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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秋珩道士笑了笑,把她拉走:“師父以后也可以找一找,世間萬物都是有靈的。再說七竅也只是驢,要它頂用做什么?師父若是把道術學個一般那才是頂用?!?/br> 林春生抿了抿唇,默不作聲把他推開一個人去房里背筆記。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兩個月,天氣回暖,道袍都換了料子,林春生對道術終于從徹徹底底的門外漢變為一個剛摸到門檻的人。 山上寂靜,春一暖山都綠了一遍。 這個時節也有人上山,這回終于不是捉妖除鬼這事了。原來是一些富貴人家來游山玩水。不知誰推薦的三清山,這幫人就上山來了。 三清觀的位置不是很顯眼,林春生在道觀睡覺時被貴人們的絲竹聲驚醒,迷迷糊糊地把門推開,聽到了這些人在吟詩作賦。頓時靈臺清明。 她文言文本就差的要死,這些天學道術,那些咒語有的極長極拗口,背的她都要結巴。那些沒有圖,差不多算理論類的書還沒標點,看的她欲生欲死QWQ,謝秋珩后來看她的眼神都不對。 好歹她是個有文化的,一次穿到這么個陌生地界居然成了半文盲…… 吟詩作賦是個雅事,但林春生如今聞之頭疼,回屋里穿衣洗漱背書。 謝秋珩還在后山練劍,飯大約是放在廚房,等著她自己來熱。山上日子原本是安逸的,如今顯得有些枯燥了。 她的書若背的磕磕絆絆,謝秋珩必然要罰她。 于是林春生近期又瘦了。 到了日中人聲愈發近,林春生這才有不對勁的感覺,探身望去,有兩個小丫鬟站在道觀前,似乎是在探路??创┲虬?,不是一般的貴。 她微微皺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上有幾個褶子,撫平后抱著自己的塵尾走出去。原主人設歸為。 話說那兩個丫鬟一個穿著緞紅底綠掐牙的外衫,一個則穿著緞黃底粉色掐牙的外衫,模樣俊俏,一眼望去就覺機靈。 看到她人出現兩個丫鬟一下就笑了,雙雙福身:“道長安?!?/br> 她見狀便禮貌地頷首,問了問情況。 詢問其實也是多此一舉,林春生看了那么多影視劇,這無非是貴人出來游山玩水,要來她的小破道觀歇一歇。然后跟觀主談一談道,喝一喝茶,待到要日落再興盡歸去。 …… 聽著看著很美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是個大草包QWQ。 說話間后面的人也到了,謝秋珩赫然在列。 想來是在后山練劍被碰到了。 一行人里有三男兩女,皆著華袍美服,女子帶著錐帽,身姿姣好。幾個男人都有意地放慢了腳步,年紀約莫二十來歲,模樣俊俏風流。 林春生面無表情,幾個人見禮。 人一多小破道觀就顯的有些擠。 林春生木著臉聽他們講話,因為是個草包,說話一多就會露陷,全程能不說話就不說話。而謝秋珩卻是個會交流的,幾個貴人都很愿意與他說話。 林春生如今唯一吸引人的大概就是她的樣貌還有古怪的性子。 大概忍受了一炷香的功夫林春生借口回屋。 “謝道長的師父似乎不愛說話?!比艘蛔咂渲幸粋€叫何楚的青年道。 “我師父潛心修道,不愛與人交往。還請諸位不要在意?!敝x秋珩道。 幾個人把道觀都看了一遍,這兒屋子少,就在正殿偏房稍作歇息。 穿著綠色纏枝紋襖裙的姑娘把錐帽取下,看著謝秋珩離去的背影不由得與旁邊那位叫金玉的姑娘小聲道:“這道觀里的兩個道士不像是一般人家能生出來的?!?/br> 金玉聞言附和道:“模樣不說,這位謝小道長待人處事令人如沐春風,真是個極出彩的人物??上昙o輕輕就出了家,若是在帝都,能考取個功名那也是個青年才俊?!?/br> 何意兒微微嘆息:“他師父瞧著冷傲,也是年紀輕輕就出道,不知家世如何。在這深山中修道非一般人能忍受的?!?/br> “怎么,你們兩看上這師徒了?可省點心,這二位都出家了?!焙纬俏慌笥汛蛉さ?。 這五個人都沾親帶故的,平日相處多,說話也隨意慣了。 金玉聽這話便臉一拉,轉過頭去似生氣了一般。 “你表妹脾氣還是這么大,今兒倒沒從她的琴音里聽出來?!蹦侨擞终f。 “消停點,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焙纬?。 他望著門外,等了會謝秋珩終于回來了。 山上的茶并不算特別珍貴,可經他的手卻覺得味道極好。 “謝小道長真的自幼就出家了嗎?”何楚嘗了一口問道,“這茶藝不知道長是跟誰學的?” “是呀,自幼出家,這茶藝是同我師父學的?!彼πΦ?,“很粗劣,只能看個花架子,茶也只能勉強出口?!?/br> “謝小道長太自謙了?!焙我鈨旱?。 他聞言微微一笑。 也許是道觀里太安靜了,一向如此寂靜,便是有外人進來也不由自主被感染。 不過正是因此林春生房里那清脆的響聲才讓人聽的格外清楚。眾人都被吸引了,只謝秋珩跑出去。何楚喊了幾聲也隨他一起,卻速度不敵。 林春生的臥房離大殿不遠,一有聲音原本歇著的丫鬟仆婦就要看去。 他稍作喘息止步在門前,轉身讓他們不要靠近,說罷這才把門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