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與rou的混沌樂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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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2月15日 第五章·突變 除了留下自己吃的一條以外,白晨把其他魚都賣到了村里的酒館,換來了一 小袋土豆和一杯樹莓酒。這種酒是用山里采摘的野樹莓釀造而成,入口酸澀中帶 有微微的甜味,不像劣質麥酒那般發苦,但后勁比麥酒還要更大一些。 小地方的酒館沒有吧臺,只在壁爐邊擺了一張長條桌。此時已經是夕陽西下 ,在田間勞作一天的莊稼人都喜歡在這里點上一杯麥酒,一邊喝酒一邊閑聊???/br> 到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子從老板手里拿了酒坐過來,那些圍坐在桌邊的鄉下漢子 們頓時興奮得紛紛起哄,用小木桶般的酒杯敲打著桌面。其中一個身形矮小的男 人更是端著酒杯探過身來,嚷嚷著要和白晨干杯。 「今天就算了,我有點累。就這一杯酒,還想多喝一會兒吶?!?/br> 白晨微笑著搖搖頭,阿嘉莎的身體被強化以后,這種低度數的果酒喝上幾杯 根本不會有什么醉意,頂多是腦子有點微醺的眩暈感。但手里這杯酒少說也有將 近一升,一口氣喝下去胃里火燒火燎的難受不說,也起不到放松身心的作用,他 才不會傻到用自己花錢買的酒和對方較勁呢。 「誒嘿,沒關系。小姑娘你隨便喝,酒錢都算我的?!?/br> 大叔你要這么說,我可就不累了??? 白晨當即舉起杯子和他對碰了一下,點點梅紅色的液體從杯沿飛灑出來,接 著他仰起頭一飲而盡,周圍立刻爆發出一陣喝彩和掌聲。 連喝了三杯,就算是白晨也感覺有些頭腦發懵,連思考似乎都慢了半拍,連 忙擺擺手表示不能再喝了??吹贸鰜砟莻€男人也是為了面子在強撐著,見到白晨 拒絕也沒再勉強。沒經過蒸餾的酒雖然純度不高,但酒勁往往比高純度的蒸餾酒 還大,白晨此時雙頰酡紅、星眸半閉,微張的小嘴呼出陣陣酒氣,單手支撐著額 頭靠在桌邊,這副柔弱的模樣對任何正常男性的殺傷力都不言自明。 「呼……不行了,我要回家睡一覺?!?/br> 這果酒的后勁比白晨想象中還大——他之前只喝過一次,光一杯酒就足足喝 了半個鐘頭。眩暈感像是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白晨丟開酒杯,在酒客們惋惜的 嘆息聲中走出了酒館。 「好暈啊……父、父親大人,您還好吧……?」 rou體對于靈魂的作用是一致的,因此阿嘉莎的聲音也透出一股無法掩飾的遲 鈍和倦怠。白晨沒有理會她,打開房門徑直撲倒在床上,全身從眼皮到指尖都懶 洋洋的一動都不想動。 也不知道他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一聲清脆的鈴聲在他腦海中響起, 是系統提示的聲音。白晨小憩之后酒勁散了五分,但仍然閉著眼睛不想動,勉強 打起精神打開了系統頁面。 【任務更新:將城鎮巡邏隊聲望提升至5以上(角度19,距離32米) 】 白晨就像被鞭子抽了一樣從床上彈起來,幸好他是和衣而睡,直接撒開腿就 往門口跑去。才剛拉開屋門,就發現屋外已經被明晃晃的火把包圍了——兩名單 手持輕型圓盾的士兵舉著火把負責照明,另外兩名則端著輕十字弩對準屋門全神 戒備,最前面是一名手持釘頭錘、背著一面風箏盾的軍官打扮的男人。除了軍官 身穿锃亮的半身鎖子甲以外,四名士兵也裝備了鏈甲衫,而且無一例外地戴著開 放式金屬盔,與之前遇到的只有兩件皮甲的民兵隊伍可以說是天壤之別。 在這種距離閃開兩把輕弩,還是饒了我吧。 白晨立刻舉起雙手,向對方表示自己沒有敵意。那名軍官打扮的男人面無表 情地走進小屋里,四名士兵則留在了屋外等候。趁這個機會,白晨偷偷用系統查 看了一下軍官的選項,如果以對方精神力越強、附身消耗就越大來推測,那這幾 名士兵的意志普遍都不強,rou體強度也不如自己,真正能制造威脅的就是那兩把 輕弩。 【附身:需支付靈魂115】 【身體強化:需支付鮮血80】 「聽說你是前段時間來到淺河村的?」男人冷聲問道,蠟燭昏暗的光線下看 不清他的表情,白晨悄悄用精神力探查他的情緒,發現對方此刻所想的只有貪婪 ,究竟是對哪種東西的貪婪就不得而知了。 「是的,大人。我……」 「你有沒有帶什么可疑的東西?交給我檢查一下?!?/br> 不等白晨開口解釋,男人粗暴地打斷道。 「沒有,我是在森林里迷路,被……好心的過路人領到這里的,身上什么也 沒有帶?!?/br> 由于擔心身份暴露后給莉莎帶來麻煩,白晨刻意隱去了她的名字,但男人也 并沒有進行追問,而是轉而問道: 「那你在本地認不認識什么人,比如親戚或者 朋友之類的?」 「也沒有,我之前……」 「那就是在逃的邪教徒!來人,帶她回去!」 哈?!雖然我真的是混沌教團的成員,也確實是在逃犯,但你也不能光憑這 兩句話就給我定罪吧?白晨拼命開動被酒精銹蝕的大腦,試圖分析問題出在哪里 ,但無論怎么思考都毫無頭緒。 「大人,冤枉??!我——」 沒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在兩把弩弓的威脅下,一名士兵走上前來把白晨的 雙手反綁在身后,再在他頭上套了一個麻袋,把他推搡著走出門去。白晨很明智 地選擇了閉嘴,五個巡邏隊員的內心都毫無波動,顯然他們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 ,自己再辯解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喂喂,好歹給個靠譜的理由??!說抓就抓,我不要面子的嗎? 區區一個頭罩當然無法阻攔白晨的精神力感知,他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架囚 車里,圓木釘制而成的牢籠中已經關了兩個男人,其中之一白晨有些面熟,應該 是村里的居民。綁住手腕的麻繩如果用力的話應該能掙開,但這個木籠就很難通 過暴力從內部破壞了。 「這可怎么辦啊,父親大人……」 意識深處傳來阿嘉莎心急如焚的呼喚,白晨往囚車的角落里一縮,無可奈何 地默念道:「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br> …… 馬車在顛簸中行駛了一整夜,起初白晨還會通過精神力觀察一下周邊的情況 ,后來他索性靠在牢籠的欄桿上睡了一覺,養精蓄銳才好找機會越獄嘛。 最新網址 &65346;&65370;&65298;&65296;&65298;&65297;&65294;ㄈòМ 在光線已經足以穿過白晨頭上的麻袋時,他聽到了一聲吆喝,連忙將精神力 向四周延展出去,頓時一道木質的圍墻輪廓浮現在他的腦海里。城墻大約兩人高 ,全部使用粗細均勻的圓木捆扎而成,頂部削成尖錐狀。其實在戰爭不頻繁的時 代,木墻遠比石墻要實用和普及,這主要是考慮到石墻高昂的開采、加工和建設 成本,地處國家中部的城鎮設立圍墻的目的主要是防止竊賊和流民進入城市,根 本用不到這些堅固的屏障。 在馬車前方是圍墻的大門,這扇寬約四米的大門足以讓四駕馬車通行無阻, 而在木板拼合的門扇上還開有一個僅供一人出入的小門,應該是供夜間緊急出入 使用。守衛著大門的士兵和參與抓捕他的巡邏隊員裝備相同,只是手里拿著鋼尖 的長矛而非盾牌,看來護具是巡邏隊的制式裝備,武器則是根據任務不同而進行 選擇。 「車上是抓回來的邪教徒嗎,怎么還有個女的?」守門衛兵檢查了一下囚車 ,隨口問道。 「邪教徒怎么就不能是女的了,少多管閑事?!跪T在馬上的軍官笑罵了一句 ,率先穿過大門進入了城鎮。 一進入鎮內,路面立刻變得平坦了許多,能用燒制的青磚來鋪設路面在這種 生產力不發達的世界里無疑是一種富庶的象征。街道兩邊的建筑物也主要以磚砌 的二層小樓為主,各種商鋪店面琳瑯滿目,只可惜白晨這時沒有心思細看。 馬車最后的停在一座占地面積相當大的圍院里,院墻由磚石砌成,沿著墻邊 有手持鋼矛、佩戴短劍的士兵守衛,應該是城防軍的駐地,在這個由軍隊代行警 察職能的時代相當于公安局。 在押送士兵的吆喝下,白晨緩緩鉆出囚車,接著他頭上的麻袋被摘去了,驟 然變強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一名士兵打開一扇小門,露出斜斜通向地下的階 梯。白晨裝作視覺受阻的樣子貼著墻壁,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去。由于雙手被反綁 在身后,一旦失去平衡,唯一的下場就是沿著臺階一滾到底。 才走出十幾級臺階,陽光就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搖曳的火炬。又繼續 向下走了一段,一條兩側被木柵欄分割成一個個單獨牢房的走廊出現在他的眼前。地牢里彌漫著一股發霉的酸臭味,牢房里也沒有像現代影視作品那樣鋪著稻草 ,而是和街道路面一樣用青磚鋪就,每間牢房靠近墻角的位置擺著一塊床板和一 條臟兮兮的毯子。其中幾個牢房里已經關押了囚犯,白晨暗暗在心里數了一遍, 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另外8人。 把白晨一行三人各自驅趕進牢房里,士兵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在這里多待,麻 利地離開了地牢。院子里,已經換成一身便裝的軍官正一邊拋玩著一個小錢袋, 一邊和衛兵聊天,見到他出現,炫耀似的向他搖了搖手里的皮袋。 「老大,你向領主大人匯報過了? 」 「那是當然,就一句話的事。領主大人已經批準了,這不還給了賞錢,咱哥 倆喝一杯去?」 兩人從入伍開始就互相認識,在其中一人晉升為小隊長后也沒有變得生疏, 出完任務后去小酌一杯已經成為了一種默認的習慣。但這次士兵卻搖了搖頭,沉 默了片刻,惴惴不安地開口道:「算了吧,一晚上沒合眼了,我就想回家好好睡 上一覺……老大,咱們抓的那幾個人……真的是邪教徒嗎?」 「領主大人說他們是,他們就是,你不要想得太多了?!管姽俸呛且恍?,拍 了拍同伴的肩膀,「他們不是邪教徒那誰才是,難道真要讓兄弟們啃著干糧、在 深山老林里摸索大半個月?走吧,喝一杯再回去,睡得踏實?!?/br> …… 白晨姿勢別扭地坐在床板上,被反綁在身后的手腕從與麻繩摩擦的部位傳來 火辣辣的疼痛,肩膀關節也由于長時間保持向后扭轉的狀態而酸痛不堪。 就在白晨猶豫要不要用蠻力扯斷麻繩時,隔壁牢房的傳來一個壓低的聲音: 「你過來一下,我幫你解開手上的繩子?!?/br> 雖然因為攝入水分不足而略微有些干澀沙啞,那個聲音仍然保持著足夠的柔 軟,仿佛一陣迎面吹拂的春風,讓人倍感舒適的同時又有些心里發癢。穿越前白 晨偶爾會在銀行的客戶經理或者售樓處小jiejie口中聽到這種語氣——經過長期刻 意訓練后顯現出恰到好處的嬌媚,有助于快速贏得他人的好感。 大jiejie,你也是賣保險的嗎? 不過他還是乖乖湊了過去,背過身讓對方幫他解開手腕上的麻繩。被勒緊的 壓迫感驟然消失,血液流動重新恢復暢通,白晨終于又能漸漸感知到自己的指尖 了。他一邊活動著麻木的手腕,一邊向對方道謝。 施以援手的女子看起來和莉莎差不多年紀,但在氣質的加成下顯得優雅而穩 重,狹長的眼睛微微瞇著的樣子,像極了好奇的狐貍,一頭微卷的金發經過精心 打理,即使是在牢房里也不顯凌亂。她身材高挑,一件長及膝蓋的皮革風衣更凸 顯了她修長的雙腿,從敞開的衣襟可以看到貼身的絲綢襯衫,胸前用金線刺繡這 一朵百合花。哪怕是對異世界沒有深入了解的白晨,都能看出這不是一般人家能 負擔的開銷。 「小meimei,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被關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他們說我們是什么邪教的成員……」白晨做出一副委屈的樣 子,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向這名女子說明了一番,女子的臉色越聽越發凝重。 「這可就麻煩了。其實他們根本不關心究竟誰才是在逃的教徒,只是因為國 王發布了命令,不得不抓幾個人湊數。那個巡邏隊的小頭目一開始不是問你,有 沒有帶什么東西嗎,他那是在明示你破財消災。你拿不出好處給他,又在本地不 認識什么人,他們正好抓你交差。至于你是不是真正的邪教徒,只要能吊死幾個 倒霉鬼給上面做做樣子就可以了?!?/br> 白晨咽了一口唾沫,他還以為只是關起來審問一番,怎么聽起來就要直接上 絞刑架了。他現在靈魂點數只有52點,鮮血點數更是見底,不論是更換身體還 是強化力量都無法使用,有種屋漏偏逢連夜雨的絕望感。 「等等,那難道不經過審判就直接定罪嗎,冤枉了好人怎么辦?」 金發女子冷笑一聲:「沒錢沒勢的流民,有誰會在乎?反正死無對證,你以 為是這里的領主是真心想剿滅混沌教團嗎,還不是應對王都的壓力才抓幾個人湊 數?!?/br> 「嗚,怎么會這樣——」白晨還沒來得及接話,意識深處的阿嘉莎就發出了 一聲悲鳴,他干脆直接把與阿嘉莎的心靈感應暫時屏蔽掉,這才繼續和女子搭話。 「jiejie你應該是個商人吧,怎么也會被抓到這里來,也是被那些巡邏隊冤枉 的嗎?」 「咦?」金發女子微微有些驚詫。這個小姑娘看起來年紀不大,眼光倒是很 敏銳,雖然被自己的一番話嚇得面色發青,但還能有條不紊地分析周邊情況,就 這么上刑場真是令人惋惜。 「叫我薇洛就好。我確實是一個旅行商人,只不過也算是咎由自取。之前救 世軍圍捕堪落斯城的混沌教團,我有些看不過去,就讓那些教徒搭了個便車。結 果不知怎么被巡邏隊抓住了把柄,想要借此事敲我一筆?!顾冻鲆荒嘈?,但 白晨感覺不到她有懊惱或者后悔的情緒,反而在講述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自豪,「 總之,他們也沒找到什么證據,估計交一筆罰金應該就能出去了,你還是先擔心 自己吧?!?/br> 「我擔心自己也沒用啊,進都進來了?!?/br> 白晨沮喪地垂下肩膀,蜷縮在床板上閉起眼睛 ,腦子里卻在飛速的盤算。有 手臂粗細的木柵欄想破壞是不可能的,但縫隙足以伸過手臂。要趁著守衛過來送 飯和水的時候偷偷殺掉他嗎?那樣大概能得到靈魂和鮮血各100點左右,然后 附身在隨后趕來的守衛身上,確實就能逃出生天了,但這樣就會把阿嘉莎留在地 牢里。殺死其他獄友?太殘忍了不作考慮,而且會遇到和襲擊守衛一樣的難題。 想要帶走阿嘉莎,就不能用靈魂轉移的方式越獄,或者…… 「阿嘉莎,放心吧,我是不會拋下你的?!拱壮块]著眼睛,在心里默念道。 那股在他意識深處翻涌的不安頓時一滯,漸漸歸于平靜。即使是他隨后恢復 了心靈鏈接,阿嘉莎也再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