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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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竟是不知情的。如此若有知情的人從中動手腳、而將她蒙在鼓里,就太容易了。 如此甚好,雖不知背后那人是誰、為何做此事,但好歹知道了此事是有人動手腳的,總能找到那人。 猶如久在暗無天日的密林中乍見了光,一點點地照出一條路。雖是不知是否能走出去,但卻添了一份心安。宮闈斗爭,我一向最怕心知有異卻又找不到半點苗頭。 . 天明之時,我將昨晚鄭褚所言盡數告知了怡然,怡然聽罷想了一想,蹙眉道:“還是奇怪。若說那人本是為了讓任霜月自以為有孕、后知沒有而落個欺君的罪名,倒不是說不通。只是……任氏又哪里值得旁人費這么大周折了?她一個不得寵的,要是沒有帝太后肯可憐她、在陛下跟前時時提她,她早不知要被忘到哪里去了?!?/br> 我幽幽一嘆,思忖著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可話說回來,就她那個性子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沒準是那句話戳了別人痛處讓人懷恨在心也未可知;再不然……還有可能是借此舉害旁人呢?!?/br> “jiejie你是覺得……”怡然猶豫著問我,“有人要借刀殺人?” “難道不會么?”我輕一哂,“時隔兩年,她都能那樣記恨我,恨不能殺我……焉知當年安排下這些的那人,是不是根本就想借她來除我?” 怡然有一瞬的窒息。俄而緩了一緩,遲疑著說:“若是如此……當年她遭貶之時,嬈謹淑媛之事已出……是了,是婉然在宮正司險些被人下毒那天。那個時候已是一邊倒的局勢,任誰都覺得jiejie在劫難逃,再設下這樣的圈套……是要再踩jiejie一腳了?” 真可怕。知道的愈多,愈覺得當年那一劫,我是橫豎都逃不過的。就算嬈謹淑媛一事宏晅全然擋了下來,之后我也會在不知情中使任霜月“小產”吧,又是大罪一條…… 即便此舉也未成,只怕也還會有接二連三的其他事情。 想及此,我沉沉地長呼一口氣,無盡的疲憊,又有劫后余生的欣慰。 “是靜媛夫人么?”怡然猜測道,“或是婉然自己的意思?” 我思量片刻搖了搖頭:“都有可能是,也都有可能不是。她們兩個是都想害我,但想害我的卻絕不止她們兩個。彼時她們鋪好了路,誰都有可能是這再踩一腳的人?!?/br> 197 不論這個人是誰,都要查到才好。若是靜媛夫人或婉然自不必多說;如若不是,她當年能做出這樣落井下石的事來,如今就未必不會加害我與阿眉。 又或者,她此舉并非沖著我來,但后宮里,能知根知底也總不是件壞事,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獨自一人去拜訪了琳儀夫人,委婉地提起此事,并未言及賜藥,只問她是否知道昔年任氏有孕。 她神色間即有一愕:“任氏?從未聽說過她有孕,否則她又怎會在兩年里半品也未晉?好歹也是要復從前的位子的?!?/br> 我點點頭,乏然一嘆:“臣妾也是這樣覺得,可是她當初確是言辭咄咄地告訴臣妾,她那時是有孕的。因著臣妾的事降了位份、心緒不寧,故而小產了?!蔽翌D了一頓,續言道,“夫人不在場,不曾見過她眼中的恨意。那樣的恨,決計不是信口胡言的?!?/br> 琳儀夫人沉吟片刻,只問我說:“可如今過去近三載了,任氏也已賜死,充容突然來找本宮說這事,可有什么旁的原因么?” 我思量片刻,躊躇著試探道:“因為……陛下告訴臣妾……任氏是不會有孕的?!?/br> 她目光一凜,笑容中別有意味:“陛下竟告訴你了?” 我頜首莞爾:“夫人果然也知道?!?/br> 她點頭:“是,本宮也知道。但本宮并不清楚都有哪些人在賜藥之列,只覺得她既然從前明著同你不和過,該是有她一份?!彼抗馕⒍?,續道,“所以……你是覺得她有孕之事另有隱情?” “是?!蔽仪飞?,“雖不能肯定幕后之人就是沖著臣妾來的,但臣妾不敢大意。如若就是沖著臣妾,臣妾總要知道她是誰?!?/br> 琳儀夫人淺一頜首:“你是想讓本宮幫你想想當年的事?” “是?!?/br> 她垂眸思索著,沉靜的面容頗是謹肅,須臾,緩緩道:“這事本宮不知道、皇后娘娘不知道,想來她是跟誰都沒說過。但她不是荷才人,她若如此對自己的身孕深信不疑,必定是有人告訴過她,多半還是太醫?!?/br> “娘娘是覺得幕后之人買通了負責她的太醫?!蔽宜剂艘凰?,“也對,否則她不會那樣的確信?!?/br> “兩年前……負責為她請脈的太醫……”琳儀夫人仔細回想著,俄而一笑道,“本宮如是沒記錯,那太醫該是叫張若啟。是了……是他,當時瑞貴嬪有著身孕,也是由他照料著,本宮記得有一次見他給瑞貴嬪請了脈剛要出宮,又被宮人攔了下來,說是任氏身子不適?!?/br> 張若啟,我似乎對這個名字也有些印象。略作思忖,猶豫道:“臣妾若是去問瑞貴嬪……” 琳儀夫人頜首:“無礙的,瑞貴嬪是個安分的人,與你也算是相熟的?!彼f著垂下眼簾,面上添了幾許冷意,“而且,有孕的時候差點栽在那一位手上??v使她不知你與那位的關系究竟如何,只要你告訴她是為了阿眉,將心比心,她會幫你?!?/br> . 有了她這番話,我心中便有數了。在中秋之后,挑了個天晴好的日子,帶著阿眉一起去見她。 禮部給她擬的這個“瑞”字封號很是貼切。闔宮上下,有孕的嬪妃本就少,能平安生下更是不易。 她不僅是平安生下了,還是對龍鳳胎。 “阿眉?!被仕淖釉獨龊途磹偟奂Ф贾槐劝⒚即髢蓚€月,三個孩子同齡的孩子見了面自然開心,隨著乳母一起玩去了。 瑞貴嬪邀我落座,頜首淺笑道:“該是臣妾去拜見充容娘娘的,娘娘若有什么事也差人來宣一趟就是。如今娘娘親自來了,倒叫臣妾惶恐?!?/br> 我抿唇一笑,歉然道:“是本宮思慮不周了。不過是本宮有事相求,怎好叫meimei跑一趟?” “有事相求?”她微有一怔,不解地睇一睇我,遂道,“娘娘有事直言便是,臣妾若能辦得道,必定不會推脫?!?/br> 我淺欠了身:“那先多謝meimei?!?/br> 她垂眸不言,靜聽著我發問,我思量一瞬,輕緩道:“本宮聽說,meimei昔年懷這兩個孩子的時候……曾出過些事?” 她面上一閃而過的驚慌,有些不自然地笑道:“女人有孕總是難免有些不適,何況是宮里……娘娘也知道的,若半點兇險事也不曾有過,才是不正常?!?/br> 我了然地點點頭,靜默片刻,緩笑道:“當初嬈謹淑媛生下皇三子便去了……人人都道是本宮害的她?!钡嫔弦婚W而過的凜意,我笑靨未改地續道,“但本宮自問沒做虧心事,陛下也是信的,不知meimei可信么?” “娘娘……”她愣了一愣,垂首問反道,“不知娘娘為何問臣妾這些?” “因為你清楚當年是誰對你下的手?!蔽逸p聲冷笑著,“本宮也清楚是誰對本宮下的手?!?/br> “娘娘您……”她大驚失色,愕然望著我滯了許久,不可置信地搖頭說,“您是說……靜……” “本宮不曾跟貴嬪說過這些?!蔽业粗?,平靜道,“本宮亦不想讓貴嬪做什么、更不會去害如今寄在她膝下的皇三子?!?/br> 瑞貴嬪仍自錯愕不已地凝視我許久,一張清秀的面容上全是震驚,良久,逼出了一聲嘶啞的笑,搖著頭道:“臣妾還以為……她那般的端莊賢惠,定是臣妾誤會她了,又或是哪里無意中開罪了她,才讓她容不得臣妾……想不到,竟是娘娘先栽過跟頭?” 我凝笑點頭:“是,今日來找貴嬪,便是因不想日后再莫名其妙地栽跟頭?!?/br> 她的神色驀地謹肅幾分:“娘娘請說?!?/br> 我注釋著她,一字字輕緩問道:“本宮想知道,當初照顧貴嬪的那個張太醫,是誰的人?” “張太醫?”她蹙眉想了一想,“張若啟么?” 我應說正是。她卻茫然不解地搖頭:“不知……娘娘為何這樣問?臣妾并不覺得昔日的兇險與他有什么干系?!边@回換做了我疑惑,她遂解釋道,“臣妾險些小產那時……是有孕四個月的時候,張太醫在臣妾不足三個月時犯了些事,便被逐出太醫院了。后來是臣妾的胎便是太醫院院士沈循直接照顧的?!?/br> “被逐出太醫院了?”我心里不禁起了疑,“可知是為何?” 她思索了片刻,道:“不知。不過記得那時淑元皇后尚在,有一日突然召了他去問話,之后……仿佛是還牽涉了宮正司,但具體出了什么事臣妾就不知曉了,總之最后是逐出太醫院了?!?/br> 我心里一沉。勞動皇后親自盤問、又牽涉宮正司……且還壓著不讓旁人知道。 怎么想也是個了不得的大事,怎地又只是趕人走便了事了? 心中存在疑問,又見瑞貴嬪確是不知情的樣子,便不再多問了,與她閑談幾句告辭離開。 . 只覺這事越來越是復雜,若是這張太醫確是加害過瑞貴嬪,十有□就是靜媛夫人的人了??扇缃瘛鹳F嬪又告訴我與他無關,且還是個淑元皇后親自做主逐出太醫院的人……那任氏有孕的事,到底是出自誰的安排? 自己難以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只好叫來云溪,讓她去太醫院小心地問上一問,看能不能從資歷較深的太醫、醫女口中問出些什么。 傍晚時云溪回簌淵宮來復了命,嗔笑說:“怨不得淑元皇后壓著這事不讓旁人知道……奴婢問起來,那邊也都是一副不肯說的樣子,還瞧著奴婢多奇怪似的。這細一打聽簡直后悔,早知該讓林晉問去,只怕他們要疑到奴婢身上了?!?/br> 我聽她這樣說不禁好奇,忙道:“別賣關子,快說,怎么回事?” 云溪欠身道:“那張太醫……是因為和宮女有私情,被人瞧見了稟到淑元皇后那兒去才……”她說著臉上竄了紅,“這幾年都沒人提這事,奴婢一去問,她們還以為奴婢是那宮女……” 我忍不住地笑了一聲,又在云溪滿面的委屈之下憋了回來,繼續問道:“怎會誤會你?那宮女是誰?” 云溪皺眉一嘆:“問題便是不知那宮女是誰。只不過……大概跟奴婢年齡差不多吧……” 不知那宮女是誰?捉jian還要捉雙呢,既然不知另一人是誰,淑元皇后怎會這樣發落?豈不是捕風捉影了? 我心底疑團漸起,斟酌著該如何把這話問出來才是,云溪卻先道:“娘娘別覺得奇怪,更奇怪的還在后頭呢。聽說本就是一個御花園灑掃的宦官瞧見了,月黑風高,他只識出了張太醫,沒看出那宮女是誰,就去稟了淑元皇后。本算不上什么大事,淑元皇后也就是謹慎起見叫張太醫去問了幾句,聽說張太醫是應付過去了?!?/br> 應付過去了?我聽得疑惑更甚:“那后來呢?” “后來不過兩日,那宦官被人推進井里淹死了。就是御花園的一口井,有宮人說是瞧見張太醫和那宮女推的——仍是只看清了張太醫,沒看清那宮女是誰?!痹葡?,“淑元皇后這才不得不辦了,可是又不知那另一人是誰,只好獨把張太醫發落了?!?/br> “不知道另一人是誰?”我皺起眉頭,“旁人沒看見,張太醫自己總是知道的?!?/br> “是,張太醫自是知道的?!庇裣妨艘磺飞碜?,“可是他沒說。他只是自己把所有罪責攔下來了,皇后也沒辦法?!?/br> 198 那宮女會是誰呢?近來在類似的事上我很有些疑神疑鬼,不自覺地就往婉然身上想。但到底也清楚,她害過我,卻不意味著次次害我的都是她。 便吩咐林晉去查,找一找有沒有昔日任氏身邊的宮人。張太醫若與那宮女走得近,總難免有讓別人看著的時候。 這事并不容易,過了幾日,林晉來回話說:“任氏是獲罪賜死的,又是毒害皇裔那樣的大罪,身邊親近的宮人不賜死也發落去了舊宮之類的地方,在宮里難以尋到了?!?/br> 我輕有一喟,只讓他細細去找,找到了直接帶來我親自問;如是實在找不倒也無妨。 他辦事總是仔細的,又有怡然在宮正司相熟的宮人幫襯著,要查一查未賜死的宮人發落去了何處并不是難事。 又過兩日,他進殿來回話,我見他面帶喜色便知是尋著了什么,當即一笑:“找到了?” 他一揖:“是,是從前在任氏宮里頭灑掃的宦官?!?/br> 灑掃的宦官?我不禁又淺蹙了眉,他卻仍笑而稟道:“娘娘別急。其實這樣的事,總不能到任氏殿里頭去,和她親近的宮人未必見得著,反倒是做灑掃之類不起眼的活的更容易瞧見?!?/br> 倒是也對,便叫他帶那人進來,他轉過身低一吩咐,一宦官入了殿,俯身一叩:“充容娘娘萬安?!?/br> 我打量他一番,現在大概也就十六七歲,三年前,十三四歲的年紀罷了,應是不容易惹人注意,也不大可能早早地就被人收買了去來騙我。便直言問他:“本宮問你,你昔日在任氏那兒灑掃的時候,可見過張太醫和什么宮女走得近么?” “張太醫……”他思索著。我道:“是,三年前,負責給任氏請脈的張太醫?!?/br> “沒見他和什么宮女走得近啊……”他伏在地上,茫然地搖頭,“平日里請脈都很快,出了殿也幾乎不多做停留?!?/br> “你好好想想?!绷謺x在旁低低斥道,“關乎皇裔的事馬虎不得。知道隔的日子久了,你慢慢想就是,也不催著你答?!?/br> 他應了一聲“諾”,我叫他起來,又命宮人賜了坐,和顏亦道:“你好好想一想……也許并不是任氏身邊的人?有沒有私底下跟他見面的?” “這……”他苦苦回思著,很是為難。倒也不怪他,三年前的事了,難免不記得。何況他一個灑掃的宮人,也無甚理由去留意這些個事情。 過了良久,我哂笑一嘆:“罷了,你若實在想不起來,就當本宮沒問過。林晉?!蔽蚁蛄謺x遞了個眼色,林晉會意,從袖中取了些銀票來賞他,笑道:“走吧,沒事?!?/br> 他推辭著不敢要。我但笑不語,林晉便拽了他出去,他自有辦法讓他收下。這點錢不要緊,宮里多打點著些總不吃虧。 第二日傍晚時,守在外頭的紅藥進來一福:“娘娘,昨日那位大人來了?!?/br> 我與林晉不覺相視一笑,吩咐道:“快請?!?/br> . “充容娘娘萬安?!彼氲钜话?,我含笑道:“快免了?!彼煺酒鹕?,我抬眼問他,“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是?!彼镜?,想了想,卻又改口說,“……也不算是,不知算不算娘娘昨日問的事,只覺得大概沾點邊?!?/br> 他答得倒是謹慎,大抵是怕說錯了擔責任,我抿笑頜首:“你先說便是,本宮自會知道是不是本宮要找的那人?!?/br> 他應了“諾”,垂眸躬身道:“臣記得……當時是見過張太醫在蕙息宮門口見過宮女,后來也有過一次,一個宮女到了蕙息宮門口,順口問臣張太醫在不在……但臣并不知這兩人是不是同一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