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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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淺蕪怔半晌,覺得這話太怪異沉重了,勉強答道:“我是個沒心的,一顆心早被東方爺偷去了??梢娺@世間終有宿命,碰到一個愿意把心交給你的,你恰恰也愿把心交給他,這就是難得的幸福了?!?/br> 趙遷聽得出話中意,落寞笑笑,轉了題道:“本太子是羨慕你好人緣呢!就連丫鬟的心都被你偷去了,看看如谷,一天到晚都恨不得在你身邊黏著!” 薛淺蕪輕松了,笑道:“這話可不能說出去,人家還以為我男女通殺呢!我的性別取向是極其正常的,你可別讓東方爺誤會我!不然他不讓我與丫鬟們接觸了,我可怪你!” 趙遷啞然:“這是什么理論!真拿你沒辦法!” 二人正自說著,趙遷眼尖,看到了她手里的梳子。再看看她的長發,不同于往常的粗獷隨意,而是梳得紋絲不亂,柔順光滑,如同一涓瀑布,別添了番小女人的風情。眼中不由多出了幾分愛慕意,聲音溫和微有觸動,手向她的手握了去:“拿的什么東西?別給我說你起這么早是為了梳頭!” 薛淺蕪急忙縮了手,對道:“我偶然興起,想梳妝一番了,有何不可?” 說完,似乎自己也覺牽強,又補充道:“東方爺老嘲笑我不會女孩子的活計!我想著起晚了,如谷她們看到,肯定又要代勞,所以便趁著她們沉睡時,自己起來練習!我笨手笨腳的,真把發髻梳好,估計她們也該起床了!算來算去,起得并不很早?!?/br> 趙遷哦道:“原來如此!讓本太子試一試吧,說不定比你梳得還好些!” 不給薛淺蕪反駁的機會,趙遷就從她手里抽出了梳子,緩緩踱到她的背后,手微微有些抖,久久不能持穩落下。 薛淺蕪想起東方爺為自己梳頭發的樣子,下意識雙手捂著頭,幾乎遮住了大部分頭發。趙遷更是無從下手,只呆呆地站著。 最后,趙遷選擇了妥協。用手輕輕理了下她垂在背上的頭發,把梳子給了她。 薛淺蕪捏緊了梳子,退兩步道:“太子該回去了。如果天色再亮一些,被人看到你從干霖院出來,絲欒怕是要擔更多的怨言了?!?/br> 趙遷再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要把她刻進魂魄里。然后走到那株柳樹下面,折了一枝柳條在手,輕輕說道:“明年……同樣的柳樹下,也許人已經不同了?!?/br> 薛淺蕪道:“緣分天定,聚散有時。太子若是觸景生情,明年此時,我和東方爺可一同來柳樹下,不見不散?!?/br> 趙遷涼笑一聲:“你做什么,都非要帶著東方弟嗎。當真是眷侶情深啊?!?/br> 薛淺蕪訝異道:“他是我的丈夫!丈夫,丈夫,一丈以內的好夫君,我怎能不帶他?他亦如此,去哪兒倘敢不帶我,我定與他算賬!” 趙遷笑得更加僵硬,終究無言以對。了無滋味地走幾步,再回頭看一看,躍身逾墻去了。 薛淺蕪心煩意亂地回房,如谷、絲欒迷迷糊糊醒了,睜眼看到了薛淺蕪,兩人骨碌爬了起來,揉著眼齊聲問:“黑燈瞎火的,你這是去哪了?” 薛淺蕪吱唔道:“去茅廁了。內急得很,等不及把你倆叫醒陪著去了!” 如谷拍拍心口:“阿彌陀佛!以后再急,也要先喊醒了我們,哪怕你喊完立即跑出去,俺后腳起來跟著你就是!” 薛淺蕪心虛,有一搭沒一搭應著:“好了,好了!以后記著叫醒你們!” 睡意被薛淺蕪驅趕盡了。如谷的眼光,忽定格在薛淺蕪頭發上,久久回不了神。絲欒也發現了與往不同,已問了話出來:“你的頭發……” 薛淺蕪不好再瞞了,把傳說習俗的禁忌和避諱對她們詳說了。如谷絲欒愕然對視,哈哈大笑起來:“怪不得你鬼鬼祟祟的!竟有這么一說!” 待她們吃過了早飯,大約日快當頭之時,東方爺過來了。閑雜人等皆退下了,薛淺蕪含情地看著東方碧仁。他摸摸自個兒的臉,又看了看衣服,迷惑地道:“你似乎與往日不同……是不是有什么事兒求我?還是我哪兒惹出笑話了?” “什么嘛!”薛淺蕪眼睛里放出心形符號,甜甜地道:“你看我今天的頭發,是不是長了些?更漂亮迷人了?” 東方爺以手觸摸了許久,沒看出哪兒長了些,只好答道:“每次我來,看的都是你的眼睛,以及神情,沒怎么多注意頭發……你倒說說,怎么突然長了?” 薛淺蕪撅著嘴不樂意了:“那就不給你說了!說了你也感知不到!” 東方爺委屈道:“說沒注意,卻是假話。你的頭發,我不僅用眼看,而且時常觸摸?,F在如果有一百位女子站在這兒,頭發同樣長短,就算閉了眼睛,我也能憑借著手感,辨別出哪一個是你來?!?/br> 薛淺蕪聽得心熱了,原來他重實的不是表象,而是質地啊。煦暖的感覺襲上來,靠緊了他,就像擁有了全世界。 第一七四章風箏不解意,枉負好春光 柳樹的綠意越來越濃時,寒氣已漸消了。萬物復蘇,正是踏春熱鬧的好日子。王公貴族,世家女子打扮得鮮艷嫵媚的,攜了侍女出來游玩。京城郊外的觀恪山,以及山南山北流淌著的沁河、侑水,都是極佳的去處。但從遠望,新草如織,繽紛花兒初綻,大有漫山遍野、漸至燎原之勢。再加河水清澈,叮鈴流淌,別是婉轉風味。 薛淺蕪在宮里待得煩悶,幾次對趙太子和東方爺表達自己想出去溜的意思,都被駁斥了回來。他倆好似很忙的樣子,整天不見人影。聽別的丫鬟走漏風聲道,總看到趙遷與東方爺帶著素蔻公主,和許多同齡的青年才俊一起游山玩水、策馬奔騰。不知情者,更是羨紅了眼,贊嘆東方爺與公主郎才女貌、幾世修得如此配對姻緣。 薛淺蕪也懶得管他們在搞什么名堂,反正不管用怎樣的手段,能把公主這塊老大的絆腳石,重新許配出去就好。 出不去宮,心情煩悶。柳采娉還總趁著太子不在的時候,來干霖院刁難絲欒,順便連薛淺蕪和如谷也不放過。薛淺蕪有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了她去,有時卻以冷幽默的方式,讓柳采娉灰頭土臉、碰壁而去,有火偏偏發作不得,幾次被丫鬟們底下里當趣談。 二月底的一天,風和日麗,薛淺蕪無聊時突發靈感。這是繼上一次放炮之后,再次來了興致。 一樣是如谷和絲欒做幫手,薛淺蕪找來了工具,做了一架團扇大的風箏。如谷看得喜歡,卻擔憂道:“干霖院場地有些小,并且多叢林灌木,不夠空曠,萬一不慎,風箏纏到了樹枝上怎么辦?” 薛淺蕪想了想道:“怎么能在這么禁錮的院子里放風箏?干霖院后面不是有一大片荒地嗎,很少有人到的,去那里玩耍最好不過了!” 絲欒有些擔憂地道:“可是畢竟,那里出了干霖院??!萬一被人看見,又該生出多少是非了?!?/br> 薛淺蕪哪有心思聽,笑道:“風箏又不是炮,沒那么大的破壞力,就算妨礙到了別人,問題也不會大到哪兒去。實在不行,做個人情,咱把辛辛苦苦做的風箏送出去得了!” 如谷聽了,表示贊同:“雖然姑娘做的風箏不夠漂亮,但宮里絕對找不出第二個相像的來!” “這是獨一無二的丐家風箏!質量是次要的,關鍵在于品牌!富有影響力的品牌,比什么都重要!說起這種丐家奇貨,你們在京城難得一見呢!”薛淺蕪自吹自擂道。 如谷深以為然,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薛淺蕪又對絲欒誘惑道:“你要是不去就算了,為如谷我倆做午飯吧!”說完拍拍屁股,拿著風箏就要走人。 絲欒猶豫了一會兒,大約是嫌獨處枯燥,還怕太子妃突然駕臨時自己沒了主意,于是急忙嚷道:“可不許扔下我!我也想曬曬春日的太陽呢!” 說走就走。到了干霖院后面的草坪上,薛淺蕪先放出了一短截線,然后飛快地懸著圈兒跑了起來。風箏在她的帶動下,漸漸升了起來,薛淺蕪怕自己的技術不過關,仍是繼續跑著,手中一邊續長著牽引線,直到風箏飛向了高空,在天際借助于風的力量足以飄飛之時,她才滿頭大汗地停住了腳步。 如谷看得大聲叫好,仰著臉道:“天上飛著一只大蝴蝶,咱們周圍飛著一群小蝴蝶!天上那只,比周圍真實的蝴蝶都漂亮呢!” “別恭維了!”薛淺蕪紅著脖子氣喘吁吁道:“待會兒把風箏給你玩就是!” 如谷笑得開心極了。薛淺蕪招手示意著她:“快過來!一手持好線圈,一手捏緊了線,注意控制著些方向,別讓飛到房頂或樹梢上去了!” 如谷緊張地接過來,小心翼翼放了起來。沒過多久,就慢慢地掌握了手上的力道,越發收放自如。有好幾次,風箏方向不對勁時,都被她給拽了回來。她越覺得好玩,笑道:“風箏就像養的一只小狗,你拉著它,它總想掙脫繩索尋自由去,卻每每被主人拖回了家門。我猜著它就算擺脫了束縛,也會因為無處可去而歸來,或者流浪不了多久就餓死在外面?!?/br> 薛淺蕪道:“你是在說人呢,還是在說風箏?” 如果訝異地張著嘴,朝薛淺蕪迷惑地道:“我是在說狗??!你是怎么聽的?” 薛淺蕪深沉神秘地笑道:“以風箏而及狗,以至世上萬物,皆是如此。我倒覺得,狗是所有動物中最忠厚最通人意的了,但冷不丁,也會被它咬一口?!?/br> 如谷的手頓了頓,思緒出現了微微的偏差,越發不解地道:“姑娘你在說什么???哪里跟哪里嘛?” “沒有什么,只是無端感慨罷了?!毖\蕪道:“你就聚精會神放你的風箏吧!待會耍得累了,還有絲欒在這等著呢!” 如谷嘴里答應著好,手中舍不得放開線,一個勁兒往前奔跑著,可能在奔跑的途中,手中放線速度跟隨得慢了,線繃得越來越緊,最后聽得啪的一聲,線被扯斷,風箏遠遠像拋錨的帆船,于瞬間疾飛了出去。 如谷“啊”了一聲,一張臉迅速變白了。她不顧一切往風箏飛的方向跑去。 薛淺蕪遙遙跟著朝她喊道:“別撿了!快回來吧!” 如谷不依地道:“不行!絲欒還沒摸到呢!花了那么大勁兒做成一個,怎么也得撿了回來!不然被人家白白拾去了,咱們豈不是白忙了!” 薛淺蕪看風箏越過了干霖院,往太子前院飛去了,不由得擔心起如谷的安危來,忙跑著隨了去。 她并沒注意到,絲欒看看前面方向不對,跟著走了不遠,就不聲不響地回了干霖院,收拾打掃一番,做起飯來。 跑到太子府門口時,薛淺蕪離如谷還有幾十步之遙。如谷慢下腳步,怔了一下,仍是往里走去。薛淺蕪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亂七八糟的叫罵聲傳來:“這是哪來的爛風箏?竟然砸到了太子妃的門前?!” 可能是看熱鬧的太多,卻沒人敢接應,那侍女嗓門更尖了:“沒人承認、沒人敢來認領,對嗎?” 稍等了一會兒,大約是驚動了殿里的太子妃,柳采娉婷婷地走了出來,眼掃了一下道:“怎么回事兒?” 那侍女氣呼呼道:“誰放風箏,放到太子妃的院里來了!這么大的風箏,從天上掉下來,萬一正巧太子妃打這兒經過,被砸著了該怎么辦!這些人們,膽子也太大了,再不教訓教訓,就被他們騎到頭上來了!” 柳采娉伸出素手,拿著風箏翻看了一遍,皺眉笑道:“這風箏的做工拙劣得很,肯定是那些宮人們做來玩的。只是也太不像話了,怎么就掉到了太子府?” 那侍女道:“太子妃絕對要殺雞儆猴,嚴懲一番!不然今兒個你扔進來個風箏,明兒個你撂進來塊石頭,還不亂了去了!” 柳采娉點點頭:“說得有理。那就等他們自己前來領罪吧?!?/br> 侍女笑道:“怎么可能?這會兒那惹事的下人,不知躲藏在哪里大氣都不敢喘呢,豈會公然現身,前來領罪?” 柳采娉淡淡道:“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兒,若是主動承認,本太子妃也就從輕處罰便是。倘有再犯,絕不姑息。如果沒人承認,就把整個太子府的周圍、以及里里外外查個遍兒,就不信連個奴才都查不出!” 如谷站在門邊,看著里面一幕,雙腿有些打顫,但仍是慢吞吞地一步一步拾階而上,看樣子是要坦白了。 薛淺蕪想起上次放炮的事,就是因干霖院而起,這次若又是干霖院,太子妃就算好脾性地饒她們,怕也會對薛淺蕪的形貌再也忘不掉了。奴婢被主子注意上,在宮里從來都不是件好事兒。更不要說,太子妃對絲欒心懷不忿,在眾人的慫恿下,難免不會做出什么過激的行動來。 這樣想著,薛淺蕪慌忙拉住了如谷,不讓她再往前走,并且擠眼努嘴,讓她趕快回去。 如谷放不下那風箏,為難地望了望,不想就此離去。薛淺蕪不由分說,拉了她的手便飛快往回去走。 終是晚了一步,柳采娉派的侍衛,已開始張羅著搜索了。薛淺蕪只有一人也罷了,或許能憑機靈的七躲八拐,在搜出她之前,回到干霖院去,裝作泰然自如什么事也沒發生的樣子。 但是現在手里拉著如谷,想走也走不快,避來避去,終于到干霖院門口時,薛淺蕪猛然瞧見如谷手里還拿著風箏斷了的線圈,腦袋登時一哄,一把奪過,往遠處扔了去。說來湊巧,正好砸在打頭那個侍衛的面門上。 薛淺蕪暗叫一聲“完了”,果然他們呆愣片刻之后,立馬暴怒地喊“那兒!從那兒砸過來的!” 鐵的證據擺在面前,想抵賴都無從抵起。侍衛們涌過來,把薛淺蕪、如谷包括正在屋里心神不寧做著飯的絲欒,都一并帶走了,重新跪在了太子妃面前。 柳采娉初看到她們三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倒是她身旁的侍女叫了出來:“又是她們幾個搗鬼!” 柳采娉不言語,眼光里的笑意,就像刀子上的鋒芒,淡薄從絲欒的身上掃過。頓了好久,走近絲欒,用手抬起她下巴道:“上次看你,你還說要真心歸順本太子妃呢!太子不舍得你來前院和眾姐妹們混住,誰知道這么快咱們又在前院見面了!” 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諷刺道:“瞧她那模樣兒,就是沒安好心的!明里火暗中刀,嘴上答應一套兒,心里想的是一套兒,不知在怎樣計較著暗算呢!” 柳采娉笑嘆道:“是不是不把本太子妃弄出來點兒傷,你就于心難安???” 絲欒哭道:“不是奴婢……奴婢自從除夕夜之后,就在干霖院安安分分地呆著,哪兒都沒去過!什么都沒干過!” “那是誰???”柳采娉似笑非笑,眼波瀏覽了一圈兒,如水紋般漫過薛淺蕪和如谷的面龐。 如谷眼里含淚,正要上前承認,薛淺蕪搶先道:“侍衛們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嘛!線圈是從奴婢手里扔出去的,誰料扔得太急,砸住了侍衛們的臉,被抓了個正著!”薛淺蕪輕描淡寫的聲音里,似乎有著無盡的懊惱和遺憾。 柳采娉這才打量薛淺蕪,忽然嗤地笑了,指著如谷問道:“你身邊的這位姐妹想開口,你為何堵住了她的話?上次你替你的好姐妹絲欒當替身,這次不知是為誰當替身呢?” 薛淺蕪道:“這次確實是給我自己當替身!太子妃若不信,大可以讓這些侍衛作為見證。線圈是我砸出去的?!?/br> 打頭的那侍衛,看大家把目光轉向了他,趕緊奏道:“確實是這個大大咧咧的二愣子姑娘!” 薛淺蕪胸口一激動,差點吐血。二愣子姑娘,這是用來形容她匪女神丐的? 看了一圈兒,大家似乎都盯著她,再不辯解,顯然是默認了。不由得氣呼呼地睜圓了眼道:“你再說一遍誰是二愣子?你還是二拼子、二傻子、二瘸子、二拐子呢!” 眾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嚴肅的氛圍緩了些,柳采娉端莊含笑道:“倒是個有趣的人兒!” 薛淺蕪剛要謙虛兩三句,又有人向柳采娉進言道:“難道這事就這樣了結嗎?太子妃請三思,她們三人邪門得很,勾引太子的,傷太子妃的……怎么也得約束著點兒,給點顏色瞧瞧!” “勾引太子”這四個字,大約觸動了柳采娉內心深處隱藏的傷,她眼一冽,反問薛淺蕪道:“你就那么想為她們代罪?” 薛淺蕪瞇眼道:“太子妃寬恕了她們,我不就不用代罪了?” 柳采娉哼地笑了聲:“還果然是替她們代罪的!這可是你主動承認的!” 薛淺蕪意識到入了圈套,急著分辯澄清:“太子妃你意會錯了!這次……實實在在是奴婢的風箏!” “別狡辯了!”太子妃冷然道:“你們兩個,到底是誰放的風箏?” 薛淺蕪插話道:“是我!侍衛們眾目睽睽!挨了砸的二傻子眼瞎了?他可以作證??!” “那可不一定啊?!绷涉车溃骸叭绻闶菑纳磉吶耸掷飱Z來的線圈呢?如果是有人把線圈塞給了你,你再反手扔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