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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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有一刻鐘沉默,母子二人都沒再說一句話,而后,又退出了那間逼仄的屋子。 風聲蕭肅,母子倆對視一眼,喬敏先道:“娘,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娘……”黃氏開了個頭,發現喉嚨都干澀得疼,忙給自己倒了杯涼茶,“娘在宮里瞧見了那個九公主,你猜怎么著?” 不知怎的,喬敏心中竟隱隱有了接近真相的猜測。 “那小公主竟和孫氏長得像極了!”黃氏壓低聲音,“娘剛瞧了,尤其是那雙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之前不是去打聽了?” 喬敏皺眉,“那妙光師太沒了,又恰好遇到地動,一個四歲大的小姑娘,八成也活不了?!?/br> 二人談論起與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女兒/孫女,毫無感情,提及死字也沒有任何波動,聽語氣,竟像是覺得死了更好。 黃氏猶疑,“兒啊,雖說天底下沒有這么巧的事,可為娘這心咚咚咚得跳,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在提醒咱們?!?/br> 放在從前,他們絕不敢把天家的公主和自己扯上關系,可經歷了這三年和二皇子的種種交集,地位提升,便也不覺得這種巧合不可能了。 對黃氏的話,喬敏深以為然,“母親言之有理,你知道,兒子今日看見了誰嗎?” “誰???”黃氏不覺得,還有誰能比她今日所見更能嚇著她。 喬敏沉沉道:“孫云宗?!?/br> 嘭!黃氏手中茶杯應聲而摔,她哆嗦著嘴,“真、真是他?” 孫云宗,孫家長子,在喬敏和孫氏成婚不久后就失蹤了,至今未有音訊。 可即便是那么短的時日,喬敏和黃氏也深深領略了這大舅子的手段,狠辣又無情,和他為敵的沒有一個好下場。 想當初喬敏剛開始做生意,受了幾家聯手欺壓,連帶著夫人孫氏也受委屈,孫云宗知道后未置一詞,只點了點頭。 一段時日后,那幾家齊齊倒臺,變得窮困潦倒,幾乎無以為繼。 可以說,如果不是孫云宗失蹤,他們也不會敢那么明目張膽地欺負孫氏。 喬敏肯定道:“是他,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他?!?/br> 旋即又目露疑惑,“但他好像不記得我,我打聽了下,發現他在京中落腳了幾年,和許多達官貴人交好,還是個名人?!?/br> 黃氏急忙道:“可得千萬去打聽清楚,他到底還記不記得!” “嗯?!毕噍^黃氏,喬敏還算鎮定,“那位小公主那兒,我也會想辦法,當初……當初她腦袋后應該留了疤,我托人去辨一辨?!?/br> 第58章 完了 午時, 雨水停了半日,街道人如潮涌,重歸喧囂之際,一道青色身影悄無聲息地進入客棧后院, 少有人察覺到他的出現。 腳踏階梯的沉悶聲響起, 洪瓊枝持水煙壺的手一頓, 偏首道:“清荷,開門?!?/br> “是, 主人?!?/br> 二人動作都不快不慢,清荷剛開門, 荀宴就在門前站定,看向了洪瓊枝。 她微微一笑, “四層被我包下了,除了你, 無人會來?!?/br> 倒是壕氣。 洪家錢財底蘊之深, 荀宴至今也沒摸清, 或者說,連名義上的當家主人洪升也不知道。 當初二人合作時荀宴就知道, 洪瓊枝和她的父親并非一條心, 不然, 如今她已身處二皇子府中后院。 悠悠吐出一口煙霧,美目掩映其中, 洪瓊枝意味深長道:“九公主?荀三郎?” 荀宴面不改色,平靜道:“我以為,這些洪姑娘早就知道?!?/br> “猜測是一回事, 確認事實又是一回事?!焙榄傊﹂L腿交錯, 懶懶放在凳上, “我還以為你和圓圓是親兄妹,那黏糊勁等閑可比不了?!?/br> 突然,她湊近了些,促狹問道:“不會是小童養媳吧?” 在天水郡,窮困些的人家把女兒給別人當童養媳之事比比皆是,洪瓊枝才有這個調侃,“我這學生雖然好騙了些,但這事可不好說哦?!?/br> 那孩子好哄,但若說到男女之情,讓她開竅恐怕要難于登天。 “沒正事?”荀宴流露不虞,目光變淡,“那我就不必多待了?!?/br> 洪瓊枝撇嘴,年紀輕輕卻如此無趣,這就是圓圓整日掛在嘴邊的哥哥。 當下,她也不再閑扯,微微坐直身體,“我要留在這做生意,根基不穩前,你幫我?!?/br> “條件?!避餮顼w快地拋出這兩個字。 “我在這里經營所得的一半?!?/br> 這點上,洪瓊枝不像個商人,她并不同人講價,從來都是直接拋出自己能給的最高條件,不合則散。 荀宴亦答得果斷,“好,但過段時日我會離京,約一年后回,在此之前會介紹另一人給你?!?/br> 他不可能直接接任大都督府,需要先回天水郡交接好郡守一職?;实鄣囊馑际?,在這里的風波平歇后,他再遣新郡守去接任。 如此,荀宴遠在天水,也能避開很多爭端。 得了答案,洪瓊枝又恢復慵懶模樣,慢悠悠地抽了口水煙,“行,隨您安排,只要能給我們借勢就行?!?/br> 她令清荷去取錦盒,道:“昨日去得匆忙,還未把這份拜見禮送上,這是給郡守大人府上人和我那學生的,還請不要推辭?!?/br> 荀宴粗略一掃,都不是特別貴重,便也不拒絕。 出了客棧,街道依舊擁擠,他看一眼天色,抬腳去了隔壁第九街,有人提過一嘴這里的醉鵝,靜楠途中便已惦記了。 再過半月左右,荀宴就要回天水郡,但這次他不準備帶上靜楠。 路途太長,他一年左右便回,實在沒必要讓她也受這奔波之苦。再者,不同于上次的籍籍無名,如今她明晃晃的公主身份擺在那兒,這次再直接把人帶走,勢必會引起爭論,甚至會引來御史參奏。 腦中將近日需要做的事一一捋清,荀宴再抬首,發現了一位極其眼熟之人。 那人正與一官服老者作別,見到他眸光一動,大步走了過來,“荀大人?!?/br> 荀宴頷首,“孫公子?!?/br> 正是當初牽扯進大公主和駙馬和離一案的孫云宗,他本以為此人為避免麻煩應會離開京城,但看模樣,孫云宗顯然在上京過得不錯。 想來是個長袖善舞的人物,連不茍言笑的兵部侍郎也可與他交談甚歡。 “聽說荀大人往天水郡任職,竟不知已歸京了?!睂O云宗露出淡淡笑意,他容貌極其俊美,淺淺一笑令人如沐春風。 只在相貌上便有巨大的優勢,無怪能輕易得人歡心。 荀宴嗯了聲,看他有何事要說。 “在下有件事想拜托荀大人,不知可否借步說話?”孫云宗揚眉,“正好,也可一起用個午飯?!?/br> “不用,我稍候還有事,可直說?!?/br> 早知這荀三郎為人直接,不喜迂回,孫云宗微微一頓,頷首道:“好,那至少請荀大人給面子喝杯茶?!?/br> 二人移步茶樓。 提壺倒茶,孫云宗道:“想來荀大人也清楚我當初在何處出的事,三年來我一直在當初的落難之地附近打聽,但都毫無所獲。荀大人貴為郡守,不知可否幫在下一個小忙?!?/br> 他自嘲一笑,“無過去之人,也無未來,我實在想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否尚有家小在等待?!?/br> 最后一句話讓靜聽的荀宴看了過來,神情微動,“一點都沒想起來?” 孫云宗搖頭,“如果有一絲線索,在下也不必求到您這兒來。若荀大人能出手相助,不管是否有結果,孫某必定涌泉相報?!?/br> “不必?!避餮缫灾腹澢脫糇烂?,沉思道,“我會提前修書著人去查,是否能查到,只看天意?!?/br> 孫云宗大喜,堅持要給報酬,依然被荀宴拒絕。 分明行的善事,荀宴冷淡的臉色卻好似要債一般,離去的身影也是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定定望了會兒,孫云宗含笑搖頭,到底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公主的評價,果真半個字都沒錯。 對待這位,只需道出實情,多余的什么都不用做。 至情至性。 *** 耽擱些功夫,荀宴進宮的時辰稍晚,已是晚霞西斜。 好在荀宴進宮令牌與通道皆與他人不同,亦不受落鎖拘束。 甫一入宮,他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同尋常的氛圍,宮中禁衛與以往不同,換了不少新人,緊繃的狀態表明他們時刻處于警惕中。 這個時候,皇帝應當還沒有向那兩位公布結果。 定是發生了什么事。荀宴目光凝在剛用水沖洗過的地面,腳步瞬間加快。 皇帝寢宮四周侍衛肅身凜然,荀宴出現時齊刷刷望了過來,目帶審視,下顎緊繃,幾乎是隨時準備動手的架勢。 槅扇緊閉,從細微的縫隙中,仍有濃烈的藥味逸散出來。 他向內侍稟過來意,片刻后,全壽迎了出來,“大人快進,圣上正等您呢?!?/br> “嗯?!避餮缃庀屡鍎?,快步隨全壽行走,越往內,神色越發凝重,他看見了不下三位太醫。 還有誰出事能召集如此多太醫?不言而喻。 “出了何事?”荀宴邊走邊問。 全壽壓低聲音,“圣上和陳大人、二皇子發生了口角,圣上氣急攻心犯了舊疾,至于外面……都是些不懂事冒然放二皇子入內的內侍和侍衛,被處置了?!?/br> 大皇子、二皇子因背后有兩大世家撐腰,地位卓然,在宮中向來多得三分薄面,這是眾人私下的默契,皇帝也知道這回事。 何況,其中還不知有多少世家的人。 但這次,皇帝偏借這個機會處置了一批人,說明已是震怒,下定決心要掃清身側。 荀宴頷首表示知曉,速度未減,下一刻挑開簾子。 皇帝半坐在龍榻上翻閱奏折,額頭敷著冷巾,看模樣已經冷靜下來。 他的身側,趴著一個熟睡的小姑娘,露出半張雪白的臉蛋,烏發披散身后,不是靜楠又是誰? 見到荀宴,皇帝一笑,正要開口說話,隨即意識到有人在睡,到嘴邊的聲音又壓了會兒,轉而用氣音道:“快,坐過來?!?/br> 依言坐去,荀宴懷中被丟來一本奏章,“看,這是朕著人給你擬的,是否需要再改改?” 一目十行地飛速閱過,荀宴嘴角微抽,發現這幾乎完全是本對他歌功頌德的奏章,將他的功績無限放大,夸人品、夸樣貌、夸政績,能夸的都夸個遍,最后提出的要求是,這等人才不可錯失,請皇帝給他升官,提到京城來。 他懷中又被丟來幾本,粗略看過,荀宴發現內容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