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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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他和我一樣可憐。 我懊惱自己在她心中不過替代品,而宋泓弛,不過是她生育儲君的工具。 但更可悲的是,我們都一樣的嫉恨沈重霜,只不過,沈重霜已經死了。 她是大夏的女帝,不是可以被哪一個男人獨占的,所以,宋泓弛可以隱忍我的存在。而沈重霜或許并不是不愛她,相反,或許是因為太愛,所以,不愿與任何人分享,寧愿退開去,了斷一切的瓜葛。也或許,沈重霜才是最聰明的,知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他一輩子也沒有讓她得到,也就成功地讓她從此念念不忘。 我以為我會被這樣就此冷落下去,直到有一夜,一個女人摸上了我的床榻。 我一直淺眠警醒,那女人還沒碰到我,我便就清醒過來了,本以為是她,便直覺的伸手去摟住,可是,那女體雖然柔滑,卻沒有她身上的獨特香味,而且,她如今分明身懷六甲,可這女人卻―― 我一腳將那女子踹下床去,只聽得一聲尖叫,我起身狠狠一腳踩得其無法動彈,然后才怒不可遏地喚人來掌燈。 左右的內侍掌上燈之后,我卻發現,被我狠狠踩住的女子是她身邊心腹的宮娥。 “君上――”那宮娥嚇得瑟瑟發抖,縮成一團,面對我怒極的質問,只囁囁嚅嚅地辯解:“是陛下讓我來撫慰――” 撫慰??? 我愣了一愣,爾后,怒氣突然鋪天蓋地而來,在胸口狠狠地翻攪!我大喝一聲,將那宮娥一腳踹到門邊,眼見她眼一翻昏死過去,便一把抓住身邊的的內侍,揪著衣領詢問她今夜宿在何處。 什么狗屁的撫慰,這若不是宋泓弛的有心陷害,便分明是她不信任的試探! 因為當初沈重霜與別的女子偷偷行了云雨之事,且珠胎暗結,便就疑心我也是那樣的人么? 我這一生只愛一個女子,無論生生死死,都會對她忠誠! 得知她宿在瓊華殿,我便一路過去,只想著狠狠質問,可還沒到瓊華殿,就遇到行色匆匆而來的宋泓弛。我與他縱然算不上仇人,但情敵也總算得上的,況且,那宮娥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可以陷害,如此情況之下面對面,我對他自然是分外眼紅,難有好臉色。 他也仿佛知道我不待見他,卻只是狠狠瞪著我,匆匆道一句:“她要見沈重霜?!?/br> 對于“沈重霜”這個名字,我實在深惡痛絕。那一刻,我竟沒有問緣由,立馬就斬釘截鐵地駁斥道:“我不是沈重霜!” 誰知,宋泓弛惱了,居然上前來一把便揪住我的衣領!我聽說他是文官出身,縱然手段狠辣,可身形氣質都是不折不扣的斯文儒雅,竟不知他盛怒起來也有如此可怕的力道,令我完全無法掙脫。 “她突然早產,如今正痛得死去活來,你究竟去是不去?”揪住我的衣領,他那模樣似乎是恨不得一口將我咬死,可最終卻是漸漸松了手,眉間帶著一絲深沉的痛處:“我只恨自己做不了沈重霜的替代品,而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計較自己是不是真的沈重霜么?!” 我乍然愣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突然推開宋泓弛,發瘋一般地往瓊華殿跑。 瓊華殿外,宮娥內侍跪了一地,她凄厲的聲音傳來,時高時低,一聲一聲如同鋒利的戟,狠狠戳在我的心上,令我六神無主,什么也顧不上便就闖進大殿里去。 她躺在床榻上,七個月的肚子大得嚇人,雙手摳著床柱,臉色白得像紙。我哆哆嗦嗦地上前,終于握住了她的手,她顫抖著睜開眼,見是我,眸中立刻便浸出一絲喜色。 “重霜!”她低低地喚著,雖然仍舊是那個讓我深惡痛絕的名諱,可我的眼卻濕了。 “是的,我在?!蔽覒艘宦?,坐在床沿,任她緊緊抓住我的手臂。 這是第一次,我承認自己是沈重霜,盡管我并不是。 我不知道她有多么愛沈重霜,愛到需要這樣欺騙自己,把一個明明與沈重霜長得分毫不像的男人,硬看作是沈重霜。但我知道,我已是沒有退路。 那一刻,我便下了決定,我要用換身移魂之術,將真正的沈重霜還給她。 既然,在她的眼中,我已經成了沈重霜,那么,我便就真真正正成為她的“重霜”罷。 那一刻,我想起了那支曲子―― 原蓮山上有一個姑娘,她的情郎死去了,她悲傷欲絕,便向山神許愿,希望山神讓她的情郎起死回生,她可以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有一個悄悄喜歡了姑娘許多年的小伙子,也向山神許愿,希望山神能讓他深愛的女子與情郎一起恩愛白頭,他可以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最終,那個小伙子被山神帶走了魂魄,孤零零地死在原蓮山的山崖上,他死的時候,山下篝火熊熊,他喜歡的那個姑娘正與情郎舉行婚禮…… 石艷妝,我希望你可以同你愛的那個男人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夠在喚著那個名諱的時候,真真實實得到應有的回應,而不是口是心非的欺騙。 你愛的沈重霜,只有一個。 可是你知道么,愛你的思長?,也只有一個。 你,從不認識思長叡。 你,只愛你的沈重霜。 *************************************************************************** 那換身移魂之術,我花了許久的時間才算是連猜代蒙地從那塊破白布上得知,大抵是說,的確只有我思姓一族的男子才能施行,且還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我需得死在她的手里,我還需得在死前,聽她篤定無比地道出那個我已經應得麻木的名諱。這樣,我死去了,他便就可以活過來。 并不難,可也不簡單。 平靜如流水一般的日子,我再也未曾忤逆過她的意思。她希望我怎樣,我便就怎樣,麻木地,卻也心甘情愿的。我仿佛一直都沉浸在等待和思考之中,等待著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等待著自己無聲無息地悄悄死去,等著那真正的沈重霜回到她的身邊。 當我終于想出了辦法,等到了時機,最后的那一夜,我死死摟緊了她,狠狠地磨蹭,看她在我身下嬌艷柔媚地吟哦,感覺她如同紫葳藤蔓一般纏著我不肯松開,感覺到她的心緊緊貼著我的心,和我一樣有力地跳動著。 她在我懷中靜靜地睡著,我卻是毫無睡意,一整夜盯著她,卻怨時間過得太快,怎么也看不夠。 我恨不得這樣看她一生一世! 第二日一早,她下了早朝,我同她一起用膳,桌上備著她甚喜歡的菜肴和她甚厭惡而我卻喜歡的牛撒撇。 所謂的撒撇,在傣語中是指??嗄c內的苦汁,牛撒撇以牛肚、腰里rou、直腸、肝、脾、苦腸汁烹飪而成,略帶苦味。這樣的食物,她是看不上眼,也決不會吃的。 所以,我很放心地在里頭悄悄落了劇毒。 可是這一日,她似乎有什么話要說,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許久之后,才親自動手舀了一碗牛撒撇與我。 我一口喝干了所有的湯水,感覺到腹中的劇痛襲來,這才擱下碗,望著她笑。 我的眼眶很熱,其間仿佛是有什么在迅速地匯聚,將我眼中的她襯得更加明媚動人。 那一刻,我聽到了我的聲音,還是那么淡淡的,像是我的聲音,也或許是沈重霜的聲音,我耳中嗡嗡作響,已是分辨不清:“陛下,你這一生,最愛的男子是誰?” 我以為,她會揚起眉問:“重霜,你今日怎會問這么怪異的問題?” 我以為,她會蹙起眉道:“重霜,你是又要與我鬧別捏么?” 我以為,她無論說什么,綴在前頭的都是那永久不變的名諱。 她眨眨眼,突然低下頭去,似乎是躊躇了好一會兒,這才抬頭看我。 那一刻,我聽到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來―― “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曾經說過你的名字……可我那時沒上心……波蘇……就是丈夫的意思么……以后,我都叫你波蘇罷……波蘇……你知道么……我有了你的孩子……” 閉上眼,我無力地笑,喉間不斷涌上腥甜的液體,卻死死咽住。 我緊緊盯著她,看她的耳邊的發絲在晨風中輕輕地飄起,看她那多情卻有無情的眼眸似乎是有些忐忑地垂著,不由憶起她曾經的模樣。 那一刻,我想大聲地再一次告訴她,我叫思長?,我想聽她甜糯的聲音喚我的名諱,比當初一聲一聲喚“重霜”更加纏綿悱惻。 可是,我卻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我往后倒去,那一瞬,我看到了湛藍的天空,我想起了那支曲子,可我卻已是哼不出來。 我心愛的姑娘,我向山神許愿,希望你能與情郎一起恩愛白頭,我可以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 我心愛的姑娘,你知道么,我叫思長叡…… 作者有話要說:思長叡是一個相對純樸的人,他沒有野心,他的愛情觀是很簡單的一夫一妻,白頭偕老,他甚至可以為了成全心愛的女人而死。但其實,或許老石真正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和他相比,老沈太清高,老宋太功利,他不是圣父,他不肯欺騙,他最后的成全,都是他信守自己原則的表現。只是,五年的相處,他卻不知道,老石雖然喚著老沈,可熟悉的卻是他的身體他的脾氣,是人,總會愛上,那樣一個隱忍而委曲求全的愛人。 我被虐到了,bt地爬下去擦眼淚先!大家各抒己見罷,多打幾個留言支持我,天冷,碼字不易呀! 下一章,小沈小石頭繼續他們的愛恨糾纏… ☆、共浴 看著石將離那甜膩的笑臉,沈知寒免不了想起她那一晚對他一番褻/玩/逼迫的言行,自然厭惡,心中豎起了一層堅硬的殼子,本能地想要無視她抵御她;可是,一想她方才那般倔強地跪在宋泓弛的面前不肯起身的坦言,他又覺得心中那層堅硬的殼子似乎破了一道口子,酥軟一般地輕輕疼痛著。 她究竟是為了什么,這么執著地要讓一個眾人都認為必死無疑者活過來? 若他沒有記錯,當年她在墨蘭冢,他對她冷若冰霜,根本算不得客氣。 若她對他的情意真的是所謂的愛慕,那么,她的那些愛慕,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又或者,她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什么? 他有什么可以給她? …… 當宋泓弛的手碰觸到輪椅時,沈知寒略微愣了一下,直覺此時此刻實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好時機,只暗暗將一切記在心里。 “陛下明明就甚為擔心相父的身體,昨日晚膳時還同我提起,怎的今日見了相父卻又偏要說些任 性忤逆的負氣話,鬧得這般劍拔弩張?”宋泓弛將他所坐的輪椅推近石將離,他便順勢也望過去,平素本就沒什么多余的表情,現下神色淡淡的,說的話雖然是杜撰的,可卻讓宋泓弛也不免一愣,似乎沒有料到他會有這么一番打圓場的言語。 石將離也沒有料到他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錯愕了一瞬,不免有些囁嚅,不知該要如何回應:“朕……”躊躇了一剎,她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不再出言頂撞,只是上前從宋泓弛的手中接過輪椅的把手,以配合沈知寒言語的可信度。 其實,沈知寒并沒有刻意打算要緩解這二人的矛盾,只不過是考慮到他們今日一旦沖突,回宮之后,鑒于“傅景玉”是宋泓弛的人,也不知石將離又要琢磨什么法子來遷怒他,便繼續道:“相父今日邀我前來,也是憂心陛下近日朝務繁忙,累壞了身子,專生囑我留意?!彼杨^往后轉了轉,看上去像是在同石將離說話,可卻是不著痕跡地瞥了瞥宋泓弛。見宋泓弛的神色中也有一分訝異,他便知道自己這番言行與以往的“傅景玉”定是有悖,不覺頓了一頓,卻不動聲色地將錯就錯:“相父為陛下分擔朝務,廢寢忘食,忠心耿耿,用心良苦,陛下不該如此傷相父的心?!?/br> 罷了,讓宋泓弛以為“傅景玉”如今已打算乖乖留在石將離身邊,讓石將離以為他顧忌路家父子而不得不與她合作,這樣,于他未嘗不是緩沖的機會。 “我也不過是想勸慰陛下,勿要再對那已死之人念念不忘,陛□為一朝之君,須得拿得起放得下?!彼毋谖⑽⒉[起眼,雖然已近知天命之年,可他的嗓音似冰泉一般低回而清澈,雖然是淡漠而平靜地勸慰著石將離,可他那黑眸卻若有所思地深深凝著沈知寒,銳利之中隱含如刃鋒芒:“景玉是個知情識理的好男兒,陛下應當珍惜眼前人?!?/br> 話雖說得客氣,可是,他卻明顯地感覺到眼前的“傅景玉”與以往相差太多,免不了有些疑心,將一切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畢竟,往昔的傅景玉不開口添亂已屬難得,哪里還能指望他打圓場? 而從“傅景玉”的這番言語之中,石將離自然也琢磨出了些端倪,知道現下不是和宋泓弛硬碰硬的時刻。不管怎么說,自己如今的一舉一動只怕都在相父的預料之中,而那思云卿――也不知相父知不知道他的存在,而據捧墨所說,這思云卿似乎曾和“傅景玉”有過短暫的接觸,言談涉及卻無從得知…… 看來,得找機會探一探“傅景玉”的口風才是! 將那輪椅緩緩往前推正,她在心里打定了主意,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這,竟然是她第一次親手推輪椅,卻可惜,輪椅上端坐的不是心中一直思慕的那個男子―― “朕明白了?!毙闹型蝗挥辛艘唤z淡淡的苦澀,她低低地應了一聲,莫名有些悶悶的情緒在胸口翻滾。 ……多希望,那輪椅上坐著的男子是那個他…… ……多希望,相父也能像維護“傅景玉”這般接受他的存在…… ……多希望,他能夠醒得過來,要走要留,其實都不重要…… ……多希望他們有一日可以真正地和睦相處…… ……多希望,她的人生不必有任何的選擇…… 她正神不守舍地胡思亂想著,卻只聽宋泓弛輕咳了一聲,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不在意,以此提醒―― “臣近日尋思著,鳳君明年春日便要主持殿試,不如由臣即日起便與鳳君一同商議決斷策問的試題?!痹匍_口時,宋泓弛已經恢復了往昔的客套與疏遠,將君臣禮儀極明顯地體現在言辭之間,顯出了些許謙遜和恭謹:“鳳君到底是初次為陛下主持殿試,為免有甚紕漏錯處,請陛下恩準臣先行教習一番?!?/br> 果然,只要一和“沈知寒”這個名字沾上邊,相父便會什么也不顧地顯示出一直隱匿的強勢。且不說沈知寒是沈重霜的兒子,這輩子,只怕是沾上了“沈”這個姓氏的人,只怕相父也無法做到心無芥蒂。 這,僅僅只是因為沈重霜當初奪了母皇的心,勾了母皇的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