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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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給他造勢。 當然,荀宴事先沒想到,皇帝會如此直白。 如果他活在后世,就會感慨,皇帝已然深諳“買水軍”之道。 “陛下頭不痛了?”荀宴看向他腦袋上的冷巾。 “哦這個啊?!被实鄄灰詾橐?,“過了那陣,朕其實就好了,不過小乖乖忙前忙后幫朕、伺候朕,當然不好拒絕了?!?/br> 他說得隨意,實則眼底的炫耀之意已經溢了出來。 荀宴“哦”一聲,比皇帝還要淡然,讓皇帝暗地不自覺撇嘴。 其實,光看侍衛和太醫的模樣,荀宴就知道事實不像皇帝說得如此簡單。 陳靈是個老狐貍,怎會輕易和一國之君發生明面上的沖突,定是鬧出不可調和的矛盾,當時劍拔弩張,才讓皇帝氣急,直接倒下。 抬手掖好被子,荀宴道:“陛下還是要保重龍體?!?/br> 皇帝一怔,本欲做出的嬉皮笑臉竟維持不下去,連他自己似也不知為何眼眶微熱,下意識抬起了頭。 在信中感覺這孩子對自己敞開心扉是一回事,直面兒子的關心又是另一回事。 深知他此前對自己心懷怨恨的皇帝,清楚地了解到,此刻……來之不易。 他的余光并未離開荀宴,注意到荀宴神色如常,好像根本沒察覺到自己說出什么驚天之言,只是尋常一句關心罷了。 是了,只是尋常的關心,朕何必要扭扭捏捏,不成樣子。 外間光線愈暗,深色簾幔更顯得殿內昏昏,不得不以燭火照明。 但皇帝此刻眼里、心底,卻感覺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榻邊傳來一點聲音,二人齊齊看去,原是靜楠迷蒙半睜眼,隱約看到荀宴身影,嘟噥了聲“哥哥”。 她睡意未褪,身子往旁邊挪了些又倒下,被荀宴接入臂中。 這時候,荀宴才看到她手掌上包扎的布條,回頭問道:“圓圓也受傷了?” 皇帝微微一笑,頗為得意的模樣,卻不回他。 最后由全壽代答道:“陛下當時和陳大人、二殿下吵了起來,大動肝火,小殿下似是怕陛下吃虧,拿起茶杯就砸了過去?!?/br> 那茶杯中正有guntang的水,才被燙傷了小塊。 皇帝補充道:“放心,圓圓絕對不吃虧,二皇子可是被淋了頭?!?/br> 荀宴:……看來是真的忘了誰才是親生的。 不過,他幾乎能夠想象到,小姑娘面無表情地舉起杯子丟去的場景,丟完還要認真道:“不可以欺負父皇?!?/br> 偏偏她年紀小,那兩位都不好計較。 眸中浮現淺淺的笑意,荀宴下一刻忽然感覺懷中一空,再看,人被皇帝撈去了。 這人一本正經道:“不是朕針對你,實則是阿宴啊,你老大不小了,朕的圓圓也快到能定親的年紀了,男女授受不親,不能再隨便摟摟抱抱了啊?!?/br> 荀宴:“……?” “她才八歲?!彼蛑?,不悅道。 皇帝挑眉,“八歲怎么了?八歲一點也不妨礙說親定親啊,哪像某些人,已經二十多了,一點消息都沒?!?/br> 皇帝表面嘲諷,實行催婚之事,但聽在荀宴耳邊,很不是那么回事。 他雖然不是從靜楠襁褓中開始帶著她,但怎么說,也是看著小姑娘從四歲大的小不點,一點點長到如今稍大些的。 在他懷里長大的小姑娘,這么快就要變成別人的? 荀宴哪哪兒都不舒服。 只沉思一息,他就道:“不可能?!?/br> “什么不可能?!?/br> “她不會定親?!避餮缪灾忚?。 皇帝頓時笑了,“就算現在不定,再過幾年總要的,你這說的什么話?!?/br> “她不會嫁人?!避餮缇故呛苷J真地在說這話,眼神似乎還在表示——我可以養她一輩子。 皇帝笑意僵住,直到看見荀宴低頭喚人都沒反應過來,心想:完了,他這兒子親都還沒成,就已經有了老父親的心態。 當初大公主下降的時候他也很不舍,可從來沒說過“女兒不會嫁人”這種話??! 那廂,荀宴已經輕輕喚醒了靜楠,避免讓她白日睡得太多,夜晚無法安眠。 靜楠慣于賴床,被強行叫醒時哼唧了半天,往荀宴懷中鉆了又鉆,才慢慢清醒過來。 一聲高興的哥哥還沒叫出口,人又被皇帝迅速撈了過去,“小圓圓,你知道剛才哥哥說了什么嗎?” 不解地眨眼,靜楠看著他。 皇帝把方才的對話重復了遍,并貼心地解釋了嫁人的意思,全然無視一旁荀宴繃著的臉。 小姑娘聽得似懂非懂,但不妨礙她維護哥哥,很肯定地點頭,脆生生道:“嗯,不嫁人的?!?/br> 完了?;实坌牡子置俺鲞@個想法,他的女兒要被兒子帶歪了。 趁荀宴帶著人去詢問太醫,皇帝以這個年紀很難有的速度,迅速扭向了全壽,“快,給朕捋一捋各府和圓圓年紀相近的小郎君有多少?!?/br> 第59章 高燒 翌日大早, 皇帝精神矍鑠地起榻,招手道:“怎么樣,名冊理好了沒?” “陛下, 都在這兒了?!背噬厦麅?,全壽猶豫道,“不過……聽說小殿下昨夜著涼, 病了?!?/br> 皇帝一愣, 忙動身去靜楠居住的樂安宮, 步履匆匆,令來往遇見的宮人都為之驚訝。 “朕還好好的, 圓圓怎就病了?”甫一入門, 皇帝就看到了榻上小姑娘紅通通的臉蛋和燒得發干的嘴唇, 臉色極差。 樂安宮大宮女小心回稟道:“似是昨夜……奴婢忘了查看門窗是否關嚴,小殿下吹了一夜冷風?!?/br> 她面帶薄汗,事實上, 皇帝來之前, 這位大宮女就已經受過荀宴一番拷問了。 大宮女有苦難言,一個月前她被全總管安排到此處,受其叮囑時就知道這位深得圣心,自然不敢怠慢。 小公主初次回宮居住,她每夜都作為最后一人離殿, 會仔仔細細檢查燭火、門窗, 而她分明記得每扇窗都關嚴了。 今兒一大早,正對著床榻的那扇窗卻是大開, 擋風簾幔亦被縛至兩邊。 莫非是她記錯了?如今大宮女也不敢確認, 只能向那位荀大人告罪, 道自己疏忽大意。 當時, 荀大人聽罷臉色已經很是不好,但陛下眼前也沒好到哪兒去啊。 大宮女戰戰兢兢之際,果然聽到皇帝大怒,“一群沒用的東西!照顧不好九公主,朕要你們何用!” 他冷冷掃視一圈,道:“全拖下去,杖責?!?/br> 侍衛立刻上前把人都捂嘴拖走,臨走前試探地看了眼全壽,得到一個“十”的口型,立刻了解。 十板子,不能輕也不能重,總之得叫這些人吃點苦頭。 幾步走到榻邊,皇帝看靜楠難受地躺在那兒,心底也很不好受,壓低聲音問:“太醫呢?” “已在路上了?!边@聲是荀宴所答,他目光時刻不離靜楠,見她又有向被褥內縮成團的跡象,立刻道,“圓圓,躺好,不能進去?!?/br> 他抵達樂安宮時,正因無人管她,讓靜楠一人縮了進去,以致呼吸也困難起來,偏偏這樣也不愿出來,最后是被他強行把腦袋抱出被子的。 小姑娘被他稍冷的聲音激得身體一顫,燒得迷糊中也知道委屈,癟癟嘴一副要哭不敢哭的模樣。 皇帝看得不是滋味,忍不住低聲道:“她本就難受,別兇她?!?/br> 說罷伸手抱人,“不哭,父皇在這兒呢,沒人欺負圓圓啊,乖?!?/br> 受到安慰,靜楠稍微平靜了些,但依舊燒得意識匱乏,難以睜眼,肌膚燙得驚人。 即便宮中太醫醫術高明,但小姑娘才這點年紀,能用的藥少之又少,如此高燒,確實有些危險。 瞧靜楠這可憐兮兮的模樣,皇帝著實心疼,又對荀宴道:“錯也不在她,阿宴,你別對她太嚴厲了?!?/br> 荀宴:“……” 事實上,他很少嚴厲地要求靜楠,雖沒有林瑯那般無條件地縱容,但平日確實大都在順著他。方才語氣硬了些,只是因一時心急。 此刻聽面前人的語氣,荀宴有種這當真是皇帝親女兒的錯覺。 太醫匆匆趕到,來的卻并非皇帝常用的那幾位,而是一位面生的年輕太醫。 瞧面相羞澀靦腆得很,但給荀宴的感覺卻不像當初李術那般討喜。 皇帝對此人不熟,自然說明這太醫資質淺,醫術在太醫院中算不得出眾。 他出聲詢問,這年輕太醫小心翼翼地回:“那幾位大人正好都告了事假,今日不在,微臣恰好擅診小兒脈,請陛下放心?!?/br> 皺眉看此人許久,皇帝勉強頷首。 二人讓開位置,齊齊看這位年輕太醫診脈。 在四道目光的凝視下,太醫手抖了下,搭上榻上小姑娘guntang的手腕。 她本就是極白的肌膚,如此一燒,整個人像剛從鍋里撈出的小蝦,變成了通體粉紅。 凝神片刻,太醫不言不語,手掰開那雙緊閉的眼看了看,再輕聲喚她吐舌觀察舌苔。 這些步驟很是正常,太醫問診大都如此,但當太醫的手伸至靜楠腦后時,荀宴眼神一厲,極快地捉住了他,“你在做什么?” 他眉頭微皺,目中滿是煞氣,太醫情不自禁咽了口水,道:“臣……看看小殿下這場燒是否影響了這兒?!?/br> 只這樣?荀宴總覺得不對。 約莫是因為在天水郡時,大夫曾說過靜楠摔傷帶來的后果,荀宴對此格外敏感。 皇帝不悅道:“你是說,九公主有可能把腦子燒出問題來?” “不……不能說完全沒問題?!边@二人的眼神實在嚇人,太醫身體僵硬,“但這個本就說不定,穩妥起來,臣才想看一看,然后再斟酌是否要添別的藥材?!?/br> 醫術一道荀宴了解不多,算是個門外漢,但他此刻直覺這太醫說的并非全是實話。 偏偏,沒有任何證據。 目光不錯地盯了片刻,荀宴松開他,淡道:“直接去寫藥方,其余的不用你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