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鬧公堂
田新翰先是被那一連串恐怖的名字震得不輕,后來又被那聲大喝嚇了一跳,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只見一條雄壯大漢已經拎著一個男子闖了進來。 那男子略顯瘦弱,但少說也有六尺五寸上下的身形,可在那大漢的手中真和小雞仔沒有太大的區別,晃晃蕩蕩,連還手都不敢。 而且別看這個大漢提著個人,他所過之處,那些衙役無不紛紛倒地,根本沒人能在他的手下撐住半合。 “大膽!” 田新翰壯著膽子喝道:“爾乃何人?竟然膽敢闖入公堂!” “來人,來人!將此賊子拿下!” “朗叔?” 秦風看到秦朗之后,先是心中一暖,隨后連忙開口道:“你進來作甚?我這里無事,你先出去?!?/br> “少爺!” 秦朗隨手將那男子丟在地上,然后仔細觀察一番,發現秦風上下沒有傷勢以后才松了一口氣,開口道:“少爺,某家聽聞消息以后,立刻前去查探,最后在昭行坊,也就是這娘們的家中抓到了這個狗東西?!?/br> 對于誣陷自家少爺的人,無論男女,秦朗都不會有一點的客氣。 “拿下他!拿下他!” 田新翰還在嘶吼,而大堂內的衙役們也反應了過來,抽出腰間長刀圍攏了過來,只是臉上都帶著凝重,明顯不敢輕易動手。 “誰敢!” 秦風踏前一步,擋在秦朗身前,伸手戟指田新翰,喝道:“若不是你這廝輕忽,用得著我的家丁前去尋找證人?如今證據已經來了,你卻百般阻撓,難不成你和他們是一伙的?” 這個罪名有點大,知法犯法,包庇罪犯...最重要的是,剛才從秦風口出傳出的那串人名實在太過震撼人心,讓田新翰真的有點拿捏不好秦風的身份了。 找到證據之后,秦風更加不會懼怕,直接開口問道:“朗叔,這人可問過了?” 秦朗睥睨一眼圍在周圍的衙役,點頭道:“少爺,此人名叫林漢,乃是大興城中的青皮無賴。據他交代,乃是一個高大漢子雇傭了他們,讓他們來誣陷少爺的?!?/br> 田新翰有些茫然,紈绔子弟始亂終棄的戲碼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而李三娘在看到這個男子之后,干脆利落地直接混了過去,沒有一點猶豫。 “那房子是誰的?” 秦風覺得這事有點怪,要說半年之前就有人在謀算自己的話,這個李三娘明顯對自己的事有一些了解,但卻并不是很多,說上一句錯漏百出也不為過。 所以他覺得這事應該是臨時起意,而且背后的指使者應該也沒啥腦子,或者說對自己了解不多才是。 “那房子是這狗東西的爹留下來的,家徒四壁,什么東西都沒有?!?/br> 秦風皺起了眉頭,繼續問道:“那個高大男子呢,他可認識?” 事到如今,秦風已經不把這兩個小嘍啰放在眼里了,這兩個蠢貨明顯是收錢辦事,而且還是那種隨時可以被放棄的家伙,真正的母后主使者才是大患。 “不認識?!鼻乩术吡艘荒_躺在地上裝死的林漢,沉聲道:“那廝只給了他一半銀子,答應事成之后再給另一半,而且這段時間那個大漢的隨從一直在給他們說少爺的情況。這廝動過殺心,卻被那個家伙的隨從給教訓了一頓?!?/br> 秦風彎腰,死死盯著躺在地上鼻青臉腫的林漢,開口問道:“那人長什么樣,有什么特征,還有你知道什么,全都說出來,否則,相信我,你會死得很慘!” 大概是感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田新翰起身怒道:“秦風,這里是京兆尹衙門,卻不是你家!” 環顧左右,田新翰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全部拿下,待本官查清緣由之后再說!” 一旁的衙役想要動手,可一個鼻青臉腫的衙役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在田新翰的耳邊嘟囔了兩句,頓時讓他變了臉色。 “你說什么?” 就在田新翰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的時候,一個男子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敢問田大人,秦先生犯了何事?” 吳勝很淡然,進來以后先是向秦風微微一拱手,然后便開口詢問,言語之間并沒有盛氣凌人,但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不認識吳勝,但那一身行頭足以讓他們膽戰心驚。 鷹揚衛...怎么連他們也攪和了進來? 田新翰滿臉的愕然,但還是強撐道:“此乃本官公事,與鷹揚衛無關!” 這下子,在場所有人都有些佩服田新翰了。 這位是真彪??! 那可是鷹揚衛,無數朝廷大員都聞名色變的鷹揚衛,你區區一個七品的京兆尹司法參軍,哪來的底氣在鷹揚衛面前這么強硬? 這下子,秦風真的有點佩服這個侯業的繼任者了,不管業務能力如何,僅憑這份膽氣,倒是頗有點愣頭青的風采。 不過京兆尹上下還真有不把鷹揚衛放在眼里的資本,要知道如今的京兆尹可是蘇威兼職的,作為民部尚書,還是四貴之一,哪怕胥倀也不敢在蘇威的面前放肆。 所以哪怕田新翰得罪了鷹揚衛,只要蘇威肯保他的話,那定然不是什么大事。 秦朗和吳勝低聲交單了幾句,隨后吳勝冷笑著對林漢和李三娘喝道:“秦先生乃飽學之士,豈容爾等攀誣?” 田新翰或許不怕錦衣衛,但他們卻不行。 在看到錦衣衛都出現以后,李三娘立刻從‘昏迷’之中清醒了過來,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她一把抱住秦風的大腿,哭嚎道:“秦先生,這一切都不是我的主意,是他,就是那個林漢,他不是人??!” 又來? 少爺我的大腿好抱是怎么著? 秦風皺著眉頭道:“你先把手松開再說?!?/br> 這一次,李三娘不敢再抱著不放了,她痛快無比地松開雙手,然后指著林漢道:“秦先生,奴家與他本是夫妻,只因他好吃懶做,又愛賭錢,阿舅留下的家產被他敗了一個干凈,那所宅子還是奴家以死相逼才留下的。后來他還逼奴家做了...前幾天,這廝把一個臭人領回了家中,奴家便被他們逼著去攔秦先生,那些話也都是他們教給奴家的,和奴家無關??!” 阿舅就是公公,這年頭的叫法很多,從漢晉流傳下來的,鮮卑人帶過來的,很是繁雜,不過秦風的注意力明顯沒在這個詞上。 臭人... 其他的話,和秦風推斷的差不多,可這一個臭人卻讓秦風打了一個激靈,難不成會是那人? 這事怎么感覺越來越復雜了? 秦風沉思片刻,對田新翰微微一拱手道:“田大人,我能走了嗎?” 田新翰的臉色有些難看,事情到這,誰對誰錯已經沒清楚了,按理來說,秦風既然無辜的,他斷然沒有再進行阻攔的道理,可一想到剛才秦朗直接闖進來,而且還打傷不少的衙役,他就有點騎虎難下。 讓人走了,京兆尹的臉面往哪放? 不讓人走...這秦風的跟腳明顯很深,那些令人恐懼的名字暫且不說,能驅使鷹揚衛這條就足以讓人震撼了。 見田新翰沉默不語,吳勝冷哼一聲,喝道:“貴人如今還在外面等著秦先生,難不成田大人還想扣人不成?” 貴人? 大興城里的貴人很多,你說的又是哪一個? 田新翰張口想要詢問,不過一個念頭卻突然在他腦中閃過,讓他有些驚恐。 “你就是...斗酒之后詩百篇,十倍于甘羅的晉王之師,秦風,秦子玉?” 這反應也有點忒慢了。 秦風有些郁悶,本來他還以為自己在這大興城大小也算是個名人,可結果卻讓人相當郁悶啊。 “敢問田大人,我能走了嗎?” “當然,當然,秦先生請便?!?/br> 事到如今,田新翰哪還能不明白吳勝口中的貴人是誰。蘇威固然牛逼,鷹揚衛也能不放在眼中,可這是晉王,皇帝陛下的親兒子,若是真把他惹惱了,蘇威會為了自己和他翻臉嗎? 而且這件事說到底還是他沒理,事情沒搞清楚就胡亂判案,真要把事情鬧到皇帝那去,怕是要連官職都保不住。這個時候,若是再抓著人家不放那可不是愣頭青,而是正兒八經的蠢貨了。 滿腹怨氣的秦風走了,至于林漢和李三娘兩個,秦風沒管,兩個被人利用的小卒子還不值得秦大少爺親自出手,京兆尹給他找了這么大的麻煩,總得讓他們干點事不是? 目送秦風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田新翰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這位說去民部授課的時候自己就應該想到的,可我居然還在嘲笑人家,這... 傳說這位算學驚人,民部尚書蘇威夸贊不斷不說,還把自己的大兒子送到了秦風那去求學,人家去民部授課那是物盡其用,自己哪來那么大的臉嘲笑人家? 秦風! 你他娘的改個響亮點的名字不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