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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點,你身子就是缺這些?!彼f著給林春生遞了一杯茶漱漱口。 “都是你太慣著她了?!?/br> 謝秋珩來了顧寒也不怕他,笑了笑道:“你有事去做,你師父我且先帶著?!?/br> 林春生捧著茶吐掉茶葉,聞言如遭雷劈。 “這樣不大好?!彼C然道。 “有什么不好?”顧寒對她道,“你跟著謝秋珩就是拖他后腿,這回去柳府,什么妖魔鬼怪都有,你可留點心,我也替你留點。多少人想我還不愿意呢?!?/br> 他籠著手就站在了林春生面前。 林春生忽覺得喉嚨干了,濕潤的眼睛多眨了幾下。 謝秋珩抓著她的手,道:“無妨?!?/br> 他說話輕緩,還跟山上一樣極為的了解她。 顧寒嘆了嘆,恨鐵不成鋼似地瞧了瞧謝秋珩,嘴里道:“你就慣著她罷?!?/br> “我慣著她一輩子也無妨?!?/br> 林春生這時心頭仿佛被人掐住了,桂樹下他說話不急不緩,晰白的手修長有力,才初長成的少年比她高很多。 也不知他以后會是什么樣。 后面林春生等人進了柳府,到底是在青州見過宋懷秋的富貴,這兒也不至于被迷眼,到了正堂柳公子特意辟了一小間用屏風圍住。 柳公子今兒打扮格外風流,坐在扶手椅子上興致.勃.勃.看他做法。 “抽神思可會對人有什么害處?” “沒有,只是會比平時多疲勞一點,要多休息一回?!敝x秋珩道。 說話間紅線纏在了那只手上。 蒼白的,染了緋紅色的指甲有些許殘缺,像是抓過什么用力過猛折斷的。 柳公子的嫂嫂一語不發,若非是她偶爾咳嗽幾聲林春生或許都以為她是具尸體。 顧寒亦觀看著,把她扯遠了點。 此回由他坐陣,謝秋珩帶著柳公子入神思,兩個人消失在眼前后顧寒讓她也坐下來。 兩個人閑來無事看著外面,柳公子將這兒的人都弄走了,于是堂前便格外的空曠,秋日里這里俱是死氣。 顧寒是個大夫,對此也頗為敏感,他支著手,半晌指著外面道:“你看見那兒有東西嗎?” 林春生聞言就看了看,只見是院子的一角。 種了幾株菊花,如今花開,如錦繡般的好看,品種極好,想必珍貴異常。 “沒有?!?/br> “白長了一雙大眼睛?!?/br> 顧寒嫌棄地看著她,提示道:“那花一看就開的不正常,養料不知是什么?!?/br> “尸體嗎?”林春生想到那些肥料,自然而言接了句。 “你還不算笨,柳家不干凈,這堂前不知有多少尸體埋著,一進來便讓人渾身不舒服。他身體這么虛,很大程度上便是死氣入體,侵擾了腎?!鳖櫤J認真真道。 “為什么侵擾腎?”林春生問。 他上下看了看她,耷拉下一邊的眉,似笑非笑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懂?柳公子這樣的人成日里泡在女人堆里,為他把脈這么多次,早就提醒過他,可是如今看來他是一點不聽勸?!?/br> 原本青天白日,秋陽當空,不知哪兒卷來了一陣風,穿堂而過,徑直撲面而來。 屏風倒地,林春生都睜不開眼,若非顧寒拉著她,人都要翻個跟頭。 這妖風來的突然去的了無蹤跡。 剩下一地狼藉。 柳公子的嫂嫂倒地,青絲如瀑,那張被擋住的面容現了出來。 若說林春生還是一捧雪,她就是花期將過的薔薇。 美人遲暮。 林春生尚處在震驚之中,那雙眼睛忽就睜開了。 美人對她咧嘴一笑,顧寒忙捂住她的眼睛,但卻是遲了。 “她是不是要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顧大夫生活小能手, 今天發紅包。 第49章 “死人不能說話?!鳖櫤暤?抱著她往后一放。 堂上一片寂靜,八把交椅倒地,雙面繡的屏風向外周翻去。當中的尸體還是坐立姿勢,桃紅織金馬面裙上印了一灘血,柳公子的嫂嫂面色慘白,雙眸突出。 “她死了?”林春生道。 “嗯?!鳖櫤f罷扯下了掛在紅線上的去魂鈴,他是坐陣的人,事發突然自然是要召他們出來。 謝秋珩出來時遍身都是水,柳公子亦好不到哪兒去,他架著人面色不善,腳挨地時還回頭一瞧。 “你們這是從水里出來嗎?”顧寒蹙眉,解下自己的白綾汗巾子遞過去,扶著柳公子去一邊歇息,取腰間的針包將人扎醒。 謝秋珩擦了擦眉眼,看到林春生無恙便稍稍舒緩一些,手上掐了一個訣,掃去滿室死氣。柳公子人初醒便撲向那具尸體,哭的撕心裂肺。 二十多歲的男人了哭的凄凄慘慘,抱著一具美人尸不肯松手,嘴里模糊說著話,旁人都聽不清楚。 他身子虛,大哭一場后站起來眼前便是一黑,若非顧寒眼疾手快扶住,這人腦袋都得摔個腦震蕩出來。 林春生不敢說話,一陣邪風后此處氣氛都不對,若說是偶然鬼都不信。 又同初下山在槐桂村那樣,兩個人做的一切到頭來只是為他人做嫁衣,事情最后叫人猝不及防。 謝秋珩走的慢,出了這里顧寒走在他身邊將林春生擠到一邊,問:“你們是遇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