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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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止一開始也認不出來,聽濂溪喊了稱呼,才恭敬的拱了拱手:“竟是鬼巫殊前輩?!?/br> 夙冰雖然從未聽過鬼巫殊的名號,但稍稍一想明白過來,必定就是那個整天給鬼修批命的鬼巫族大長老,據說此人在鬼修界聲譽極高,相當于人間界的大國師地位。 鬼巫殊說起來話同樣溫和:“秦小友,一別千載,別來無恙?” 濂溪先秦清止一步,略有些撒嬌的扯了扯她的袖子:“大長老,您該不是來尋我的吧?” “還說呢,你父王尋你都快尋瘋了?!惫砦资馍斐鍪謥?,點了點他的額頭,那手指尖而細長,涂著殷紅丹蔻,“不過我卻不是來尋你的,而是另有別的事情要做?!?/br> 她話音才落,就有人笑道:“鬼婆子,你是來搶太乙玄真的吧?” 聽到“太乙玄真”四個字,夙冰打了個寒顫,稍稍偏過頭,同可悟對視一眼??晌虻姆磻粯?,都有些迷惑不解,這神器的下落,怎么突然間就人盡皆知了? 說話的男修側騎一桿翠色毛筆,一手撐著一柄防雷用的天級法寶火凰傘,一手握著一本靈氣四溢的竹木書簡,從高空緩緩而落。此修士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一身海藍色書生長袍,玉帶飄飄,衣袂翩翩,十足的俏儒生打扮。 夙冰初見他時嚇了一跳,此人和靳耀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是面上多了幾分邪氣,看著就不像什么好東西。 鬼巫殊瞥他一眼:“你儒圣不也一樣?” “邪皇沒那么好對付,神器花落誰家,還不知道呢?!比迨ナ种械臅喕癁樾∩?,憑他在面前扇了扇,“況且今次來的修士不少,兩千年沒見,也不知道佛圣和道圣的修為,究竟臻至何境?” “那就各憑本事唄?!?/br> 鬼巫殊瞄了一眼自己的指甲,面具下的那張臉似乎在笑,“太乙玄真可是三卷天書中神力最強的,咱們飛升在即,誰能得到此神器,吸收一些神器之光,在飛升時便能抵消一些天劫?!?/br> “嘖嘖?!比迨バΦ?,“佛圣又不必挨天罰,你說他搶來做什么?” “就不許人家借神器之力,回去瞧瞧心上人?” 鬼巫殊哼笑一聲,卻將神識打量在夙冰身上,涼意森森,夙冰仍將脊梁骨挺直了,裝作完全沒感覺的模樣。察言觀色了大半響,夙冰覺得他二人話中有話,說到太乙玄真時,儒圣的眸子并沒有太多亮色,反而問到佛圣“搶來做什么”的時候,神情中略顯一絲緊張,似乎是在試探鬼巫殊。 或許,他們真正想得到的并非太乙玄真,而是另外一件寶物。 同太乙玄真有所關聯,或是將一同出現。 夙冰回憶了許久,也沒想起來那個墓xue內除了一堆不能用的破銅爛鐵,究竟還有什么寶貝東西?這廂他們正打著啞謎,那兩只高階狐妖就趕到了,妖識一探嚇的肝膽俱裂,竟有兩位大乘期修士在聊天,夾著尾巴便跑回去報信! 鬼巫殊和儒圣誰也沒攔,他們身份不凡,自有傲氣。 需要一張嘴巴去告訴邪皇,貴客到了。 儒圣先走一步,鬼巫殊打算離開時,濂溪拉住她道:“大長老,我說的就是她?!?/br> 鬼巫殊真就停下步子,面具下的兩只眼睛,滴溜溜的盯著夙冰打轉。 夙冰心口砰砰直跳,大乘期的修士,只要她施展某種特定的法術,一探自己的識海便知,自己是個奪舍的。平時也就罷了,自己一個化神期毫無用處的魂魄,對大乘期鬼修來說根本無用,她必不在意。但當著秦清止的面被戳穿的話,她該怎么說? 最怕是秦清止以為自己奪了他徒弟的舍,那就慘了。 ☆、111化妖成魔(八) 夙冰下意識的朝后面縮了縮,鬼巫殊卻皺眉說道:“溪兒,這女修元陰以失,自是配不上你的,你也莫在執著面具之事,之前不是告訴你了么,當年為你卜的卦橫生枝節,已經轉了走向?!?/br> 濂溪一臉不解,指著夙冰道:“但她能夠融合我父王的冥火,豈不是出自我冥界王室?” “身體罷了?!惫砦资獠恍嫉?,“可惜這魂魄卻不對?!?/br> 說著揚起一條玉臂,那紅艷艷的指甲登時化為鬼爪,便向夙冰的靈臺抓去,似乎想要抓出她的魂魄。夙冰腦子紛亂之下,秦清止眼疾手快,一把將夙冰向后一抓,拱手道:“前輩,不知小徒哪里惹到了前輩?” 鬼巫殊頓了頓:“她是你徒弟?” 秦清止道:“正是晚輩的入室弟子?!?/br> 面具下漾出一陣輕笑,鬼巫殊黑袍一斂,淡淡說道:“秦小友,我一直覺得你天賦異稟,絕非池中之物,日后飛升定不困難,怎地入室弟子被魔修奪了舍,你卻絲毫不知?” 濂溪詫異的望向夙冰:“什么?你奪了我jiejie的舍?” “事情未曾調查清楚,說什么jiejie?”鬼巫殊心有不悅地瞪他一眼,又望向秦清止,“秦小友,雖然沒有使用窺魂鏡,但憑我鬼婆子上萬年同魂魄打交道的經驗,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這徒弟被人奪舍了,此女原是個修魔的,而且修為也還不低,估摸著接近化神。 秦清止玉顏微滯,踟躕片刻,說道:“晚輩自然知道?!?/br> 夙冰手腳漸漸冰涼。 鬼巫殊就笑了:“魔修,奪舍的,秦小友身為玄心正道,竟也不忌諱?” “嚴格說起來,小徒也不算奪舍,只是這冷家小女劫數難逃,臨死前因緣際會,被小徒趕上罷了。小徒跟了晚輩幾十年,秉性如何,晚輩還是清楚的。若是巫前輩不信,大可親自前去調查?!?/br> 停頓片刻,秦清止又道,“就算魔修又如何,海納百川,道融萬物,只要她有心向道,我道宗又豈會拒人于千里之外?師傅尚在時,時常耳提面命于晚輩,救一魔人向善,比殺一百魔人更近乎于天道,殺,并不止戰?!?/br> 可悟在一旁連連點頭,幾乎是一臉崇拜的看著秦清止。 “倘若涉世未深,自是能循之向善,但就怕經年久矣,如古樹腐了根,再救亦枉然?!惫砦资忄懒艘宦?,笑起來,“秦小友,當年因為收徒不慎,差一點墮入魔道,經過碎丹重修過罷,你為何一點兒長進也沒有,你師傅在仙界知你如今重蹈覆轍,怕是不開心?!?/br> 秦清止能言善辯,也是出了名的,鬼巫殊年輕時同他師傅有過一段情感糾葛,愛屋及烏,也沒有為難他的打算,只是心血來潮逗他兩句罷了。但這小輩卻垂著眼,聽之任之,一點兒反駁的意思也沒有。 她略一想,側目睇了夙冰一眼,心里漸漸有了譜:“她的秉性如何,我不知,但你秦清止的秉性我卻是清楚的,你既為她作保,那便如此吧。更何況那姓冷的孩子,血統也不純……” “大長老,你豈能……” 濂溪還想說話,卻被鬼巫殊的鬼爪扣住雙肩,倏忽一下飛離萬丈之遠。 “好可怕??!” 夙曦嚇的腿軟,抬高了胳膊,戰戰兢兢的抓住夙冰的手腕搖了搖。夙冰將他抱起來,安撫似的揉揉他的腦袋,“沒事了,他們又不會吃人,比你干爹差遠了?!?/br> 夙曦小雞啄米似的點點腦袋,指著秦清止道:“這位叔叔是誰?” 一滴冷汗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夙冰瞥見秦清止始終一派淡然,并沒有發飆的跡象,方才寬了寬心,訕訕道:“他是師傅的師傅,曦兒要稱呼一聲師公?!?/br> 夙曦很乖巧的道:“師公!” 他才喊完,就被夙冰扔在風聲獸背上,示意可悟帶著他們走遠一些??晌驑O有眼色,趕緊拽著風聲獸的耳朵有多遠躲多遠,等到足夠遠了,夙冰才試探著道:“師傅,原來您一早就看出來了?!?/br> “你往昔修為在為師之上,想瞧出端倪并不容易?!鼻厍逯够氐妮p描淡寫,“只是前幾年,為師差遣劍靈去了趟鄭家,了解到到鄭家小子的死因,總結出你前前后后的一些變化,就差不多明白了?!?/br> 話音落了許久,始終不見夙冰說話。 秦清止道:“你不打算告訴為師,你的來歷?” “徒兒以為師傅并不想知道?!?/br> “為師很想知道?!?/br> 夙冰抿了抿唇,一時間枝節橫生,她有些摸不準秦清止的態度,但既然已經被他拆穿了,再遮掩也沒意思,便大方說道:“徒兒真名便叫做夙冰,自小被隴西諦聽城白夜魔帝收養為徒,在他老人家的庇護之下,一直修至化神……” 她將過往的一切,挑三揀四的講了講,關于辟雷珠和邪闕的事情,一個字也沒提。 待講完之后,頓覺通體舒暢,甚至連脊背都挺直了幾分。 秦清止的臉色卻是越來越差,他一直沒有打開邪皇給他的玉癸,因為他覺得沒有一點意義。但說他心里沒有一絲芥蒂那是不可能的,這種感覺,就像身體里住著另外一個人,自己對他一無所知,但他就這樣存在著,既陌生又熟悉,還會時不時跳出來影響你。 他一拂袖,向島門飛去。 夙冰被他一句不說的扔下,納悶片刻,便追了上去。 “主人,您心急火燎的這是要去哪兒?”劍靈感受到他情緒波動的厲害,忍不住跳出來說道。 “去找邪皇?!鼻厍逯估淅涞?。 “您懷疑那個蕭白夜,就是您的前世么?”劍靈化為劍體,先前為他開路:“主人,您別怪我多嘴,您也說過前世事前世畢,恩怨情仇不過過眼云煙,何苦太過執著?” 秦清止繃著臉,有些答非所問:“本座終于明白,為何總是對她產生一種憐惜的感覺,這感覺并非本座所有,而是屬于那個人的。還記得當年洛仙的宋修么?阮仲趁他被姻緣線入侵識海中,分神入了他的識海。本座現在懷疑,鵲兒當年偷綁姻緣線的時候,也有人將分神入了本座識海內,若不是師傅在本座識海內的禁制足夠強,想必早就被他奪了舍?!?/br> 劍靈聽的毛骨悚然:“您的意思,那位魔帝是想奪您的舍?” 冷笑一聲,秦清止閉目不答。 一路飛進東陵書院,他沒有遮掩氣息,守門的狐妖老遠就被一股浩然正氣壓的牙齒打顫,急急忙忙的敲響傳訊鐘,不一會兒,從內飛出一批又一批的狐妖,廣場石階上一時間密密麻麻。 “糟糕!” 十幾名潛伏已久精通陣法的元嬰修士,心頭突突一跳,咬著牙道,“咱們這忙活兩三年了,眼看成功在即,便能破了邪皇布下的陣,怎么突然冒出來一個搗亂的?” “化神修士,好像是北麓秦清止?!?/br> “他來送死的?” 狐玉收到消息之后,也是這個想法,打從他們攻占了東陵書院,有魅羅千妖陣在,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敢來送死的。她泯著豐唇一笑,也不稟告給主子知道,直接飛出大殿。 只消金光劍氣一閃,守門狐妖根本沒有瞧見秦清止的影子,就被他入了海門。 等回神去看時,那道劍光已經沖上廣場。 一劍由正中劈下,石屑翻飛間,狐妖抵擋不住這股精純無比的天罡之氣,紛紛朝向兩側敗退。狐玉心里有些驚訝,這劍修雖然只是化神中期,但劍道的意境早已超出他的修為,然而此劍氣看似兇猛霸道,尾力卻是空的,就如同一柄沒開鋒的絕世寶刀,能傷人卻不能殺人。 狐玉好奇:“你這修的什么劍?” “絕情劍?!鼻厍逯箾_破屏障后,展袖浮在半空,直面十一階有余的狐玉。 “絕情劍?”狐玉瞟了一眾瑟瑟發抖的狐貍,禁不住悶笑一聲,“你再同我開玩笑么,你這劍道根本殺不了人吧?一把無法殺人的劍,也能稱之為絕情?” “絕,是天無絕人之路的絕?!?/br> 既然被她看穿,秦清止也不隱瞞,“而情,則是萬物皆有情的情,我修的正是上善之劍?!?/br> 狐玉微微一愣,狐貍眼淺淺一轉:“修道之人冷硬,修劍道的更是古板,真想不到居然有人會修上善之劍,還能修到化神期……呵呵,倘若劍下沾了生命,是不是就會破除你多年來所鑄的劍心?” 夙冰連連拍了七八張神行符,氣喘吁吁追到時,聽見的就是他們這幾句話。 她心下一頓,仔細想想,自己跟在秦清止身邊那么多年,當真從未見他殺過一個人,甚至連只妖獸都沒殺過。手邊用來下藥的妖獸材料,不是買來的,就是以靈草換來的,夙冰常以為他虛偽,現在才明白,原來同他修的劍道有關。 怪不得當初在浮屠塔內被黑衣魔童逼成那般模樣,也不肯出殺招。 因為他的劍,從來就沒有殺招。 夙冰忍不住唏噓,身在這強者為尊的修仙界,秦清止的腦袋是不是被驢給踢了?居然在碎丹之后修煉此劍道,若是有一絲貪欲、殺孽,便會破劍心的劍道,嫌活的還不夠累,平白給自己套上一個枷鎖? 秦清止瞥了狐玉一眼:“我要見邪皇?!?/br> 狐玉擺擺手:“主人正在閉關煉丹,你請回吧?!?/br> “你是覺得,我殺不了你么?”秦清止意隨心動,本命真元劍回到體內,另一把鋸齒長劍緩緩從他靈臺飛出,盤旋在他頭頂上,“叫他出來,我沒有時間等?!?/br> 狐玉眼尾一掃,原本不在意的臉上豁然一驚,斬妖?! 秦清止撫了撫廣袖,兩指并攏微微一揮,鋸齒劍寒光凜然:“我雖修的上善劍,雖未曾開過劍鋒,但并不代表不能殺生,妖孽,不怕死的話,要不要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