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
書迷正在閱讀:農門丑婦、庶女輕狂:這王爺,我不嫁、傾權凰承/傾權凰承、夫郎他色香味俱全[女尊]、每天都是傻白甜(NP)、我的第一個神妃、韓娛之沉溺、嫖遍韓娛、帝寵鳳妻:愛妃,你別跑、狐貍精馭夫有方[快穿]
柳采娉看氣氛太尷尬,笑吟吟道:“那皇太孫嶸兒呢?張武師看他是否合眼緣?” 張帙蒔眉宇間充滿了與有榮焉的驕傲,口氣卻輕描淡寫道:“這嶸兒,才像我愛徒仁兒的兒子!”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尤其是趙遷,恍若被人硬生生插入了心臟一刀,疼得他臉色發白,幾乎眼冒金星。 李皇后捂住了胸口,血氣沸騰,好容易平下去。 趙淵把瞪向素蔻公主的雙眼,轉瞪向張帙蒔。瞪了片瞬,見他渾然無意識到說錯了話,也就不好再繼續瞪他了,只空空的瞪視前方。 丐兒也有些發悶。這張帙蒔,真是不會說話!哪壺不開提哪壺,幾句話得罪一屋子人,說的就是他這樣的吧! 奇葩啊,不服都不行! 怪不得朝廷的大小官員,讓他得罪了個盡遍! 張帙蒔為人狷狂。東方爺師承張帙蒔,本該成為眾矢之的。東方爺卻以磊落謙和的姿態,贏得了他們的贊嘆和歸攏。 可見,路是各自走出來的。 不知趙遷生平第二次受這張帙蒔的羞辱,是怎樣的憤懣,恨不得殺之而后快! 不過,為了丐兒和自己的嶸兒,趙遷忍了。穩住身體之后,他笑道:“張武師的眼里只有愛徒,見了誰非要拿著和愛徒比一番!也不管有些話說著恰不恰當?!?/br> 太子妃也帶著寒意笑道:“張武師既然拿嶸兒比你原來的徒兒,看來是合眼緣了?!?/br> 張帙蒔道:“收嶸兒比起當年收仁兒,更具挑戰。除了老夫,當今世上沒有第二人敢收嶸兒為徒了。但老夫就愛挑戰,挑戰多了趣味也就更多!” “哼,不要往臉上貼金了!”素蔻公主恨聲道:“你算什么,也敢標榜第一?” 張帙蒔眼光從丐兒身上一掠,一絲蒼涼的笑意浮現在唇角:“老夫既要打開嶸兒的武學潛力,又要控制如此龐大的真氣不傷害他,并且化為他用……不能出現絲毫差錯,必要之時,還需損耗老夫自身的功力?!?/br> 丐兒聽得心中一緊。 東方爺畢生的功力何其霸道,就算頂尖高手,想把這團真氣控制自如尚且不得,更況是在一幼兒的體內? 張帙蒔說得再輕松,丐兒卻能意會其中的艱辛。 趙淵、趙遷、南宮峙禮是懂的。 此時從成見中走出來,趙遷抱拳道:“有勞張武師了。嶸兒逢著您,是他的福氣?!?/br> 張帙蒔從鼻孔里哂一聲,簡短道:“有好徒弟,焉不是為師者的福氣?!?/br> 太子妃柳采娉也上前福一福,問道:“神珠殿就這么大一地方,一點都不開闊,水氣還重……張武師,您給嶸兒啟蒙,應該挪一個地方吧?不如在前院另辟個場地,如何?” 張帙蒔看了看這座神珠殿,共有正房、偏室十幾間,還有一座別致的花園,亭臺樓閣,坐落得雖緊湊,但地方也夠用。于是道:“神珠殿雖小,貴在與外隔絕、清凈無擾。依我看,在這兒甚好?!?/br> “那就這樣定了?!壁w淵道。 李皇后不看沮喪的柳采娉,吩咐幾個丫鬟道:“速速把張武師的住處收拾出來,并從庫房領些日常用的,登記在冊?!?/br> 第二九五章滿月宴 張帙蒔在神珠殿后花園的一個空曠清凈房子里住了下來,何乳娘每天抱了嶸兒過去。趙遷、丐兒、繡姑、南宮峙禮等人不便打擾,每天在主殿閑適享受著,順便阻止別人侵踏,打攪張帙蒔為嶸兒啟蒙。 祉兒仍是由繡姑哄養著。素蔻公主因那天被張帙蒔拒絕又羞辱了一頓,心里大恨,說什么也不肯再往神珠殿來。若不是祉兒離開了繡姑沒法生活,只怕她早就把兒子抱走了。 轉眼間,到了嶸兒的滿月宴。何乳娘給嶸兒穿了一件明黃色花團錦繡薄棉袍,戴了綴東海明珠白玉鈴鐺惟妙惟肖虎頭帽,披一件絳紅色凜凜小披風,顯得面如滿月、唇紅齒白、眉清目秀、神采奕奕。 嶸兒已經會走路了,沿著桌子,不用大人扶,小腿立著就特別的敦實,半點都不打顫。高興時,偶爾還搖一搖手、揮揮小拳,可愛極了。祉兒比他大數月,不要說走路了,連站都站不穩,和嶸兒在一起一比,看著哥哥不像哥哥,弟弟不像弟弟,儼然天壤之別了。 繡姑這天早晨起來,有些憂愁對丐兒道:“嶸兒長得如此之快,越發對比得祉兒一切都顯得緩慢。這樣,滿月宴上嶸兒肯定能收到不絕于耳的贊賞,要是落入了公主的耳中,又該心生惱怨不快了?!?/br> 丐兒道:“應該早點對太子說,嶸兒要啟蒙,滿月宴免了就算了?!?/br> 繡姑嘆道:“皇上年齡已大,只這么一個皇孫,出生之日就大赦了天下。要不是戰爭不斷,免三年賦稅都可能。滿月宴怎可能不大cao大辦呢。我只擔心,神珠殿的地方,不夠宴待來人呢?!?/br> “無非是揀重要的,才能來神珠殿見見皇太孫吧?!必旱溃骸跋衲切﹪罡a命夫人,在太子妃的宮殿里宴請一下就行了?!?/br> 繡姑笑道:“也是。不然,雖只是三月天,那些夫人們常年養尊處優的,能走過通往神珠殿的水上臺階,也該頭暈目眩、香汗淋漓了。嘴上雖不抱怨,心里恐也叫苦——比肩繼踵的人,連皇太孫的鼻子眼睛都看不清,辛辛苦苦跑來不是受罪是什么?!?/br> “我還怕我這神珠殿,香脂香粉味兒,半月也散不去呢!整日住在里面,豈不膩胃?!必鹤魃缺亲訝畹?。 過了一會兒,太子來了。對丐兒道:“來的人出乎意料的多,熙熙攘攘的,都在前院的正殿候著呢。父皇、母后說了,不如抱著嶸兒、祉兒過去,在眾人面前打一個照面,再抱回來?!?/br> 丐兒、繡姑對看一眼,點頭道:“這樣也好。神珠殿在水上,怕禁不動那么多人呢?!?/br> 于是,何乳娘及幾個麼麼,輪流抱著嶸兒、祉兒,小心翼翼出了神珠殿。祉兒不習慣別人抱,一開始哭哭鬧鬧的,繡姑就跟著抱他的那麼麼,朝著祉兒溫柔笑著,祉兒目不轉睛看著繡姑,漸漸止了哭聲。 春日晴好。湖邊的柳已籠上了淡淡綠煙,煦煦的風吹在肌膚上,微微生寒。剛出了月子的丐兒,走得久了腳重腿虛,滿頭是汗。 繡姑這一月,每天晚上瘦身鍛煉,效果并不顯著,然而行走之時,腰間憑增了一股力量,區區臺階不在話下。她扶著了丐兒,緩緩謹慎走著。 丐兒穿了一件藕色纏枝花的褙子,繡姑則是淺藍色的,花形也與丐兒相似。兩人走在一起,真是像親姐妹。 繡姑笑道:“你可是皇太孫的生母,穿得這樣樸素,一點都不明亮喜慶。那些人見了,還不把你當做了乳娘!” 丐兒咯咯笑道:“這樣倒好。若是太出挑了,一個個眼光如火焚在身上,還不把我燒出個窟窿來?!?/br> “你啊,一直都是個縱火的,如今做了娘,倒懂得避著引火上身了?!崩C姑眉眼間淡雅如初見。 丐兒借著繡姑的力,走了半晌,階梯才盡了頭。抹了一把汗,說道:“你得感謝我,如今你的身子是愈見康泰了?!?/br> “這個好說!”繡姑道:“你每晚陪著我做減肥運動就行了。我做五十個,你翻倍不就行了?!?/br> “……”丐兒趕緊岔開話道:“你看,那邊的早山茶開了!” 繡姑含了笑,折了一朵紫紅色的,戴到她鬢角道:“素色之中,一點妖嬈。這樣更漂亮?!?/br> “meimei戴了,jiejie不戴,豈不顯得差異太大?”丐兒捻一朵半邊粉半邊白的,插入她發髻中,拍手笑道:“配上你的衣衫,清麗中有嬌艷?!?/br> 繡姑無奈道:“沒見過你這樣愛報復的?!?/br> 嶸兒、祉兒各自趴在麼麼背上,臉朝后面,好奇地看著丐兒、繡姑的鬢上花。 丐兒玩心忽起,采了幾朵花,拿到嶸兒臉前,半蹲著身,用拇指和食指念了一撮花蕊,放到他唇畔道:“好吃的,吃吧,???” “連自己的兒子也坑害?!崩C姑笑著搖頭。 說話之間,嶸兒柔嫩的小嘴竟一吸,把花蕊都吃了。 “完了!”丐兒道:“這還得了!愛吃花的,長大了還不成了采花大盜?” 繡姑看見麼麼驚詫如看怪物的眼光,忙一把緊緊捂住了丐兒的嘴:“就要出書院了,到處都是人,隔墻有耳的,不得亂說話!皇太孫還小,都被他母親這樣擠兌……你瞧瞧,天下有你這樣的嗎?再說,小孩子不知什么是什么,不要說花了,就是你給他一個青皮柿子,他也不管不顧地啃!” 丐兒愁眉苦臉道:“真不是我故意擠兌他!我以前聽過一個故事,有個公子哥兒,打小愛吃胭脂,長大后就多了脂粉氣、英武不足,常在內闈廝混,缺少男兒氣概?!?/br> 繡姑皺著額頭道:“打哪里聽的這種事兒?就算是真的,嶸兒體內真力雄厚,長大后恐英武太盛,缺少人情繾綣,如果再用點花兒草兒的柔和折中,剛柔并濟,陰陽互補,人格不是更健全、臻于完美嗎?” “你說得這樣好,我倒踏實些?!必洪L舒氣道。 “是你想得太多!”繡姑嗔她一眼道:“胭脂水粉該多香啊,吃下去也算奇葩了!嶸兒不過吃些花蕊,純天然的,味道清香而不濃冶……” 繡姑說到這兒,“咦”了一聲:“這是否代表著嶸兒長大后喜歡的姑娘類型???” 丐兒愣了半天,撓著繡姑道:“哎,他才這么小,你就想著他青春期萌動之后的事了!” “這是人之常情,我說的并不算過分?!崩C姑道:“我這做姨的,總比你這做娘的厚道些!你說的那是什么話,嶸兒長大了我跟他學話,讓他看看你這做娘的!” 丐兒涎著臉笑道:“我這做娘的怎么了?論開明民主,你找不來第二個!” “可也叫人提心吊膽!”繡姑佯怒瞪她道。 ———————————————————————————————————— 從后門向前院的主殿望去,果然黑壓壓穿紅著綠的都是人。她們或相互間說著話,或拭目以待著,不見疲倦,倒個個焦急又期盼。太子領著丐兒、繡姑,后面跟著麼麼們,進入了主殿后面的廁間。里面布置得富麗堂皇、極為雅致,皇上、皇后、柳淑妃、太子妃、宰相夫婦已在里面歇著。庭外的熱鬧和聒噪,似乎與這兒全不相干。 引導太監還在接待著后續來慶賀的賓客。各種珍貴的禮物,被登記著送入了庫房。太子府的庫房并不大,而是臨時把主殿西側的三次間,改作庫房。 這是孤竹王朝的長孫,雖非嫡生,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送的禮物可謂費盡心思,恨不得都拿出了自己的傳家之寶。 辟毒銀箸、赤金瓔珞、翡翠雕搖錢樹、羊脂玉對手釧……琳瑯滿目,晃得人眼都花了。 太子妃看得心里酸酸的。素蔻公主別著臉,一臉不屑,不知是在罵這些見風使舵的人呢,還是在罵送來的禮物:“沒一個好東西!” 丐兒懶得理她。 皇后身旁的一個麼麼道:“雖不是好的,也都是心意?!?/br> 素蔻公主忿然異常,礙著她是母后宮里侍奉的老人,也不好發作。不然,早就命人掌臉了。 皇上趙淵先抱了嶸兒在腿上,然后又拉了祉兒在膝前站著。呵呵笑道:“朕這也堪稱兒孫繞膝了?!?/br> 話剛落音,嶸兒頭伸出,臉朝地,兩手倒撐在趙淵的膝上,軟軟的身子騰空如猴兒一翻,竟往距離趙淵一步之遙的地上摔去! 眾人大驚! 這種以腦袋著地的方式,后果無法想象! “嶸兒!”皇上、皇后、太子齊喊。 連余下的幾個人也驚著了。 出乎意料的是,嶸兒竟穩穩當當站在了地上!眼里盡是頑皮地看向每個人。 那抹戲謔,那股氣勢,叫人心臟咚咚直跳。 一時間,觀者都忘了去看嶸兒是否磕著傷著了,怔怔站著不動。 祉兒被緊張窒息的氣氛,弄得“哇”一聲哭出來了。 皇上等回過神。匆匆把祉兒隨便往一個婆子懷里一放,又驚又喜地扶住嶸兒,上下左右瞧了個遍,一根毫毛都沒傷著!他探一下嶸兒的脈,溫厚有力,可見張帙蒔已把真氣散在了嶸兒的經脈縱橫之中,并且抑制了大部分處于休眠狀態,而只有小部分能在嶸兒承受的范圍內,表現出了超常的活動力! 如此皇嗣,生來異兆。是幸或是不幸? 趙淵無暇多想。欣喜抱起嶸兒,把他架得高高的,越過自己頭頂,笑哈哈道:“青出于藍勝于藍,真好!一會兒讓你娘親抱著你,給那些王公親眷都瞧瞧!” 太子妃眼里的難堪一閃而逝,強顏笑道:“丐兒meimei的裝束,還是換一換吧!與嶸兒雍容華貴的樣子不相稱,倒像是個奶媽了!” 眾人的目光投到了丐兒身上。雖穿得淡了些,可究竟是皇太孫的生母,太子妃這話說得過于不中聽。 丐兒不以為意笑道:“我就不用換了。太子妃才是正經的母妃,還是太子妃抱著出去吧!” 皇上忖了忖道:“也好?!?/br> 待到正午時分,由于來人太多,殿內廳外擺滿了桌宴。何乳娘抱著嶸兒,走到太子妃身旁。柳采娉笑著捏一捏嶸兒的手,道:“嶸兒,咱們看熱鬧去?!?/br> 剛剛走了幾步,打落地后都沒哭過、對何乳娘乖順至極的嶸兒,忽然不依不撓的哭起來,且一個勁兒捶打她。粉嫩柔軟的拳頭,挾著鉆心的疼痛,落在何乳娘胸前。何乳娘一張臉憋得通紅,幾乎把嶸兒扔下來。 “你這是怎么抱的?”都責備何乳娘。 何乳娘的臉要沁出血來:“奴婢每次抱他,他的娘親都在不遠處跟著,所以從沒有哭鬧過。就連在張武師那兒啟蒙,嶸兒好像都看著特別懂事……今兒個他之所以哭鬧,大概是外面人太多,親娘又不跟著,心里慌的緣故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