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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佯裝還有脾氣待消,憤憤地掏了下口袋,“我的身份證呢?我現在就走?!?/br> 時鑒慵懶地靠在沙發上,手摟住她沒松,笑著看她表演。 季向蕊倒騰了會,自娛自樂累了,疲憊迅速在松懈后翻涌而上。 她和他對視了眼,耷拉下眼皮,腦袋朝著時鑒的懷里靠,雙手環住他脖頸,整個人緊窩著他,汲取著他身上透出的,能讓她安定的氣息。 季向蕊的腦袋垂著,手卻張牙舞爪地揮起,在半空摸索了會。 最后鎖定他的側臉,也不管他會不會疼,她就狠狠地掐了把,隨后小聲說:“你完了,我要走你居然都不攔我?!?/br> “嗯?”時鑒手輕拍著她的后背,還不忘哄她。 季向蕊實在是困,干脆閉上眼,想和時鑒聊會天。 話題依舊圍繞著剛剛的話,她話音很低,蘊入鼻尖噴灑的溫熱氣息,她說得似乎有那么點有氣無力:“我告訴你,你要小心?!?/br> 時鑒捉住她亂蹭的手,揉在掌心,笑著跟話:“小心什么?” 季向蕊輕輕地打了個哈欠,吸了下鼻子,說:“小心我不理你?!?/br> 季向蕊怕自己睡過頭,這話說完,還不忘補一句:“我就睡十五分鐘啊,你一會叫我,我想洗澡?!?/br> “嗯?!睍r鑒壓低聲線,“那趕緊睡?!?/br> 季向蕊沒再說話。 與時轉變的,是愈發清淺淡薄的呼吸,繚繞在他的眼前,蒙了他的心緒。 時鑒望著季向蕊睡著的側顏,笑意漸深,拍她后背的動作也漸漸緩下。 他把她哄睡著后,直接抱她回到臥室。 時鑒看得出季向蕊很困。 她靠在他懷里睡覺,很明顯地縮成一團。 時鑒先前說季向蕊睡相不好,其實也是就那晚摔下床的事,開她玩笑。 季向蕊這幾年待在國外,睡覺都慣常保持戰兢的狀態。 因為她并不清楚,戰爭什么時候會即刻爆發,所以她必須時刻做好記錄的準備。 剛回國的那段日子,季向蕊晚上還會醒幾次,但自從上次住在時鑒這一個禮拜,她這個狀況似乎有所好轉。 是連季向蕊自己都沒能預料到的情況,卻切切實實地發生在了她身上。 這會窩在時鑒懷里,季向蕊也能鮮明感受到籠罩周身的溫暖,助推著她在夢境越走越遠。 時鑒起先沒睡,但他關了燈。 伸手不見五指的黯淡環境,時鑒忽地想起季向蕊回來時的道歉,心里不是滋味。 其實一直以來,時鑒都覺得,該道歉的人,是他。 是他擔憂的事情太多,多到思緒混亂,只抱著滿足她這最后一個要求,來以慰心安。 當時的他,只想著滿足她。 卻疏忽了五年時光,他們彼此的生活都會有所改變。 誰都不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如潮的時間長河,誰都沒法保證自己的初心會不會被迫消磨。 所以他們能有現在的重逢,能有現在的發展,該是多么幸運。 時鑒望著懷里安靜入眠的季向蕊。 逐漸適應環境的視線,雖看不透徹,季向蕊給他的感覺卻一直未變,大多都還是他熟悉的那面。 還好,他還熟悉。 時鑒心滿意足地摟她更緊。 季向蕊也心有靈犀似的,往他懷里又湊了湊。 像是有了暖源的抱枕,她環抱住時鑒的腰,等同于擁住眼前這個來之不易的抱枕,意識越飄越散。 以至于臨近天光熹微,季向蕊睡飽后,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滯愣地從“她不是只說睡十五分鐘嗎,這怎么就天亮了”的想法中抽離出來。 彼時,時鑒還沒醒,但他天生的警覺,在感受到季向蕊掀被要起時,沒睜眼,伸手憑感覺穩準地扣住她手腕,把她拉了回來。 季向蕊沒能保持平穩,整個人再度跌入時鑒懷里。 他把被子重新蓋到她身上,揉了揉她腦袋后,吻過她的額頭,無意識牽引的話里都融著哄她的意思。 他低聲說:“一會我送你去上班?!?/br> 季向蕊最多睡六個小時就會醒。 所以這會,她雙目清明的根本不見困怠。 季向蕊安穩地靠在時鑒懷里,抬眼望著男人閉眼睡覺的模樣,手不自覺地就往上滑,從喉結的位置一路順著臉頰滑到眉眼上。 可能是剛剛觸碰到手機,季向蕊的食指指腹有些微涼。 時鑒抬手牽過她手后,塞進被窩暖和。 季向蕊這下連解悶的機會都被剝奪。 她在被子里不太.安分地動了動,想了會,還是好奇問:“昨晚是不是我睡得太死了?” 時鑒睜眼看她,沒說話。 季向蕊就當他這態度是默認,也沒多想,只說:“那我得起床洗澡,一會別上班遲到?!?/br> 說完,她推了推時鑒,欲要起身。 但時鑒沒讓。 他明顯還有點困,反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抱著她的手沒松,“離你上班還有三個多小時,不急?!?/br> 季向蕊原先還準備了話,這下被他抱著,干脆也不說了。 她蹭著他的溫度,本想多躺個十五分鐘。 沒想到,這十五分鐘的閉眼,她直接穿越到了一個小時后。 季向蕊睜眼的那瞬整個人都懵了,腦子還沒清醒,下床的動作已經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