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頁
少年的省體上帶著汗,包裹在道袍里的軀體肌理晰白堅實,又帶著這個年紀獨有的蓬勃生機。重重壓上去只苦的她滾不得蹙眉咬住一旁的手。 “夠了夠了?!彼曇衾飱A雜了一絲痛苦,偏生被他遮了眼睛,素紗的發帶有三指寬,本就昏暗不明的床wei間愈發看不明清。謝秋珩似乎很喜歡這樣,眼神幽暗,微微垂著眼簾擋住,知曉她看不見動作便更加放肆。 林春生吐著氣,忽覺自己要死了。 他把她翻了個身,輕聲道:“再來一次好不好?!?/br> 林春生未曾開口,眼前終現了一點光亮,是紅色的花瓣,松散的發帶被扯落后,意識就跟泡在水中一般。 天蒙蒙亮她聽到了顧寒開門的聲音。 …… 顧寒出門買了一只母羊,因著才生小羊羔,他順帶著就把白白的小羊羔也買了下來。他把自己的小蘿卜崽子喂好,舊衣裳洗一洗,時間過得飛快,看到謝秋珩已是日中。 難得如此,顧寒冷嘲熱諷一番,謝道長卻挽起袖子洗手作羹湯。 顧寒早間洗過碗,如今揣著手在灶臺邊上烤火,兩個人說說話都心照不宣沒有提昨兒發生的事情。 于顧寒而言那是絕對的人生痛事,只是顧大夫平日灑脫的一個人,尤其是在謝秋珩面前,喜歡將事情都藏著。 “你近來是要離開嗎?”顧寒拿鐵鉗撥著柴問道。 謝秋珩切菜道法極好,聞言嗯了聲,慢慢道:“年過了她結巴也好了,便再往北去看看罷。而你在這里要留一會兒了?!?/br> 顧寒笑而不語,舀了他的一勺湯,嘗了后道:“你怎么煮的這么清淡?” “降降火?!敝x秋珩道。 他說罷不相信,微微斂著眉自己也試了試,半晌道:“這么咸?!?/br> “哈哈哈哈哈,咸到我要哭了?!鳖櫤疀]忍住大笑,“但你折騰一晚上讓我睡不著,活該讓你多忙活忙活,重來一鍋?!?/br> 謝秋珩對著他的眼,猝不及防也笑了笑,聲音柔和:“你不是喜歡豆腐嗎?” 顧寒吹了吹熱湯,又嘗了口道:“那是我師姐喜歡?!?/br> 這里另一個鍋里燒的熱水開了,灶房里熱氣騰騰,氤氳了他的眉眼,他眼底的青黑色看不清楚,眼神也是。 枝丫上停棲的鳥雀撲棱著翅膀飛走,日光開始刺眼起來。 顧寒手一頓,末了補了句:“我后來喜歡,實在是因為你的手藝太好了?!?/br> 他原本還是想說些什么的,話到嘴邊卻成了這樣。 “明兒你要走,日后就不要再回來了?!?/br> 那聲音輕的開水聲仿佛都要大過他了。 顧寒的眼神意味頗多,一時瞧見參透不破。 謝秋珩微詫,正想再說什么,他忽噤聲猛地沖出去。原是小蘿卜崽子聲音叫的極大,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樣,當爹的頓時恨不得飛過去才好。 謝秋珩輕輕擦掉頭上的汗,站在門邊上,他抬著臉,長長吐出一口氣,莞爾瞧著墻頭的桂枝。 那兒有東西,若他方才沒有看錯。 謝秋珩低頭那帕子順帶著把手也擦了擦,微不可見地挑了挑眉,將那鍋里的湯全倒了。 味道正正好,不咸不淡。 他撣了撣道袍將剩余的菜裝進攢盒里,拎到臥房中。 …… 林春生跟著便宜徒弟上路是在三天后,這一路上都是人。旁人都說人多熱鬧,林春生卻表情呆滯,人多擠的她都要傻成東北狍子了QWQ,而謝秋珩也好不到哪里去,兩個人偶爾互相嘲笑一下。 他們離城時顧寒正好抱著小蘿卜崽子在醫館坐堂,提前送了幾包草藥算作是送別禮了,據說聞一聞就能使人神清氣爽。林春生坐在驢上差點沒有聞吐掉,只干嘔了幾下便有人對著她看。 林春生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騎驢朝前,隱約能聽到身后人在議論紛紛。 諸如:“好好一個小姑娘怎么就壞上了?” “長成這樣,決計不是個良家人?!?/br> “年紀輕輕奶子就那么大,肯定不會安分守己的,肚子里也不知道揣了誰的罷?!?/br> 林春生揪住七竅的毛,忍著沒有回頭。要說這路上閑漢她可碰到的多,越是離這個流光城近這路上的閑漢就愈發讓人討厭,人多嘴臟。 由此可見,該城父母官是時候要抓一抓道德教化了。閑漢一大把,治安定然也不會特別好,畢竟人一閑就容易出事。 而謝秋珩藏在袖子里的手早悄悄掐了一個訣,他修道本就聽覺較常人靈敏,所有議論的話都聽在耳里,那些不堪入耳的,真真是殺人無形刀。 他淡漠的面上閃了一絲戾氣,藏也無法藏住。謝道長衣白如雪,此刻卻殺意極重,便是一般人都有所察覺,悄悄離他遠了點。 這光天化日之下,實在不好動手。 謝秋珩不知是何人如此,手段說下作確實下作,若議論的是他那好辦極了,可所有人說的皆是他師父。 林春生委實無辜。 他回頭只見她對著自己笑,于是稍稍松了口氣,心想掐了一路的清心訣,想來她都未曾聽見罷。 雪在陽光下消融,天氣比往日要寒冷一些。兩個人行了好些天天路程終到流光城。 進了流光城謝秋珩先去找客棧,林春生捂著耳朵心情不佳,坐在堂廳里朝外看,人來人往中被一雙含笑的眼睛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