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那我們怎么辦?”水玉更加慌亂,這樣的事透著詭異,只怕比對付蘭御謖還更難。 沈千染重生后,在東越三年,在藥莊慢慢上軌后,她也花了不少時間去研究那些亂力怪神的東西。她想,一個人的重生,不可能沒有一絲的異常,肯定在她的身上發生了超自然的力量。 她雖認不得眼的這些字符,但也知道,這上面的字符這決不會是普通的超度亡魂的往生咒! 沈千染走到窗邊,推開窗,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后,神色自定,“不用緊張,讓我想想!”既然這球扔了過來,她自然能接得??! 黃昏時,沈千染突然換上一件白裙子,帶了水玉準備去死牢探望申柔佳。 水玉一個下午神色不安,“二小姐,我們真的是去捉義凈那老禿驢?”有時,她真的猜不透沈千染的自信到底從哪里來。 “不是我們捉,是引他出來,讓蘭亭的人活捉他!”沈千染拍拍水玉的肩,安慰道,“別擔心,我沒事!” “你確定他在哪?”水玉一直提議這事找寧王商良,沈千染心想,若是蘭亭察覺出半分,也不會允許自已去冒這樣的險,可她不想錯過。 “嗯,當然!你隨我來就是,等我進了死牢時,半個時辰不出來,你就喊高大人一起進去接我便是!”沈千染笑笑,不再言語。 難怪蘭亭的暗衛都找不到義凈的下落,她想,義凈肯定是躲在了刑檢司的死牢之中。 高世忠不僅是個嚴官,對刑檢也有一套。他創建的西凌的死牢,連蘭亭的暗衛也無法輕易混進。她很早前就聽過,西凌的死牢只有一個入口,建在地下,牢內的四壁是用天燃的巨石堆建而成,里面分隔的牢房,一眼過去,一目了然,無法讓人藏身。 既然逃不開,不如迎刃而上——義凈,不如讓我們會一會! ------題外話------ 親們,今天早上公司太忙了,更遲了,不好意思! 133獄中較量 更新時間:2013125 14:27:58 本章字數:11821 沈千染尚未走出寧王府,一身黑色勁衣的高溯卻如鬼魅般地出現,他揚手示意沈千染身后急著滿頭大汗的鐘管家離開,鐘管家自然也認得高溯,心里偷偷地噓了一口氣,兩指夾著衣袖拂去額間密密的汗。蝤鴵裻曉朝著高溯一揖,揚聲喝著一眾的奴才退下。 沈千染抬起眼眸,退后一步,平靜說道,“高溯,請你讓開!”說完,欲繞過高溯的身體走開。 高溯身形又是一閃,掠影般再次阻在了沈千染的面前,單肢下跪,謹聲道,“沈二小姐,如今局勢復雜,寧王殿下走前一再吩咐屬下,不得讓二小姐離王府半步!高溯王命在身,請二小姐諒解!” 水玉后退一步,她心中也是矛盾萬分,她不希望自家的小姐去冒險,可這么多年的相依為命,她又隱隱覺得她的二小姐一定可以化險為夷! 沈千染見高溯低斂眉目,雷打不動地單肢跪著,搖首輕嘆道,“高溯,西凌死牢你也知道是什么地方,只要你們路上護著我,我能平安進去,就能平安出來?!?/br> 她不再看她,再一次從高溯的身邊繞過。此時,夕陽已下,她不想在這里和他多繞口舌。如果高溯再廝纏下去,她便會傳喚出蒼月。 沒想到高溯完全不同于以往暗中護住她的暗衛,他身形一晃,又擋在了她的身前。他抬首,在沈千染不悅眼神詢問下,他回以清澈誠摯的目光,“寧王有令,二小姐的命就是寧王殿下的命!高溯以前曾是寧王的人,但寧王已將高溯賜給沈二小姐,所以,高溯如今就是沈二小姐的人。為了寧王和沈二小姐,高溯拼死也要阻二小姐出府!” 水玉一聽,眼睛不知不覺地看向高溯,她知道這個普通的暗衛僅憑這一句,從此就走進了她家二小姐的心! 沈千染雖然跟蘭亭的時間不長,但也深知,蘭亭身邊的暗衛并不肯聽從自已,甚至對她有一種潛在的敵意。她萬沒料到高溯會朝她說出這樣的肺腑之言。 重生前,沈千染經歷過最信任人的背叛,經歷過親人最無情的鞭韃。重生后,她對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防憊和冷漠。除了身邊的幾個丫環和蘭亭外,她與人相處時幾乎不茍于言笑,甚至讓人有一種殘缺的美麗。 只有陪伴她最久的水玉知道,沈千染是個極感性的女子,每次遇到人稍對她好,總是覺得這是上天賜給她的一分憐惜。 果然,沈千染上前一步,一手扶起高溯,浮上縹緲輕忽的微笑,坦出了真言,“高溯,我進的是刑檢司的死牢,那是什么地方相信你也知道,你們的人進不去,可我知道義凈就在那里面?;噬显O下這一局,就是誘我前去,他想通過義凈身上的某些能力探出我娘親的下落,所以,只有我進去后,給義凈這個機會。義凈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才會離開那里。你們只需要配合,把他捉捕便是?!?/br> 女子軟弱無骨的雙手突然觸上他的左臂,高溯心神微微一晃,身軀似有所觸動,胸腔淡淡起伏,手掌間不覺帶了些力度讓自已堅持著單肢下跪的姿勢,斬釘截鐵道,“就因為我們進不去,所以,才不敢留沈二小姐單獨在里面!”他深吸一口氣,語氣不容置疑,似商榷更似命令,“如果二小姐確定義凈在刑檢司的死牢,那就讓高溯去闖!” 她轉開了臉掩飾眸中一瞬而來的濕意,抿唇扯出一個勉強算得上是笑的弧度,輕聲解釋道,“如今朝庭剛剛喘了一口氣,皇上現在不敢殺我!因為我一死,江南就要死幾萬甚至死幾百萬的災民,到時整個江南局勢又變化得緊張?!鄙蚯灸樕嫌科鹨粚拥膿鷳n,沉聲續道,“高溯,我們誰都不知道寧王什么時候回來,要是錯過了今晚這個機會,蘭御謖也會制造另一個機會引我出府!我不可能永遠躲在這里避不出來,何不趁這個機會誘捕義凈呢?我雖手無縛雞之力,但我不是弱女子,今晚在地牢中,我已經想出辦法對付義凈,你想信我!” “我是怕萬一,萬一的話……”高溯眼瞼微微跳動,思緒退到一片汪洋大海里,想起那些七竅被灌了水銀的弟兄,毋庸置疑,他是太想捉義凈了,如果能捉到義凈,就是賠上他一條命他也再所不惜。 暗衛營里的都知道,雖然是暗衛中的一個叛節,但如果不是義凈突然出現,教授蘭御謖這種旁門左道的方式捕人,他手下的暗衛不會死傷這么慘重。 沈千染依然緊緊盯著高溯的雙眼,她的眸中有著超越她此時年歲的沉著和冷靜,“高溯,如果阿染天天躲在寧王府靠大家保護,那需要耗費你們多少的人力和精力?而你們護得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這個寧王府的大門,我始終要跨出去!相信我,如果我沈千染連這個檻也過不去,也不配站在你們寧王的身邊!”沈千染心下愀然,微一側身,用后背擋住水玉的視線,左手拉開右臂長長的袖襟,突然朝著高溯伸出右手,黯容道,“高溯,你請看!” 高溯細細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難以置信地瞧著眼前的女子,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白衣賽雪,肌膚玉潤冰清,黑發簡單地挽著,這是一張干凈沉默的鵝蛋臉。雙睫如蝶翼盈盈低垂,唇線溫柔,夕陽下的臉龐蒙著一層溫和的柔光,看起來像水煙下的楊柳一般清靈,讓人怎么也移不開眼睛。 可就是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居然在忍受這種痛苦前,臉上無一絲的異常。他現在不得不相信蘭亭心儀的女子確有過人之處。 沈千染緩緩入下袖襟,用眼眸微微向高溯示意,別聲張,她擔心水玉看了會沉不住氣。 “少了義凈,寧王就不必派這么多人保護我,這個險不值得一冒?”沈千染再淡淡的提醒一句,“何況,他們人在我身邊護著,也未必能盡心,何必呢?” 高溯心中豁然明朗,是的,寧王殿下將來的路只怕會比現在更艱難,他們無法耗費大部份暗衛的精力都用在保護沈千染的身上。不如,試一試,或許,沈千染這一役若得勝,不僅會替那死去的暗護報了仇,還會得到眾兄弟的認可! 高溯思忖片刻,毅然點頭道,“好,沈二小姐,我高溯信你一次!” 風搖庭前花木,沈千染默然從高溯身邊走過,走出了寧王府的大門! 刑檢司死牢位于西城外的一座五嶺山上。五嶺山并不高,而是在于險,除了一條上下山的路外,其余的皆為陡坡,坡上草木不生,皆是巨石。這些巨石經過常年的風吹雨打后,被歲月磨去了棱角,既使是輕功不凡的人,沒有借助一定工具,也無法來去自如。 寧王府的馬車漸漸駛近西城的刑檢司死牢時,夜色已朦朧,淡涼生霧,天地上下仍是一片岑寂,偶露燭火似星星般閃耀在沉沉夜幕中。 沈千染從轎上走下來,看著四周云霧繚繞,看不清景色,她對身邊的水玉俯耳輕笑道,“月黑風高,倒是作案的好時機!” 水玉“卟嗤”一笑,一路中筑起的緊張心情瞬時緩解。風掠過,水玉感到這里的氣溫比山下低了幾許,便探進轎內,取了一件銀白的披皮,給沈千染披上。 高世忠因為知道沈千染今晚有探監,特意今晚親自來值守。他率著幾名刑檢司的獄長和獄卒出來。 眾人抬眸探向遠處,看到沈千染沉默地立于一輛輕簡的馬車旁,身后的nongnong白霧成了這幅仕女圖的背景,美人淡淡佇立如臨煙水畫中。沈千染似乎也看到了高世忠,提著雪白的裙裾從薄霧中裊裊而來,越走越近時,眾獄卒皆秉息驚嘆,若非是事先得到通知,這些常年駐守在山上的獄卒還以為九天仙女下了凡塵。 高世忠一身朝服未褪,顯然是下了朝后直接過來。他朗朗一笑,上前幾步,朝沈千染微微一笑道,“沈二小姐有請!” 沈千染朝高世忠福身,也不多言,淡笑道,“有勞高大人!” 幾名獄卒見沈千染突然綻開的笑靨略為一呆,其中一個年紀稍輕的獄卒忍不住失態的盯著沈千染的臉。 除了大門處有些森嚴外,水玉看到,若非是事先知道這里是牢獄,否則真以為是到了一處世外小居所。雖然霧色較濃,今晚云層又厚,她還是看到四處姹紫嫣紅似錦霞,繞過假山,在輕紗翠霧中,還可以看到一株株的紅梅花。 水玉心想,想不到這季節,梅花還能開出花來! “沈二小姐,對不住了,到這里,你的丫環就不能進,讓她在外頭候著,老夫帶你進去!”到了一處花園門口時,高世忠站定,臉色尋常地看向水玉。 沈千染朝水玉輕聲道,“你在這等著,我半個時辰內就會出來!” “好,要是小姐半個時辰不出來,那水玉是不是要找高大人一起進去尋人?”水玉不放心地拿眼看著高世忠。 高世忠臉上毫無不悅之意,嚴肅的臉倒有了一絲的笑意,“倒是個忠仆,好。你就在這候半時辰,若半個時辰你家小姐不出來,老夫奉陪!” 沈千染隨著高世忠和一個獄卒進了園子后,高世忠對她說,“這牢里機關重重,有些花草尤其看似乎鮮艷很可能是有毒的,所以,二小姐進了園子要跟緊些,別亂觸摸!” “是,高大人!” 到了園中的一處花臺處時,一個獄卒從懷里掏出了一把鎖,水前幾步,掀開掛下來的密密麻麻的蔓藤枝,露出了一道石門。沈千染方嘆這處難怪被稱為死牢,連門都不易被發現。 高世忠呵呵一笑,似乎猜到沈千染想什么,他待獄卒開了鎖打開石門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式后,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謹色,“通常死囚犯人進出時,都是被蒙著臉!沈二小姐是貴客,老夫自然不愿唐突了!” 沈千染自然明白高世忠話里所透的要求她對這里一切保密的話意,福身后,神情認真的道,“高大人,請放心!” 獄卒開路,沈千染走中間,高世忠斷后,三人行了很短的路,甚至沒有拐彎,下了臺階,就可以看到一間間的牢獄,四周一目了然,一人一間,男女并不隔區。 獄卒直接領她到一間靠石壁的牢房前,他拍了拍牢門的一鎖,沒有一絲波痕的聲音響起,“喂,七號,有人來探監!” “探監……”申柔佳半夢半醒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呻吟一聲,蜷了蜷一時發冷一時又發熱的身子,頭上傳來的裂痛讓她連動都不想動,只哼了一句,“誰呀……” “開鎖吧,讓我進去!”沈千染看到申柔佳整個人弓成一團扎在稻草堆里。 “二……二小姐,按我們牢里的規距,探監是不開鎖的。但如果堅持要開鎖,那犯人發瘋時,被傷的話,我們是不管的?!边@里關的都是死刑犯,若有暴力事件發生,而獄卒一時難以控制時,獄卒只會迅速撤退,很快,會從專用的細管里噴出一些麻痹人體四肢的煙霧,等一刻鐘后,確定了牢房中的人全部被迷倒時,方會打開牢門,讓獄卒進來探情況! 申柔佳猛地聽到沈千染的聲音,昏沉中整個人激醒了過來。她不顧頭上的裂痛,極力想撐起身體,雖然說手上關節的脫臼已被制好,但還是使不出力。 在死前,她對所有的過往,哪一步走錯算錯,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唯獨是她如何懷上孩子,她始終是想不透。她不想帶著這個疑惑走完這個人生。 所以,明日執刑,典獄長問她有何心愿時,她提出最后想見的人是沈千染。但她并沒有把握沈千染會真的來見自已。 “你放心吧,她傷不了我!”沈千染說話時,眸光是看向高世忠。 高世忠朝里面瞧了幾眼,這里的女囚犯進來時,身體發膚都被檢查過,是沒有能力帶著利器進來。何況瞧這樣子,那申柔佳也沒有能力再傷人。 “開門!”在沈千染執著的眸光下,高世忠終于點頭。 牢門開掉時,牢頭指了指門口的一條半臂粗的繩索,“有事拉一拉繩子!” 沈千染微微一笑,“多謝牢頭大哥!”又朝高世忠一福身,“高大人,有勞您了!” 沈千染目送二人退出時,她方推開鐵門,走了進去。 申柔佳做夢都盼著沈千染來,但看到她一臉盈盈的笑朝著走來時,眸光似水又似刃,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感向四肢百骸滲去,她強忍著眼眶酸脹,沒有閉上眼避開她。 她掙扎了一下,其實也沒有力氣掙扎,內心里如海翻騰,也不知道何時起,她變得如此害怕眼前的女子! 她極力地隱藏著這種這她變得軟弱無力的情緒,嘴角用力扯出一絲嗤笑道,“你果然刻薄,連最后送行的一杯水灑也不肯帶!” “我備的東西,你敢吃?”她緩緩蹲在申柔佳的身前,俯近她,兩人呼吸交錯,近得可以看到對方瞳孔中的自已,她眼中閃爍著冷漠的光澤,“住了三天的牢房,膽子也長毛了?” “現在,我有什么不敢的,最好你一杯酒毒死我,省得明日我在大街上,給人潑了臭水后還要拉著去砍腦袋?!彼乜跇O悶,呼吸也略有吃力,額頭處好象疼得更要爆裂似地,連晃一下腦袋都覺得不堪重負,忍不住呻吟出聲。 沈千染冷冷地欣賞著申柔佳痛苦的模樣,“現在只死你們父女倆人算便宜了!”當年,寧家可是死了三百余人,她不知道前世申柔佳究竟對她有什么恨,申柔佳要用這么多無辜的性命去填。 沈千染站在她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微弱的油燈下,申柔佳的臉呈著詭異的紅,眼睛上方紅腫,壓住了上眼皮,讓她那一雙秋剪般的雙眼完全失去了神彩。沈千染知道,那是因為這里的條件太差,以至她的傷口受到些感染。 “明天死的還有我爹,你是不是也盼著,快點捉到我的兄長?”無法言喻的苦澀感在她的胸腔蔓延開來,想不到,三年后她的父兄還是受她所累。 尤其是兄長,在蒼州時,已經混得有聲有色,當時已有不少的蒼州大戶人家小姐對她的兄長有意,是她,硬生生地撕裂了她兄長的人生! 申柔佳忍受著心中的強烈自責,慘笑中卻極力保持著聲線的平靜,可最終發出的聲音,嘶啞得不象自已,“我兄長不會輕易給你捉到的,你等著,只要有機會,他一定會替我報仇!” 就憑現在的申軒玉?沈千染無聲笑開!此時的申軒玉早已被賭磨光了前世的靈氣,就如申柔佳,前世是高高在上的貴妃,而這一世,卻成為了一個低賤的藝妓! 想及此,沈千染先是詭異一笑,而后,美眸流轉看定申柔佳,那眸中竟帶了悲天憫人之色,如看著垂死掙扎的螻蟻,“如果我是你,我會期望他走得遠遠的,最好躲到一個無人的小山村去過平平淡淡地生活?!?/br> 申柔佳被沈千染的眸光一晃,不知不覺地從唇角出溢出一句,“平淡活著……”她廢力地抬首看著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睛也疼得歷害,有些視物不清,她伸出一只手揉了揉一邊的眼睛,卻拉扯到額間的傷口,痛得她呻吟了一聲,半會緩不會氣來。 “能告訴我,那江南彩帛是你動的手腳么?”這一點她亦百思不解,莫非,沈千染是從第一次與她見面開始,就開始算計她? 沈千染搖首,輕笑,“這個留給你好好回憶回憶,從你處心積慮地想奪走屬于我的東西開始,你就會知道,我們的戰場從什么時候開始!” “奪走?”申柔佳微有如陷入某種回憶里,想起第一次踏進沈家大門的那一刻起,從外堂進到內堂,一路換了幾個婆子和丫環執路,雖沒有富麗堂皇,但那種讓人進入大戶人家的感覺一直揪得她的心臟一縮一緊! 當她行跪拜禮后,抬起頭來,卻只是看到一個穿了一身綾羅綢緞,卻一臉農婦樣的老太婆時,她抑制著沉痛的胸口,眸中波光變得依稀不穩,臉上有裂開的神慟——為什么,這么平凡的人,卻過上如此讓她羨慕的生活! “我從進來開始,只會呆半個時辰!”沈千染淡淡地打斷她的冥想,“你讓我來,不是想知道你腹中那團rou的爹是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