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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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素鳶擺擺手,心中犯難。照理說,胤禛本不該到翊坤宮來,可他偏偏就來了;非但來了,還在這里睡下了;若是處理不好,落在外頭那些有心人眼里,可又是一條“不敬君父”的罪名。 她伺候著胤禛躺好,自己去見張起麟,悄聲問道:“外頭可備有軟轎么?” 張起麟一臉苦相:“已是深夜了,不曾有備,皇上是自個兒走過來的。貴主子看,這可如何是好?” 年素鳶沉吟片刻,道:“委屈公公今夜先在這兒歇著;青梅、玉鹿,你們兩個去端幾盆冰來;皇上耐不得熱。將有品級的大宮女們全叫起來,帶著本宮抄好的佛經,隨本宮一道去壽康宮禮佛。(候補圣女)” 張起麟愕然,隨后恍然大悟,給年素鳶打了個千兒:“謝貴主子?!?/br> **** 前些日子,胤禛雖然聽太后的吩咐,把他的十四弟從西北叫了回來。只是沒過兩天,又立刻打發他去守了皇陵。太后氣得不行,硬生生嘔了血,從此吃住都在小佛堂里,妃嬪們要覲見要朝拜,都只能跪在佛堂外叩頭。 據說,太后念佛念得入了魔,每天醒來的頭一件是就是念經,念累了才歇息,醒來了又接著念;即便是在深夜之中,壽康宮也時常會傳來念佛聲,把值夜的宮女們嚇得不行。 年素鳶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往壽康宮去了。 念佛的聲音斷斷續續,已有些氣力不繼。 她刻意奉上佛經,又坦言自己是來尋太后一道探討佛理的。太后很是高興,頭一回打開了佛堂的門,將年素鳶放了進來。 年素鳶心中很是苦悶。 她雖然抄了半年的佛經,但也僅僅能看懂佛經上的每一個字,若是湊在一塊兒,那可就是一竅不通了。偏生太后從做妃子的時候起,就日日誦上幾回經,聽她說話跟聽天書似的,她又困倦得很,真真是煎熬。 天已經微亮了。 太后還在說著般若波羅蜜多,說著釋迦蓮花法華,說著一些古古怪怪又令人昏昏欲睡的東西,突然之間,一個略嫌清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母后與年妃可真是好興致?!?/br> 年素鳶站起身來,朝胤禛深深一福,隨后閃到一邊。 胤禛站在佛堂外,給太后行了個禮,隨后說道:“子臣聽聞母后言說佛禮,頗有所悟,卻也有些不解之處,還請母后指點?!?/br> 胤禛喜歡參佛。 太后同樣喜歡參佛。(萌寵當家) 這對母子這么一湊,雖然顯得有些瘋魔,依舊像往日一樣針鋒相對,可好歹不再像往常一樣冒著火掐架,將無辜的路人也牽扯進去了。 胤禛看著年素鳶蔫蔫的,忍不住有些好笑,又有幾分心疼。他當然知道她為什么大半夜地跑到這里來找罪受。想必昨兒夜里,他的起居注里肯定又得添上一句“上留宿翊坤宮,貴妃與太后論佛,徹夜未歸”了罷。 上朝的時間要到了。 胤禛起身告辭,年素鳶又被太后扯著,狠灌了一通“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即是空空即是色”。 ************** 午后。 小憩。 好不容易醒來,卻又瞧見胤禛坐在她身邊,含笑看著她。她有些感慨,自從封王之后,胤禛就很少笑了,自己也只在初入府的那幾個月,見到他冷笑過幾次。這一回,卻是笑意透達了眼底。 “臣妾給皇上請安?!蹦晁伉S老老實實地見禮。 “年妃可知罪?” 怎么?……年素鳶愣了一下,又瞧著他的眼睛,確定他是在笑著的,才把心一橫,頭一撇,嘟噥道:“臣妾不知!” 她為自己捏了一把汗。 若是不小心捋了虎須…… “呵,昨兒夜里還叫爺叫得歡實,今日卻完全變了臉?”胤禛確實是心情不錯,竟然沒火,反倒跟她開起了玩笑,“原本爺是打算坐實了‘昏君’的罵名,再和你這‘jian妃’度一度春|宵的,怎料你卻偷偷跑了。說,爺該如何罰你才好?” “罰……” “罰你再給爺生個阿哥好了,三年之后?!?/br> 三年之后? 她還能活到三年之后么? 年素鳶面上笑得開懷,心里卻是苦的。 她陪胤禛坐了一會,又陪著用了晚膳,待胤禛離去之后,又歪到床上睡了。 ******* 夏日炎炎。 體元殿。 秀女們站成兩排,戰戰兢兢地等著后妃們打量?;屎蠛苁潜M心盡力,碰上中意的,還要細細詢問一番,才決定去留。相反,年素鳶卻隨意得多。她只需要將哥哥嫂子們指定的人留下,旁的一概不理。 冊子上已寫明了秀女們的出身,第一輪第二輪篩過之后,能留下來的,基本都是家世好的,或是水蔥似的嬌嫩人兒。想來各旗主們都卯足了勁,要給皇帝留下點兒偷腥的念想呢,呵…… 年素鳶瞥了一眼熹妃,喚過如玉,低聲吩咐了幾句。 四阿哥、五阿哥快滿十二歲了,她應當好生送他們一份大禮才是。 這兩天似乎特別熱,即便是擺了冰盆、上了冰鎮西瓜,也依舊是熱得不行。而阿哥所里潛心苦讀的阿哥們,就更是難耐了。少年人火氣旺,再加上前些日子皇后特意吩咐了內務府,要替即將成年的阿哥們挑揀宮女,充做通房丫鬟,無論是弘歷還是弘晝,都有那么幾分躍躍欲試。這事兒經由皇后出面,在胤禛那兒過了明路,只等這一撥秀女選完,就能把這事兒辦全乎了。至于旁人怎么說……橫豎祖制擺在那兒,愛怎么說怎么說去! 弘歷覺得燥|熱。 尤其是今日用過晚膳之后,就更是燥熱得慌。據諳達說,這兩日的食譜里似乎添了些鵪鶉蛋,又添了些rou,許是替阿哥爺們補身子用的。 于是,當他回到阿哥所,看著房里多出來的兩個生面孔時,忍不住開始想,內務府的動作可真是麻利。 他細細問過了,那兩個水蔥似的人兒是剛剛選進宮的秀女,已留了牌子;五阿哥房中也有兩個;至于三阿哥,他已經開府建衙,不在宮中居住了。 他抱住其中一個,猴急地要壓到榻上去;另一個嬌笑著說時辰還早,四阿哥何必著急呢……說話間三人已滾做一團,那兩個新來的宮女也早已衣不蔽體,弘歷心急,又是頭一回,只依稀照著書中說的,分開其中一人的雙腿,隨意摸索了幾下,入手滑膩,便挺身而入,狠狠地抽|插起來。 他的動作又快又急,硬是把人折騰得臉色煞白;發泄過一次后,他又拉過另一個個人,依法炮制。美人兒的呻|吟聲直教人骨頭都酥軟了,恨不得時時耽溺在溫柔鄉中,再也起不來。 只不過…… 不小心路過的諳達們呆了,他的教養嬤嬤們也呆了。 這這這、這非但是白日宣yin,還是……還是那個什么來著…… ****** “你說什么?!” 皇后聽見教養嬤嬤們的通傳,幾乎沒氣炸了肺。她腳邊正跪著八位大宮女,一邊四位,都是十□歲年紀,而且長得頗為明艷。此時聽聞四阿哥是個色中餓鬼,其中四位已經開始皺眉。 她們才是內務府挑好的通房宮女,專門給弘歷、弘晝指導人事的。至于弘歷、弘晝房中那兩個,是年素鳶提議,皇后新撥過去的宮女,只服侍,不爬床。 一旁的年素鳶吹了吹杯里的浮茶,淺淺抿了一口。 在鵪鶉蛋里混雜鴿子蛋、在雞rou里混雜鴿子rou什么的,若非老到的大廚,決計品不出來。恰好她半年前在宮中養了幾只肥鴿,偶爾走失了兩只、丟了兩枚蛋,其實也沒什么。 只不過,鴿子的功效,堪比鹿血呢。 “荒、荒唐!”皇后氣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指著地上瑟瑟發抖的教養嬤嬤們罵道:“你們是怎么看著四阿哥的?怎么就讓那兩個小丫頭片子勾了四阿哥的魂去!五阿哥呢?五阿哥在做什么?” 她本|能地以為,素來正經的弘歷已經是這般模樣,素來荒唐的弘晝只能更過分。 教養嬤嬤們的脖子縮得更短了: “聽、聽說,五阿哥在和新來的宮女們斗蛐蛐兒……” 小選(下) 斗蛐蛐兒? 是,是挺荒唐的,可比起白日宣yin,比起見到個女人就撲上去,總好得太多了,對不對? 本就是在風尖浪口上,好不容易搬出祖制,過了胤禛那一關,皇后也挑好了通房大宮女,只等阿哥們過了生辰,就送到房中去,哪里料想,竟會鬧出這么個烏龍來! 年素鳶瞥了對面的熹妃一眼,發現她的臉色很差,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洪荒祖巫燭九陰傳) 這還只是開始呢。 還只是“好色”而已。 明椒毀了她的一雙兒女,她自然也得毀了她的兒子;明椒硬是氣死了她,她若不將明椒也給折騰死,怎對得起重活一世?她的心眼子從來都只有針尖兒那么大,容了她,容了她的孩子們,容了哥哥父親,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門外劈里啪啦地響了三下靜鞭,胤禛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屎蠊蛄讼聛?,年素鳶亦放下茶盞,在皇后身后跪下;熹妃、齊妃亦齊齊跪下: “臣妾等恭迎皇上,恭請圣安?!?/br> “你們誰來告訴朕,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胤禛憤怒地吼道,也不叫起,就這么冷冰冰地盯著人看,直要將人盯出兩個窟窿來?;屎蠊Ь吹爻盗祟^,低聲說道:“臣妾有罪,本想著給阿哥們添兩個宮女,怎料得……” “今日在西暖閣,朕可鬧了個大笑話!旁的不說,弘歷是在太……太有傷風化!”他估計是氣得狠了,又估計是在重臣面前大大落了面子。畢竟在常人看來,除了弘歷,已沒有第二位阿哥更適合當未來的東宮太子。 皇后、熹妃連連請罪,沉默不語。 “怡親王說,‘此事不過小節,無傷大雅’。你們倒說說,這究竟是‘小節’,還是‘大雅’?!” 年素鳶在心里暗贊了一把。(絕世唐門) 怡親王果然是怡親王,將“個人品性”與“治國之能”巧妙地分離開,雖不曾多說半句,卻已經恰到好處地平息了胤禛的怒火。否則今日迎接她們的,恐怕就不是一句“你們說說”,而是“爾等有負圣望”了。 眾人唯唯諾諾,只等胤禛把火氣撒夠了,走了,才各自松了一口氣。 “散了吧?!被屎笥行o精打采,“熹妃留下。今日的選秀,就勞煩年貴妃、齊妃多多費心。橫豎要挑些好的進來,莫要再鬧出這等笑話了?!?/br> 年素鳶心中一動:明椒素來喜歡施恩…… 她脆聲應道:“臣妾領懿旨。敢問皇后,那兩個膽敢勾|引四阿哥的秀女,是要貶入辛者庫呢?還是發落回原籍?還請皇后給個準話,臣妾也好借此敲打敲打新來的秀女們?!?/br> 她果然看到明椒微微皺眉,目光微閃。 皇后有些猶豫。 片刻之后,明椒上前一步,柔聲勸道:“皇后容稟:這兩位秀女已留了牌子,便算做半個宮里人;既然進了四阿哥的房……若是發落回原籍,便是終生不能嫁人,未免有些……殘忍?!彼nD片刻,又道,“不妨順勢將她們賜給四阿哥,充做通房宮女,也了斷這樁丑事,不知皇后……” 皇后思忖片刻,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八位宮女,終于點頭應允道:“準。無論她們出身如何,終生只能以格格的身份伺候著,不能再抬分位,以示懲戒?!?/br> 年素鳶暗笑,與齊妃一同告退離開。 皇阿哥的通房宮女是有數的,那里多了兩位,這頭可就要裁掉兩位。宮中水深,不但是妃嬪們在爭斗,宮女們也在爭斗著呢…… 這件丑事遮遮掩掩的,也就這么過去了?!洞┰街偰悴灰堋返?,弘歷在胤禛心中,卻就此留下了“好色”與“不知輕重”的印象,正如早年胤禛在康熙眼中的“喜怒無?!币话?,一個惡劣的考語,會就此跟著他一輩子,再也甩不脫。 年素鳶捧著冊子,面前放著牌子;齊妃心不在焉坐著,無論年素鳶說什么,都只說一句:“一切全憑年貴妃作主?!?/br> 這是不管好賴都往她身上推的作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