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
一行人穿過碩大的庭院,踩著彩石鋪就的寬闊過道一路往正廳行去,蘇錦舉目四顧,不禁大為贊嘆;這王府已經不能用豪華、富麗等詞來形容了,若是一定要找個詞來形容的話,只能用雄偉、輝煌抑或是恢弘來代替,但這樣的詞語仍顯得蒼白無力。 但見庭院深深,層穹疊嶂,屋似華宇,樓如高臺,廊腰縵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斗角,袖頂綠漫,金光奪目;更有那來往長廊曲蛔,仆從使女奔走如云,綠樹袖花燦如煙霞,假山樓閣精如圖畫。 也不能說蘇錦沒見過世面,后世的高大精美的建筑見過不知凡幾,但這王府之中的景致卻和那些建筑不同,大氣是大氣到輝煌絢爛的地步,精致卻又精致到細微方寸之間,蘇錦整個一個劉姥姥進大觀園,傻了眼了。 眾人似乎是???,并不如蘇錦這般的驚訝到下巴快合不攏,倒是一個個饒有趣味的欣賞這蘇錦傻愣愣的模樣兒,把他當笑話看了。 趙宗旦微微一笑,拉著蘇錦的胳膊道:“蘇公子,要參觀本王宅邸,稍后派人帶你轉一圈便是,上次本王便邀你來住,你不肯,咱家這宅邸可還配的上蘇公子的大駕么?” 蘇錦回過神來,暗罵自己二.逼,表現的這般小氣模樣,豈不教那些人看笑話,定定神笑道:“王爺說哪里話來,這樣的宅邸便是住上一天在下也心滿意足了,只是若在下住進來,豈不是破壞了這大好的景致么?古人形容女子‘多一分則太肥,少一分則太瘦?!鯛斶@府邸便好似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兒,我若往里一住,這美人兒便有了瑕疵了,在下豈敢破壞了這絕世的美景呢?!?/br> 趙宗旦一愣,哈哈大笑起來道:“蘇兄好口才啊,拒絕本王便是了,偏偏找出這么個堂皇的理由來,教本王想生氣也沒辦法生氣,真有你的?!?/br> 蘇錦呵呵笑道:“王爺謬贊,王爺請?!?/br> 趙宗旦哈哈笑著,昂首闊步帶著眾人來到宮殿一般的正廳中,那正廳中廊柱全是漢白玉雕就,地下一水的云南青石鋪就,打磨的光可鑒人,中間七八丈見方鋪就駝絨黃毯,踩上去輕巧無聲,柔軟舒適。 眾人按座次落座,能進的廳來的都是品級頗高的官員,像王安石之父,虞城縣令王損之等雖為一縣之長,但也只能在偏廳落座,由幕僚管家招呼著喝茶,這也正是眾人感到疑惑之處,蘇錦一介草民,卻被拉進正廳中,座次安排在應天倉司旬大人之后,當真是一件令人奇怪之事。 趙宗旦待仆役上茶已畢,笑盈盈的道:“今日內人生辰,本不欲勞頓諸位,但本王想借著這個機會跟諸位聚一聚,所以便向諸位下了帖子,諸位終日為大宋cao勞,就當這是休閑半日,張弛有道方能更好的處理公事,本王無官一身輕,平日里也沒什么事兒,也幫不上諸位什么忙,這一日清閑便當本王送給諸位的一點心意了吧?!?/br> 眾人起身施禮道:“王爺抬愛,多謝王爺體恤?!?/br> “王爺真心為我等著想,連我等的疲乏勞苦都記于心中,真令我等銘記于心五類具感,我等定不負王爺期待,為大宋盡忠,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碧平榇舐暤?。 “對對對,定不負王爺之恩?!北娙烁胶偷?。 蘇錦夾在其中,附和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這幫人溜須拍馬似乎已經成了習慣,這些話說出口居然臉不袖心不跳,滕王也夠無恥的,夫人生辰又非整歲生辰,偏偏大發請帖,說聚會也許不假,只怕主要是斂財聯絡,加強勾結罷了。 第一八五章籠中鳥 更新時間:20120920 滕王笑瞇瞇的拱手道:“諸位錯愛,本王深表感謝,我也不要大家來對本王表示什么感恩之意,只求諸位能恪盡職守勤政愛民,永葆我大宋江山社稷傳承萬萬年,然則本王便平安喜樂了?!?/br> 這句冠冕堂皇的話一出口,頓時博得滿堂喝彩,眾人高挑大指,稱贊滕王殿下胸懷社稷情系百姓,實乃亙古至今少有的賢王。 蘇錦也伸著大拇指跟著起哄,雖然他很想將朝上的大指頭來個翻轉朝下,但此時此地可不是自己耍性子顯傲骨的時候。 滕王雙手下壓,止住眾人的贊譽之聲,笑道:“今日既是休閑,本王安排了幾個小節目,讓諸位也好生緩緩腦子,稍后早茶用后,王府西花園內搭了戲臺,本王重金請了汴梁城紅伶來給諸位唱些詞牌演些雜劇逗逗樂兒,諸位今日可有耳福眼福了,你道本王請來的是誰么?” 眾人伸著脖子道:“是誰?” 滕王笑而不答,只把著那雨過天青的青花杯子端起來嘟著嘴輕輕吹著,直吹得茶杯中碧水翻騰,茶葉芽兒上下翻滾。 “莫不是……莫不是那陳師師么?”一命黑須中年人抖著嗓子問。 眾人一聽這陳師師之名,頓時轟然炸開了鍋,紛紛將期待的眼神看著滕王。 滕王哈哈大笑,放下茶盅,指著那中年黑須官員道:“還是郝大人會猜,一猜即中,想來郝大人定是風月場上的老手了?!?/br> 眾人哈哈大笑,那郝大人紅著臉還自謙道:“比不上王爺,比不上王爺?!?/br> 唐介笑的打跌,用扇子指著郝大人道:“郝同知,你是說聰明才智比不上王爺,還是說風月場上比不上王爺???” 郝同知紅著臉道:“都比不上,都比不上?!?/br> 眾人一陣爆笑,滕王笑的眼淚都出來了,點著唐介的鼻子道:“唐大人就是會欺負人,同知大人平日在衙門內肯定沒少受你的閑氣?!?/br> 唐介一本正經的道:“王爺這可冤枉我了,我和郝大人同衙為官,平日里相待如兄弟,可不能亂說?!?/br> 一人插嘴道:“唐大人和郝大人怕是舉案齊眉吧?!?/br> 眾人又是一陣爆笑起來。笑聲未歇,應天提學司羅通便問道:“王爺難道真的將那陳師師請來了么?” 滕王笑道:“怎么?本王這么點薄面她還不給么?” 羅通道:“非也非也,王爺請她是她的榮幸,只是下官聽聞這陳師師已年過三十,和那填詞的柳耆卿打得火熱,近來早已不再應人之約唱詞演戲了,這回可是為了王爺破了例了?!?/br> 滕王呵呵一笑道:“她不應召,拿什么養活那位三變先生?柳三變忒也沒長進,詞壇泰斗卻要幾個妓女來養活,丟了天下文人的臉?!?/br> 唐介附和道:“就是,丟盡了天下讀書人的臉,反倒自命風流自鳴得意,每日三餐也不知怎么咽得下去?!?/br> 眾人的口風自然跟著這兩位關鍵人物轉,不一會便將柳永貶的體無完膚,蘇錦眼看著一代詞壇泰斗,風流不羈的大名士轉眼變成綠帽王、吃軟飯、沒骨氣、不要臉的一個癟三,心里暗自吃驚,眾口鑠金,這伙人這嘴巴可真是歹毒,遠在千里之外汴梁城的柳永尚自不知在應天府已經有一幫人將他罵的狗血淋頭了,想必噴嚏已經打了一大籮筐了。 滕王揮手止住眾人的挖苦和鄙視道:“柳三變咱們就不談了,爛泥扶不上墻,說起作詞,我大宋倒也不缺他一位,大宋才華橫溢者不勝枚舉,譬如在場的眾人中便有一位才俊在此,他的詞本王以為比柳三變更勝一籌。 眾人詫異的四顧茫然,能得到滕王這么高的評價,看來此人非同小可,有幾位平日喜歡搗鼓詩詞,也曾獻詞給滕王過目的官員不由自主的想:滕王殿下這是在說我么?難道我的詞作已經達到如此高的水準了么? 滕王趙宗旦繼續道:“今日的演出里,本王親自為他的詞作譜了新曲一首,稍后便命那陳師師唱來諸位欣賞一番?!?/br> 出了唐介,眾人已經驚訝的眼珠子瞪得溜圓了,這人這么大面子,殿下親自譜曲,可謂是推崇之至,好奇心促使之下紛紛問道:“不知殿下說的是在座的哪一位呢?” 滕王笑道:“堂上就這么二十余人,你們倒是猜猜看?猜出來有賞?!?/br> 眾人七嘴八舌的猜測起來:“是唐大人么?唐大人那首浣溪沙倒是膾炙人口,可稱上上之作,‘沙上不聞鴻雁信,竹間時聽鷓鴣啼?!饩成耥嵰颜榛骋??!?/br> 滕王笑道:“唐大人此詞雖好,但卻不是他?!?/br> “是司刑郭大人么?‘郎意濃,妾意濃。油壁車輕郎馬驄,相逢九里松’纏綿悱惻郎情妾意呀?!?/br> 提刑司郭大人趕緊擺手道:“莫要取笑我,本人自知詞作上不得臺面,不過涂鴉玩玩罷了?!?/br> 滕王笑道:“想不到郭大人相貌威武,寫起詞來倒是十分的小意?!?/br> 郭大人笑道:“王爺見笑了?!彪踹@么一說便是將郭大人排除了。 眾人猜了一圈,將眾官猜了個便,滕王只是微笑搖頭,提學孫大人攤手道:“座上就這么二十幾位大人,猜了個遍都不是,這可真是難倒我等了?!?/br> 滕王笑道:“你們那,就是眼里無人,明明還有一名青年才俊在此,你們硬是視而不見,豈不聞俊杰出蓬蒿,才子出少年么?本王所言的便是這位蘇錦蘇公子?!?/br> 眾人吃驚的轉頭向著蘇錦,蘇錦早就知道滕王說的是自己,見諸人猜來猜去又搬出些糟糕之極的詞作來佐證,早就已經百無聊賴,只眼巴巴的看著堂下兩只鳥籠里的一對金絲雀而隔籠相望,互相鳴叫不停,心里計較著這滕王干嘛不把這一對雌雄鳥兒關在一個籠子里,也好成人美事,猛然間感到眾人的眼光齊刷刷朝自己射來,登時嚇了一跳。 滕王笑盈盈的走到蘇錦身邊,挽著他的袖子道:“本王說的便是這位才子,諸位定然不信,但我和唐大人拜讀過他的詞作,驚為天人所做,稍后那陳師師唱詞之時,諸位可細聽品鑒一番,看看本王是否言語浮夸不實?!?/br> 眾人雖口頭表示王爺的眼光不會錯,但眼中的懷疑卻暴露了他們的內心,蘇錦當然不會蠢到跟他們證明些什么,抱拳道:“王爺錯愛,在下何以敢當?!?/br> 趙宗旦笑道:“當得起,當得起,蘇公子是否覺得這等場面很無聊呢?” 蘇錦道:“王爺這話何從說起?!?/br> 趙宗旦道:“適才我見你盯著廊前鳥籠看,想是這里的話題引不起蘇公子的興趣了?!?/br> “蘇公子才高八斗,富有詩書,自然不會跟我等同流合污了?!碧平殛庩柟謿獾牡?。 眾人紛紛對蘇錦報以鄙夷的眼光,蘇錦能肯定,只要趙宗旦再補上一句對自己不利的話,自己就是今天的第二個柳三變,瞬間被踩進泥里,再踏上一只腳。 “王爺恕罪,在下確實有些走神,在下只是在想,這兩只金絲雀兒一公一母,為何不合籠而養,這樣豈不是一樁美事么?” 趙宗旦哈哈大笑道:“原來蘇公子是在想這件事,也難怪,蘇公子年紀輕,才十六歲而已,不免對花草鳥獸的興趣比對人大的多;我來告訴你本王為何要將這兩只鳥兒分籠而養?!?/br> 趙宗旦負手走到廊下,用竹簽伸進去撥弄著雀兒的小嘴,道:“金絲雀兒不但外形嬌俏可愛,叫聲也是婉轉悅耳,若是將它們合在一個籠子里,固然是一件美事,但是萬事順遂之后,這鳥兒便不愛叫了,分開之后受相思折磨,這一雙鳥兒終日相望而不得相聚,自然蹄聲如血,婉轉悲切,本王也可以物盡其用,既可欣賞它們的身姿,亦可欣賞到它們的啼聲,豈不是兩全其美么?” “王爺好辦法,我道自家那兩只鳥兒總是跟啞巴一般,原來是這個原因,今日回宅之后定然將它們分開喂養?!币幻賳T發出由衷的贊嘆。 蘇錦心里一陣陣的發緊,這趙宗旦可真不是個東西,內心的變態歹毒由此可見一斑,一對鳥兒都要動這么多心思,榨干它們身上的價值,還美其名曰物盡其用,其殘忍令人發指。 禽獸亦有悲喜,由禽獸度人,蘇錦完全相信,在這位滕王殿下眼中,一切皆從功利來,對禽獸如此,對人恐怕也如此了。 第一八六章賀詞 更新時間:20120920 從進了王府大門的那一刻起,蘇錦就在留意滕王的臉色,想從中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來,這幾天出了這么大的事兒,滕王沒理由得不到消息。 滕王手下的姓秦的幕僚可是總管著四城的大盤子,南城那位叫七爺的管事不可能有這么大的膽子將這件事捂的嚴嚴實實,畢竟這是出了人命的大事,別的不說,官面上的追究還是要靠王府的面子才能推脫,沒有了王府的面子,應天府衙門可不會輕易的留下懸案,畢竟影響民心影響朝廷稽核,留下的懸案越多,豈不是表示衙門無能么? 但蘇錦卻沒有看到滕王的任何破綻之處,要說他不知道這件事,那簡直就是笑話了,若是知道這件事,卻掩飾的天衣無縫,只能說滕王的城府深沉如海,抑或是此人演技堪比奧斯卡影帝。 蘇錦越想越是心驚,暗自叮囑自己要小心在意,切不可急躁行事,他裝不知道,自己便也裝著認為他確實不知道,總之一切順著來,狗皮毛躁的二.逼脾氣可不能再犯了。 思量間,眾人已經歸坐飲茶,使女送上差點請眾人食用,蘇錦索性不再多想,拈著美點往嘴里送,吃的沒心沒肺。 眾人看著蘇錦的吃相,都暗中鄙視,王爺口中的才子便是這般吃相,像個狗屁不通的鄉下二傻子,除了衣著面相還算湊合之外,行為舉止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讀書人,若非王爺眷顧于他,這幫人或許早就已經對他無禮的吃相呵斥起來了。 “諸位都用些點心,稍后便去西園看戲,那邊準備好了自然會有人來請,不過,在此之前,本王還想宣布一件事情,今日正好是我《雙燕社》集會之日,又逢內人生辰,蒙詩會諸位仁兄盛情,都要應景填詞奉上祝壽,到時候諸位大人可前去觀摩一番?!?/br> 眾人紛紛道:“那敢情好,王爺領導的《雙燕》詩社冠絕大宋,下官等有幸觀摩諸位才子填詞賦詩,真乃榮幸之事,多謝王爺了?!?/br> 滕王微笑點頭,顯然對這番話極為受用,唐介忽然朝蘇錦一拱手開口道:“蘇才子可有詞作獻上呢?” 蘇錦嘴里叼著半塊桂花糕正自咀嚼,聽了這話趕緊快速嚼動數下,端茶將口中糕點沖下肚中,這才道:“王爺有命,在下豈敢不從,不才的祝壽詞早已填好,只待稍候拜見王妃祝壽之時便奉上?!?/br> 趙宗旦喜道:“哦?蘇公子果真乃信人,若是如此,本王都有些迫不及待呢?!?/br> “對對對,何不拿出來讓我等先睹為快,王爺您看如何?”唐介巴不得蘇錦趕緊將詞作拿出來,倒不是因為他對蘇錦的詞作抱著什么期待的心情,而是在座諸位大人毒舌煌煌,只要這詞寫的一般,蘇錦瞬間便會被評的狗血淋頭。 眾人紛紛附和道:“拿出來吧,我等也拜讀大作,王爺看重的人,詞作定是精彩絕倫?!?/br> 趙宗旦笑道:“蘇公子,你看呢?可有什么不方便么?” 蘇錦笑道:“這有什么不方便的,榮幸之至,請王爺備下紙筆,在下這便錄出來,只不過拙作不堪,諸位大人多擔待?!?/br> “蘇公子過謙,過謙了!” “蘇公子莫不是怕我等鑒賞不出大作的內涵吧?!?/br> “蘇公子為王妃華誕作詞,定然是字斟句酌,我等堅信?!?/br> 眾人一頓連拉帶捧,便將蘇錦捧上高臺,蘇錦心里明白,下一步便是抽梯子了。 蘇錦倒不懼這些,他對自己有信心,不,應該說他對盜版的詞作有信心,宋朝到后世一千多年,產生的詞作浩如煙海,自己肚子里塞滿了各種詩詞,應付這樣的場面小兒科而已。 滕王連聲吩咐上筆墨紙硯,并親自挽袖,滴了幾滴清水在硯臺中,幫蘇錦磨起墨來;眾人看得又嫉又羨,眼見蘇錦施施然握筆凝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均紛紛想道:“此刻你是得意了,待會寫出來的詞作不倫不類,那可就有好戲看了?!?/br> 墨汁磨好,滕王在使女端著的銅盆中凈手擦干之后,笑道:“蘇公子,請吧?!?/br> 蘇錦躬身道:“敢不從命?!?/br> 于是走到案幾旁微一皺眉,思索片刻,便提筆刷刷刷寫下一首詞來。 眾人見蘇錦弓步懸腕、筆走龍蛇,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樣子,更感好奇;片刻之間,詞作寫就,蘇錦將筆擱在筆架上拱手對趙宗旦道:“王爺,拙作不堪,謹以此詞為王妃華誕添一抹喜慶?!?/br> 趙宗旦呵呵笑道:“多謝蘇公子,諸位一同上前觀摩品鑒一番如何?” 眾人就等著這句話呢,聞言一窩蜂圍將上來,倒將蘇錦擠了出來,蘇錦樂的清閑,回到座上坐下,繼續對付那盤桂花糕。 眾人看著那首詞,卻是一首《木蘭花》詞曰: 秋千庭院重簾幕,彩筆閑來題繡戶。墻頭丹桂雨余花,門前綠楊風后絮。 朝云暮雨何所道?應作滕王春夢去。今夕再看芙蓉面,君道更比去歲俏。 眾人面面相覷,此詞只能說是平庸之作,而且通篇無祝賀之意,都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滕王,看看他有什么反應。 趙宗旦也皺眉細看詞句,抿嘴不出一言,似乎想說什么,但又不想過早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