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闕 聲色盡失
書迷正在閱讀:五個哥哥團寵炮灰女配[穿書]、一曲紅綃、穿成瘋少后我搶了主角光環、一樓一鳳、驚!和死對頭穿書后才發現、黑化萌妻:哥哥,你老婆掉了、問鼎、頂流助理是玄學大佬、為了上神的恩寵gl、八零女配的甜寵日常[穿書]
她覺得心底有什么在蔓延,有什么在澎湃,有什么非宣泄不可…… 這也許就是好時候。 沈云深抿下唇,鼓起勇氣,待張口,沈清都拿著燈籠轉給她看,“好了,我們系上?!?/br> 我們? 沈云深不窘迫不心虛,坦蕩出奇的心,竟被這兩個稀松平常的字震得突突怦怦的。 沈清都沒等她回答,徑自系起燈籠。 側影一如既往的挺俊,在燈影和喧囂聲里,卻驟然生出一派沉靜肅然,清冷到連她也不得不自退于千里之外。 沈云深的心弦鏗響一聲,斷了,奮然鼓足的勇氣被她爹爹不費一言一行,殺得片甲不留。 “走吧,你也興味怏怏,不如就回了?!鄙蚯宥枷岛脽艋\就來了這么一句,不是商量。 “……”沈云深這下是真覺得委屈了。 在凌云樓上的晏氏兄妹,見兩人都覺稀罕,晏琴南提議下樓來請,晏姝自然樂見其成。 晏琴南撲了個空,一揚眼,視線一晃,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沈清都的那盞燈籠上。 不是他確定那是沈清都的字,相交數十年,他還從未見過沈清都作隸書,實在因那字寫得叫人無法不第一眼就在意到。 還別說,這倒與平日見沈清都書作的感覺毫無二致。 只是尋常無論對誰他倒不吝筆墨,獨獨筆意慵懶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把筆丟掉,每每從俊逸恣肆之中橫生出一段驚心動魄來。哪里像這副,用盡匠心,神采煥煥,不蔓不枝,韻味儼然。 但他和云深出來逛燈會,寫這么應景的一聯,是不是有點兒……不妥? 沈清都不比晏琴南愚鈍。 晏琴南已覺不妥,沈清都是有點困惑、有點頭疼。 沈云深對他念那句詩時,人被綽綽燈影暈出幾分柔和,鬼馬精靈的眼睛里慧黠敏銳悉數斂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代之的是幾分柔情,幾分堅定,定定準準地沖著他。 而自己竟對她的模樣、她的眼神,一一作出賞嘆評判,仿佛眼前人根本不是云深。 此后沈云深喝醉了跟他說金屋藏嬌的樣子,抓著他的手,念著詞迫視他的樣子,以及今晚站在燈光影里嫣然靜好,讓嚷嚷人境聲色盡失的樣子,在他腦子里如花影繽紛,層層疊疊,拂之不盡。 這是不該的,所以方才他強裝冷肅。 愈近家門,街衢愈靜,慢慢信步的沈清都被滿心滿腦異樣的情愫糾纏得無計驅逐,微不可聞地嘆口氣,閉上眼,握拳一下一下輕錘額頭。 這樣頭疼的沈清都可凡夫俗子多啦。 “爹爹?!鄙蛟粕罱K于忍不住停步,撐著膽子拉下沈清都的手,沈清都沒防備,步子一頓,才睜開眼扭臉看她。 “爹爹說的話作數不作數?”沈云深話問得突兀,眼中凝滿了繾綣溫柔。 沈清都心頭被懾了下,慌亂垂眸,見云深的手覆在他手上,想抽脫出來,沒能夠,反便宜了沈云深的手指探進他掌心,一片溫軟。 沈清都倒不好刻意使力氣,無奈隨她,扯出還算自然的笑,“這是怎么說?我什么時候失信于你了?!?/br> 沈云深踮腳仰臉,傾身湊過去,“嗯,那就好。爹爹說,‘云深看得上的,才作數’,我看來看去,只看得上爹爹?!?/br> 咝……沈清都倒抽一口冷氣后,僵在那里,唯有嘴角輕抽,眉端攢動,表情精彩,不可思議地望著沈云深。 他提得好長一口氣終于盡了,訕訕轉過臉去,“云深,我是爹爹?!?/br> “知道?!?/br> “你這話……”他想說“這話錯了”,硬是生生住了口,自己方才所思所想,不更是錯?又如何指摘她? “爹爹的話又如何?作數不作數?” “……”沈清都亦驚亦愣地望著那雙如浸清泓的眼睛,映著皓皓月色,晶瑩秀澈,固執天真,不染纖塵,把那張桃花臉頰點綴得如此生動奪魄,他,憑什么不動心…… 倫常綱紀,人言囂囂,任他有多少堂皇閎辯此時也甘心敗下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