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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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光耀嘿嘿地笑,把身后被他打昏的小孩拎出來,“可不敢誆您,瞧瞧,應該值些銀子吧?!?/br> “唷——”紅香一聲驚叫,稀奇地繞著人走了圈,“怎么是個小光頭,你從廟里去拐來的?” “那哪兒能呢?!瘪R光耀湊去,將小孩兒來頭簡略說了遍,悄聲道,“只要您把人藏好了,不叫人發現,少給些銀錢也無所謂?!?/br> 紅香暫時未應,眸光流轉,仔細掃了遍靜楠。 片刻,她抬手掐起小孩兒下巴仔細看了看,肌膚雪白細嫩,五官精致,骨架也小巧,是個十足的美人坯子。 光頭倒不礙事,反正年歲還小長得出來。 她流露出滿意之色,“行,我要了,不過——” 她拉長了語調,似笑非笑道:“銀錢不會少你,人也會藏好。但你那兒若是出了差錯,有人來尋云香樓的麻煩,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馬光耀連連點頭,吹著口哨捧著錢袋子,揚長而去。 云香樓內,重歸寂靜。 紅香令人將小孩抱去自己屋內,盯著看了許久,一時倒沒想到如何對待這么小的孩子。 思索之下,干脆等人醒了,看過性情再做決定。 她看了看,覺著天色尚早,干脆又睡了個回籠覺。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連靜楠醒來了,紅香也毫無所覺。 紅羅帳層層疊疊,浮香幽幽,將沒見過世面的小孩,第一眼看得腦袋暈暈。 她站起身,繞著床榻走了一圈,硬是沒能鉆出床幔,期間撞上墻壁被彈回,啪嘰坐了回去。 靜楠摸摸撞疼的腦袋,坐在那兒,干脆不動了。 及至午時,樓內漸漸有了聲響。 叮叮咚咚的琴音傳至紅香房中時,她眼皮微動,片刻后,懶懶伸直了腰。 她完全忘了身邊還有個小孩兒,這不,一踢腳,就發現碰到了什么。 紅香探過頭去,剛巧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 “……” “你好?!膘o楠率先很有禮貌地打招呼,她已經被馬大夫婦倆教過了,見人不會再叫施主。 紅香頓了頓,這種正常的招呼對她來說實在別扭,帶著說不清的奇怪,“……你好?” 靜楠對她點點頭,認真道:“我要下去?!?/br> 清嫩的奶音著實可愛,紅香嗯一聲,下意識撩開床幔,指著地面道:“諾?!?/br> 靜楠對她道謝,下榻趿鞋,就要往外面走,被紅香急忙叫住,“你走哪兒去?” “回家?!膘o楠老老實實地回答她,“阿娘在等?!?/br> 對上如此澄澈的眼眸,饒是紅香做慣了逼良為娼的事,此刻也破天荒臉紅了瞬。 同時她意識到,這小女娃怕是心智有問題,這點馬光耀竟沒和她說過。 氣得牙癢癢,她擠出了一絲自認最親和的笑容,“阿娘把你放我這兒了,讓你在這等呢?!?/br> 本就是隨口糊弄的話,都沒指望能哄住人,沒想到小孩兒真停了下來,似想了想,“什么時候接?” 紅香閉著眼睛瞎糊弄,“很快,很快了啊,先過來?!?/br> 大概是她還未展露過惡意,靜楠不覺得危險,竟就這樣簡單地被騙住,留了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圓圓不會有事噠 求留言花花昂 第6章 來客 倏忽之間,靜楠在云香樓已待了五日。 對于如何調|教她,紅香至今未有章程。 先不說樓里姑娘最小的也有八歲,就靜楠這又呆又乖巧的性子,也是前所未有。 如果她會反抗,紅香拿得出狠心去教訓她,可偏偏說什么她做什么…… 惡名在外的紅香姐,頭次犯了難。 最后想想,索性小孩年紀還小,還未到聽得懂的時候,便干脆把人留在了身邊,暫時讓她做些小活。 五日間,靜楠成功在云香樓所有人面前刷了個臉熟。無他,那锃光瓦亮的小光頭著實顯眼,每日來往的人見到她,都要忍不住多瞧兩眼,試圖摸一摸那光溜溜的小腦袋。 這情形在紅香意料之外,卻也無妨礙。 小孩乖巧,只每日都要問她三遍“阿娘何時來接”,用一句“快了,快了啊”就能敷衍過去。 有些客人見靜楠可愛,還會額外給銀子,令紅香看這小孩,是越看越喜愛。 初夏之夜,華燈初上,將夜空映得璀璨無比。 當朝未有宵禁,夔州地處要塞,中有運河,來往流通的商人、旅客極多,由此滋生諸多夜間行業,喧鬧無比。 于云香樓而言,入夜后才是真正的開始。 今夜無甚貴客,紅香無需招待,便對著偌大的雕花銅鏡不緊不慢梳妝,懶懶道:“梳子?!?/br> 一只rou乎乎的小手將梨木梳遞了過來,紅香接過后順帶瞟了眼小孩,蔻紅指甲點了點那白嫩的小臉蛋,“想點胭脂嗎?” 胭脂是什么?靜楠的眼中,寫著這個疑問,令紅香輕笑起來,“是可以令人變美的?!?/br> “吃?” “嗯……倒也可以吃?!?/br> 說罷,她指尖挖了些胭脂,伸到小孩面前,本意讓她抹著玩兒,卻沒想湊過來個小腦袋,一口舔了下去。 眼下這盒胭脂,卻并非可食的,入口極澀,令小孩頓時皺了臉蛋,“不好吃?!?/br> 紅香微怔后笑得更開心,“小傻子?!?/br> 她也未讓靜楠出去,只叫她待在外間玩兒,吃些零嘴。 難得悠閑,紅香本想休憩一夜,不想兩刻鐘后,一輛青色馬車停在了云香樓前。 小丫頭眼尖,連忙湊在紅香耳畔說了幾字,令紅香大驚,匆匆下樓迎人。 馬車載了兩人,其中之一,正是掌握了整個夔州城命脈的夔州知州——毛九田。 少有人知曉,毛九田為云香樓背后靠山,樓中每年進賬,都有五成要進毛九田囊中。 別看他此時一身青袍,溫和含笑,似儒雅書生,實則行伍出身,見慣了生死,手段極為狠辣。 夔州城中,無人敢掠其鋒芒。 紅香幾步趕至門前,見毛九田身邊,立了一位著赭色深衣的男子,外罩同系禪衣,手持玉扇,眉目間一派風流。 正是荀宴。 二人言笑晏晏,似交情不淺。 紅香卻不識荀宴,便不敢多言,只將二人往上迎。 毛九田道:“此處頗有意趣,荀小兄很快便知了?!?/br> 荀宴聞言一笑,目色微動,起了興趣,“如此,要向毛知州討教一番了?!?/br> 他此時的身份,乃是奉命來夔州拓展生意的富家公子,年少風流,意氣風發,亦有富家公子的任性肆意。 為與毛九田搭上線,荀宴一擲千金,買下了他的一副親筆字畫,才引起毛九田興趣,得以相交。 云香樓中鶯歌燕語,香浪襲人,甫一踏入,便要勾了男人的魂。 荀宴俊朗高大,上樓一路去,已收到了不少美人眼勾。 毛九田打趣他,“看來今夜,荀小兄是走不出這兒了?!?/br> 荀宴挑眉,不置可否。 他略帶傲氣的模樣卻也未讓毛九田生惱,只道少年人嘛,生來富貴,傲些也無妨。 毛九田自己雖是窮苦出生,但對于這些含著金湯匙的公子哥倒無敵意,相反很樂意交好。 腿邊突然撞上一人,荀宴低頭一看,是個半大少年,手捧食盤正要送下樓去。 再看,少年骨瘦如柴,鼻青臉腫,渾身竟無一處完好。 他皺了眉,紅香收到毛九田示意,立刻含笑解釋道:“公子莫誤會,這可不是我們樓里欺負的,相反,還是我們給了他一碗飯吃?!?/br> 她三言兩語,講了少年身世。 原來,少年本是孤兒,守著父母留下的一棟空房過活,年前被一戶至今無子的人家收養了。 起初,那戶人家待他不錯,衣食無憂,還送去學堂,但等年中那婦人突然有孕后,少年的待遇便急轉直下了。 挨餓受凍倒是小事,稍不如意,便要遭一頓毒打。 若非少年有些力氣,在云香樓干活還能掙銀錢,只怕早已沒了活路。 聽罷,荀宴及鐘九俱是微怔,這個故事……竟無比耳熟。 二人不由自主想起被托付給那對夫婦的靜楠,默了一瞬。 “怎么無人管?” 紅香搖頭,“誰管?無人敢管,也無人適合管吶。他已是那戶人家之子,爹娘管教兒子天經地義,便是毛知州,也不好插手?!?/br> 毛九田頷首,“的確,百姓家事,我如何好管呢?!?/br> 他口中如此道,雙目不離荀宴,見他面上露出不虞之色,似為少年不滿,不由暗哂。 果然年少,尚且會在意不平之事。 丟去一錠銀子,荀宴道:“今夜他不用忙其他,跟著我就行?!?/br> 紅香自然無有不應,令少年跟著他們去了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