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通往北七的一個小樹林，里面有河水、有涼亭。倘若是春夏之際，這里也綠草茵茵，很多學生喜歡在這里背書。只是現在已經深冬，小樹林里處處白雪皚皚，我和葉展的腳步踩在上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尋了一處石桌，我們把雪掃掉，坐在了石凳上。外面很冷，我和葉展都有些打哆嗦。不過看到葉展已經差不多恢復正常，這點冷也就不算什么了。我和葉展隨便聊著，聊我們在城高的故事，聊我們第一次在大街上見面的時候，氣氛便漸漸歡愉起來。

    我讓葉展講講他過去的事情。葉展便講了起來，說他以前如何被欺負，后來慢慢有了一幫朋友，再后來也有了一幫兄弟，可惜自身能力有限一直不能壯大。我話鋒一轉，說道：“說說你戀愛的故事唄。你長得這么帥，人又這么好，喜歡你的肯定不少吧？”

    “是啊?！比~展點點頭說：“還真是不少，從小學起就沒少接過情書，禮物也收了不少。不過我還是喜歡用心一些的禮物，比如在城高收到的慕小木的999只千紙鶴，其實千紙鶴沒什么作用啦，但是慕小木的誠心就讓我很感動啊。還有初中的時候，有個叫藍藍的也追過我，每天都會和我說早安和晚安，雷打不動、風雨無阻，也讓我很是感動呢……”

    葉展說著說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慢慢地敞開了心扉和我說著他過去的故事。

    “后來就是蘇婉啦?！比~展嘿嘿笑著說；“耗子啊，謝謝你把蘇婉介紹給我。蘇婉是個心地很善良的姑娘呢，雖然嘴巴有些大啦，但是我喜歡大大咧咧的姑娘?！?/br>
    我發現葉展說起自己的戀愛往事，竟然直接忽略了齊思雨，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存在過。

    “葉展……”

    “什么？”

    “你跟齊思雨，不是也戀愛過嗎？”我認真地看著葉展，一方面希望聽到**，一方面防止他再陷入那種奇怪的夢魘之中。我斷定，那一定是一段讓葉展痛苦的往事。我不愿去揭葉展的傷疤，但我需要知道**，才能對癥下藥，才能去和七龍六鳳談判。

    好在葉展還是一副很坦然的樣子，笑著說道：“齊思雨??？不是和你說過嗎？戀愛了很短的一段時間，后來受不了她的刁蠻任性，就分手了啊，也沒什么好說的啦?！?/br>
    我認真地看著葉展，或者可以說是盯著葉展。我發覺葉展正在用一種類似于“自衛”的方法把自己的心包裹住了，將那段令他痛苦的回憶暫時封印了起來。因為我在他的眼睛中竟看不出絲毫謊言的意思，就好像事情真如同他說的那么簡單輕松一樣。

    可是我知道事實絕非如此，否則七龍六鳳不會那樣對待他，他也不會在教室中陷入夢魘。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于是便認認真真地說道：“葉展，我要知道**?！?/br>
    “什么**？”葉展皺著眉問我。

    “你和齊思雨的事情?！蔽乙蛔忠痪涞卣f道：“我想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br>
    “我們……我們……”葉展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同時用拳頭狠狠敲著自己的腦袋。

    “怎么回事？！”我連忙拉住了葉展的手，急切道：“葉展，如果你不想說就別說了，我不會逼你的?！焙軗娜~展又會陷入那種癡呆的狀態，那件事竟然對他的影響如此之深。

    “不是，不是?！比~展搖著頭：“耗子，我不想瞞你，我想告訴你**?！?/br>
    “那你就說啊?！蔽移婀值乜粗?。

    “可是我想不起來了?！比~展打著自己的腦袋：“我只記得自己做過一件特別特別對不起齊思雨的事情，我知道那件事我錯的離譜、錯的夸張、錯的可惡。因為那件事，初中畢業的一整個暑假我都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因為那件事，七龍六鳳和我反目成仇?！?/br>
    “怎么會想不起來的？”我驚愕地看著葉展，完全不敢相信有這種事情的發生。

    “我也不知道?！比~展敲著自己的腦袋，“我覺得自己是知道那件事的，那件事就藏在我的腦海深處，特別清晰特別清晰，可不知為何就是想不起來。有時候會閃過一些片段，但還是無法整個串聯在一起，就像是得了失憶癥似的。不過我心里總是在很清楚的告訴自己，這件事就是我做錯了，我對不起齊思雨，我應該去向她道歉?？捎植恢獮楹?，看到她心底里就產生一種排斥感，似乎是身體里自然而然的本能一樣?！?/br>
    “你剛才說會閃過一些片段？究竟是哪些片段呢？”

    “地板上的血跡、骯臟的床單、破舊的電視機、吱呀吱呀的風扇?！比~展說：“以及齊思雨驚恐的臉。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腦海里每每閃過這些片段，靈魂就像是被抽走一樣，全身也大汗淋漓的，好半天才能恢復過來?！?/br>
    我問：“就像你剛才在教室里一樣嗎？”

    “對?！比~展點點頭：“齊思雨跪下來后，我的情緒就有些失控了。周墨把齊思雨拉走后，我坐在座位上，整個人就有些不對了，還是你把我拉了回來?！?/br>
    “你在教室里喊著‘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到底是不讓什么過來？”我步步緊逼。

    混在城高的日子 第一百八十章、憤怒的何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比~展用雙手揉著自己的腦袋：“耗子，我想不起來了?！?/br>
    “算了，算了?！蔽遗呐乃募?。

    “我以為自己能想起來，因為那段回憶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比~展說：“所以你問了我好幾次，我都說有機會再告訴你。坦白說，我到北七里來，也是想弄清楚這件事的?！?/br>
    “我們可以去問周墨?！蔽艺f：“她肯定是知道所有事情的?！?/br>
    “還是算了吧?！比~展苦笑著說：“她現在看到我就想揍我，要是知道我把那件事給忘了，還不知道會氣成什么樣子呢。有時候我也在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禽獸般的事情，既然一點都想不起來，心里還是無比的痛苦和愧疚?！?/br>
    我嘆了口氣：“先回去吧?！庇谑俏液腿~展又踩著雪，沿著小路回到了教學樓。

    進了教室，發現我們班的人都很安靜，這時正是下課時間，教室里沒理由這么安靜啊。再往葉展座位那一看，只見一個肥大高壯的女人坐在那里，一張臉長得有些像劉歡，頭發披在肩上，很是兇神惡煞的樣子。她的懷里摟著一個挺漂亮的妞，手中拿著一個油膩膩的雞腿，正在大口大口地嚼著?？吹轿覀冞M來，這女人冷笑道：“葉展，有本事嘛，敢到北七來?！?/br>
    班上的同學都低著頭，似乎對這個女人很畏懼的樣子。只有雷宇抬頭看著我們，眼睛里露出些擔憂的神色。我奇怪地看向葉展，葉展低聲說道：“這是七龍六鳳的大鳳，叫做何娟?！?/br>
    何娟。這個女人長成這個樣子，還真有些對不起這個溫婉的名字啊。傳聞七龍六鳳的大鳳是女同性戀，現在看到她懷里抱著的漂亮妞，也算是坐實了這個傳聞。葉展皺著眉，朝著何娟走過去，我連忙跟在后面。何娟到這里來，應該不會帶著善意。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何娟還在大口大口嚼著雞腿，肥膩的油水從她嘴角流下來，看上去十分的惡心。那個漂亮妞嫵媚地趴在她懷中，正笑臉盈盈地看著我們。葉展走到她身前，還未開口說話，何娟的手指輕輕一彈，便將雞骨頭扔在了葉展的臉上。

    “喂，你干什么？！”我攔在葉展身前，怒目圓睜地看著她。要不是看在她是個女人，早就揮拳過去打她了。何娟把懷里的女人推開，從葉展的作業本上撕了一張紙，擦了擦手上的殘油，笑道：“城高王浩是吧，挺牛逼的唄？”說話粗聲粗氣，像個老爺們一樣。

    “你想怎么樣？”我覺得自己把她看作女人似乎是個錯誤。

    “呵呵，我聽說葉展想和我們解決一下往ri的恩怨，所以就過來看看啊?！焙尉昀湫χ骸拔覀兞枚冀o你跪下了，你的心腸還像以前那樣硬，真是夠狠心的啊，葉展?！?/br>
    葉展從我背后閃出，很是認真地說道：“我不喜歡她，不想和她在一起，為什么要強迫我？”

    “你不喜歡她？！你早干什么去了！”何娟猛地站起來，怒目圓睜地說道：“x你媽，老子就沒見過你這種白眼狼！”話音剛落便揮拳砸了過來，語氣和動作都和老爺們沒有區別。

    葉展怔怔地看著她，竟然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我肯定不能看著葉展挨打，一把就將葉展推開了。何娟的拳頭落了空，憤怒地看著我：“少他媽的多管閑事！”又朝著我打過來。

    我肯定不能再把她看作個女人，身子一閃避開她這一拳，用手肘朝她腹部撞去。當然我還是手下留情了，就算她有顆男兒心，也始終是個女人身，還是擔心把她給傷著了。結果這一擊出去，何娟只是微微顫了顫，竟似沒有任何反應。緊接著我的脖子被她雙手掐住，這個女人下手還真是不留情，瞬間就把我扼的滿面通紅，差點就喘不上來氣了。

    葉展猛地沖過來把何娟推開了，我的脖子脫離了何娟的束縛，連忙吸了兩大口氣，想到剛才被個女人給制住了，真是羞愧到極點了，看來對誰也不能輕敵啊。只聽葉展說道：“何娟，你有什么沖著我來，這件事和別人沒有關系！”

    “說什么呢你?！蔽彝屏送迫~展：“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再對你不客氣，我也對她不客氣。這次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剛才把她當作女人是我的錯?！?/br>
    “好，你們有這個覺悟就行?！焙尉暌黄ü勺聛?，又把那個漂亮扭摟在懷中，然后拍了拍手。我還納悶何娟想干嘛，結果教室外沖進七八個人來，將我和葉展團團圍住了。

    而班上的男生都畏畏縮縮地把頭低下了，顯然不太敢得罪何娟的樣子。我又看向雷宇，雷宇的表情很是復雜，想沖過來幫忙又有些猶豫的樣子，又是皺眉又是嘆氣的。

    雷宇這般野心極大，一心想把七龍六鳳踩在腳下的人此刻都縮了，而且他之前也承諾倘若七龍六鳳找葉展的麻煩，一定會挺身而出過來幫忙的，現在的行為就有些叫人心寒了。不過我還是能理解的，不是任何人在強權面前都能有勇氣反抗的。我不也被人欺負了三年嗎？

    我和葉展被七八個學生團團圍住，就是再能打也沒什么勝算。我瞅瞅四周，看到個距離我最近的凳子，待會兒可以拎起來抗上一段時間，總不能被打的太慘了些吧。

    “不是挺牛逼吧，再牛逼一個給我看看?！焙尉険е伶さ靡獾卣f道：“別忘了這里還是北七，可不是你們那個破城高。既然到這來了，就得照我們的規矩來。打吧，別客氣，給這倆小子一點顏色看看，告訴他們北七的門是朝哪開著的?！?/br>
    話音剛落，那七八個學生為圍攻過來。我順手拎起一個凳子，猛地就砸在第一個沖過來的學生的腦袋上，那家伙的腦袋頓時開了花，捂著頭就退到一邊去了，“槍打出頭鳥”這個老話還是沒錯的。不過我始終沒有三頭六臂，腰部很快被人踹了一腳，身子閃了一個趔趄，用凳子又砸倒一個人后，終于被人一腳踹在了地上，數人圍著我拳打腳踢起來。

    混亂中，我看到葉展也躺下了，正抱著頭躲避著——挨打都是這個姿勢??？

    班上的同學都在看著我倆挨打，雖然各個眼睛中都露出憤憤不平的神色，但是在何娟的yin威下又不敢站起來。雷宇如坐針氈，胸腔起伏不平，突然間站了起來。他一站，班上又有四五個男生站了起來，正是我們宿舍的眾人。就憑這一點，比城高那個宿舍強了多少啊。

    “別沖動啊?！焙尉昀湫Φ溃骸澳銈儙讉€人，好好考慮考慮后果是什么?！?/br>
    雷宇氣郁難平，握著的雙拳都有些發抖，但最終還是沒敢沖過來。何娟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一只大手在那個漂亮妞的腿上摸索著，“啪嗒”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問：“寶貝兒，你看打人好玩不好玩？”漂亮妞嚶嚀一聲，嬌嗔道：“打人好暴力啦，我好怕怕的?！?/br>
    正被打著，教室門口傳來齊思雨的聲音：“大姐，別打啦！”然后便奔了過來。

    透過混亂的拳腳，我看到齊思雨和周墨都來了，兩人奔到何娟身邊。何娟說道：“我正在收拾葉展呢，還有那個叫王浩的狂妄小子?！敝苣f：“收拾葉展可以，王浩就別打了?！饼R思雨連忙說道：“不行不行，兩個人都別打啦。你們快停手啊，沒聽到我說的話嗎？”

    圍毆著我和葉展的七八人才停了手。何娟不滿地看著周墨和齊思雨：“你倆是干什么？怎么這樣婦人之仁？”周墨哭笑不得地說：“大姐，我們本來就是婦人啊。而且這事和王浩又沒什么關系，你打他干嘛呀?！饼R思雨也跟著說道：“就是啊大姐，那件事我已經不怪葉展了，你們干嘛老盯著他不放嘛?！?/br>
    何娟指著她倆說道：“你們倆，一個比一個沒出息！六妹就算了，一向就這個德行。五妹你呢？什么時候也變成這樣了，以前那個狠毒的你哪里去了，不會是愛上這個小子了吧？”

    “大姐，你胡說什么?！敝苣哪樜⑽⒓t了：“我和王浩是同桌，平時關系不錯的?！?/br>
    我半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揉了揉身上被打的部位。發覺心里沒有任何難過，是因為這幾天挨的打太多所以麻木了嗎？我看看葉展，那家伙也坐起來了，正看著我傻笑。我很想罵他一句笑你奶奶個腿啊，被人打了有什么好笑的。不過我又覺得我倆這樣是挺滑稽的，在城高多威風啊什么時候被人打成這樣過，不知當初抽了什么風非要到北七來。

    “你們兩個給我注意一些！”何娟憤怒地說著：“跟你們說過很多次了，這世界上沒一個男人是好東西，千萬不要掉進男人的陷阱里去，他們只會傷害你玩弄你折磨你蹂躪你，看到下一個獵物又會毫不留情地把你們甩掉！男人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骯臟最惡心的生物！”

    我發覺何娟對男人真的是十分憤恨啊，看來她成為百合是有一定原因的。不過現在的我可沒心情去探究她變成女同性戀的原因，而是笑呵呵的對剛才圍打我和葉展的七八個男生說：“聽到沒有？你們的老大根本就看不起男人，不知道你們為什么還跟著她？自找不快呢？”

    混在城高的日子 第一百八十一章、小曖昧

    那幾個男生果然露出尷尬的神情，看來平時也沒少挨何娟的辱罵。我覺得這是蠻有意思的一件事，于是便呵呵呵笑了起來。周墨皺著眉道：“王浩你少說兩句吧?！?/br>
    周墨的面子不能不給，我便閉上了嘴巴。何娟站了起來，看著我說：“你小子的骨頭還挺硬啊，看來剛才的教訓還遠遠不夠啊。來，現在把他往死里打吧?！?/br>
    于是，那七八個男生又很沒骨氣地朝我走了過來，看來剛才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誨對他們來說完全沒用?！澳銈兊鹊??！敝苣戎沽诉@些人，又對何娟說道：“大姐，你消消氣，這件事畢竟和王浩沒什么關系，咱們專心致志地對付葉展就行了，完全不用搭理王浩?！?/br>
    旁邊的齊思雨也小聲說著：“也別對付葉展嘛，我倆的事就讓我倆自己解決就好了……”

    “你們兩個……”何娟氣的咬了咬牙：“沒了男人不能活是怎么著？一個比一個沒出息的樣子，真是要氣死我了。行，我不管了，以后我誰也不管了，咱們走！”

    何娟站起，摟著漂亮妞，帶著七八個手下怒氣洶洶地走了。周墨走到我身前，問道：“你沒事吧？”然后伸出手，把我拉了起來。我不屑地說：“這有多大事，跟撓癢癢似的?！?/br>
    “瞧你燒的！”周墨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關心我，便嘿嘿笑了起來。

    葉展那邊，齊思雨也奔了過去?！澳銢]事吧？”齊思雨一臉的擔心，也伸出手去拉葉展。葉展卻自己站了起來，并沒有去碰齊思雨的手。齊思雨悻悻地縮回手，想必也是習慣了，并沒有表現的很難過。葉展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挺帥氣的一個小伙被打的邋里邋遢。我忍不住說道：“瞧你被打的那個熊樣?！比~展笑罵道：“你不也是，笑話誰啊?！?/br>
    上課了，我、周墨、葉展都坐好了。齊思雨對葉展同桌的那個男生說道：“你再去找個地方坐去?！蹦莻€男生誠惶誠恐地站起來，便去找其他空位坐去了。周墨拉下了臉：“六妹，你要干什么？”齊思雨說：“我怕其他哥哥jiejie來找葉展的麻煩，留在這會比較安心一些?！?/br>
    葉展連忙說道：“不用不用?！钡R思雨已經一屁股坐下了，一副死賴在這的模樣。

    “六妹，回你班上去！這有我呢?！敝苣敛豢蜌獾卣f道。

    “不嘛?！饼R思雨撇著嘴說：“你只會保著王浩，又不管葉展。我不能走，我要留在這?！?/br>
    周墨還想說什么，但老師已經來了，只好閉嘴不提。坐下來后，我才覺得身體各處慢慢開始疼起來，畢竟我也不是鐵打的，這幾天可挨了不少揍，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黑夜睡覺的時候一不小心還能給疼醒了?，F在算是傷上加傷，上課的時候疼的我倒抽涼氣，不時齜牙咧嘴的。周墨看到了，便從抽屜里拿出一瓶紅花油來，小聲說道：“我給你擦擦吧?！?/br>
    我點點頭，真是疼的不行了，便撩起衣服，讓周墨給我擦著傷處。從脊背到胸口，周墨的手心沾著紅花油，像一條無骨的蛇蹭來蹭去，弄的我心里怪癢癢的。不過想到周墨是在我為擦傷口，我還這樣心猿意馬太不應該，便收斂了精神靜下了心。

    雖然是在上課，但我倆的動作都很小。周墨幫我擦完了上身，疼痛感確實減輕不少，而且熱熱的很是舒服。周墨把紅花油塞到我手里說：“其他地方你自己擦擦吧?！蔽抑浪窃谡f我的腿部之類，按著我平ri的脾性又該調侃了，說些“怎么不繼續幫我擦”之類的，但這種話太惹麻煩，一不小心又是一樁孽緣，便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誰知周墨瞥了我一眼，“這么老實啊，我還以為你要讓我幫你擦呢?！蔽以僖踩滩蛔×耍骸澳悄銕臀也羻h?！?/br>
    “行啊，來?！敝苣渎浯蠓降匕鸭t花油拿回來，翻了翻白眼說：“把褲子脫了吧?！?/br>
    我哭笑不得：“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庇秩ニ掷锬眉t花油，結果她不給我，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我倆的手攥在一起，中間隔著一瓶紅花油。這一霎那，我總有那么一種感覺，我倆搶紅花油是假，趁機拉拉手是真，這種小曖昧似乎在我倆之間是心照不宣的。

    “喂?！饼R思雨輕輕點了點我的背：“我五姐的手好摸吧？摸夠了就把紅花油給我，我給葉展也擦一擦?！蔽业哪樢幌录t了，還以為這個小秘密是我和周墨才知道的，哪里想到旁人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猛然間心里升起一絲愧疚感來，連忙把周墨的手松開了。

    “我沒拿，你五姐拿著呢?！蔽业拖骂^去看書了。

    齊思雨又點了點周墨的背：“五姐，把紅花油給我呀，我給葉展擦擦，他也疼的咬牙呢?！?/br>
    周墨也有些臉紅，把紅花油放在了齊思雨的桌上。齊思雨拿了紅花油，我沒轉過頭去，也不知后面是什么情況。只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后，傳來葉展艱難的語氣：“不……用?！?/br>
    到底擦了沒有，我就不知道了，我忙著低頭懺悔呢。周墨也深深低下頭去，我們倆誰也不敢看誰。還真是心照不宣啊。以后不能這樣了，我對自己說，要經得起**，不亂開玩笑。

    中午回了宿舍，坐在床上，我把褲子脫了，只穿著四角褲，然后往腿上抹紅花油。倒是沒有破皮的，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紅花油對付這種外傷很有效果。我挨個抹了一遍，便把紅花油拋到了葉展床上?！翱觳敛涟??！蔽艺f：“沒準下午還得挨打?！?/br>
    “媽的，我一個人挨著就行了，你干嘛要陪我?！比~展罵罵咧咧的，也脫了褲子擦腿上。我瞥了他一眼說：“看來齊思雨給你擦過上身了??？”葉展的身體哆嗦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我又問：“還是心底里排斥？”葉展又“嗯”了一聲，嘆氣說：“不知道為什么，我很怕她碰我。她的手一碰我，我全身上下都難受?！?/br>
    “真是怪病?！蔽覔u搖頭說：“齊思雨那么漂亮，任性一點而已啦，心眼又不壞，不知道多少男的想讓她擦哩。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比缓笥珠_玩笑說道：“要不你把齊思雨也接納了吧，試試兩個老婆是什么感覺。我用親身經歷告訴你，真的非常非常幸福呢?！?/br>
    “不行?！比~展斬釘截鐵地說：“我只愛蘇婉一個，絕對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我轉來北七前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都告訴她了，她同意我去解決和七龍六鳳之間的恩怨，還說會等著我回來的。蘇婉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能讓她失望?！?/br>
    聽了葉展的話，我真是又感動又慚愧。葉展真是男人的好兄弟，女人的好丈夫，把所有美好的形容詞加在他身上都不為過，身邊所有的人都喜歡他……除了七龍六鳳。如果沒有七龍六鳳這檔子事，葉展幾乎是個完美的男人了。只是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讓七龍六鳳如此義憤填膺，隔了這么久還念念不忘。齊思雨都不計較了，他們還生氣個屁啊，真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想想都為葉展來氣。

    我正胡思亂想呢，葉展突然說道：“再說了，你現在也不是兩個老婆啊，而是三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