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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高燒,昏睡了一天一夜,昨晚翠羽說您在喊屬下的名字,非要讓屬下進來看看?!毕臐尚煨旖忉?,隨后半跪請罪道:“屬下擅闖寢宮,還請公主責罰?!?/br> 自己竟然發燒了…… 瑛華神情木訥的揉揉太陽xue,抬頭都有些困難,仿佛墜著一個千金陀螺。 “你起來吧,翠羽呢?讓她過來給我換身衣裳,黏搭搭的難受死了?!?/br> 夏澤站起身來,“翠羽不知道去哪了,屬下進來之后她跟紅梅就不見了?!?/br> “這丫頭……”瑛華無奈的躺回床上。 其實也怪不得翠羽,以前她跟夏澤獨處的時候壓根不讓她聽墻角。 久而久之,只要她喚夏澤過來,翠羽就立馬遁地消失。 “算了?!辩A扯扯潮濕的領口,“等她來了再說吧?!?/br> “嗯,那屬下到外面候著了?!?/br> 夏澤甫一轉身,瑛華卻忽然伸手,拉住他的衣襟,“你留下來陪我會,寢殿沒人,我害怕?!?/br> 夏澤眼波流轉,輪廓分明的面龐染上些許意味不明的神色。 瑛華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幾,“就單純的陪我,你就坐在那里吧?!?/br> 若是往常,夏澤一定會拒絕,他怕公主食言再拉著他上床陪她。但今天公主頗為虛弱,似乎又噩夢連連,他心頭竟然冒出些憐香惜玉的情感。 不過,即使他不依也沒什么用,公主惱了,還會拿威儀壓他。 這么看,橫豎都是走不了。 夏澤默默點頭,走到茶幾前坐下,淺淺道:“公主放心睡吧,屬下在這里守著。一會翠羽來了,屬下會讓她替您更換衣物?!?/br> 瑛華拉起被子,遮住口鼻,嗡噥地“嗯”了一聲。 寢殿就這么安靜下來,瑛華時不時睨向夏澤。 只見他側頭凝著窗外,黑眸沉澈,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許多話在她心頭縈繞著,瑛華仔細斟酌,千般醞釀,這才慢悠悠開口:“夏澤,我方才做了個噩夢?!?/br> 夏澤沒吭聲,將眼光移向她,示意他正在聽。 蔥白的指尖在被子上畫起圈圈,她沉沉念叨:“我夢到我被jian人所害,你為了救我,被很多很多的刀刺中,流了很多血。最后我和你都死了,特別特別凄慘?!?/br> 夜里聽她說胡話時,夏澤就對她的夢境猜的八九不離十。 “夢而已,都是假的?!彼麡O淺的嘆了口氣,“公主吉人天相,定不會被jian人所害?!?/br> 不,她的確被jian人所害了。 瑛華心口憋得上,恨不得拉著他大倒苦水。不過話在嘴里兜了一圈兒,還是換了個說辭。 “是我連累了你,你本應該活著的?!彼溃骸罢媸菍Σ蛔∧懔??!?/br> 夏澤有些不解,沒想到公主會因為一個夢如此當真。 “公主不必自責,”他正色說:“為公主赴湯蹈火是屬下的職責,即使丟了性命,只要能護公主周全,也算功德圓滿?!?/br> “……職責嗎?” 瑛華烏睫輕抬,看向床上的幔帳,神色有些迷惘。 愣了半晌,她半撐起身體,釋然笑起來,“不管如何,還是要多謝你呢,在夢里替我如此拼命?!?/br> 這番話帶著些許玩笑氣息,然而她的眼眸明燦如星,笑容中真摯的意味不加掩飾。 夏澤忍不住朝她看去,她的一頭烏發如瀑傾泄,配之病白的面龐,女子特有的嬌柔羸弱此刻全都展現在了眼前,非同以往的跋扈清高。 片刻的失神后,他登時察覺自己的眼神有些冒犯,眼睫一垂道:“公主說笑了?!?/br> “當初我為了讓駙馬吃醋就招幸了你,現在看來,簡直荒謬至極?!辩A訕訕勾起唇角,“我跟駙馬斗氣,不該拉你做墊腳石,還讓你承受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語……男女之事本應你儂我儂,而非如此兒戲。對你,對我,都不公平?!?/br> 夏澤聞言,攥緊的手心不知不覺地滲滿了汗。 他的娘親自小就教他,男女之事唯有水到渠成才可發生,發生了自然要負責到底。莫要像他爹爹一樣,始亂終棄。 這么多年他一直遵循著,沒有心愛的女子亦不會破戒。 后來當了禁軍,職責更讓他不能沉浸美色,直到瑛華看上了他。 他曾無數次勸誡,然而瑛華執拗從不肯聽,換來的也只是變本加厲。 如今好像突然開竅了,難道……是因為發燒的原因? “我知道,你壓根就不想跟我在一起。放心吧,我以后不會再勉強你了?!?/br> 瑛華低垂眼睫,內心升起一股莫名的凄然,就像是養了多年的小鳥被她放生了。 不過她依舊狀若無事,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妝臺,“匣子里有一份地契,是父皇賞給我的別院,一直閑置著。今天我把這個別院賜給你,以后……就當本宮向你賠罪了?!?/br> 有句話哽了哽,不知為何又咽回了肚子里。 她希望他能這個別院娶妻生子,其樂融融的度過余生。 夏澤雙眉一蹙,深邃的眼眸順勢而望。 雕花鏤金的巨大妝臺上放了一個烏黑的木匣,外鑲一圈血紅瑪瑙,一看工藝就是皇家器物。 恍惚間,清冽而篤定的聲音幽幽響起,仿佛梵音靡靡 “從今往后,你我只有君臣之禮,再無其他關系?!?/br> 第7章 、增派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