第15節
云震就是不松手,反而壓低了聲音說:“你不是應了我,要配合我?” 溫玉棠有一瞬間懵了。 云震又道:“讓那固執己見,腦子不靈光的放手,就不能給他半點希望,自然,得讓他多絕望就多絕望?!?/br> 溫玉棠怕身后的下人笑話,再而低聲道:“讓他絕望就絕望,你拉著我的手做什么,這么多人看著……” “我的人不會多說,你的人能帶得來,你自然是也信得過的?!?/br> 溫玉棠:……她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且這話說得他們好似在做見不得人的幽會一樣! “讓他絕望最好的辦法,自然是讓他瞧瞧我們二人是如何恩愛的?!痹挼阶詈?,他低垂眼眸看向她,“你應過我,要配合的,你想反悔,嗯?” 那個“嗯”的音,低沉悅耳,讓玉棠愣了愣,但隨即才反應過來,在來時他說的配合是什么意思了。 她那會沒細想,只想著莫讓他出手傷了人,如今才回過神來,當時應得太草率了! 她總覺得這人根本就不是想要她配合恩愛給薛文景看,而是趁機想在她身上占便宜! 掙脫不開手,偷偷的往身旁的下人看了眼,發現自家下人都頭低低的,一副“我等什么都沒看見”的表情。 溫玉棠暗中松了一口氣,可在看到云震帶來的那些人后,又提起了一口氣,厚著臉皮把目光收了回來。 除了榮旺之外,一個個瞪著一雙大眼死死的看過來,活似從沒見過讓他們這么震驚的事一樣。 也不能怪他們驚詫。而是這整個牧云寨的人都知道自家的寨主不近女色,對那些投懷送抱的女子更是極其不耐。 牧云寨的女子膽子比其他女子的膽子大,有爬床的,都被寨主提著領子,毫不憐香惜的扔出門外。 現在他們竟然看到了寨主抓著那未來的夫人的手不放?! 這還是他們那向來清冷淡漠,不近人情的寨主嗎?! 溫玉棠不知道他們心中所想。因有這么多人盯著,皮子還是薄了些,因而紅了臉。 這時云震忽然停下了腳步,玉棠好奇他怎么不走了,轉頭看向他。只見清寒逼人的目光往前看去。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到了一臉呆相的薛文景。 大概是看但云震把把人從馬車上扶下來的一幕。 —— 女子嬌羞,男人可靠,顯然是流水有情,神女有意。 這是薛文景現下眼中的二人。 看到這一幕,薛文景握緊了拳頭,滿腔都是想要把心儀女子從山賊頭子這火坑中拯救出來的想法。這想法就如同一盆烈火似的,燒的極旺。 他在家中聽到婢女說那山賊頭子以前如何如何的殘暴血腥,還說他們搶了許多的良家婦女,關在山寨中jianiyin。 玉棠定然是不知道他們所做這些事情,才會被他的外貌所欺騙! 莫說云震,就是玉棠也感覺到了薛文景散發怨怒之氣…… 云震冷嗤了一聲:“你覺得他是那種聽得進話的人?” 溫玉棠也是無奈嘆了一口氣。 走了過去,在竹林的小涼亭中,薛文景死死的瞪著云震,似乎一點都不怕他。 隨而開口就是:“你不過是仗著你有一副好樣貌來誆騙玉棠,只要玉棠知道你以前的所作所為的真面目,定然會唾棄你?!?/br> 溫玉棠沉默不語,一旁的云震松開她的手,嘲弄的挑了挑眉:“我什么所作所為,什么真面目,你且說說看?” 薛文景胸膛起伏,情緒激烈的罵道:“你曾為山賊,你搶過多少的錢財,殺過多少的人,搶過多少的良家姑娘,這還用得著我說?!” “你倒是說你沒有做過這些事情!你這種人,就算已經不是山賊了,但你們做過的那些事是永遠都無法否認的,你們殺過的……” 在薛文景罵得慷慨激昂之時,在云震身旁的溫玉棠沉著臉喊了聲“夠了?!?/br> 薛文景的話語聲戛然而止。 二人目光都落在了溫玉棠的身上。 溫玉棠走上前,目光深深沉沉的望著薛文景,學起云震那迫人的氣勢,開口:“你又是站在什么立場來給我未來夫婿說教,難道是為我好這理由?” 說到這,玉棠笑了笑:“今日你約我在這涼亭見面,我若不來,你就以在這一直等著來威脅的時候,你可有想過我自己若來了,被旁人知道后我名節盡毀的事?” 薛文景愣了一下,忙解釋:“我并沒有這……” 溫玉棠不等他把話說完,朝著他逼近了一步,繼而逼問:“而前些日你堵在府外,你又有顧慮過我的名聲?” 許是逼問的氣勢十足,或者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妥的薛文景眼神一飄忽,隨著她逼近的腳步節節后退。 玉棠厲聲道:“若非你曾是父親選定的人選之一,容易惹起是非,又若非你受我牽連被綁了幾日,今日我絕不會多看你一眼。你說他是山賊,做過許多的搶劫殺人掠人的勾當,你定然是道聽途說,并沒有認真的去調查過,我既然能答應成婚,我難道不會事先調查,還讓你來提醒?” 絲毫派不上用場的云震在一旁雙手抱胸觀看??吹接裉哪沁瓦捅迫说臍鈭?,唇角微勾,眼底噙著淡淡的笑意。 就覺得這般維護他的未來夫人甚是可愛。 聽到溫玉棠的話,薛文景不可置信后,臉上盡是受傷之色。 溫玉棠深呼吸了一口氣,“話說到這,我不妨與你說,當初我父親列出幾個人選中,我壓根就沒有要選你的一絲想法?!?/br> 聞言,薛文景更是受打擊的踉蹌后退了一步。 “你也知道我二叔三叔素來狼子野心,我且不說你父親的事,我就說現在這事。我一要成婚的消息才傳出去,你就那么巧的知道了,又能那么順利的堵到我和云震,你且不如好好想想這其中到底有誰在推波助瀾?!?/br> 薛文景聞言,又是一愣。 “好好的調查給你透露信息,且放你出來的人。再者你若覺得云震是那等兇殘之人,你再調查一下就知道我為何選他,言盡于此,莫要再糾纏讓我為難?!?/br> 說罷轉身,待看到云震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之時,想到了自己剛剛咄咄逼人的模樣,似乎有些兇悍了。臉色一赧,不自在的移開目光,說:“我們走吧?!?/br> 云震放下手,看了眼頹靡了的薛文景,隨即很自然的走到了她的身旁。 “今日我的心情很暢快?!背隽送ぷ?,走在石路小徑上,云震的嘴角始終上揚著,就是語調都帶著兩分愉悅。 溫玉棠聞言心里一堵,心道你到底來干什么的?說讓配合,可倒像是你在配合多一些吧? 撇開今日之事不說,她倒是有其他忙要他相幫。 行到半路,玉棠腳步微緩:“我想要借用一下你的那些弟兄,讓他們去做點事情,我會另外計算給工錢他們的?!?/br> 云震唇畔泛起淡淡的笑意:“我們二人將要成婚,不要生分的說什么工錢,我的人就是你的人,你想用就用?!?/br> 溫玉棠眼角微抽。這話說得倒是好聽,可今日她若是偷偷來了,估計還得是一副“讓你提前過清明”的臉色。 第17章 不正經 就看著正經 那日溫玉棠的一席話之后,薛文景確實安分了。 初夏打聽消息回來,說是那薛家發買了兩個丫頭,被發買前還都被主母打了一頓。 說到這,初夏道:“這回之后,那薛公子肯定不會再搗亂了,而薛掌柜估摸也得重新掂量掂量與二爺三爺關系了?!?/br> 這溫家上下誰都知道溫二叔和溫三叔的狼子野心。 溫玉棠把爐子中的熏香灰清理了出來,淡淡道:“二叔三叔原先把人綁走,一則是為了讓他們歇了入贅的心思,二則是以兒子來威脅那些掌柜,讓他們屈服,原先他們就屈服得心不甘情不愿。如今二叔三叔還繼續把主意打到薛文景身上,薛掌柜自然是一肚子火氣,只是因二叔三叔不講理,還仗著有知府撐腰,底下做些見不得人的動作,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br> 初夏聞言,愣了下:“那二爺三爺這么一直折騰下去,可如何是好?” 溫玉棠抬起頭,朝著她笑了笑:“所以那云寨主不是來了?我不也像他借了人?” 初夏仔細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二爺和三爺雖然是有知府撐腰,可未來姑爺是有朝廷撐腰!” 溫玉棠笑了笑:“你現在倒是有幾分機靈了?!?/br> 這時春桃從外進來,“小姐,糖水都已經冰鎮好了?!?/br> 玉棠聞言,放下手中的小刷子,站了起來,“準備海碗,再送到北院去,單獨盛一份由我送去?!?/br> 溫玉棠送糖水到了北院的時候發現,一個個又都被叫到了炙熱的太陽底下曬烤扎馬步。 見了未來壓寨夫人,大家伙眼神刷的一下又都亮了。 溫玉棠:…… 除了其他人,就是云震也在扎著馬步,汗流浹背。 想到前兩日所見,溫玉棠并沒有進去也沒有喊人,而是讓小廝去把兩桶糖水提可進去。 再讓小廝帶話給他,讓他換了衣服后再去荷院。 荷院儼然已成了二人相約見面的老地方了。這小半個月,就在荷院見了三四回了。 云震來了后,她端了糖水給他,道天氣炎熱,糖水消暑。 云震向來不喜吃甜食,但卻覺得這糖水可口得很。 冰鎮過后的糖水一入喉,確實渾身透著一股涼爽勁??刹粌H是因為糖水冰爽讓人舒適,而重要的是這送糖水來的人讓云震從里到外的舒適。 喝完了糖水,問:“人你什么時候要用到?” “明日一早上?!?/br> 云震把碗放到了桌面上,“你要人做什么?” 溫玉棠:“自從父親病倒之后,商鋪送過來的賬冊問題越來越多,明明月入千兩的鋪子,上個月竟然連五百兩都沒有,還道是因為生意不好,我讓人去看過,鋪子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不僅是一家店鋪,溫家在揚州城十五家店鋪,就有十二家如此,賬面上的進賬都比今年三四月少了一半不止,而現在已經到了秋收,溫家莊子春收的賬都還沒送來?!?/br> 云震略微思索了一下,“你要帶我的人去其中的一個鋪子,殺雞儆猴?” 溫玉棠點頭笑:“確實是這個想法,但不僅是你的那些兄弟,就是……你也幫我一個忙,可好?” 既然昨日他都說了不用與他計較,玉棠倒是沒有再提報酬的事情。 云震看了眼桌面上的糖水碗。心中明了,這世上可沒有什么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無事獻殷勤,必有所求。 略為無奈的道:“你想讓我幫你什么忙?” “明日,幫送個人去縣衙,你送的人,他們不敢輕易放了?!?/br> 云震垂眸思索了一下,繼而抬起淡然的視線,落在玉棠的臉上:“我幫你,可有什么報酬?” 玉棠瞬間頓?。骸澳阕蛉铡皇钦f過你的人就是我的人,不需要什么報酬嗎?” 昨日還說不要報酬的人,現在卻是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他們和我,與你而言是不同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