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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熹嬪咬牙說道:“臣妾自知有過無功,不敢奢求?!?/br> 年素鳶看得分明。 皇后是要捧寧嬪、棄熹嬪?;蛟S是她已經覺察到熹嬪的不堪,或許是她覺得弘歷實在太不勘大用,又或者她認為寧嬪更值得捧。無論如何,這終歸是一件好事。 年素鳶看著熹嬪滿臉郁郁,卻又不敢口吐怨言的模樣,心中大是暢快。 “哎喲!” 一個端瓜果盤子的小太監不知怎么地摔了一跤,手中的盤子飛了出去,瓜果濺落一地,年素鳶的衣擺上也沾了好些汁液,她身邊的裕嬪、懋嬪也好不到哪兒去。小太監嚇得魂飛魄散,一個勁兒地給她們叩頭告饒。 裕嬪、懋嬪向年素鳶望來。年素鳶不發話,她們誰也不敢出聲兒。 年素鳶看著衣裳下擺處那點點汁液,忍不住直皺眉頭?;屎蠖酥?,關切地問道:“年貴妃莫要氣惱。本宮瞧著他是無心的,今日又重陽佳節,不妨便放過他一回罷?!?/br> 本宮瞧著你就是來給本宮添堵的! 年素鳶忿忿地掃了小太監一眼,鋒利的眼刀子令小太監不自覺地縮了縮肩膀?!栋坠欠蛉损B成記》她意外地發現,那小太監居然長得極為俊俏。 “你叫什么名字?”年素鳶問。 “回貴主子話,奴才毛団?!?/br> 毛団、毛団,這個名字好生熟悉…… 年素鳶皺了皺眉,道:“還請皇后恕罪,臣妾等需得回屋更衣?!?/br> 裕嬪、懋嬪齊齊稱是。 毛団將自己縮得更小了。 “去罷去罷,橫豎衣裳臟了,也就沒興致了……”皇后揮了揮手。年素鳶總覺得,她話里有話。 *** 暢春園中是有屋子的。 早在毛団打翻瓜果盤子時,便有總領太監命人快馬回宮去了衣裳,給年貴妃,裕嬪、懋嬪換上。妃嬪們的衣裳都是有規格的,即便是臟了,也不能亂穿。年素鳶換了衣裳出去時,意外地發現,毛団居然在門外跪著。 見著年素鳶出來,毛団立刻劈里啪啦地給自己打了幾十個耳光,跪求年貴妃原諒,并說自己日后絕不再犯。年素鳶瞥了如玉一眼,問毛団:“你有對食么?” 毛団傻了。 如玉呆了。 宮中寂寞,太監宮女們難免有看上眼的,就此結成對食,相互扶持著過一輩子,也不是不行??墒悄晁伉S怎么關心起這個來了? 如玉撲通一聲跪下來,淚眼汪汪地揪著年素鳶的衣角。方才年素鳶那一眼著實令她害怕,她可不想胡亂找個太監做對食。即便要找,也得自己來找。 “回貴主子,沒、沒有……”毛団瑟瑟縮縮地說道。 年素鳶輕笑一聲:“你原先是在哪兒伺候的?” “回貴主子,奴才原先是在咸福宮伺候著,不小心犯了錯被拿住了,才發來了暢春園。今日……今日……” “成了?!蹦晁伉S打斷了他的話,“從今往后,就調往翊坤宮罷。如玉,這事兒你來辦?!?/br> “奴婢遵命?!?/br> 被毛団鬧了這么一出,重陽宴也早早散了。年素鳶胡亂吃了幾塊糕點墊肚子,回宮之后又喝了一小碗粳米粥,才騰出了手,預備收拾這個頻頻犯錯的小太監。 她素來不喜歡為難下人,除非那人是真的招惹到她了。 只不過,這小太監的樣貌實在是太好了,若不好生用著,實在是可惜得很哪可惜得很…… 毛団自從被年素鳶帶回翊坤宮,整個人就如同驚弓之鳥,一點兒風吹草動也能把他嚇得不行。年素鳶刻意讓人給他調了班,把他安放在主殿中伺候著,又吩咐如玉去查清他的底細。 不到半日,如玉就緊趕慢趕著跑來了。 “毛団身家清白,偶爾犯些小錯,人倒是機靈。他先前在西二所伺候過四阿哥。后來四阿哥嫌棄他伺候地不好,又將他發往咸福宮去了?!?/br> 唔,難怪本宮覺得他的名字耳熟呢。年素鳶暗忖。 如玉瞅著年素鳶,淚眼汪汪:“主子好歹可憐可憐奴婢罷,奴婢嫌棄他!” “唔,本宮也挺嫌棄他的?!?/br> “那您今日還……”問他有沒有對食,跟著看了我一眼!如玉有些不安。 “他不是給你準備的?!蹦晁伉S笑笑,“你跟了本宮這么久,也應當知道本宮的脾性。你若想出宮,本宮放你;你若看了誰,本宮替你作主?!?/br> 如玉訥訥:“主、主子……”這種羞人的事,能擺在明面上說么! “至于毛団,他是給‘那位’準備的?!?/br> “那位?”如玉驚訝不已。 年素鳶微微頷首:“前些日子,本宮聽說她試圖強留皇上在延禧宮,才遭了這場大罪;或許她已耐不住了——不,即便她沒有這個心思,本宮也要引得她春閨寂寞——” “可、可毛団是個太監!” “只要她有了這份心,有太監,便能有侍衛;有侍衛,便能有……呵……” 如玉簡直覺得,自家主子的膽子實在太大了。 竟然試圖讓熹嬪偷情,甚至主動設計引誘熹嬪偷情,這、這、這…… “這還只是頭一步,本宮要撒一個潑天大網,而后慢慢地、慢慢地收回來……”年素鳶不自覺地冷笑,眼底亦泛起一絲冷意。 **** 這些日子,毛団極是煎熬。 因為年貴妃大張旗鼓地要教訓他,風聲甚至傳遍了整個后宮,即便偶爾跑一趟咸福宮,也總有人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甚至有幾日,皇上親自暗示年貴妃,不必對一個小小太監動怒,免得氣壞了身子。 年貴妃依舊“大張旗鼓”地教訓著他。每天早起跪佛堂、抄書、念詩……跪的是歡喜佛、抄的是春|宮冊、念的是情詩…… 年貴妃問他,想不想過得更好? 他說想。 年貴妃說,替她辦事,不但可以過得更好,還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隱約明白了年貴妃的意思。她在拉攏他。 年貴妃說,她想知道皇后近來在做些什么,所以要將他塞到熹嬪身邊去,因為熹嬪與皇后同|居一宮。 毛団覺得,他徹底悟了。她就是在拉攏他,要他替她辦事。 “要學會討熹嬪的歡心,才能長久地呆在那里,明白么?”年貴妃身邊的如玉姑姑諄諄教導。 “你必須牢牢地給本宮記著,本宮才是你的主子,明白么?”年貴妃如此威脅。 毛団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主子? 啊呸! 他憑什么要認年貴妃做主子?如今熹嬪正在最難過的時候,也是最容易打開心扉的時候。他雖然只是個太監,可也不妨礙他用手、或是別的什么物事,去討熹嬪歡心,對不對? 熹嬪那么溫柔可親的一個人,可比尖酸刻薄的年貴妃好太多了! 或許未來有一日,他可以成為熹嬪最最寵愛的人,而后看著年貴妃和皇后明爭暗斗,權做樂子呢!至于“主子”年貴妃?呵呵,他毛団可不伺候! 這個如意算盤打得實在是太響了。不然怎么有句話,叫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呢。 丑聞之始(二) “奴婢以為,主子不應當威脅毛団,而應當‘懷柔’。(帶著農場混異界)畢竟您要讓他做的,是一件天大的事兒呢……” 年素鳶吹了吹碗里的浮茶:“如玉啊,本宮覺得,你近日愈發地嘮叨了?!?/br> “主子!” “再者,本宮可用不著對他‘懷柔’。本宮還指望著他可憐兮兮地去找熹嬪訴苦呢。熹嬪不是最喜歡籠絡人心么?就讓她去‘懷柔’好了。呵,本宮倒要看看,毛団能在熹嬪手下活幾天!” 年素鳶輕笑一聲,眼底泛著絲絲冷意。 “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本宮又哪來這許多真心對人?” 如玉訥訥:“主子聰敏,奴婢不及萬一……” “行了,別對本宮溜須拍馬,本宮不吃這一套。還不快去傳膳?今兒本宮興致好,可要多用一些?!?/br> 如玉應了聲是,笑嘻嘻地走了。 前兩日,毛団已經因為“沖撞貴妃”,變成了粗使太監;恰好承乾宮里有位粗使太監病死了,年貴妃便嫌棄地揮揮手,將他丟到了承乾宮里。自然,她走的是正經路子,有內務府的調遣文書。 一個打掃庭院宮門的粗使太監,自然引不起皇后的注意。 毛団便心安理得地在承乾宮外掃起了落葉。 一日,熹嬪去西二所看過四阿哥回宮,在半路上便看見一個小太監嗚嗚地哭,手臂上滿是青青紫紫的鞭痕。她又仔細看了看,小太監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兒見過。 “抬起頭來?!膘鋴宸愿?。 小太監嗚嗚地抬起頭來,迅速望了熹嬪一眼,又趕緊低下頭去,跪在她腳邊,連連叩頭:“奴才無意沖撞熹嬪,求熹嬪恕罪!” “沖撞?”熹嬪有些莫名其妙,“你何時沖撞過我?” 小太監歡喜無限:“熹嬪娘娘果然是菩薩心腸,竟然不曾計較奴才的莽撞……” 哦,是他。(大圣傳) 熹嬪想起來了,上回在暢春園,就是他無意中沖撞了年貴妃,后來又是好一通責罰。嘖嘖,年貴妃可真是不會做人,不過一點兒小小過錯,卻硬要將這孩子變成了驚弓之鳥…… 她思忖片刻,笑道:“你且起來?!?/br> 通常來說,這種膽小又純良的孩子,好生調|教一段時日,定是最好用的人。 小太監自然是毛団。 毛団先是感恩戴德地去了熹嬪房中,又在熹嬪的暗示下,說了年貴妃不少壞話。末了,毛団憤憤地說道:“年貴妃如此跋扈,真真該……”他比了個“死”的口型,一臉的義憤填膺,卻又縮了縮脖子。 熹嬪撲哧一聲笑了。 她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