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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外側視角看去,瘦是真的。 季向蕊看到時鑒的鬢邊還殘余著水汽。 照他的脾性,洗完應該連頭發都沒吹,她就指了指身后有吹風機的那個浴室,“你要不要去把頭發吹一下?” “不用?!睍r鑒側過身,讓她走進,“我沒那習慣?!?/br> 季向蕊哦了聲,開眼界似的環視著這間被他獨立重裝的運動房,墻上有專門安裝的靶,是他上次說的,解壓時投飛鏢用的。 還有沙袋和一些能鍛煉的器械。 不過依著剛才的聲音,時鑒應該是在投飛鏢。 季向蕊指著墻上十環的超準投射,好奇問他:“這都是你剛剛投的?” 時鑒不置可否,從靶上把飛鏢拔下來后,遞了幾支到季向蕊手里,“試試?!?/br> “那我肯定也能投準的啦?!奔鞠蛉镉謥砹?,那股莫名其妙還控制不住的驕傲勁又來了。 她以前就經常和他們一起玩飛鏢。 雖然好多年沒練了,可能會手生,但那種猶存的感覺還是圍繞著她。 所以季向蕊覺得自己投個八.九環不是問題。 但問題就是,時鑒這個房間的燈光太暗了,不僅沒明亮的頂燈,就連嵌墻的內設壁燈都黯淡得可憐。 季向蕊瞇了瞇眼,多少找準十環的目標后,才猛地一下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重擊后,季向蕊睜大眼盯著沒鏢的靶:“……” 時鑒沒笑她,反是接過她手上抓著的剩下兩個飛鏢,其中一個尤為輕松地一秒給出去,正準十環。 另一個飛鏢他握在手心,走到季向蕊身后,揚著尾調問:“我幫你?” 季向蕊沒說話。 她這會見了時鑒眼也不眨的十環,被她的那門子不明所以的驕傲支配著,有點頭皮發麻。 但耐不住十環的誘惑,季向蕊點點頭,由著時鑒幫她一把,就為十環的勝負欲。 時鑒就是拿捏準她這點,站在身后才無聲地低笑了下。 他抬手扶住她手,言語說步驟說得熟悉,而后沒給太多猶豫的時間,一秒判斷,飛鏢直接飛了出去。 正中十環。 季向蕊被他敏銳的判斷震驚到,扭頭就問:“你真的每次投都十環嗎?” 但她沒料到,兩個人咫尺之近的親密距離,連氣息交融在此刻都變得格外順暢。 時鑒非還嗯了聲,略低的嗓音拖出的那個音節,將徘徊彼此之間的空氣都染上難以言喻的曖昧。 季向蕊鮮明聽到了自己心跳驟慢一拍后,隨后跟只瘋豬瞎闖蕩般地肆亂碰壁的砰砰重音。 她下意識屏住呼吸,從現在的危險站位往后退了步,努力擺出“這里實在太熱了,怎么會這么熱啊”的煩躁表情。 她轉移話題說:“你是不是空調溫度開高了,好熱,我不投了,我出去了?!?/br> 這話一說完,季向蕊拔腿就走。 可就在出門的剎那,她瞥了眼中央空調的開關處,壓根連綠燈的啟動顯示都沒亮燈。 她這一天天的在說什么胡話。 季向蕊不管了,埋頭走進臥室就是往被子里鉆。 原先時鑒睡起來還算束手束腳的床,季向蕊睡上去就鼓出了那么一小團,就門口的角度看去,總有說不出的可愛。 時鑒倚在門邊,不知盯著床的方向多久,斂顎笑了。 季向蕊則是不怕悶死地躲在被窩里,局促地抓著腦袋。 她就沒碰到過這么玄乎的事,這心臟是抽了還是怎么?犯什么???還當著時鑒的面犯??? 抱著“剛剛好丟人”的想法,季向蕊緊緊地閉上眼,也不管房間的燈有沒有關上,就逼自己入睡。 而時鑒把外面客廳的燈關掉后,順帶也關了臥室的燈,才躺到床旁的地鋪。 好一會后,床上傳來窸窸窣窣的翻動聲,季向蕊似乎實在透不過氣,心虛地冒出了腦袋。 她慢慢適應房間的光線后,朝時鑒睡的方向瞅了好幾眼,迎來他不輕不重的一句:“趕緊睡覺?!?/br> “你怎么知道我沒睡覺?”季向蕊那點零星睡意算是被他一句話驅散。 時鑒閉著眼,感覺卻明晰,“因為你在看我?!?/br> “……”季向蕊被堵得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但她還是借著視線不明,厚臉皮撇清關系說:“我明明剛才就翻了個身,哪有看你?你想太多?!?/br> 光線沉黯,季向蕊看不清時鑒的表情,感官的折轉卻幫她聽清了時鑒的那聲低笑。 他聲線壓得低:“我當你困了,在說胡話?!?/br> 季向蕊:“……” 算了,她和他沒有共通語言。 她一個翻身就面朝窗戶的方向,把剛才不合時宜的玩笑拋在腦后,閉眼開始醞釀睡意。 很快,奔走一天的疲憊洶涌而上,占據了她的大半感受。 季向蕊雖然有在慢慢進入夢境,真實閃過腦海的畫面卻一點點幫她抽離出去,尤其身上穿的這件還是程南蕁的衣服。 不知不覺的畫面交替,季向蕊已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但她唯獨還能感受到的,是時鑒在身邊的強大安全感。 季向蕊先前只聽同事說過新聞社前金牌記者在戰地被綁架后一年才逃脫的驚險經歷。 就因為人的感情無法共通,所以她當時聽完只能抱著感嘆的態度,更多的就不復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