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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欽吟和季向蕊關系好,自然會無條件站在她這邊。 看季向蕊穿的少,林欽吟倒完溫水,瓷杯就先行遞到了她手上,給她暖手,“沒事,別想太多?!?/br> 以前都是季向蕊安慰林欽吟,這次倒是互相替換了。 季向蕊無奈地笑了笑:“其實你出差前那天,我們中午一起吃飯,我就有感覺到爺爺看我眼神不對勁的地方,但我沒和他說我在國外發生事,覺得他不可能知道,自然也沒多想。但現在,我覺得我好像錯了?!?/br> 林欽吟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說:“就好像季淮澤當年隊訓,意外受傷,他連我都瞞著,但也沒能瞞得住爺爺。爺爺是氣,卻更多是心疼,都是自己孩子,喊你回來吃飯就說明沒在賭氣了?!?/br> 季向蕊頭疼地說:“他都不看我?!?/br> 林欽吟只笑說:“不看你,還不忘記你喜歡吃什么,一下午都在花時間準備。別的菜是你哥哥燒的,但雞腿和牛排可是爺爺親手做?!?/br> 季向蕊著實沒想到,驚訝:“爺爺不是——” 后面的話,季向蕊沒說得完,林欽吟卻幫她說了:“爺爺是味覺不好,做不好菜了,但今晚雞腿和牛排是不是味道還可以?” 季向蕊怔愣地只是點頭。 林欽吟更多地說:“爺爺知道你喜歡,就一直在練這兩道菜。知道你只在國內待幾個月,平時花時間也在鉆研怎么做得更好吃,讓你在下次出國前吃到更好吃成品?!?/br> 雖然季老悄悄瞞著,但哪次不是看到季向蕊吃得開心,也笑得開心。 老人家年輕時候就是從戰場走出來的精兵。 怎么可能會不清楚戰場的冷血殘酷? 一直以來,老院從來走都是溫情教育方式。 季老放任孩子自由,不過是希望他們能夠活出自己最理想的狀態。 就算父母工作繁忙到不在身邊,季老都能把每個孩子帶得好。 季向蕊顯然沒想到季老背后會做這么多,好不容易收住眼淚又guntang墜落下來,沾濕瓷杯杯壁,淌到溫熱掌心。 季向蕊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淚腺總是控制不住,總是放肆無端。 她開始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季向蕊總是在以自己自以為好方式在讓季老放心。 卻疏忽了,她能坦誠相對自己狀態,才是季老最希望看到的。 他不怕戰爭,也不怕受傷。 唯獨怕,是孩子避而不談,漸漸增生彼此間的隔閡,讓他對愛的孩子開始一無所知,開始束手無策。 其實無論是季向蕊先前爆炸受傷,還是這次游輪受傷,季老都知道。 可他等了不知道多久,就是沒聽到有一個相關字眼是從季向蕊嘴里冒出來的。 明明是他孩子,他居然每回都要從別人嘴里聽到她發生事。 他不是沒有問她,只是這小兔崽子沒一次是推心置腹好好說話。 季老連續生了好幾天氣了。 他知道,要是不打那通電話,季向蕊估計要等到傷徹底好透,才有可能會出現在老院。 所以晚上在門口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季老內心糾結,是想撂臉的。 可在撞上季向蕊澄澈目光剎那,他發現自己脾氣又莫名其妙地驀然間難尋蹤跡,消得徹底。 后來的一頓飯,季老也只想著得給這個小兔崽子好好補補營養,喜歡吃都要從她面前走一遍,停幾秒,她夾到,這才算好。 季老有是私心。 他恨不得季向蕊可以突然改變主意,換個安穩的職業,留在國內發展。 但私心就是私心,是不能見之光華的。 所以在目光投落在眼前時鑒身上時,季老腦海里早就組織好的各種問話,頓時因為他和季向蕊今晚交流而變得無力。 歸根到底,季老只問了一句:“如果那天你不趕去,向蕊可能會碰到什么情況?” 時鑒軍姿站立,卻沒立刻回話。 那超過三秒沉默,季老便知曉了答案。 季老無奈地嘆息了聲,主動撇開敏感話題:“游輪上事,過去就過去了,爺爺不會多問。這個禮拜,爺爺想了很多,覺得還是該謝謝你。是你救了我們向蕊,才避免了很多難以設想結果惡劣情況?!?/br> 季老拿著水杯的手有段⒉。 但他仍在努力地壓制著情緒,“把向蕊交到你手上,爺爺沒什么好不放心。所以這件事我們到此為止,不多提了,以后都好好過?!?/br> 時鑒沒想季老會是這個反應。 他看進季老飽經風霜眸中,確確看清了老人家欣然和難忍。 太多復雜感情,都被季老統統揉進這一眼的信任里面。 季老現在親手把機會遞到時鑒手上。 或許是信了大難必有后福道理,亦或許是信了兩個孩子這么多年的兩小無猜,感情紐帶只會在時光中越系越緊,誰都破不開。 當年定娃娃親的時候,兩家長輩不過是玩笑態度說過話,后來走著走著,竟都當了真。 時鑒比季向蕊大三歲,自然比她更早地能夠接受娃娃親這個現狀。 他曾經有覺得這不過玩笑。 但隨著時光綿延,隨著季向蕊邁著她輕巧的步伐,義無反顧地闖進他心房,在他心底燙下深刻烙印,時鑒亦是開始把這段關系當了真。 他不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