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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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兒來的什么香味,還麝香…… “皮膚頭發開始剝落,兩唇外翻,兩眼突出,有少量蛆蟲出入……應是死了快三個月了?!?/br> 書吏覺得胃里又翻了一下。 說完這句,楚楚的眼神兒直接落到了這具男尸的□上,老仵作眼睜睜看著這個半大小姑娘伸手就捏了上去,還淡然自若地上上下下揉捏了好幾個來回,看得他下巴都要沉得入地三尺了。 下巴還沒收回來,就見楚楚小嘴一撇,清亮干脆地道,“爛成這樣了還硬舉著呢,都不知道他死前吃了多少房藥,作|過死的!” 這回書吏也扭過頭來瞪大了眼睛瞅著她,連胃里的抽搐都靜止了。 就連京里那個見天兒死人堆里打滾兒說話潑潑辣辣的女捕頭,也不見得下得了這個手說得出這個話啊…… 看這倆人的神情,楚楚心下一急,抬手就在那個布袋里抄起把小刀子模樣的東西,“我保證沒錯!你們要不信,我可以把這地方剖開驗給你們看!” 一聽她要剖尸,還要剖男人的那個地方,老仵作脖梗子一陣發燙,趕緊干咳了兩聲道,“錯是沒錯……只是這尸身上明顯有好幾處外傷,你怎么一下就驗到那去啦?” 幾個老仵作檢查這具尸體的時候,都是正面快驗完才瞅到那個地方去的,這丫頭片子…… 楚楚是想不通這有什么好問的,但她覺得這既然是六扇門的考試,沒準兒是人家故意考她的呢。 “那些一看就知道是皮外傷,都不在要害上,厲害的那幾下子還都是死后加上去的。倒是那股子麝香味兒,這么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還能用什么加了那么些麝香的藥啊,都這么久了還散不盡呢!” 老仵作默嘆,他們驗尸前都是要點皂角蒼術去尸臭的,味兒太大的時候就是多少年的老仵作也得含片蔥姜,驗這具尸體的時候因為實在味兒大還點了熏香,幾下里一攪合愣是誰都沒聞見這尸臭里還有麝香味兒。 老仵作一時沒說話,楚楚以為剛才說的那些還不夠,又補道,“這些個有錢人家就愛糟蹋好東西,好端端的……” 老仵作趕緊用幾聲干咳把她的話截住了,劈手在還傻愣著的書吏手中把那個寫著“一”字的木牌牌拿了過來,“成了成了……你從這后面出去,到隔壁那個偏廳考驗傷去吧?!?/br> 照例肯定是要把尸身上所有的傷都報上一遍全記下的,但看著她那一袋子家伙什兒,這要堅持讓她驗下去還不知道能搞成啥模樣呢! “謝謝二位大人!” 楚楚掀起那厚布仔細把尸體重新蓋好,然后麻利兒地把布包手套都收起來,接過她的木牌牌,背起花包袱跑到驗尸房后門口,拿瓢在門邊兒木桶里舀了一瓢醋,往門檻外面擺著的炭火盆里一澆,趁著煙氣蒸騰的當兒跨過去,又跨過來,又跨過去,然后蹦蹦跳跳跑走了。 看著她蒸醋除味兒的仔細勁兒,屋里的倆人一陣面面相覷。 還真以為這小姑娘就喜歡那味兒呢…… ☆、4紅棗姜湯(四) 楚楚覺得六扇門的考試也沒有那么難嘛,不過就是考得花樣兒多點兒,不但要考怎么驗死人的尸,還要考怎么驗活人的傷,看樣子這要進了六扇門,往后還真夠忙呢! 楚楚這么想著,抬腳就要邁進偏廳的門兒了,可余光掃見走廊一頭來了個人,她又把腳收回來了。 見著刑部的大人要行禮,她算是記牢了景翊這句話了。 楚楚扭頭看過去才發現,過來的這人根本沒穿官服。 不但沒穿官服,還是坐在輪椅上的。 不但坐在輪椅上,還帶著一頭一臉的傷! 楚楚怔了一怔,刑部怎么還有這樣的人? 腦瓜兒突然靈光一閃,楚楚眼睛一亮,“噔噔噔”地就沖過去了。 輪椅里的人顯然是被她驚了一下,手下一按就把輪椅停住了。 楚楚腳都沒落穩就甜甜一笑清清脆脆地道,“你就是那個活尸體吧!” 蕭瑾瑜在楚楚那雙水靈靈的杏眼里清楚地看到自己瞬間愣成了個什么樣子。 他多少年后都依然堅信,可著全國都找不出第二個人能當著他的面用這樣的表情這樣的口氣如此親切地稱他為,活,尸,體。 蕭瑾瑜還愣著,楚楚已經毫不客氣地從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蕭瑾瑜的腿上,“他們可真會挑人,你一看就像受了可多傷了!” 被她直直盯著那雙腿,蕭瑾瑜這才回過神兒來,“你……” 楚楚搶道,“我叫楚楚,楚楚動人的楚楚,來考仵作的,就是待會兒進去給你驗傷的?!?/br> 說著一步就竄到蕭瑾瑜的輪椅后面,“看你瘦瘦弱弱的還給人傷成這樣,我推你進去好啦!” “不必?!?/br> 楚楚推起來就走。 “哎呀,你就別跟我客氣啦!” “……” ****** 楚楚推著蕭瑾瑜進去的時候,景翊正和監考書吏坐在屋里悠哉悠哉地喝茶。 他知道蕭瑾瑜是不會進驗尸房的,所以他干脆一大早就直接到這第二場考試的屋子里等他。 他也知道楚楚排到了一號,第一個在這個屋子里出現的肯定是她。 但拿刀抵著他的脖子他也想不到這倆人會以這樣的組合方式進來,所以剛一抬眼看見這倆人的時候一口茶就飽滿地噴了出來。 書吏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手里那杯茶潑了自己一身,茶杯“咣”一聲就掉地上了。 安王爺這臉,這臉色…… 楚楚完全沒意識到這倆人的反應說明了什么,一眼認出景翊就奔上前去歡天喜地地叫,“景大哥!你也在這兒??!” 剛才跟七叔說這是六扇門的考試,七叔不信,還跟她說六扇門是沒影兒的事兒,害她還真擔心了好一陣子,現在六扇門的人就在這兒當考官,看七叔還有什么好說的! “咳咳咳……是,是啊……咳咳……” 書吏滿手心兒的冷汗,正要對蕭瑾瑜跪拜,蕭瑾瑜一個眼神遞過去,輕搖了下頭。 書吏到底是在京城官場混的,立馬會意,吞了口唾沫壯了壯膽,拼命穩住聲音對楚楚道,“你是一號,一號楚楚?” 楚楚趕忙把那個木牌牌遞上去,“對!” “這場是考驗傷,你,你可準備好了?” 楚楚笑容滿滿地看了眼蕭瑾瑜,“準備好啦!” “好,好……” 書吏剛要揚聲叫人把原定在一刻鐘后才會出現在這屋里的傷者帶過來,結果嘴剛張開就卡在那兒了。 他跟景翊倆人眼睜睜地看著楚楚兩步走到蕭瑾瑜跟前兒,小手一伸捧起蕭瑾瑜的臉就看了起來。 突然就這么被她捧住了臉,蕭瑾瑜往后撤輪椅已經來不及了,驚得把頭直往后面椅背上靠。 楚楚卻一點兒沒有松手的意思,還輕聲細語地給他來了一句,“你別怕,我不會弄疼你的?!?/br> “……” 這一驚還沒過去,楚楚的臉又湊了過來,小鼻子貼近了蕭瑾瑜額頭上的傷口嗅了幾下,又貼近他鼻梁的傷嗅了幾下。 楚楚的額頭幾乎要撞在他的額頭上了,劉海就在他眼前刷過來刷過去,溫熱的氣息清清楚楚地直往他臉上撲。 蕭瑾瑜不得不屏起了呼吸,一動也不敢動,自己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正呈現出一種史無前例的紅色。 楚楚終于看夠了聞夠了把小腦袋移開的時候,蕭瑾瑜深深呼出了一口氣,他有強烈的預感,楚楚要是再這么多停一會兒,他肯定要當場昏過去了。 景翊的眼還瞪著,書吏的嘴還張著,蕭瑾瑜的臉還紅著,楚楚已經開始用她清清亮亮的嗓音說正事兒了。 “傷口還沒有用過藥,看這樣子應該就是一天之內的事兒。頭上的傷和鼻梁的傷都是被硬物迅速撞擊造成的,不過頭上的傷除血瘀外還有均勻輕微的擦破傷,應該是被打磨不精細的硬木撞的,鼻梁上的傷很光潔,但血瘀更深,應該是被一種更重更平整更光滑的硬物撞的?!?/br> 她這幾句話說完,這三個人才緩過了勁兒,各自迅速把魂兒收了回來。 還是景翊先開了口,聲音隱隱帶著點兒飄,“那結論呢?” 輪到楚楚一愣了,“結論?” “就是你推斷這兇器到底是什么,可能是什么人干的?” 楚楚連連搖頭擺手,一本正經地道,“檢驗就是檢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推斷的事兒不是仵作份內的,我不能亂說?!?/br> 景翊向蕭瑾瑜看了一眼,那人臉上的紅色還沒全隱下去,但那神情說明,楚楚這話在他心中的認可度至少達到了七成。 就知道這回肯定找對人了。 心下一輕松,作為這兩道傷的始作俑者,景翊勾起嘴角道,“沒事兒,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說,這個不算在考試里,我就是想聽聽,你說錯了也無妨?!?/br> 楚楚扭頭又看向蕭瑾瑜,蕭瑾瑜直覺得脊背發緊。 好在楚楚沒再動手,目光就在那兩道傷上晃蕩了一陣,突然小手一拍,“我知道啦!你一定是腦袋被門擠了,鼻梁被驢踢了!” 蕭瑾瑜的臉陰了一下,景翊的臉一片漆黑。 你才是驢,你全家都是驢…… 書吏隱隱有種很不祥的預感,正要開口把楚楚打發走,就見楚楚一轉身兒重新面對起蕭瑾瑜來。 “我得摸摸你的脈?!?/br> 景翊收住了咳嗽,慌忙把目光投向了蕭瑾瑜。 認得蕭瑾瑜的人都知道,這是蕭瑾瑜的一大忌諱,如今天底下敢跟蕭瑾瑜提摸脈這倆字的活人,恐怕就只有他府上的那個葉先生了。 他要真突然對這小丫頭發起那樣的脾氣…… 好在蕭瑾瑜尚未在楚楚剛才的一系列驚魂舉動中徹底緩過勁兒來,就只怔了一下,皺起眉頭冷冷看了她一眼,硬生生地回了一句,“不行?!?/br> 景翊暗暗舒了口氣。 可楚楚完全沒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那我得摸摸你的腿?!?/br> 景翊無聲地把剛舒出來的那口氣又倒吸了回去。 這回連他都不知道蕭瑾瑜會有什么反應了,反正這話他是從來沒聽見有人對蕭瑾瑜說過。 事實上,這話確實是蕭瑾瑜頭一回聽見。 蕭瑾瑜看向楚楚的目光倏然一利,卻沒成想這丫頭片子居然迎著他的目光狠狠回瞪了他一眼。 蕭瑾瑜一怔之下腦子一片空白,再回過神兒來已經沒脾氣可發了,只得又冷冷回了句,“不行?!?/br> 楚楚是真要生這個人的氣了??此@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一會兒黑的,肯定不只頭上這一點兒傷,可這人不讓摸脈,又不讓摸腿,還用那種眼神兒瞪她,哪有他這樣當活尸體的,這場要是考壞了全都得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