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尤奉賢適才轉過身,要同她促膝長談,“現在可以同外公講一講,究竟發生什么事?!?/br> 談話過后第三天,春山在廚房里圍繞著溫玉啰啰嗦嗦,那位住在地下室的大佬又問起她,問完不許春山作答,要他當沒事發生,好神經的一個人。 小火慢燉的人參雞湯在灶臺上咕咕冒著熱氣,才出缸的鹵水鵝汁多rou厚,還有長江流域珍珠米,粒粒晶瑩。 溫玉拿一只小勺一張油紙,一顆顆白色藥片在紙上碾成粉末,全都倒進雞湯里,屬額外加餐。百忙之中,她抽空問一聲,“叫大富去偷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春山戰戰兢兢答,“我都帶在身上?!?/br> 她提一只竹籃,他扛一只工具包,要去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作者有話要說:要吵架d哥怎么吵得過溫玉,不自量力 o(︶︿︶)o唉 我把溫玉寫得好壞啊。。。 不過溫玉不是直接上去就捆死。。。 她還要先獲得被害人同意的,這個人精~~~~~~~~~~~ 31一路向北 不能等,不能停,我要一路向北去。 昨夜雨初,今晨紅日催微風,燕子攜家帶眷都南歸,氣溫仍在攝氏二十度上下徘徊,路邊每一株野草都在隆冬時節茂盛生長,并非不懼嚴寒,只不過想在霜降凍雨到來之前多活一刻。 溫玉套一件外婆親手織的大毛衣出門,羊毛線雙股織,殷桃水紅襯得她本就白皙的面龐亮得驚人。 十七歲少女多得意,上帝都為她描一層金光,皮膚注滿水閃閃亮,碰一下好q彈,處處都是年輕的力量——并不在乎年齡,或青春,因她有大把希望,大把未來可供期待,不必滿世界搜尋,限定自己二十八歲之前一定風風光光嫁出去,三十歲四十歲都不計較,只要是雄性生物就肯簽婚書。 她們不懂得等待多快樂,希望多難得,或者她們不屑懂得。 我與你,總被世俗打敗。 因此她想要試一次,漫長估計人生,她做一次豪賭,輸贏不計。今后循規蹈矩,安靜生活。 竹籃子里飯菜肆意飄香,老式按鈕隨墨綠色兩股電線掛在門邊,咔嚓一聲燈亮,融融暖光瞬時抹平黑暗中跳躍的火星。 陰冷潮濕地下室,凌亂不堪房間,床邊一只破口的碗裝滿煙頭煙灰,深綠色軍用床單上大片黃色污漬無人管,大搖大擺橫亙眼前。 陸顯依舊穿著他那條不洗不換的牛仔褲,頭發長得遮住眼,繃帶上的血漬已轉黑,渾身上下散發著垃圾久不處理的酸腐味,被抽掉脊骨,站不直坐不穩,歪歪斜斜橫躺在小床上,對著天花板發癡發呆。 聽見腳步就知是誰來,他糾結于要不要起身,大男人自尊心綁縛手腳,他自始至終一動不動,裝冷漠裝無情,無聊之極,幼稚之極。 溫玉給他不溫不火演技評及格分,鼓勵他再接再厲,看他能裝到幾時。 春山背個工具包在門外放風待命,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嚇得腿抖,講話也變口吃,他他他——他的穗穗大不一樣,都是被資本主義腐蝕污染。 要警惕糖衣炮彈呀。 室內,溫玉揭開蓋,雞湯黃橙橙飄油花,人參藥性都被雞rou吸光光,想一想都知大補,而她家傳鹵水鵝,只撿最精華身與翅,脖是費rou,腿厚不入佐料,唯有翅膀與鵝腹,皮與rou比例恰恰好,每一根骨都被鹵汁浸透,齒間咬開來,骨髓都是醇厚香。 她做賢妻,亂糟糟斗室里布好碗筷等他上桌吃飯。 他終于肯將目光從屋頂結網的小蜘蛛上挪開,側過臉瞥她一眼,仍是一張死人臉,仿佛是她欠他五百萬不還?!澳銇碜鍪裁??” 溫玉笑臉迎敵,“我來看你呀,陸生。斷頭飯吃不吃?” 德叔的飯菜只講究“熟透”“有鹽”,哪比得上眼前人參雞湯鹵水鵝,色香味俱佳,一絲絲熱氣飄來,便勾動腹中饞蟲。 人生苦短,他要及時行樂,大食四方。 筷子都遞到手邊,他不接,溫玉輕輕說:“都是我親自下廚成果,陸生不肯賞臉?” “無事獻殷,你要做什么?開門見山,我到這一步沒什么可顧及?!标戯@對她的突然轉變保持懷疑,甚至是恐懼,她笑盈盈模樣同黑寡婦沒區別。 “好好丑丑也算相識一場,陸生你臨走記得留錢給我傍身,我不能恩將仇報。只一頓飯菜,我還能應付?!?/br> 陸顯陳述實事,“我右手殘廢?!?/br> 溫玉端起碗,拿一只勺,就要喂他吃飯。 陸顯皺眉,“你被雷劈中?突然間變另一個人?” 溫玉舀一勺雞湯,吹散浮油,溫度剛剛好,滋味恰恰足,一勺香氣肆意,送到他唇邊,好貼心女朋友,“用過這頓飯,我們就算兩清,以后你富貴發達或是貧窮落魄都跟我沒有關系。陸生,你我相識一場,該有個了斷?!?/br> “噢,原來你要借一頓飯割袍斷義撇清關系?你以為我還會糾纏你?你當你是皇室公主,賭王親女?” “送到嘴邊都不肯賞臉?” 陸顯低頭,眼睛卻始終未曾離開她的臉,無味的舌卷過湯勺邊緣,溫溫熱熱雞湯燙暖萎靡不振的胃,激發更多洶涌咆哮的食欲。 他飲過湯,食過飯,過足口腹之欲才問:“你是不是想殺我?怕我拖累你?放心,我陸顯一人做事一人當,從來不連累身邊人?!?/br> 溫玉照常收拾碗筷,順帶擦一擦布滿灰塵的茶幾,忙忙碌碌頭也不抬,“怎么?我幾時有榮幸做大d哥身邊人?都不給我頒證書發綬帶通知我上臺講賽后感言。畢竟是千千萬萬個飛女中脫穎而出…………” 陸顯感嘆,“假設你生來不能講話,會更完美?!?/br> “那要賣不出價,我賣不出錢,爹地的賭債怎么還?全家人都要街頭餓死?!?/br> “你什么意思?說清楚?!彼料履?,逼問。 溫玉不咸不淡,不掛心,“大太好心,給我找好下家,一畢業就結婚,先付禮金六十萬,我幾時這樣值錢,受寵若驚?!?/br> 陸顯問:“對方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