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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目圓睜,再朝同一個方向看去早就沒了人影,方才仿佛就同她在幻視一樣。 林春生心煩意亂,既有被人議論的原因,也有內心陰影在作祟。 畢竟在鳳凰城遇到那位梁上君子,見第一面那是偶然,第二面則是人為。聽他所言,自己被人盯上了。 若是小人,林春生拿不準該如何,只得等謝秋珩訂好客棧自己外出吃飯時在鐵匠鋪買了一把小刀。 那把小刀瞧著極為普通,刀鋒卻格外鋒利,她收刀入鞘出門去。 這流光城不見得有多大,偏生有個詩情畫意的名字,至于城里面,罕見的治安良好,她是再也沒瞧見那種閑漢了。 兩個人到的這日正好十五。 流光城熱鬧的人擠人。林春生從人堆里擠過去,看見前面那人穿著一身荼白道袍,身姿筆挺,帶著半邊的面具下頜微收,嘴角微翹這看她,像極了自己的便宜徒弟。 頂上是各色的油紙傘懸著,十五的彩燈極多,入了夜才叫好看,城里城外的皆涌來看燈,林春生便努力吸了口氣擠過去抓著他的袖子,手里把小刀往腰間塞了塞。 “你怎么在這兒?跟了我一路嗎?”林春生喘了口粗氣,“我就去買了把小刀。我手我削果皮的你信不信?” 他沒有答話,林春生便干巴巴笑了笑,道:“你不說話就這么笑看著怪可怕的。今兒十五,你該不是想誰了罷?” 他搖搖頭,執她的手往前,一路上不說話,林春生漸漸就不安起來。 察覺的自己的腰上抵了一把帶鞘的刀,宋懷秋這才停下腳步,他居高臨下瞧著林春生,不急不緩將袖子里的那根和田玉制的桂釵插到她的鬢發理,歪頭打量一番,這才悠悠地取下了面具。 他看到面前這個人忽而閃過的惶恐之情,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樣子,于是笑道:“道長怎么還俗了?” 林春生想跑也跑不了,刀往前戳戳到了他腰腹的肌rou,硬邦邦的,她心里直嘆氣,一邊狂罵自己一邊收刀。 “你真是閑的沒事干?!彼樕兊脴O為難看。 把他跟謝秋珩認錯了,要是讓謝秋珩本人知道了,林春生覺得自己這一條命都不夠他折騰的了。 只是……她抬頭,這兩個人似乎真的有點相像,遮了半張臉,感覺尤為相似。 她不由抬起手半遮住視野里他的半張臉。 宋懷秋笑看她,慢慢道:“我要那縣城里要的東西到手了,這回是在流光城特意等著你的?!?/br> 林春生沒有聽進去,遲疑著放下了手,她的發髻上插了碧玉雕的桂枝簪子,這般夜里望他,身子已經僵了。 “你是誰呀?你為什么叫宋懷秋?” 一個鄉村地主,取名這么有文化嗎?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二要的東西是顧寒這個人。他想要他做幕僚。 為什么小謝掐了清心訣她還能聽見呢?因為顧寒送的草藥,嗅一嗅,掐什么訣都沒有用。 顧寒為什么要在灶房跟小謝說那些話呢?不是因為他想提醒小謝,只是他想讓小謝放下一些防備心,收下他的藥。 顧寒當晚就做了決定了。為什么呢?因為男二在暗地里跟他見面騙了他,騙他他師姐死的慘。而他確實看到小謝砍碎了師姐的魂魄。 …… 還要問什么你就說罷,反正許多劇情,聯系主線不透露太多。 多么清晰。 這章過渡。 第65章 “何必同你說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彼螒亚锬笾牡?看過之后道,“若用著順手那邊隨手帶著罷?!?/br> 林春生白著臉與他僵持不下。 “你不喜歡這里?!彼螒亚锖V定道,隨手丟了自己的面具。在這擁擠的人群里顯得鶴立雞群,徹亮的燈火下他遠比謝秋珩要耀目。 “你過來,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彼斐鍪?,修長好看,銀線鎖邊的袖口疊了一疊,手腕上舊年傷口留了疤。 林春生信他個鬼,仗著身體嬌小就往人群里縮。 兩個人一前一后,這種緊張感使得人心跳加劇,心都要蹦到嗓子眼了。林春生不知道怎么跑的,滿鼻子都是街上夜市飄的食物香味,左顧右看,正巧被他在人群里尋到了。 林春生頭一縮,跑的過程中莫名其妙想起了平頭哥,蜜獾這動物。 qwq。 她腿跑的發軟,忽要被人勾住,身后人道:“再跑我扯你腰帶?!?/br> 林春生識時務地舉手投降,勸道:“大庭廣眾,有失風化?!?/br> 宋懷秋看著她小小一個人說的還有點委屈,雙目睜的還大大的,一張臉被養出了rou,跟山上那樣比多了幾分煙火氣息。 “反正有失風化的是你?!彼螒亚镆挥昧桶阉丛趹牙?,“你陪我走走,到時候就送你回去?!?/br> 林春生打心底不相信她,這種不相信也透過眼神表露了出來,宋懷秋早就看穿了,手還搭在她的腰帶上面,戳了戳她腰間的rou頓時她就想縮成一團。 她屈服了,跟宋懷秋硬杠與謝秋珩是不同的,前者或許會喪心病狂而后者不會。 林春生覺得自己隱隱有欺軟怕硬的潛質,思忖間被他推到前方,順著人流涌動的方向去。宋懷秋此回又砸了一筆錢,流光城如今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流光城。彩燈高懸,明明如晝。 河上燭影搖紅,絲竹軟語,夜風吹來她抬眼望見了河上漂浮的蓮燈,順流而下。林春生眼里綴滿了那星星點點的光,手不覺扶住了紅橋上的欄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