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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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采娉疑惑不解,期盼而緊張地絞著衣袖,問道:“太子是說……” 趙遷微微一笑道:“還用多解釋嗎?本太子不是不想要子嗣,而是時機未到。如果可能,本太子希望有一位女子來承擔這重任,所有子嗣皆有她出……同母同根,將來或許還可以避免皇位爭奪導致的弟兄殘殺呢!” 柳采娉被太子吊得心急如焚,顫著聲問:“不知這位女子,太子心中可有人選了么?” “自然是有的?!壁w遷神思彷佛游到了很遠的地方,帶著迷離與憧憬道:“確切的說,本太子是見到她之后,才萌生了子嗣由一人出這種念頭?!?/br> 柳采娉的眼神,如死灰般絕望下去。她知道的,太子口中這位女人,絕不可能是自己。因為太子在娶了自己為正妃之后,又有過了那樣多的女人。 只是不甘,作為太子妃,她連太子所愛是誰都不知道,太可悲了。她涕淚俱下道:“這幸運的女子……究竟是誰?” 趙遷笑笑,擺著手道:“你沒必要知道?!?/br> 柳采娉忍不住哭起來:“那臣妾算什么?在太子心中,臣妾可曾占過一席之地?” 趙遷薄涼笑道:“你?自然是我的太子妃??!” 那般的譏誚和諷刺。柳采娉痛呼道:“臣妾到底做錯了什么?!” “你沒做錯什么……”趙遷輕淡笑著:“是我入了魔,這你總滿意了吧?” 柳采娉撕心裂肺道:“你保留我太子妃的名銜,又有什么意義?還不如對姑姑說,把我廢了算了!” 趙遷哂笑:“你不在乎太子妃的名銜嗎?要不,真的把你廢了?” “不!不要!”柳采娉驚恐地去抓太子的手臂。 趙遷笑一聲,漠然道:“你還是很在乎的嘛?!?/br> 柳采娉的淚如雨下,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她斷斷續續哭訴道:“沒有子嗣,就算有個名銜又怎么樣?最后還不是為他人作嫁衣裳,眼睜睜被有子嗣的女人搶去!” 趙遷懶懶看她一眼:“你放心吧!那位女子,不稀罕你太子妃的名銜!給她她也不一定要!” 柳采娉睜大眼,臉上淚痕交錯:“不可能!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趙遷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柳采娉在原地呆滯了一會兒,忽然弓腰匍匐上去,抱住趙遷的雙腿道:“求求太子……臣妾不要太子妃的名銜,求您給臣妾一個孩子吧!” 趙遷停了下來,很鄭重地看著她:“當真?哪怕現在就廢了你?并且生了孩子之后,你的孩子不能子憑母貴,你也不能母憑子貴?” 柳采娉再次愣住了,直到趙遷噙著笑走遠了,她才肝腸寸斷地道:“太子,這不公平!” 趙遷從衣袖里取出那件透明紗裙,像撫摸愛人一樣細致撫摸著。走到書院大門附近,有侍衛上前奏道:“從蜀地來了位郎中,現在到了京城,在第一酒樓里歇腳。他放出厥詞來,說要太子親自迎他才肯入宮……太子是見還是不見?” 趙遷“哦”了一聲,有了些興致:“倒是有趣,第一次有這么狂妄的江湖郎中!只是不知他的醫術如何?” 侍衛答道:“他自稱叫什么‘蜀中第一神醫’吳朝清……但是屬下并沒聽過他的名頭?!?/br> “雖是如此,他既然敢那樣叫囂,也得有兩把刷子吧?!壁w遷忖思著道。 “那太子是要親自去迎了?” 趙遷笑道:“怎么?你覺得不靠譜?你放心吧,既然他受了本太子禮遇,如果拿不出本事來,自然有他好看?!?/br> 侍衛緊了緊眉頭道:“那郎中原本怕太子不肯紆尊降貴,還特意囑托了幾句,說他有奇妙之藥方,能解太子最煩心的事兒,并且再三保證,太子聽了之后,一定會憂愁盡消的?!?/br> 趙遷的眉峰越發舒展了,拍著身旁樹干贊道:“奇人必有奇術!雖未見他,本太子心里已覺有幾分寬慰了。為表誠意,即刻出宮相請?!?/br> 那侍衛看太子就要出去,忙道:“來人不知底細。太子還是防備著些,多帶幾個侍衛同去吧?!?/br> 趙遷擺擺手道:“只身一人前往,最顯得豁達無防備。這樣才有可能精誠所至金石為開?!?/br> 第一九六章八碗酒下肚,神醫出世(上) 趙遷只帶了那傳話的侍衛做隨從,立即出了宮門。在京城第一酒樓里,他見到了所謂的“蜀中第一神醫”吳朝清。 雖然做好了會見奇人的準備,但那吳朝清的裝束仍是讓他吃了一驚。一身玄黑如墨的衣衫,仿佛暗夜里烏云密布的天,讓人看上一眼,就覺得神秘不可測。只看樣貌,趙遷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事實上卻又清楚地知道他是陌生人。 其實,吳朝清的樣貌,趙遷只能辨個大概。因為吳朝清化了很夸張的妝。不是那種無懈可擊的易容術,而是化妝。兩撮濃重的眉毛,朝天上揚,極為粗獷;一大把烏黑的長須,從腮端而起,遮著了他原本該很有棱角的臉龐和下頜。然而那雙狹長的桃花眼,顯得特別凜冽有神,透著深如淵的莫測之感。 兩廂見過,趙遷笑著抬舉他道:“神醫遠道而來,理應未到京城之時,本太子就該派人迎接的。只是神醫行事低調,到了京城之后,才肯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未能使本太子早盡歡迎之意,實在抱憾于心?!?/br> 黑衣男吳朝清自若地笑一笑,神色間無謙卑亦無傲慢,道:“若說失禮,倒是我了。擔心太過招搖,使一路上失了很多樂趣,所以隱匿形跡到了京城?!?/br> “哈哈,神醫果然有趣!”趙遷大加嘉獎道:“既然來了,可得好好住些時日,不枉了這么多天的腳程?!?/br> 吳朝清緩緩踱了一圈兒,看看房間奢華富麗的裝飾,自顧自地說道:“這酒樓始建于今年,沒想到竟這么氣派。不知主人是怎樣的富甲京城之人物啊?!?/br> 趙遷擺擺手道:“非也。神醫有所不知,這酒樓現在明里的主人,并非真正主人,就像‘萬花叢深’怡園一樣,表面的經營者,與幕后的撐大局者并不是同一人?!?/br> “倒是奇了!”吳朝清眼亮道:“太子都不知道酒樓的正主是誰嗎?” 趙遷述道:“只是略有耳聞。比如‘萬花叢深’怡園之主,傳說是個貌美絕世的婦人,但是行蹤詭秘,深居簡出,誰都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也曾派人想要追個水落石出,但怡園上下齊心,死守秘密,絕對不吐露幕后正主的身份,只咬定明里執事的就是主人。有大臣曾上奏說把怡園連窩端了,那時幕后主子自會現身。我父皇想了想覺得不妥,說怡園是所有青樓里做得最好的,從不強迫良家女子,主張你情我愿、公平交易,每年又為國庫供給那么多的銀子,并且從沒有出現過什么邪惡組織與朝廷對立的,如此有利無害,為何不能容呢?怡園如果被毀,外邦來客人了,連個像樣的消遣地兒都沒有了……” 吳朝清聽得頷首而笑,薄薄的嘴唇勾起秘而不宣的弧度,道:“誠如是也。圣皇英明,太子英明?!?/br> 趙遷被吹捧得歡喜,繼續說道:“這酒樓究竟有沒有幕后主人,也是百姓們的臆測。因為明里的經營者,是個籍籍無名之人,他自稱養豬發了家,然而誰都不信他會突然暴富。所以眾口一詞,說這酒樓幕后必有正主……其實有沒有正主兒,并沒多大緊要,只要懂得在皇城腳下生存的道理就行了?!?/br> 吳朝清笑嘆道:“果然不假,聽太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哈哈……”趙遷可能覺得投緣,心情大好,又閑閑說了些外話,回歸了正題道:“談得盡興,差點忘了此行為何。神醫可知,本太子費神勞心地從全國各地召請醫者,是給誰看病嗎?要治的是什么???” 吳朝清拂一下黑衣,撣了撣風塵仆仆道:“自然是給太子認為極為重要的人看病。我猜他患的是不治之癥,既然不治,所以這病當世稀有,并無名稱?!?/br> 趙遷一愣,不禁豎起手指:“就沖你這通話,本太子就更覺得把握了。話不多說,隨本太子進宮去吧?!?/br> 趙遷已經伸手相請,吳朝清卻無動身的意思。趙遷疑惑地看著他,問道:“神醫怎不動身?” 吳朝清道:“我有一事相求?!?/br> “但講無妨?!壁w遷承諾道:“凡你所需,本太子能給的,一應給你?!?/br> 吳朝清笑道:“這樣甚好。我只有一個要求。今天進宮,時間已經不早。為了避人耳目,免去關注,我懇請在夜里為太子的病人治病。并且要在翌日清晨,將我送出宮門?!?/br> 趙遷忖了忖道:“這個使得。前提是你的藥方需起到立竿見影之效?!?/br> 吳朝清反對道:“太子若這樣說,恕我不能去了?!?/br> 趙遷神情一凝,問道:“為什么?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什么信心?” 吳朝清淡笑答:“太子莫要小瞧了人。剛才太子所說的是,我的藥方起到立竿見影之效,方可走人。對嗎?” 趙遷點點頭道:“本太子是這樣說的。來的所有醫者,你受的禮遇最優厚,背負的擔子就更重?!?/br> 吳朝清嘲弄笑一聲:“太子意會錯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沒信心,也并非怕治不好病,而是……我治病從不開藥方?!?/br> 趙遷奇道:“不開藥方?那如何能治???” 吳朝清道:“我向來不治尋常病,只治奇癥、怪癥、不治之癥。而這些病癥,往往并不需要藥方?!?/br> 趙遷了然笑道:“那便是用針灸了?如果一針見效,本太子亦親自送你出宮!” 吳朝清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我不開藥方,也不用針灸,只說方法?!?/br> “方法就能治???”趙遷半信半疑地道。卻也問不出太多內容來,就答應了吳朝清的要求,一并進宮去了。 日暮時分,來到了太子府。趙遷沒有回前院,直接帶吳朝清去了書房,讓御廚把晚膳送到這里。另外備下一份,等他們用畢了好給丐兒送去。 趙遷的心寬了許多,比往常的食量大了一些。吳朝清卻很少動筷子,一個勁兒飲酒。趙遷愈發奇道:“作為醫者,你不知道喝酒傷身嗎?平時也這么飲?” 吳朝清半醒半醉道:“飲習慣了。每天晚上,既飲必醉。一碗酒下肚,元神入體;兩碗酒下肚,神清氣爽;三碗酒下肚,逸興遄飛;四碗酒下肚,靈感奔騰;五碗酒下肚,黃金作屋;六碗酒下肚,美人如玉;七碗酒下肚,快似神仙;八碗酒下肚,神醫出世……” 趙遷聽得拍案笑道:“那今晚就喝到八大碗,只求一個神醫橫空出世!” 趙遷心知自己不能喝醉,于是以杯代碗,陪吳朝清慢慢喝著。 宮里的女兒紅太烈,吳朝清一邊喝一邊贊:“好酒!過癮!八碗下肚,今晚這個神醫必然超常發揮!” 喝到第六碗時,吳朝清醉態已明顯,端碗的手持不穩了,酒水瀝瀝啦啦灑在身上,把他濃黑的衣服打濕了,貼在肌膚之上,呈現出莫名的透明感。在燈光的照射下,衣服下面麥色性感的膚色,與衣服的黑化融為一體,說隱還現。 八碗,最后一口咽下,趙遷擔心問道:“你還行不行???要不,著人送些醒酒湯來?” 吳朝清忽然站起身,趔趔趄趄晃著道:“太子別看我醉……我在醉態下才是清醒的……” 趙遷扶著他道:“好好好!你是清醒的!那咱們一起下樓吧?!?/br> “下樓?”吳朝清失憶似的看了看周圍,狹長嫵媚的眸子閃著迷茫道:“是了,咱們在樓上呢,下樓去嘍!” 趙遷看他如此,反而心里輕松許多。本來這吳朝清看著過于聰明,趙遷還提防著他能識破書房到地下室的迷陣呢。如果一旦識破,從此潛往地下室毫不費周折,就大大不妙了。 以前來的醫生,都在書房為丐兒看病的,所以沒有后顧之憂。這吳朝清,要求在深夜里看病,還要避人耳目,但他醉得不成體統,萬一酒興發作,鬧將起來,豈不驚動了人?思來想去,最好來地下室更為穩妥。 而看眼前的他,醉得命都快丟掉了半條,還能記得什么?這樣倒省了太子的麻煩,不用蒙上他的雙眼,或者點了他的睡xue背他走了。 趙遷一手提著飯,一手扶著他,吳朝清深一腳淺一腳,三步撞墻一次,到地下室門口之時,痛得抱頭嗚嗚哀號不止。趙遷趁此機會,手指輕輕一動,開啟石門,帶吳朝清進去。 薛淺蕪正在床上淺眠著。聽到動靜,睜開了眼,看見趙遷帶了個醉鬼男子來,心下一驚,忙把薄被往鎖骨上方拉了拉,暗自忖道,太子從不帶人進這地下室的,今兒個是怎了? 趙遷高興地道:“丐兒,你不用擔心了!我給你請來了個有名的神醫,你的病很快就好了!” 薛淺蕪心稍定,原來是個醫生!沒什么奇特的,無非是把完脈,搖頭嘆氣一番,然后灰溜溜地走人罷了。她的病啊,怕是神仙都治不了呢。 聽得趙遷這話,薛淺蕪淺笑道:“有勞太子費心??v使請得神醫,不能在白天來診治嗎?偏偏要擾亂了人的睡眠時間!” 趙遷笑著解釋:“這位神醫比較奇特!只有深夜,喝足了酒,才是神醫!其他時候就變成了庸醫!” 薛淺蕪聽此言,不期世間醫者之中竟有如此奇葩,向“神醫”打量了一眼。這一眼瞧過去,目光忽然直愣愣呆了。 第一九七章八碗酒下肚,神醫出世(下) 薛淺蕪向“神醫”看去,不知何由,心臟突地一跳,目光也在瞬間呆直。 說不出來的感覺,這神醫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尤其是他的眼神,讓她產生一種熟悉的奇異感。那雙眼睛雖然深不可測,算是很有內涵和深度了,但薛淺蕪仍是把“不靠譜”這三個字暗暗加諸到了他的身上。 吳朝清看到薛淺蕪那一瞬間,眼睛亮如星子。只閃爍了一下,光芒便隱進了眼底,成了無任何跡象的暗波。 趙遷見丐兒探究打量著神醫,笑道:“你是不是也被這神醫的氣場吸引住了?” 薛淺蕪回過神,心里呸了一口。氣場?吸引? 與其用這么兩個詞,倒不如說她被雷去了半條命。有一些人,只須打個照面,就已料到此生注定不能與之為謀。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心之所向,勉強不得??v使心口不一,偽裝著褒揚和稱贊對方,也是一肚子的不情不愿。 眼前的這位,恐不是庸醫,而是庸醫中的極品。薛淺蕪已給他印上了這低等的標簽,然后平靜心情,好整以暇待著,就聽這神醫如何發神話了。 薛淺蕪陰郁地藏笑在心。人的忍耐是有限的,若神醫挑到了她的底限,她一定會不顧形象,不顧虛弱的身體,把他罵得狗血噴頭,然后踹他出地下室,并預祝他一路順風,半路栽進茅坑。 吳朝清用眼神交流,得到趙遷的許可后,走近了薛淺蕪,幾根手指用力地制住了她的脈搏。另一只手隱于袖間,袖端微抬,半掩著臉,做美人遮面的深思之狀。 趙遷看不出什么。薛淺蕪卻清晰地感覺到,他看似云淡風輕沒有用半分勁兒,卻捏得那樣緊,好似緊緊匝著的鐵手銬一般,要把薛淺蕪的手腕勒成殘廢,勒成血rou模糊。 薛淺蕪狠狠地瞪著他。逞強終歸是逞強,額頭上的汗一滴滴順著鬢發落下,打濕了鎖骨處的被子。 “怎么出了這么多汗?”趙遷看著吳朝清焦急道:“出汗也是體虛多病之癥,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