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找五爺合作
從鳳臨出來,沃宗耀面上氣憤已不復存,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他坐上馬車,趕往他處,約莫半時辰過去,馬車在京郊一處大宅停下,他熟門熟路地隨著領路下人往里走,來到一書房似的地方。 “甘大人?!?/br> “來了?!睂Ψ椒畔率种袝鴥?,從后頭走出來。 “今日遇到杜家妻主了?!蔽肿谝灰?,直接道。 “如何?” “尚試探不出深淺?!彼?,接著將細節說詳盡:”杜家妻主個頭嬌小,出行打扮沒特別氣派,乍看不過尋常商婦。 下官先以褒美之詞試探無用,想她性子溫,暗諷幾句,卻立即激起她脾氣,回以顏色。其人伶牙俐齒氣勢凌人,卻非罵街潑婦,言詞始終抓著分寸,應當是聰穎有心計的一人?!?/br> 瞧來年約五十多,鬢發已灰的甘一文捻捻胡子。 “東方小兒眼高于頂,能讓他瞧上之人,定不普通?!边@位沒奇怪?!倍耪莾捍蛱饺绾??” 沃宗耀搖頭?!眳^區民宅,如銅墻鐵壁,傳言怕是真?!?/br> 杜宅不只一個錢清貴在。京里那個神仙谷親傳出入杜宅已是眾家皆知,近一年于江湖強勢崛起的烏月門,據聞也與杜宅關系密切。 而今東方丞相入妻家,狄家那位宣武將軍不知怎地也給牽扯進去。 小小民宅,匯集江湖狠人與朝廷武將菁英,想偷摸進去打探,去幾個折幾個,沒能僥幸。 沃宗耀也是不得不在據說杜丹常出現的鳳臨守著,才給遇上交手。 可他的目標并非杜丹。 甘一文稍蹙眉。他想起了某件事。 “我這兒聽聞……先前探子在附近見的白虎影子,似乎不是偶然?!?/br> 沃宗耀表情一驚。 “這……難道真是那位?” “東方小兒入贅妻家一事奇怪,丞相肯定與圣上有交換,否則圣上怎可能應允?要不,便是背后有人出力?!?/br> 至于這個有”人”是誰,結合前面話詞,似乎不言而喻。 沃宗耀臉色剎白。 朝廷百官,多少人見皇上還能如常說話,卻沒幾個敢正眼對上手握白虎虎符的那位…… “白虎軍和青龍軍曾在日前同現于鳳臨,雖然退得快,就不知東方小兒與六王間有無交易?!备室晃脑绞撬伎?,眉心便擰得越緊。 甘家與東方家斗了幾代,把握分寸便不犯忌??扇袅鯀⑴c進來…… 沃宗耀急道:”說不得是命神之事。六王對東方穆謹命神一向看重?!?/br> 甘一文點頭?!贝_有此可能?!?/br> “那我……” “適才鳳臨如何?” “已經放出話,旁邊幾位大宅的子弟在,想來不日丞相贅入民間妻家一事,便能滿城皆知?!?/br> “如此,便按原計劃,暫且不動。府衙那兒給劫了大牢,此事若沒辦好,待皇上追究,咱們再下力氣?!?/br> “下官明白?!蔽肿谝灰??!卑谆⒛沁叀?/br> 甘一文深吸口氣,道:”我再讓人注意。在此之前,先別妄動,讓人再打聽杜家妻主,東方小兒入妻家定得皇上應允,此事有損他名望,卻難將他如何。錢家那個能鬧事,全城皆知,沒大著力處。最好是抓著他妻主把柄,妻主罪及,方能將私德有損之事坐大?!?/br> “下官明白?!蔽肿谝僖?。 雖然對杜宅似有六王影子一事發虛,沃宗耀心里卻明白,打探皇家事是大忌,若給發現,不死也要去層皮。甘一文的注意,極被動。 可話說回來,權衡之術,即便國師為了東方穆謹命神,多有保護,其他爭奪,當不會插手才是。 如此想想,沃宗耀心稍安。目標僅東方穆謹一人,杜丹不過順帶,與六王無干系。 從鳳臨出來后,杜丹直奔回家。 天色仍早,宅里某處森嚴崗哨不減,杜丹穿過大片兵衛,來到位于西邊角落的院子,在一內侍迎上前時,她手一擺。 “我自個兒進去?!?/br> 內侍一愣,見杜丹沒顯喜怒的臉,不過一息,立即低頭,退了兩步。 “遵夫上意?!?/br> 人在宅內,夫上為尊。六王的人,果然知進退規矩。 杜丹自個兒入了五爺院落。 如曲禎逸自己所說,他宅男一枚,極少出門。杜丹踏入院里不久,便發現遠處涼亭里的白色身影。 雪中白影,極夢幻。 杜丹往涼亭去,靠近時才發現亭內有碳爐,溫度不低。 懶懶倚在涼亭內看書的曲禎逸,聽見有人過來動靜,輕抬眼皮,見是杜丹,清淡的面容上,唇角輕揚,慢條斯理理過衣袍,起身相迎。 “見過夫上?!?/br> 先前老忘記見禮,五爺進步頗快。 “說了只有你我,用不著這套?!倍诺ぷ詡€兒找了位置坐下。不等對方開口,她直接說明來意?!蹦阕騼号c我說的事,我有頭緒?!?/br> “愿聞其詳?!蔽鍫斪卦?,自在應對。 “農事我不懂,可朝廷有農官可用,依我前世聽聞,許能幫上點忙?!倍诺ふf。 曲禎逸沒接話。他察覺杜丹今日說話情緒,和昨日不大相同。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想要你幫忙?!?/br> 他眉微揚。 “我做生意,季敏幾人予我極大助力。而今要更上一層,我需要名聲?!?/br> 曲禎逸發出輕笑?!狈蛏袭斦鎸嵳\?!彼溃骸狈蛏舷肴绾??” “你見過我前世畫面,在食糧、天災,即便我不懂,卻多有聽聞,腦中有思路。防洪之道,如河道拓寬、截彎取直。糧食如配種雜交、暖棚種植。細如農事、工程得有各方之才,可在大方向或方法,我有思路?!?/br> 隨著杜丹的話,曲禎逸清淡自在的表情,染上一絲嚴肅。 他是見過杜丹前世畫面,卻不詳細,更不會知道她口中的河川拓寬或截彎取直等東西。 大翼在治水,多是修建坡堤,可堤防修建有其限制。杜丹口中所言他沒見過,卻短短幾字,便教他多出許多思路。 許多事往往不是沒人能辦到,而是在此之前沒人想到。 她所言真實。 “說詳細?!比旧险J真,五爺語氣多了絲強硬,幸好杜丹也沒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