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張南風又看看林蓉,林蓉去衛生間檢查瓷磚去了。 三人看完房子,吃過晚飯,又去了飛虹。深秋天寒,加上不是周末,酒吧沒幾個人。林蓉也沒換衣服沒化妝,隨隨便便上臺唱她的那首《失去的愛》。 徐洪森跟張南風坐在臺下的小桌上,對飲。徐洪森聽到林蓉唱最后一句“我掙脫了對你的那份情懷,把愛情變成了往事,把往事變成了無奈”,心情抑郁到了極點,對張南風說:“林蓉過去說她不得不忍受我有別的女人,因為她怕失去我,所以只得忍受。我現在有同感,我不得不原諒她了,我不能沒有她,所以我沒得選擇?!?/br> 張南風皺起眉頭:“最好別這樣,一面打算結婚,一面心里別別扭扭,不是什么好兆頭。而且我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原諒林蓉的,你一天到晚跟女人性交易,還惹出一堆爛事來;她這輩子就做了一次性交易,還沒做成功。你去原諒她?可笑?!?/br> 徐洪森無語。 林蓉唱完后,坐到吧臺上去了。這時已經過了10點,外面寒風呼嘯,吧臺里面站著的幾個實在太空,慢慢都湊了過來,跟林蓉說笑。 徐洪森看見那一堆人像是在討論什么,正在輪流發言,不時發出陣陣哄笑,林蓉手里端著一杯雞尾酒,正笑得前俯后仰。徐洪森無緣無故又開始吃醋,說:“什么事情這么可笑,女人就是三八。南風,我們過去看看去?!?/br> 張南風一笑:“行?!?/br> 兩人走過去,徐洪森往林蓉身邊一站,鐘曼麗剛講到一半,正興致勃勃,看見這兩個貨過來,臉上馬上晴轉雷陣雨:“你們來干嘛,我們講私房話呢,去去去?!?/br> 徐洪森笑:“什么私房話,讓我們聽聽,一起講嘛?!?/br> 林蓉笑:“我們在講自己的第一次。你們倆,有第一次么?” 張南風笑:“男人的第一次,那還用問,不是左手就是右手?!?/br> 吧臺邊的人都笑翻,于是也就不趕他們走了。大家說:“曼麗姐,繼續?!?/br> 鐘曼麗繼續說:“這么過了一年多,忽然有一天,我接到一個電話,靠,一個女人自稱是他老婆,還說他們兒子都一歲半了,還罵我糾纏她老公,還說要把我的那張照片發到網上去讓所有人看。我那個火啊,那時我有兩個鐵哥們,一起入伍的,我們三個上她家找她男人去了。我當著她的面把她老公揍得滿地爬,他老公哭著說再也不敢來糾纏我了,她趕緊把照片全刪了。我真恨不得把那男人的頭像冬瓜一樣從他脖子上擰下來,不過為這號爛男人去坐牢就太不值得了。反正我們三個把那男的打得跟茄子似的又紅又紫,勉強算出了口氣…….” 鐘曼麗說完了,大家一笑。下面輪到酒吧里工作的一個女孩:“我初中畢業后去深圳打工,弄了張假身份證,比我實際年齡大兩歲。我17歲那年在一個大公司里當前臺,那時我個子已經很高了,雖然人瘦瘦的,但是大家都說我長的很清純可愛?!?/br> “有一天,一個內線電話打下來,我接了,一個男人問我‘知道我是誰嗎?聽得出來嗎?’我真聽不出來。那個人說‘哎,你真是個小姑娘,我是你老總啊?!瓉硎枪究偛媒o我打電話,叫我到他辦公室去。我去了,他叫我站在他椅子旁邊,用手摸我rufang…….” 張南風和徐洪森面面相覷,徐洪森忍不住問:“你公司老總就這么打電話叫一個認都不認識他的員工去他辦公室?你就這么任他猥褻?” 女孩不高興了,翻了翻白眼:“我怎么會不認識我們公司老總,我們老總很氣派的,50多看起來像40歲一樣?!?/br> 旁邊幾個人說:“別打岔,繼續說?!?/br> 女孩繼續:“然后他叫我到到底樓車庫去等他。他過了會下來了,開車帶我出去,到了一個大酒店,他問我有沒帶身份證,我說帶了。他叫我去開個房間,開完后把房間號碼告訴他。我開了房間后,他就上來了,他給我脫衣服。那天他一共跟我做了三次。他很溫柔,但是我還是疼的要命。做完了,他給我錢,我說不要,他一定要我收下,然后他把我抱在懷里,說我很單純,說這個世界壞男人太多,叫我今后要小心……然后他走了,走前還依依不舍的親我?!?/br> 女孩說完了,十分留戀的樣子,徐洪森卻聽得火死:“媽的,老流氓。曼麗,你在就好了,揍死他?!?/br> 鐘曼麗也覺得此事十分惡心:“這死老頭確實該死?!?/br> 女孩很不高興:“他對我很好,又給了我很多錢,他長得也款有型,身材保養的很好,很有魅力的。你們懂什么,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忘不了那天他對我的好。我幸虧把第一次給了他。當時我有個老鄉在追求我,后來我跟他好了。那個死男人,晚上上床不洗腳,叫我像伺候大爺一樣伺候他,還騙光了我的錢,讓我為他打了幾次胎,最后跟別的女人跑的時候,連我的牙膏衛生巾都不放過,一起卷著走,我一想起他就惡心……” 吧臺邊的人聽著不知如何是好,沉默,女孩見大家沒反應,十分掃興,拿起一塊抹布想走開。林蓉忽然說:“我理解你的感覺。其實那位老總,雖然只是一個跟你擦肩而過的路人,卻是又帥又溫柔,對你又好,而且很有錢,讓你享受到了不同的人生。雖然你跟他只有短暫的一次,卻留下了此生最美麗的記憶。而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你,要娶你的人渣,卻欺騙你,欺負你,留給你的都是骯臟的回憶……我特別理解你的感受?!?/br> 徐洪森頓時啼笑皆非,心想:把我跟這號老流氓、土財主類比……. 女孩這下卻高興了:“對,林蓉姐,就是這話。那個老總是我一生最美麗的記憶,那個人渣,什么骯臟的回憶啊,我根本就不愿回憶起他,呸,去死……” 女孩說完了,下面是林蓉。林蓉嘀咕:“我說什么好啊,我第一次都沒留下什么印象,其實我對他在床上自始至終都沒留下過印象…….那是我19歲那年,當時讀大二,我跟他,就是我那個人渣前未婚夫,試了很多次,多到我都搞不清楚哪次真的算我第一次,花了一兩個月時間,終于成功了,唯一的記得的是站起來時,血一直流到腳后跟。我印象比較深的是他那時老是一碰到就泄,每次就一兩分鐘,但是一個晚上可以做好多次,弄得我非常困惑,覺得怎么跟書上寫的不一樣…….” 林蓉說完了,大家不依:“這也太沒趣了,你就沒稍微出奇點的……”,“19歲才第一次,太老處女了……” 林蓉愕然:“19歲第一次就老處女,你們這啥標準啊?!?/br> “你一共有過幾個男人?” 鐘曼麗問。 “兩個啊?!?/br> “你這輩子白活了吧?!北娙艘黄鹌沧?。 林蓉把心一橫:“嗯,好吧,還有我15歲那年暑假。我鄰居家的男孩,叫我去他家看錄像,當時錄像機還是稀罕玩意。他爸媽都上班去了,我們就在家里翻,翻到一部他爸媽藏在下面的錄像。你們知道的……不過當時我們看不懂,覺得好惡心,看了一半沒看下去。他說女人身體怎么是那樣的,好可怕。我說我的身體不是那樣的。他就叫我把衣服脫了給他看。我就脫了,他也把衣服脫了,我們抱在一起。那個暑假,我們天天在一起,大人走了后,我們就脫了衣服彼此撫摸、親吻……” 林蓉又斷掉了,大家奇怪:“后來呢?” 林蓉莫名其妙:“什么后來???后來就開學了,彼此就很難見面了。再然后,他就在他學校交了個女朋友,把我拋棄了,讓我整整三年,傷心得要死…….好在,后來讀大學了,就交了正式男友了,把他忘了…….” 鐘曼麗大怒:“那個小男孩,那么小年齡就朝三暮四,真不是個好東西?!?/br> 徐洪森和張南風驚奇的看著她。鐘曼麗奇怪:“你們兩看著我干嘛?” 宋悅尷尬,咳嗽了一聲:“曼麗,那個男孩是我?!?/br> 鐘曼麗愣住,大家忍不住一笑。但是張南風瞟了徐洪森一眼,果然,徐洪森面無表情:醋缸又打翻了。 林蓉講完了,下面一個是徐洪森。徐洪森猶豫了一下:“我15歲那年上大學,喜歡班里一個女同學,她比我大4歲,根本不搭理我。我一直對自己說,等我長大,等年齡不再是差距。但是后來她交男朋友了,我又跟自己說,等他們分手。但是他們沒分手,她男友先畢業出國了,她打算畢業去他那里。于是我考g考托,打算追到美國跟她男友一較高下。結果她一畢業,她男友就從美國回來,兩人領了結婚證,一起飛走了?!?/br> “我爸跟我談話,問我打算去美國讀博,畢業后從事技術工作,還是打算跟他一起管理公司?如果打算從商,他認為就沒必要再花5年讀博,積累工作經驗,并且在職的讀個mba是更合理的選擇。我正情緒低落,于是放棄出國,開始工作。這么過了一年,我爸急于培養我,什么應酬都帶著我。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女孩,長得很像那個女同學,當時她25歲,我20?!?/br> “那是個自助酒會,我一直盯著她看。她示意我跟她溜出去,我們跑進飯店的安全樓梯,她解開我褲子,那時我根本不會,她教我,我一觸即潰,她嘲笑我還是處男。但是我馬上又勃起了,第二次她表示滿意,夸我天分好,然后她給我留了電話號碼,叫我去找她。我第二天就去找她了,去的時候帶了我媽的一個鉆戒去。我跪下向她求婚,求她立即嫁給我,她笑得前俯后仰…….” “然后她帶我進入了她的社交圈,她有好些個女朋友,都跟她差不多年齡,都很漂亮,還有很多男朋友,都是年輕帥哥。大家都年齡差不多,不是富家子就是官二代,再么就是一些想出名的演員模特,想釣大魚的冒險家,紅男綠女,紙醉金迷。我跟他們在一起過花天酒地的生活,玩群p,非常放蕩,非常刺激,弄得我后來連女人的臉都來不及看清楚。有時在社交場合遇到個陌生女孩沖我拋媚眼,我就懷疑自己是不是上過她……其實這些人我后來,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么混了好幾年,我升了職,工作壓力越來越大,跟那些人志趣也越來越遠,就從那個圈子退出了?!?/br> 宋悅忍不住問:“那你就沒交過任何女朋友?” 徐洪森窘,遲疑了兩秒說:“我一共就只交過一個女朋友?!笨戳丝戳秩?。 徐洪森講完了,大家看張南風。張南風喝了口無醇啤酒,抬眼掃視了一圈,咬咬牙:“我20歲那年,大學畢業當了房產經紀,賣了半年房子后,有老客戶給介紹了一個要買別墅的少婦,30多歲,她老公比她大很多,她是個轉正二奶。我帶她看房子,她就勾引我。一開始,我不愿意,她令我不舒服,雖然她又漂亮又風sao,但是那副二奶逛商場挑貨的摸樣真是足以令男人陽痿——哎,如果女人令男人陽痿,過夜資就是偉哥……” “開始我不樂意,推三推四,于是她就生氣了,想換經紀,不從我手里買房了。那可是一幢別墅啊。我立馬就從了,一直到她辦完過戶手續,我拿到傭金為止,我都隨叫隨到的陪她上床?!睆埬巷L說完了,又喝了一口酒,一笑,“她發現我是處男,很得意,說她就喜歡處男,睡處男才夠本?!?/br> 張南風說完了,林蓉瞟了他一眼,低頭無語。 徐洪森卻聽得直發愣:“你大學時候沒交過女友?”徐洪森認為張南風又英俊又會應酬,應該大學里就女友無數。 張南風苦笑了一下:“我讀大學時,爸媽已經過世了。我問兄弟姐妹借錢付學費,但是每月的生活費不好意思問他們借。大學三年我一直都半工半讀,平時在學校圖書館整理圖書,從小商品市場進貨在學校賣,寒暑假出去打零工,哪有時間交女友?!?/br> “而且,我也沒像樣的衣服,都是我哥和我姐夫他們穿下的,根本不合身,鞋子也一樣。他們都在南方,我沒有過冬的衣服,但是又必須出門掙錢,于是好不容易存了20元,買了件二手的軍棉大衣御寒。我一共只有一雙拖鞋,前面磨掉了前掌,后面沒有了后跟,就剩下中間一塊,去澡堂洗澡,勉強翹著腳,踩著走路……頭發胡子長時間不剪不刮,你認為會有女孩會看上我嗎?” 眾皆默然。 ☆、73親密的愛人 11點多了,大家聊也聊夠了,笑也笑夠了,喝也喝得差不多了。眾人紛紛該干嘛干嘛去了。徐洪森和張南風一起走了出來。林蓉像是想送送他們似的,跟在兩人后面。 張南風打開車門,看見徐洪森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林蓉站在更后面,兩人都是垂手而立,若有所思。張南風忽然發火,冷冷的問:“你們干什么?想再多聽點爆料?” 徐洪森林蓉無語。 張南風忽然牙關緊咬,發狠:“好吧,我再多說一段——我的發家史。我做了一年經紀就開始動腦筋想怎么掙大錢。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從客戶那里知道,北京郊縣有塊地,就在縣城出口的地方,在正在修的,通往北京市的主干道旁邊,地不大,當時只要十幾萬。我手有這筆錢的一半,就動了心?!?/br> “我到處托人找關系,每天打扮得像個闊少似的給人發煙喝酒,送人禮品,沒人鳥我,最后遇到了一個40多歲的實力派,一個男人。后面的事情你能猜得出來。我得到了那塊地,不光是那塊地,他幫了我很多,那塊地本來用途是工業用地,他給改成商住用地。我找了土工程隊,蓋了底層門面、上面4層住宅的一排樓房,當時我根本沒錢,空手套白狼,他讓銀行給我信用貸款,擔保單位也是他給我搞定的……總之,很多事,全杖他的權力。那個項目是個典型的豆腐渣工程,連地基都沒好好挖,水泥里面全是沙土,一敲就掉墻皮——半年多就完了,那是我的第一桶金。我馬上又在那個郊縣買了塊地,如法炮制,但是規模更大……后來,凡是那個縣的房屋買賣,無論是商品房還是政府工程,我都要在里面分一杯羹。我跟他一共維持了3年關系,分手時,我已經有了幾千萬身家?!?/br> 張南風看著徐洪森,冷冷的說:“其實我根本不是同性戀,我是地道的直男,但是整整三年,我讓一個男人雞jian我?!?/br> 林蓉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怕張南風發現,不好意思抽鼻子,低頭掩飾。 張南風從包里掏出一包餐巾紙給她:“不用這么震驚。女人賣身很容易,往大街上一站就有顧客上門,但是根本不值錢。男人賣身不一定賣得出去,但是做鴨的掙得比雞多。最貴的是男人賣給男人,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受得了,物以稀為貴?!?/br> 張南風坐進自己車里,一溜煙跑了。徐洪森看看林蓉,林蓉不理他,用餐巾紙擦干凈眼淚,走了回去。 張南風在自己家門口跳下來時,發現徐洪森的車也到了,張南風默默無語的上臺階開門,徐洪森跟在他后面。張南風把樓下的燈都打開,走到廚房,拿出給徐洪森買的白蘭地,給他倒了一杯,自己拿了瓶低度啤酒。 徐洪森坐在獨立島邊的吧臺椅上,沉默的喝白蘭地。張南風用一把雪亮的水果刀切橙子。 徐洪森慢慢的說:“那個男人是朱縣長吧,當時我就覺得很奇怪,他跟你親密得像父子一樣,但是看你的眼神卻總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抑郁樣?!?/br> 張南風鼻子里哼了一聲。 徐洪森回憶:“你那時貌美如花,我也上當了。那天在王主任的生日宴會上,你穿戲裝上臺唱京劇,我當時喝多了,真當你是女人?!?/br> “少喝點酒精,多吃點水果?!?nbsp;張南風把切好的橙子放徐洪森面前,“其實我哪里會唱什么京劇,那首貴妃醉酒我唱得那叫荒腔走板。我去那唱的原因是因為:王主任是此道中人,朱縣長跟他有一腿,王主任看上我了,朱縣長不得不割愛,讓我那天晚上去伺候王主任?!?/br> 徐洪森“啊”了一聲:“那個老色鬼?!?/br> “王主任生日宴會有好幾個他的相好,那些按理說根本沒資格出席,卻都特別活躍的都是。你當然不會注意這些事——你眼睛從來只看女人。不過你應該對其中一人有點印象吧,那個叫張彪的,兩年后被槍斃的那個,死時才36歲,不過已經有幾十億身家了,當時中國的億萬富翁可真的不多?!?/br> 徐洪森又“啊”了一聲:“他,是,我對他很有印象,一個了不起的流氓惡霸,膽大妄為,無法無天,招搖過市,窮兇極惡。他專走上層路線,所有的聰明才智都用來行賄了,逢年過節送禮用火車皮放,一個部里上到部長,下到看門的門衛,人人有份,送高官的是帶女人的別墅,但下面的人也照顧得面面俱到,在希爾頓一包包好幾個房間,每個房間配上小姐,讓那些大學剛畢業的小科員們進去嘗鮮……他一直想跟我拉關系,以為我是太子黨,弄得我見他就惡心。其實他認錯人了,我跟政要很少往來,只做合法生意……” 張南風微笑了:“但是你不拒絕跟我來往,當時我還一名不文……” 徐洪森不好意思了:“你開始接近我時,我并沒打算跟你往來,因為我懷疑你的動機——我開始當你是同性戀,對我有企圖,后來發現不是,你性傾向正常,于是又懷疑你想通過我結交權貴……所以很長時間對你十分冷淡,后來才發現,我們兩其實特別合得來?!?/br> 張南風笑:“我到不覺得你對我冷淡——你對誰不是這副樣子,彬彬有禮,疏遠客氣…...你開始當我是同性戀?是我一開始當你是同性戀好不好——我在化妝室卸妝換衣服,你來吻我,還襲胸,最后摸到下面,我還記得你當時大叫一聲‘我的媽呀,是個男的’。然后撒腿就跑,‘咚’的一聲撞在門上?!?/br> 兩人一起大笑,笑完,張南風嘆氣:“我換完衣服回到大廳,又看見你,就托別人介紹你我認識——我不能白給男人吻了,我總得知道你名字才行吧。你出身名門,跟那時的我根本就不是同一個層次的人,卻風度翩翩的跟我交談,溫和高雅,博學多才。我生平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物,令我自慚形穢。后來我每次遇到你,就情不自禁的想跟你接近……” 徐洪森不好意思:“我那時是強裝鎮靜——你把我酒都嚇醒了。我拼命表現,并且把我所有的社會關系都擺出來嚇唬你,生怕你把化妝室里的事說出去,那我真是沒臉見人了?!?/br> 兩人又一起大笑。張南風多少有點奇怪的說:“你怎么會認錯的呢,我的身材像女人嗎?而且你還摸了我的胸,這樣你還搞不清楚是男是女?” 徐洪森狼狽:“那不是喝多了嘛,你在臺上穿著戲裝,在化妝室里又是坐著……這事你真不能怪我,你隨便我輕薄你,還回吻我……南風,你一個直男,你讓一個陌生男人吻你,還回吻?” 張南風笑容消失了,在徐洪森對面坐下,喝啤酒:“我那時精神上很痛苦,特別是那天晚上,我要陪王主任過夜。當時我在臺上唱戲時,你走得那么近,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就知道你意思了,當然,我不知道你以為我是女人。我當時就在想:如果今夜我委身的不是王主任,而是這樣的帥哥,即使同樣是被男人玩弄,也好受點。所以你追到化妝室,我根本不打算拒絕你?!?/br> 張南風猶豫了一下,臉紅:“其實那天我打算跟你在化妝室里先來一場的,然后再去讓王主任上我?!?/br> 徐洪森嚇了一跳:“別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份大禮還是你自己留著吧?!?/br> 兩人把酒喝完,上床睡覺。但是一下子卻睡不著,并肩躺在床上,十分無聊。 張南風把窗簾拉開,深秋的明月在窗臺下撒下銀光,張南風翻身側躺,望著窗外對面別墅隱約的燈光發呆。 徐洪森頭枕著自己手臂,溫和的說:“南風,其實你也沒必要把這事太放在心上。很多直男都有同性行為,軍隊,遠洋輪都容易誘發這種事。同性戀受非議也是現代才有的事情,在古代,特別在明清兩代,甚至被認為是很風雅的行為??纯础都t樓夢》就知道了,里面男人,上到北靜王,下到賈府里的仆役,個個都有同性行為,因為清朝禁止官員狎妓,結果是龍陽之風流行。賈寶玉,賈璉,薛蟠,都是地道的直男,但是他們或者為了趕時髦,比如薛蟠,賈璉,或者為了證明朋友間的親密情誼,比如賈寶玉和秦鐘,賈寶玉和柳湘蓮,都有同性行為?!?/br> 張南風低低的說:“不光是同性戀這點事,主要是……往事不堪回首。哎,算了,都過去了?,F在我有十幾億身家,鈔票能把一切的恥辱洗成榮耀?!?/br> 徐洪森輕輕的說:“南風,我說句實話好嗎。我這人你知道的,很少佩服別人的,但是我真的非常佩服你,你白手起家,有眼光,有膽識,有魄力,有熱情,而且能體諒別人,你身上有許多我自己不具備的品質,所以你才那么吸引我,除了你以外,你看我跟哪個要好?我跟任何一個堂兄表弟都不密切的,雖然他們要么有權,要么有錢,但是哪個能入我眼?!?/br> 徐洪森臉紅了:“哎,我這輩子沒對人說過這種話,rou麻死我自己了?!?/br> 張南風笑:“你跟女人說的那些rou麻話,我可是每次聽見都渾身起雞皮疙瘩?!?/br> 張南風翻過身來,面對徐洪森,笑:“徐哥,我也跟你說句真話,你可別被我嚇得落荒而逃。我認識你后,因為精神上很痛苦,所以就把你當成了性幻想的對象,每次委身朱縣長時,我就幻想在干我的那人是你。既然被強無法避免,就得在里面找點快感?!?/br> 徐洪森一呆,好笑:“性幻想我?這個,我倒是第一次知道我被一個男人性幻想,我應該得意還是應該惡心?南風,你不是直男嗎?怎么性幻想一個男人?” 張南風不吭聲,翻身仰躺。 徐洪森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十分悔恨,慢慢的說:“南風,你知道嗎?跟我接近的人不少,有男有女,都有目的,有的是直接想從我手里拿點好處,更多的是希望能通過我認識上層,就是同等身份地位的,也是利字當頭,非常虛偽,只有這些年來,你我的交往,豪無目的,我們兩就是單純的性情相投?!?/br> 張南風看看他:“但是后來你幫了我很多,幫我掃平了好些障礙,很多權貴都是你介紹我認識的,包括他們的興趣愛好都是你指點我的?!?/br> “但是你從沒主動提出過要我幫忙,我幫你是因為你是我朋友。而且你靠你自己的天賦白手起家,我最多也不過是錦上添點小花?!毙旌樯鎿吹恼f。 張南風臉紅了:“哎,徐哥。我絕不會利用你。我利用過很多人,賄賂過很多人,連賣身求財我都做了,但是我對你不會。就是林蓉的那句話:我一無所有,為了利益我可以出賣一切,利用一切,但是你不包括在內。這么堅持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己。徐哥,我想為自己留點最后的底線?!?/br> 徐洪森心里忽然涌起了一陣溫柔,伸出一條手臂,張南風挪了一□體,跟徐洪森靠在了一起,頭枕在他手臂上。徐洪森手臂一彎,差不多等于把張南風摟在懷里,自己半支起頭,低頭看他。 張南風抬起頭來,兩人的嘴唇合在了一起,徐洪森輕輕一觸后,就急忙往后退,張南風卻追了過去,翻身湊上去繼續吻他。張南風嘴唇柔軟濕潤,如同女性,徐洪森嘴唇薄而微涼,有淡淡的薄荷味。 兩人吻了會,分開,張南風在臥室半明半暗的光線中觀察徐洪森的反應。徐洪森并無厭惡之色,只是有點羞恥有點茫然。過了會,徐洪森嘀咕了一句:“南風,你真是直男?” “我覺得是,我對男人沒**?!睆埬巷L想了想,“當然也可能也不是那么直,也許我被掰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