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樂團
“所以你現在在跟Grayxi學音樂制作?” 安貞和Hoody坐在all的小吃廣場上一邊吃冰激凌一邊閑聊近況,最近一款棉花糖冰激凌在韓國的SNS上走紅,她們也耐不住好奇試了試。 蓋在冰激凌上面的棉花糖的甜味太重,安貞嘗了一口之后就忍不住皺眉。 聽到Hoody的問題,她惆悵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是啊?!?/br> 于她而言,李星和現在就跟手里的棉花糖冰激凌一樣,有些不合時宜的甜膩。 不是它/他有什么不好,只是她不需要。 她不需要過多的糖分補充能量,她也不需要李星和執著的愛慕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洞,何況他也填補不了。 而且安貞畢竟是一個有血有rou的人,面對一個長相、性格、才華都相當出眾的男生明里暗里的頻頻示好,說她心里毫無波動也不太可能。 但是她同時又肩負著重大使命 “唉——” 安貞忽然感覺非常沮喪,像一只被戳破氣后懷疑魚生的河鲀…… “怎么了?” Hoody好笑地看著安貞。 她對別人的感情生活不太感興趣,更不會去刻意打聽,但是通過兩人平日里斷斷續續的聯系,她也大概知道安貞正在跟SimonD前輩交往,而從上次Gray去醫院照顧安貞的情況看,他似乎也對安貞有著好感。 “歐尼,你說為什么我不是一個人渣呢?” 如果她是人渣就好了,安貞心想,如果她是人渣,說不定她現在會開心得多。 Hoody不是一個擅長開解三角戀的情感導師,不過她可以仗著自己優越的身高,肆無忌憚地揉安貞的狗頭以示寬慰。 她略做思考,然后語氣淡然地安撫道: “做人渣是需要資本的吧,可能只是你現在還不具備對應的能力?!?/br> 更扎心了! 這個連當壞蛋都有門檻的人世間! 安貞倍受打擊,嚶嚶嚶地往大jiejie的懷里倒去。 可惜鋼鐵直女Hoody完全不懂得什么叫溫香軟玉,竟然忙不迭就嫌棄地把撒嬌的少女推開了——別靠太近,大夏天的很熱好不好。 哼,很久沒嘗過被拒絕滋味的安貞憤憤地從Hoody的杯子里搶過一大勺冰激凌。 ************************** 得益于Hoody的陪伴,安貞的一整個下午時光都異常輕松愉快。 當然,偷偷溜去內衣店買性感睡衣的時刻除外。 知道她們是去all,鄭基石還特意去搜索了入駐all的內衣品牌有哪些,以及它們的當季新品,然后不辭辛勞地把他喜歡的款式都截圖發給了安貞,讓她多買幾套,千萬別替他省錢。 呵呵,慣的你。 被信息轟炸的安貞干脆把手機靜音,最后偷溜進店里也只是胡亂指了布料較多的一套。 更讓鄭基石扼腕的是,當晚安貞的例假還提前到訪了。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他憋悶的表情,安貞躺在床上笑得很大聲。 然后她樂極生悲,竟然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咳咳咳——都怪,咳咳,都怪你!” 安貞惱羞成怒地揪住了老男人光滑的臉蛋。 可憐的鄭基石不得不一邊給咳得凄慘的小騙子順氣,一邊承受她倒打一耙的指責。 實在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 到了面試的這個周日,換上Hoody給她挑的衣服——一條純黑色的無袖收腰連衣裙,安貞拎上琴盒就雄赳赳氣昂昂地出門了。 樂團工作人員發送過來的郵件上寫的著裝要求并不苛刻,只需要穿正裝即可。 但安貞也不了解像這種做流行的弦樂團所謂的正裝是什么標準,為求保險,她就決定按照通行的古典音樂會的演出服的要求買一身全黑的衣服。Hoody知道后就為她挑了身上的這條長裙。 出于禮貌,安貞大概比郵件上規定的時間提前一小時左右到了面試地址。 面試地點在首爾的瑞草區的一幢雙層建筑中,距離首爾藝術中心不遠。推開擦得光亮可鑒的玻璃大門,撲面而來的空調冷氣讓安貞精神一振,隨即映入眼簾的是由純粹的白色和黑色構成的極簡風格的大廳。 白色的墻面,白色的地磚,黑色的波導線,還有由黑色的鋼架縱橫交織挑高的屋頂。 空曠的大廳不見人影,大廳右側的兩排房間里隱隱傳來斷續的琴聲,有小提也有大提,似乎是有人在琴房里練琴。 安貞按照指示牌的指引踏上大廳左面的樓梯,她注意到純白色的地磚間的地縫依然是干凈的白色,而這必須要定期維護保養才能做到。 這個弦樂團一定資金很充裕,她想,才會連這些細枝末節的地方也不放過。 到了二樓,終于,安貞看到了坐在面試大廳外走廊上的幾位和她一樣拎著琴盒的求職者,有男有女,而且其中還有一個高鼻深目的白人。 這些人的年紀都比她大蠻多的,似乎都在30歲以上,最年輕的那個女生看上去也有25、26,而且彼此間氣氛嚴肅,有點淡淡的硝煙味。 發現上來一個新人后,他們都一致扭頭朝樓梯口的方向看來。 怎么辦,安貞被幾雙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忽然感覺自己有點像誤入狼群的小綿羊。 ************************** 樂器并不是一門青春飯,只要體力沒有衰退到影響演奏質量的程度,那么一個經驗豐富的樂手肯定比一個經驗單薄的樂手更受樂團的歡迎。 換句話說,安貞的年紀小在這次求職中反而是一種劣勢。 縱然原身作為一個天才琴童曾經技驚四座,還獲得過國際大獎,但原身是原身,她是她。 安貞現在回憶起腦海里的那些榮光片段,就像是看到電影里英雄主角在大殺四方,光看著是挺爽的,但是輪到自己上場和高手同臺競技就心虛了。 odoki——安貞一面在心里默默流淚,一面裝作目不斜視的樣子在末尾的凳子上挺直腰背就座。 她現在唯一的安慰就是她并不是真的想要這份工作,這樣失敗也不至于太難過。 沒錯,我只是來走個過場,別緊張,就當出來見見世面好了。 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獨自、正式踏入社會的安貞默默地自我安慰著。 ************************** ************************** 更新規則看文案,以后晉江更新會比po晚一周 小螞蟻 等待的過程總是特別難捱。 另外幾個等候面試的樂手們彼此年紀相仿,即便是競爭對手,也還會偶爾客套地交流一兩句,內容無外乎是畢業院校、之前呆過的樂團、彼此的師承等等——師承這個詞聽上去不太現代,然而事實確實如此,小提琴的艱深晦澀讓它不能通過自學來習得,一個好老師的作用就顯得更加重要。 而且不僅是樂手的老師,甚至連老師的老師,也在某種程度上為這位樂手的履歷和能力背書。 他們談論的話題和人物圍繞著韓國乃至首爾本地的小提琴圈子,顯然與她無關,安貞在自己位置上正襟危坐,在腦海中臨時抱佛腳地練習著樂曲的指法。 天可憐見,她之前是沒怎么把這次面試當回事,但是現在特別希望能時光倒流,她一定會用心地好好準備一番。 需不需要這份工作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充足的準備可以讓她自己心里有一定把握,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心虛氣短。 這些樂手當然不是要故意忽視她,這一點安貞心知肚明——他們只是自然而然地忽視她,把她當成了一個走錯片場的無知少女?抑或是一個業余的琴童?安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總歸沒把她正兒八經當回事就對了。 如果是平常的場合被人忽視當然沒什么所謂,偏偏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安貞在音樂上總有一種無聊的自尊心。 喂! 站在你們面前的可是梅紐因大賽的少年組冠軍!世界級的小提琴天才! 某一瞬間,安貞真想把原身的豐功偉績亮出來閃瞎這些人的眼,但是尚存的理智阻止了她的沖動。 原身是原身,她是她,如果她今天面試的時候丟了臉,宣揚原身的成就反而會造成適得其反的效果。 說到底,安貞還是對自己如今的能力和水平抱著一種消極的認知。 現在的她跟記憶里的原身相比如何? 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如果她能去好好練習并掌握小提琴這門技藝,安貞估計她的水平是可以和原身不相上下的,甚至在情緒表達上還能更勝一籌。 但是由于太久疏于練習,拉琴就像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現在的她肯定是不如原身了。 那么既然她不如原身,當初原身又認為自己不如同在茱莉亞音樂學院的某些天才同學,所以她也不如原身的同學。 更不用說,她還遠不及海菲茲,不如帕爾曼,不如祖克曼,不如穆特,不如鄭京和等等一眾在世界琴壇上光芒閃耀的大師級人物。 也比不上莎拉·張、希拉里·哈恩、朱麗婭·費舍爾等等在古典音樂界中熠熠璀璨的中流砥柱式的演奏家們。 四舍五入一下,安貞就得出了結論——世界上比她強的人不知凡幾,而她就是天邊最卑微的一只小螞蟻。 只要一個人把參照物放得足夠高時,那么無論她怎么看自己都會感覺太過渺小。 安貞沒有發現她給自己設立的對照組的人物全都是普通人只能仰望的存在,而這種高標準恰恰反映出了她潛意識中驕傲。 一種理所當然的驕傲。 ************************** 來應聘的樂手都是依次進房間單獨面試,一個人的面試時間大概控制在20分鐘左右,出來時每個人的面色大都沒明顯變化,應該是面試官沒有現在就直接告知面試結果,而是讓大家另等通知。 還差一個人就輪到她了,安貞覺得自己得在面試之前給小提琴試個音。 她拎著琴盒到了女士衛生間,一個會定期給地磚美縫的機構的衛生間自然是相當干燥整潔,洗手臺面上擺放著藤條香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甜橙味的香氣。 萬幸,這讓安貞在衛生間給琴弦調音的時候不至于覺得尷尬,她一絲不茍地做著準備工作,擰緊琴弓,給弓毛上松香,然后調整肩托的位置,務必保證一切都恰到好處。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安貞現在就寄希望于這把琴等會兒能超常發揮,讓她的表現不會比其他人差太遠。 安貞做準備工作的時候實在是太投入了,以至于沒注意到衛生間不知何時進來一個陌生女人。 “抱歉抱歉!” 她趕緊把洗手臺上的琴盒往自己這邊攏了攏,不耽誤別人的動作。 “呵,沒關系的,請您自便?!?/br> 這個陌生的女人輕笑了一下,抽了一張擦手紙后優雅地擦拭手上的水漬。她的韓語發音聽上去有種特別的腔調,但奇怪的是并不難聽。 外國人? 安貞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對方,結果發現對方也剛好在用一種似乎有些古怪和考究的眼神看著她。 兩人對視一眼,安貞趕緊低頭繼續給琴弓上松香,心中默默流下了面條寬的眼淚——在廁所弄這些的確挺不合適的,但是事急從權,jiejie你也不用這么看著我吧? “你是Ahn嗎?” 可是這個年輕女性顯然不是由于安貞以為的那個原因才注意到她。 她緊緊盯著安貞,直到從少女那張漂亮的臉蛋上捕捉到一絲別扭的尷尬和羞囧,才禮貌地移開了視線,但她的神情中的篤定證明著她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Ahn,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br> 她好整以暇地扔掉了手上的紙巾,伸出手和安貞蜻蜓點水般地交握了一下。 WhatTheFuck?。?! 這是什么神奇的展開! 安貞護照上的確寫著JinAhn沒錯,但她跟人自我介紹時從來沒用過英文名,會稱呼她‘Ahn’的人,只能是認識原身的人! 舉目無親地在首爾晃蕩了幾個月,突然從天而降一個認識原身的人,安貞緊張得講話都差點磕巴了: “呃嗯你、你好??” 她開始拼命回想原身的記憶里是否有過這么一號人物,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天啦嚕,安貞心里簡直就是刮起了龍卷風式的電閃雷鳴——如果被發現她不是原身怎么辦?如果這個人還認識原身的父母怎么辦? 霎那間許許多多非常不妙的后果在安貞腦海中涌現,嚇得她小腿肚子都差點發抖。 ************************** **************************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的一次期中考試。 學霸同桌考完之后就開始唉聲嘆氣:“哎呀,在家沒復習,數學考砸了,怎么辦哦?!?/br> 我,一個同樣在家沒復習的學渣,聽完這話心中暗喜,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人生總有起起落落balabala” 結果考試成績出來后,我試卷上的分數是109(滿分150),而同桌試卷上的分數是142,她依然是全班第一,只是年級排名掉了兩位。 呵呵。 從那天之后我就知道了,人和人對考砸的標準是不一樣的。 同理可知,當安貞認為自己菜的時候,她不是真的菜。 PS,我本來應該昨天更新的,弟弟生日陪他玩兒去了,我欠你們一次更新哦。那明天雙更好吧?? 夲站嶊出濃情眎頻 綪箌Ρǒ1⒏нūв?!妯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