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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一段時日便是幾十載,這幾十載太過漫長,人總歸是要變一些的?!?/br> 話音剛落,她立刻便收斂了嘴角嘲諷似的笑意,冷眼盯著他。 眼前那人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言語過于輕浮,彎著一雙桃花眼坦然接受她的冷意。 耳邊有浩浩蕩蕩的馬蹄聲和男子的高喊聲陡然響起,一群疾馳的駿馬馱著一個個身穿黑甲,臉戴黑虎面具的男子們肆意穿梭在街道中。 前面為首的那位高舉著金色令牌,不停高聲叫喊著“讓行”二字,馬隊的速度即使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中,也未曾減弱半分,似乎絲毫不將人命放在眼里。 就在馬隊急速經過左玄裳時,一聲“小心”驀地在耳邊響起,緊接著便是一個有力的臂膀將自己一拉,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的懷中。 “……”故意的吧,我他娘的不會自己躲嗎??? “啊,抱歉?!毙洗ㄟB忙放開她,恭恭敬敬地拱手作偮,“方才一時著急,忘記左城主身手不凡,唐突了左城主,實在抱歉?!?/br> 左玄裳丟給他一個白眼,沒心情同他計較此事,她緊緊盯著消失在前方街道口的馬隊,不自覺將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 那個令牌、那身黑甲、那張面具,的確是赫連鐵騎沒錯。 可是赫連鐵騎一直鎮守在漠北,怎會突然跑來秦淮呢? 這其中,一定有什么大事… 看著陷入自己思緒中的左玄裳,邢川悄然瞥了一眼他們身后的拐角處,有一個陰影一閃而過,隨即一抹屬于勝利者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緩緩揚起。 池墨不知是何時回來的,她方從街上回來,一打開房門便見他坐在矮椅上,低沉的氣壓撲面而來。 原本因為他莫名其妙消失兩天這事兒她還挺生氣,可當她感受到這屋內明顯的低氣壓時,她的生氣便轉變為了驚訝。 畢竟,這是他頭一次敢在她面前表露這樣的情緒。 “這是怎么了?”她在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你這臉黑得就差打雷下雨了?!?/br> 他不自覺地摩擦著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悠悠抬起眼皮看向她,“無事……今日比舞,你可準備好了?” “這有什么好準備的,隨便比劃兩下唄。倒是你,準備好成為路沉月的小情人了?” 那雙狐貍眼里有俏皮、有戲謔、卻也有不像是在說假話的認真,池墨緩緩垂下眼,默了半晌,答非所問道:“玄裳,你這樣的人,可曾將誰放在心上過?” 聞此言,她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像冷下來的一塊饅頭,由松軟逐漸變得硬邦邦。 “你瞧著這世上的人各不相同,其實不然?!彼龑⑸碜油罂吭谝伪成?,微微揚起的下頜使得她以往下的視線凝視著他,露出的半顆瞳仁里仿佛彌漫著這世間最寒冷,也最灼熱的東西。 “這世上的人,其實都一樣。一樣自私、一樣虛偽、一樣令人惡心,唯一不同的區別便是,有些人只能偽裝一時,而有些人卻能偽裝一輩子。我為何要將這樣的人放在心上?” “那我呢?”他死死盯著她,似乎想通過眼睛將她胸腔里那顆東西看透似的,“我在你眼里,也是如此嗎?” 她并未回答池墨,只是異常平靜地盯著那雙眸子,那雙她最喜歡看的眸子。原本里面有一汪深泉,埋藏在無邊黑暗里的一雙深泉,每次望著那汪深泉時,都能給她帶來從未有過的平和安寧。 而現在,她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簇越燃越旺的火苗,將他的眼睛照了個透亮,她望不見那汪深泉在哪兒,也找不到自己的安寧在哪兒。 “池墨,你越線了?!弊笮褌冗^頭不再看他,“你出去吧,我得準備一下了?!?/br> 有什么東西碎了,他清楚地聽見那絲絲裂縫綻開的聲音,閉上眼吐出一口氣,復又緩緩睜開毫不猶豫地向門口走去。 “池墨,”剛打開一扇門,便聽見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戲云臺見?!?/br> 大門在他們的身后漸漸關上,一個立在房內,一個立在房外,二人皆抬首望著同一片金烏西墜的天空。 這陽光,何時就照進來了? 左玄裳瞇了瞇眼睛,抬腳上前,輕輕關上了那面窗子。 月涼如水,月下的秦淮卻從未凄清。 十里秦淮河燈火如晝,琴瑟笙簫從座座歌坊里婉轉而出,一支又一支美妙的曲牌在晚風里飄散。 曾有人道“月籠寒水月籠沙”,而后恨嘆歌女“隔江猶唱后庭花”,雖是靡靡之音,卻也是六朝金粉的靡麗繁華。 今夜秦淮的百姓紛紛聚集于此,朱雀橋和河邊兩岸皆是人聲鼎沸,那河面上更是漂著十幾艘畫舫,富家子弟們齊齊站在船頭張望。這般萬人空巷的場景,甚至比當今陛下出行游街還要隆重盛大。 戲云臺的前方早已擺好了位置,武林各派一一落座,由于少林寺不懂舞蹈,便請了三位秦淮的舞蹈大家來,都是耄耋之年的老奶奶,眼力看人雖然不大好使,但賞舞那卻是刻在骨子里頭的東西。 場邊擺放的燭臺在微風的輕拂下熠熠閃動,柳茵茵著一身白紗蝶衣踏上了戲云臺。及腰的長發在她頭上松松挽個無憂髻,一支嵌著夜明珠的的白玉釵懸在耳邊,身后是萬千燈火點綴的夜色,襯得她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下凡仙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