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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何續已經和他不在一條思路上了。 他早就拿捏準了整場審訊的走向,能當場抓獲徐起鳴不讓他逃脫的走向。 所以還是由何續主向引導的話在審訊室里響徹:“這家酒店去年一月就有被投訴頂級套房針孔攝像頭的問題,酒店方的確態度誠懇地拿出端正態度?!?/br> “這就正中了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想法?!?/br> 接下來的話,何續沒用篤定的語氣,反而是推斷不確定的語氣。他就是要看徐起鳴在這種情況下會拿出什么樣的反應。 “叢雪死前兩天就出現在這家酒店,不過她是和她父母一起出現的,那會八點,和你后來十一點半出現在酒店大堂整整差了三個半小時,而你和她父母的交錯時差又有一個半小時,這中間的時間足夠叢雪準備好見你的模樣?!?/br> “根據消費記錄,叢雪刷的是自己的卡,但她一個剛研究生畢業的學生,父母又是普通工作者,一年加起來的年薪不到二十萬的條件,卡里怎么會有能夠支撐頂級套房一夜十八萬的費用?” “所以我又從她的銀行卡去查她的進出交易記錄?!?/br> “系統顯示,叢雪每個月15號都會收到一筆以萬計數的進賬,而打錢的賬戶不是別人,就是你太太,柯蔓?!?/br> 何續本想就著這條線索繼續往下講,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少考慮了一點問題,當場加上。 “徐老師,如果我沒調查錯的話,您太太結婚至今,都是家庭主婦,柯家現在雖然還能支撐她的日常支出,但破產終究不敵之前,柯家的進出款項不可能達到去年八月,她能不顧后況地往叢雪卡里打六百萬?!?/br> “所以這筆款項更可能從誰的手上走?” 何續把這個問題拋給徐起鳴,眼見著他一點點披上惡意的針對,手緊緊握成拳置于桌上,像是仍在拼命藏匿欲勢迸發的震怒。 何續終于逼他走到了這一步! 接下來的話,何續毫無遮掩地統統訴出:“正如我剛才所說,酒店早前就被爆出針孔攝像頭的問題?!?/br> “任何入住的顧客都該料到,有犯過一次錯,就極有可能會犯第二次的道理,更何況這家酒店在侵犯隱私方面早是慣犯,所以你和叢雪當天晚上在頂級套房里做了什么,說了什么,我們警方這邊都有證據?!?/br> 何續利落地折轉電腦,把對話迎合著畫面放給徐起鳴看。 電腦屏幕上,一身白色浴袍的叢雪散著微濕披撒肩頭的長發,在酒杯里倒入了早就醒好的酒,隨后步步生蓮似的走近,低頭彎腰把酒吧雙手呈上到徐起鳴面前。 按理的發展,徐起鳴該接過酒杯,但他沒有,他不僅沒有接過酒杯,單手甩過酒杯的下一秒,生硬的一巴掌就狠狠甩到了叢雪臉上。 叢雪頭都被他打偏。 徐起鳴就這么居高臨下地掐著叢雪下巴,怒火直燃地逼問:“你也配在這邊和我談條件?那批細鉆被你搞到那里去了?說!” 叢雪是正對攝像頭的站位,所以她所有呈現的表情早就被拍得一清二楚。 叢雪一開始的表情早就委屈死了。 但她就是咬唇強忍著,隱晦的神情似乎是想把戲從頭到尾好好演完,時不時地,她還會看向那個針孔攝像頭。 說實話,何續在一開始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著實驚訝。 因為叢雪的那個表情明顯就是知道隅落那塊的嵌墻壁燈里有針孔攝像頭。 她不僅沒拆,還正向利用起了攝像頭,擺出看似恭敬卻著實肆無忌憚的態度。 “徐老師,”她喊他,“你說的是那批山上開采,來路不明的細鉆嗎?” 徐起鳴當時應該并不知道叢雪在給他下套,他縱然背對鏡頭,兇狠的動作卻根本就不見休止。 他掐得她呼吸都難暢,一路逼問:“你說不說!” 叢雪艱難地喘息著,臉上卻在笑:“徐老師,你這是非法所得,一旦給人發現,那是會面臨處理的?!?/br> 徐起鳴不想聽她廢話了,又一巴掌給她扇地上后,轉身就往外走,離開了頂級套房。 視頻播放到這里算作結束。 何續原先都沒弄明白叢雪怎么會知道那套頂級套房嵌墻燈的位置有針孔攝像頭,但后來一查她的實習資料,就什么都明白了。 叢雪大三那年暑假有在這間酒店打過工,當時的工作助她工作范圍都在頂級套房這塊,所以她清晰知道里面的秘密太過正常。 徐起鳴就是從沒想過,自己縝密地都挑了不在聿清的酒店,還會被叢雪這么下套。 但徐起鳴手上還有證據。 他的反向臟水一下就潑了回去:“你當叢雪是什么好人?她當初先拿錢來找我,說讓我幫她拿下最新期刊的發表,后來那偷雞摸狗的事,她做的少了?” “叢雪這人人品就有問題,你們警察現在就憑借她的一段話,來定我罪,未免太可笑了吧?!?/br> 這種蠢事何續當然不會干,但他能據實擺理。 所以何續把叢雪身體里解剖出的那枚細鉆拿出來,放到徐起鳴面前,“眼見為實未必是真,但很多事情的解決只需要眼見就能達到目的?!?/br> 何續明明白白地告訴徐起鳴:“這枚細鉆就是從叢雪身體里剖出來的,應該再熟悉不過吧?!?/br> 何續先前就一直在找舍友口供的漏洞,他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能讓她和叢雪父母那塊的言論始終處于對立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