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書迷正在閱讀:木葉之投影魔術、美人魚穿成炮灰女配、地下城鬼劍無雙、用生命刷存在感的男人(綜同人)、青玄道主、貓奴(1v1 雙處甜)、藏地密碼(臺版11-12)、竹木狼馬、冥主、天價小萌妻:試婚老公超給力
蕭瑾瑜有意無意地抬頭看了下湖邊的一棟小樓,“季大人和夫人的住處就在這兒……你可留意過,夫人回娘家前有何異樣?” ☆、38糖醋排骨(十八) 丫鬟剛一猶豫,楚楚就忍不住了,“有!我知道!” 楚楚睜圓了眼睛瞪著她,“王管家都跟我說啦,夫人回娘家是因為跟季大人吵架,吵得可厲害了,第二天早晨管家送夫人上馬車的時候夫人還哭呢!”說罷還氣鼓鼓補了一句,“王爺什么都知道,你別想唬弄他!” 丫鬟慌地又跪下來,“奴婢不敢……” “你差點兒就敢啦!” 楚楚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火氣,蕭瑾瑜聽得一怔,輕皺眉頭,這丫頭是……真生氣了? 就為那幾棵樹? 丫鬟早把砍樹的事兒忘得一干二凈了,愚弄王爺可是性命攸關的大罪,何況還是個專管給人治罪的王爺,眼見著蕭瑾瑜皺起眉頭來,丫鬟心里一慌,趕緊磕頭道,“奴婢冤枉……冤枉??!娘娘所說確有其事,只是……只是老爺夫人吵架是常事,奴婢不知道說不說得上是異樣,不敢隨便拿來在王爺面前嚼舌……” 蕭瑾瑜眉心微展,“常事?” “奴婢不敢欺瞞王爺!老爺和夫人常常吵架,再瑣碎的事兒,一句話不對付就能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夫人氣得三天兩頭就往娘家跑……奴婢平日就待在這園子里,離老爺夫人的住處近,經常能聽見吵架聲,那天實在算不得稀罕?!?/br> 蕭瑾瑜把目光投到小樓在湖面所成的倒影上,“夫人走前的那次吵架……你可聽到了?” “那晚奴婢就在這里侍弄這幾株梅花,正好聽見……老爺和夫人就是在他們房里吵的,開始聲音不大,不知道他們吵的什么,后來越吵聲音越大,話也難聽得很,直到王管家上樓去勸才勸住的,夫人還哭了好長時間呢……要說異樣,倒是也有,就是老爺那天火氣大得很。老爺脾氣好,待人和善,平時從來都不對我們說重話,那天晚上我不過是被水鳥扎進水里的動靜嚇了一跳叫出了聲來,老爺就扒著窗口把我罵了一通……” 蕭瑾瑜輕輕點頭,目光細細地掃著光禿禿的湖面,像是真想要在里面找出只水鳥來似的。 被楚楚懷疑的眼神盯著,丫鬟一點兒也不敢馬虎,趕緊補道,“其實……其實那會兒天已經黑透了,奴婢就看見一個尖尖嘴還長著倆翅膀的黑影兒一頭扎進水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鳥……” “起來吧……請王管家得空來我房里一趟,我有要事與他商量?!?/br> “是,王爺?!?/br> 楚楚不忘添上一句,“還有不能砍樹!” “是,是……娘娘放心,奴婢不敢……” ****** 蕭瑾瑜和楚楚回到房里的時候,王管家已經在等著了。 “老奴拜見王爺娘娘?!?/br> “請起……” “謝王爺?!蓖豕芗移饋砭驼驹谑掕ど砬?,把頭垂得低低的,幾乎把腰都彎下去了,“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蕭瑾瑜還沒張嘴,楚楚就急道,“你不能砍樹!” 王管家狠狠一愣,“老奴……老奴這輩子都沒砍過樹啊?!?/br> “可你讓別人砍了!就是湖邊那片梅花樹,那里的丫鬟說是你讓砍的!” 王管家這才聽明白,頭垂得更低了,“回娘娘……這是老爺意思的,府上要為夫人籌辦喪事,不能見紅色,那幾株梅花剛巧開的是紅花,還正對著老爺夫人房間的窗戶,老爺看著心煩……是怪可惜的,可誰讓它開得不是時候??!” 楚楚氣得跳腳,那個季大人看著就像個心清目明的好官,怎么能干出這樣的糊涂的事兒呀! “不能砍!就是不能砍!砍樹最損陰德,誰砍誰家就斷子絕孫!” 王管家膝蓋一抖,差點兒給她跪下,“娘娘……” 蕭瑾瑜及時干咳了幾聲,“王妃此話說得不甚清楚,王管家莫怪?!?/br> 都說到斷子絕孫的份上了,還能怎么清楚啊…… 王管家硬著頭皮接話,“王爺言重了,言重了……” “王妃的意思是……按本朝禮制,皇室宗親下榻之所內一律嚴禁行采伐之事,否則即傷損王氣,罪同蓄意謀反,誅九族?!?/br> 蕭瑾瑜說得平淡清淺,王管家愣了一下才“嗵”地跪下來,“草民無知,王爺恕罪!” 一聽要誅人家九族,楚楚也慌了,趕緊扯扯蕭瑾瑜的袖子。 蕭瑾瑜沒理她,不但沒有恕罪的意思,聲音還又冷了一層,“不是季大人的意思嗎……你無知,他也無知?” “王爺息怒!夫人死得慘,季大人又恨又悔,這幾日染了病,神情也有點兒恍惚,難免有不周全之處,還請王爺多多包涵……” 蕭瑾瑜眉梢微挑,“是嗎?” “老奴不敢欺瞞王爺!” 蕭瑾瑜微微點頭,神情緩了緩,“那就是本王的不是了……近日瑣事纏身,未曾探望季大人?!?/br> “老奴替老爺謝王爺關心!” 蕭瑾瑜輕咳,“既然季大人對夫人如此在意,本王今日午時升堂審案,也請季大人來聽聽吧……” 王管家一愣,“今日午時?” “嗯……午時,刺史衙門?!?/br> “是……老奴這就去告訴老爺?!?/br> “有勞了?!?/br> ****** 王管家剛走,蕭瑾瑜就輕輕合起了眼睛。 才坐了這么一會兒就覺得全身骨頭都像是被拆散了似的,感覺比悶在三思閣里一連看了三天卷宗還累。 本來是想停在升州歇歇的,居然差點兒就徹底歇在這兒了…… 一連在京城里窩了三年,竟這么不濟了…… “王爺……” 蕭瑾瑜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嗯?” 楚楚聲音怯怯的,“在你住的地方砍樹……真要誅九族???” “你說呢……” 楚楚抿抿嘴唇,“那……那摘花算嗎?” “你說呢……” “那……那,”楚楚小臉憋得通紅,“那我不嫁給你了!” 蕭瑾瑜臉色微陰地睜開眼睛,“圣旨是你向皇上要的,不嫁就是欺君抗旨……” 楚楚低頭咬著嘴唇,“反正……反正我不想讓你死!” 蕭瑾瑜一怔,這才聽明白她腦子里的那個彎兒是怎么繞的,淺淺苦笑,“花是那丫鬟許你摘的,要罰也不是罰你……” 楚楚急了,“是我要摘,她才讓我摘的,那不就是我害她的嗎!” 蕭瑾瑜靜靜看著她,聲音微沉,“楚楚……你說實話,為什么不讓砍樹?” 楚楚揪著手指尖不吭聲了。 “你告訴我,興許她可以不受罰?!?/br> “真的?” “全國刑獄之事都歸我管?!?/br> 楚楚垂著小腦袋,小聲道,“你說那花好看的,我都沒聽你說過別的什么好看……他們要是把樹砍了,你肯定難受,你還病著呢……” 他就是隨口那么一說,去花園本也不是為了看那片梅樹的…… 蕭瑾瑜無聲淺嘆,這會兒想起她往梅樹前沖的一幕,除了心有余悸,還有點兒歉疚,“我認為好看的東西很多,未必都會說出來……以后不許再為這樣的事拼命了?!?/br> 楚楚趕忙連連點頭,眼睛亮亮地看著蕭瑾瑜,“那你有辦法讓那個丫鬟不受罰?” “嗯……” “那是啥法子???” 蕭瑾瑜重新閉起眼睛來,“沒什么法子……” 楚楚急了,“你剛才都答應了!” 蕭瑾瑜沒出聲,房梁上倒是隨著一道白影一塊兒飄下來個帶笑的聲音。 “朝廷里要真有這么一號罪名,那皇宮王府什么的早就成樹林子了……王爺,你信口胡謅的本事越來越像那么回事兒了啊?!?/br> “王爺,你怎么又騙人??!” 蕭瑾瑜氣定神閑地閉著眼睛,“你來得正好……去跟譚章說,讓他集合所有相關人等,午時在刺史衙門升堂。你帶楚楚去停尸房做做準備……順便告訴譚章的主簿,這次你替他上堂做錄……你做堂審記錄的本事也該越來越像回事兒了吧?!?/br> 景翊差點兒哭出來,給蕭瑾瑜親審的案子做堂審記錄不是鬧著玩兒的,上回二十多頁記錄里就記錯兩句還讓他給挑出來了,改過來之后連抄五遍才算把這事兒掀過去,到現在他還能把那份一年前的堂審記錄背出來呢,“王爺……” 景翊剛擺好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楚楚就兩眼發光一臉興奮地看著景翊,“景大哥,王爺點名讓你當主簿呢,真厲害!” 景翊嘴角抽了一下,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有種自己好像真的挺厲害的錯覺…… “呵呵……我不厲害,你倆才厲害……” ****** 楚楚午時整來到大堂偏廳的時候,蕭瑾瑜已經坐在大堂案桌后面了。 楚楚扒著屏風的縫看過去,蕭瑾瑜穿著官服在案后正襟危坐,腰背立得直直的,神情清冷威嚴,兩個侍衛也換了官服,跨刀一左一右站在蕭瑾瑜身后,看著比鄭縣令升堂的時候可威風多了! 這么看著,王爺臉上的病色好像比剛才淺了不少,人也精神多了,楚楚打心眼兒里高興。 案子就要破了,王爺的病也要好了,還能親眼看見王爺升堂審案,真好! 只是……王爺設的這個大堂,怎么就跟人家的不一樣呀。 堂下一個衙差都沒有,倒是齊刷刷地跪了一片人,仔細看看,有宛娘,有譚大人,有季大人和王管家,有那五個開rou鋪的屠戶,連那個在凝香閣打了王爺的小二也跪在里面。 蕭瑾瑜也沒去碰那塊被譚章拍得光溜溜的驚堂木,開口第一句話就清清冷冷地道,“自覺有罪的跪著,自覺清白的起來吧?!?/br> 跪著的人都一愣,見過審案子的,可沒見過這樣審案子的啊…… “本王親審的案子結案后再無翻案的可能,你們想清楚再動,不急?!?/br> 一干人大眼瞪小眼相互看了好一陣子,最后就只有那五個屠戶戰戰兢兢地爬了起來,蕭瑾瑜清冷的目光剛往他們身上一掃,五個人又“撲通撲通”全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