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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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和姜家的關系,莊聆和順貴嬪能知道,帝太后就必定知道。如此這般,她只會覺得兩家交好著,方才人都能對皇太后不恭不敬;那么如果有一天她這個與姜、方兩家交惡的趙姓的太后去世了,她豈不是要大肆慶賀? 莊聆思索片刻便露出了了然神色,笑又追問:“僅此而已?” 我莞爾頜首:“jiejie聰穎,既是已看明白了,何必非要我多說呢?” 此時最是能體現得寵的好處的時候,因為得寵,可以讓帝王在意你的心思,甚至是將你的心思看作是自己的心思。 岳凌夏曾經說“讓一個男人討厭你,也許并不需要你真的去犯什么錯,只要他認為你犯了錯,便足夠了?!比羲芑畹浆F在,我會很樂意告訴她:“要是一個男人喜歡你,他可以無所謂你的錯誤,或是將因你而起的錯誤看作是旁人的錯誤?!?/br> 此事便是如此。有的時候傳得闔宮皆知的事會小心翼翼地繞過成舒殿,但此事,我自不會讓它繞過成舒殿。 晚上宏晅來的時候,我正穩穩托著繡盤靜靜地繡著那個至今仍未完工的荷包。鄭褚把這個荷包扣了一個多月才歸還給我,弄得我見芷寒時就跟躲債似的。 “聽說你今天罰了方才人身邊的宮女?!彼麕е嫖兜匦﹂_口說道。我只作剛察覺出他的到來,起身一福,回道,“是,國喪時做那般不合規矩的事,臣妾小懲大誡罷了?!?/br> 他不屑地嗤笑一聲,立在我面前定定地看著我:“你會為皇太后著想?朕怎么就覺得這話不能信呢?” 我沒再作答,而是帶著幾分賭氣地做了回去,繼續悶聲繡著手里的荷包,視線全在飛針走線間,將他視作無物。 他也在我旁邊坐下,笑而端詳著我:“你說你罰人罰到荷蒔宮去,靜昭容沒意見?” 我手上一停,盯著那繡了一半的圖案幽幽道:“陛下是怕聆jiejie有意見,還是陛下有意見?” 他無聲。他不說話我就瞧著那繡圖不動,半晌,卻聽他揚聲叫來候在外頭的詩染,問她:“今天晚上婕妤吃什么了?” 詩染被問得一愣,答了幾道菜名出來。他認真地聽完思考一番,轉回頭來看著我,眉宇間深有不解:“沒什么帶醋的東西啊,怎么字里行間這么大的醋味兒?” 我把繡盤擱在旁邊,瞪著他道:“誰吃醋了?規矩上的事,臣妾罰得不對么?” “對,一點錯都沒有?!彼c了點頭,又探究地又問,“那有點別的原因沒有?” 我不語。他眉毛微有一跳:“那朕問你個問題,你照實說?!?/br> 我頜首默然等他發問。 “你不喜歡方才人是不是?”他說,微一頓,又改口道,“或者干脆是不喜歡方家姐妹?” 他問得好不委婉,我在短暫的沉默之后亦是答得毫不委婉:“是,臣妾不喜歡?!?/br> 他點點頭,又問:“為何?” 我只帶著三分氣反問他:“陛下喜歡她們么?” “不許瞎吃醋?!彼麣庑Φ迷谖冶橇荷弦还?,“告訴朕,為什么不喜歡她們?” 我垂首靜默良久,重重一嘆,輕輕幽幽地道:“陛下不覺得這樣的事很虛偽惡心么?” 他一愣:“什么事?” “她們進宮的原因啊?!蔽业?,“陛下也知道她們根本就是為了方德妃先前生下的皇長子來的,就算這其中根本就有陛下的權衡在,可她們就這般應下也太教人心寒。世家的斗爭就算再厲害,她們也不能這樣將皇長子視作相爭的武器或是戰利品啊……是,于天下,他是皇長子;可于她們而言,皇長子與她們是血親??!再退一步講,就算她們不在乎這遠房的血親,皇長子到底還是個孩子,時時刻刻算計著如何把他奪過來與人相斗……她們的心思未免太可怕了?!?/br> 他沉吟了許久,神情嚴肅地問我:“所以……你是覺得如若把元汲交給她們,她們不會好好待他?” “她們當然會!”我斷然道,“他是陛下的長子,交到那個嬪妃手里都不會有人敢薄待了他??珊门c好不一樣,就算能給他同樣的東西,給不了他同樣的關心,他必定是察覺得出來的……陛下,小孩子往往對此最是敏感,陛下看現在他對皇后娘娘多親,就知道皇后娘娘對他盡了怎樣的心思?!蔽艺Z中一頓,思忖著露出詫意,“陛下當真想把皇長子交給方家姐妹么?” “沒有?!彼麚u頭否認道,“你別多心。只是就如你所說的,朕知道她們進宮是圖什么,近些日子傳言也多了,朕才隨口一問罷了。朕不會輕易把元汲交給旁人的?!彼樟宋瘴业氖?,“元沂更是?!?/br> 我放下心來,長舒口氣,悵然滿面:“陛下知道此時再帶元沂走無異于要了臣妾的命……皇長子和皇后娘娘處得更久,陛下也要體諒皇后娘娘這份做母親的心啊……” 他點頭鄭重:“朕知道,你放心就是?!?/br> 讓他知道皇后和方氏各自的想法、從而對皇長子的事多一份思量到還在其次,這一番談話,于我而言最是重要的,是讓他知道我不喜歡方家姐妹。 時至今日,我仍不認為我能左右他多少。我不能左右他的喜惡、不能左右他的朝政……但,至少能左右他對這些個新宮嬪的態度。 日日讓林晉去問著,他果然再沒有召過嬈姬和方才人。一連過了半個月,我聽著林晉再一次的稟報,站在窗前遙望著如霜的月色輕笑道:“行了,火候也夠了。你去瑜華宮知會蘇容華一聲,本宮想見她,若她樂意,明天來簌淵宮見?!?/br> 我從前與她尚算交好,若她不愿來見,只能是聽信了方家姐妹散出去的傳言。如此要執意與我為敵也就隨她去了,我也不會再同她多解釋些什么,心思這樣的淺,我反倒不希望她再與我為盟。 次日的晨省散得早,我倚在步輦上闔目歇著,摒開一切雜事紛擾,在步輦規律的微晃中細品著清晨的寧靜。 “娘娘……”林晉低聲一喚,我睜眼看向他,他帶著我的視線往前一看,“您瞧?!?/br> 我遂看過去,簌淵宮門口依稀有一淡粉身影,規規矩矩立在門邊,卻不是宮娥裝束。 已離得不遠了,我吩咐了一聲“停轎”,走下步輦向她行去。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她深深一福:“寧婕妤娘娘萬福?!?/br> “不必多禮了?!蔽疑焓痔摲隽艘话?,滿意笑說,“meimei來得好早?!?/br> 她低頜著首,一如既往的謹慎溫婉之態:“臣妾聽說婕妤娘娘召見,不敢怠慢?!?/br> 我輕拍了一拍她的手,笑意明朗幾分:“算不得召見,只是有些日子沒見meimei,想和meimei敘敘舊罷了?!?/br> 我與蘇容華一并踏入了宮門,閑閑交談。我一路觀察著她的神色步履,雖是始終得體地守著禮數,卻也著實尋不到什么疏遠防備之意。 看來她確是沒信多少方家姐妹的話,并不是為了兩不得罪才來見我。 “meimei請坐吧,不必拘禮了?!比肓说?,我請她落座,她淺淺一福,大大方方地坐了,笑吟吟問我:“不知娘娘想敘什么‘舊’?” 正文129 我深深睇視著她,面上漫出一絲淺笑:“meimei會這樣問,可見已是心里有數了?” 蘇容華點頭,沒有多加掩飾:“想是娘娘聽聞了前陣子的事。娘娘不必憂心,臣妾心里有數,不會那么輕易讓她們得意?!?/br> 我和善微笑,打量著她溫言道:“你既今日會來,本宮便知你不會著了她們的道兒。但本宮想知道,那日在長寧宮出了怎樣的事,竟讓帝太后那般生氣?” 已過了很有些天了,但聽我提起,蘇容華面上猶是一冷,一沉氣道:“是我輕信了她,她平日里跟我走得近,我便沒想到她會轉過身來害我,同陛下說話也不曾避著她?!彼f著一嘆,有些懊悔道,“那天陛下來見我時她也在,我隨口提了一句,說帝太后這些日子為皇太后抄經呢,偶爾也問起韻昭媛兩句。陛下都沒說什么,怎的到了她那兒便是我挑撥陛下與帝太后了?這到底哪兒沾了挑撥的話?” 原是如此……世家間的明爭暗斗,身為方氏貴女的方才人是清楚的,民間而來的蘇容華卻沒機會知道,再憑她怎么聰明,也難以想到同為太后的兩位長輩竟是不睦多年,也難以知道宏晅對皇太后有怎樣的不忍。 可……僅是如此么?依帝太后的心思,當真會因此就如此氣惱么?我細細端詳著蘇容華的神色,她面上卻是分明地只有懊惱和悔恨,瞧不出半點其他的心緒,好像是真的沒有別的隱情了。 我凝神而笑,淡淡說道:“這事怪不得meimei,但也怪不得帝太后。meimei入宮時日短,想來不知陛下和皇太后不和吧?” 她面上詫異頓生,恍然大悟。這樣的神情絕不是在做戲,她當真是不知情,又確確實實是因此栽了跟頭。 我含笑沉吟,睨著她輕輕曼曼地體諒道:“meimei初入宮闈,有不知情的地方在情理之中,可被有心之人拿去說事便是那一邊的心思毒了些。不過么……”我微微拖長了語調,“本宮打從一開始就知道那兩位沒有好心思,卻始終摸不清meimei你的心思,meimei今日不妨給本宮透個底,你到底是圖什么?” 我審視著她的神色,見她低著頭思量著,須臾,抬頭回視著我,坦誠道:“燕回沒有家族重擔,區區民女,既然入了宮,圖的便是自己過得春風得意、享盡榮華富貴?!?/br> “春風得意、榮華富貴?!蔽壹毱分@八個字,淺淺銜笑,“‘春風得意’難有定論,榮華富貴卻是不難。本宮是過來人,不怕告訴meimei一句,這宮里頭,有時候自己活得聰明不如跟個對的人?!?/br> 她忙不迭地起身一福:“諾,臣妾謹記娘娘教誨。只是……”她咬了一咬嘴唇,“臣妾先前想著服侍好帝太后,可如今……” “能知道討好帝太后,可見meimei不傻?!毕朐趯m中尋求榮華富貴,只怕十中有九都只想著如何去爭圣寵,她卻能想到劍走偏鋒,從帝太后那兒謀自己所需,已是勝過了不少人了。我抬手斂了斂衣袖,復又循循道,“所謂不知者不罪,meimei那日既是無心之語,那事便不過是個誤會。但凡是誤會,就都有說開的機會。本宮會尋個合適的機會在帝太后跟前替meimei說幾句話,但旁的事,本宮不愿插手太多,即便是需要插手,也要看值不值得?!?/br> 她面露感激,低低福道:“謝娘娘,臣妾自知要怎樣做?!?/br> 我和顏點頭,笑意微斂,又道:“還有句話,本宮還是和meimei講明白的好。芷寒是本宮的親meimei,本宮容不得她出岔子。meimei你要做什么事,可以找人聯手,但若再不知會本宮便去找她,若生了什么節外的枝,就別怪本宮容不下meimei你。遇了險事,本宮亦只會救她一個?!?/br> 她隱有一陣驚慌,不安道:“諾……臣妾謹記,決不再有事隱瞞娘娘?!?/br> 我面無表情地點了頭,她便福身告退了。婉然和林晉進了殿,林晉欠身小心問道:“娘娘還要再用她?” “用不得么?”我反問他一句,徐徐道,“她比多數人都沉穩多了,很多時候,多一分沉穩也是要緊的。她剛入宮幾個月就遭了方才人的暗算,也沒為此亂了陣腳,這心思難得啊……本宮想著,當年本宮剛得封之時,決計做不到她這樣?!?/br> “可是……”婉然躊躇著道出了想法,“奴婢總覺得她不安分。剛入宮沒多久就能動手除了自己宮里的主位——就說是那沐氏太招人恨吧,可她下手那么快那么狠,焉知日后不會反咬一口?” “你自己都說了是那沐氏太招人恨?!蔽翼p笑,“她能把沐氏咬下去,未必就有本事把本宮咬下去。且先信著她吧,本宮心里有數,她若是不安分,本宮自有主意?!? 次日我帶著元沂去了長寧宮。我已有月余不曾拜見過帝太后,當下要行大禮。帝太后一見,連忙讓邱尚宮扶住了我,慈祥笑道:“有些日子沒見你來了,坐就是,不必多禮?!?/br> 我猶是淺淺一福,歉然道:“諾。本該常來拜見,可身子實在不爭氣,也只好先養著,養好了才敢來見太后?!?/br> “身子要緊?!钡厶笮σ夂途彽攸c了點頭,微笑看著我,和藹之意不減,更添了幾分憐憫道,“你小產兩次了,回回都是好一番折騰?;实劭粗蝗绦?,哀家也覺得苦了你。日后不妨找太醫開個方子吧,也不要再有孕了,免得再傷身子?!?/br> 我悚然一驚,只覺霎時間渾身都起了冷意,倉惶下拜道:“謝太后體諒。這兩次都實是事出有因,臣妾并無大礙。臣妾侍奉君側,自知資歷淺過宮中數位嬪妃卻忝居高位,若再因一己之私便不能為天家開枝散葉,臣妾便斷不敢再虛居此位?!?/br> 帝太后沒有叫我起身,只淡淡笑說:“你不必如此,你已有元沂在身邊,皇帝又寵著你,大可不必這樣惶恐?!?/br> “臣妾如何能不惶恐?!蔽覕嗳坏?,俯身一拜,沉穩稟說,“臣妾小產休養的日子,陛下都因顧念臣妾幾乎日日宿在明玉殿,臣妾勸也勸不走。陛下這番心意,臣妾感念動容,若再做出那樣自私的事,豈不是辜負了君恩?” 一時凝滯。我低垂著頭,猶能覺出帝太后兩道目光鋒利地審視著我,俄而沉沉道:“照這樣說,陛下明知你不能服侍仍去明玉殿并非你有意糾纏獨寵?” “臣妾怎敢?”我語中帶起了驚詫,似是吃驚于她會這般想我。長拜不起,懇懇切切地道,“為著臣妾時時想勸陛下走的事,陛下惱了臣妾好多次。后來臣妾便不敢勸了,就求著鄭大人和宮正幫臣妾說一說,可陛下……”我為難地咬一咬唇,再一叩首,“臣妾承蒙如此重恩,自不敢忘嬪妃之本。若上蒼肯讓臣妾再有個孩子,臣妾便是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把他平安生下來,如此方是不負陛下?!?/br> “你當真這么想?”帝太后的聲音緩和了幾分,似是送了一口氣,“起來坐吧?!?/br> 我又叩首,道了聲謝,起身落座。帝太后端詳著我,面露乏色地一嘆:“不是哀家有意試你,哀家是容不得有人恃寵而驕亂了后宮?!?/br> 我謙恭頜首,應道:“臣妾明白。臣妾雖讀書不多,也知家和萬事興的道理,萬不敢做獨寵之事。如今新宮嬪多,陛下是該雨露均沾的……可比下既待臣妾有這份情,臣妾總也不好駁了去,只能時時規勸著?!蔽颐蛞幻虼?,頭垂得愈發低了,喃喃道,“惹得帝太后為此煩憂,到底是臣妾的不是了?!?/br> 帝太后面上浮起幾許欣慰,緩點著頭道:“你到底還是懂事的。那些新晉宮嬪也該向你學著,即便得了寵也要有分寸才行,萬不可如沐氏那般?!?/br> 我輕掩嘴唇淺淺一笑:“有沐氏這個前車之鑒在,太后便可多放幾分心,旁人必定會引以為戒,不敢再造次了?!?/br> 帝太后有幾分不耐的微微蹙起了眉頭:“敢不敢造次的,她們到底心思還岔著些,三天兩頭定要鬧出些事端來,哀家看著心煩?!?/br> “看著心煩就不看?!蔽毅曅竦?,“這不是有皇后娘娘么,太后何必去cao這份心?”我說著接過了婉然手中的食盒,取了一碟點心出來放在桌上,“有日子沒來拜見,也有日子不下廚了。帝太后嘗嘗臣妾的手藝可是差了?” 她笑著嘗了一塊,贊道:“不差不差,你是最知道哀家口味的?!蔽艺焓秩ト『兄械牧硪坏c心,聽她如此說,手上一滯,略一思忖,神色自若地蓋上了蓋子。 帝太后一奇,問我:“怎么了?怎的不拿出來了?” “這……”我顯出了為難之色,踟躕良久,福身下去道,“臣妾不敢欺瞞太后,這另一碟點心,是蘇容華做的。她只說讓臣妾替她送來,又叮囑臣妾不可告訴太后是出自她之手,問其原有也不肯說。臣妾覺得奇怪,但還是帶來了,方才和長寧宮的宮人一打聽……才知是太后惱了她不肯見她。既是如此,臣妾一會兒回了她去就是?!?/br> 正文130 “你有話直說就是了,不必跟哀家拐彎抹角?!钡厶笮σ獾仨?分明是聽出了我的話外之音,我不禁覺得有點窘迫,又不好不承認,只得懇切道:“諾。臣妾昨日見著了蘇容華,說起她觸怒了太后的事……臣妾覺得,縱是她在陛下跟前言辭有失,可她入宮時日尚淺,如何知道陛下與皇太后的不和?也就說不上是挑撥陛下與帝太后您了……” 帝太后沉吟著聽我說著,始終面帶笑意,俄而輕嘆一哂:“哀家知道,燕回是個好孩子,聰明、體貼。不過你應該也瞧出來了,她行事太急太躁,上次和沐氏那一出,連大長公主也看出是出自她的設計。做事如此不周全,日后是要吃大虧的?!?/br> “太后您是有意……”我不覺一訝,帝太后點頭:“是。哀家就是要她知道,在宮里謹慎是有一個要緊的,一句話的差池就能鑄成大錯?!彼f著淡睨了我一眼,“這話你就不必同她說了,明日哀家自會叫她來問話?!?/br> “諾?!蔽仪芬磺飞?,似是隨口地笑道,“帝太后要點醒她,卻是讓臣妾好生不安了一陣子。小產后剛養好了身子,就聽宮里的風言風語說因著臣妾在,陛下才不寵蘇容華了,解釋又解釋不得,真真兒是啞巴吃黃連?!?/br> 帝太后聽言笑嗔道:“你個能說會道的都成了啞巴,宮里可還有會說話的人么?行了,哀家心里有數,方家那兩個要鬧騰就由著她們鬧騰去。哀家要點醒蘇氏,自是先摸清了她的心思,知她不會那么輕易地信那些話?!?/br> 我遂又一福:“諾。有太后這話,臣妾便心安了?!?/br> 翌日帝太后召見蘇容華的時候,我和順貴嬪一道去拜訪了莊聆。莊聆聽我細細說了日前的事,清泠一笑:“說什么好呢?帝太后她老人家心里頭明鏡兒似的,在她跟前耍手段,委實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br> 順貴嬪緩一點頭:“太后肯護著蘇氏自是好的,如若不然,方家那兩姐妹還真不好對付。后宮里她們和皇后是暗斗,前朝方家和蕭家可是開始明爭了?!?/br> “斗吧,我還就不信區區方家能從皇后娘娘手里把皇長子搶回去?!鼻f聆輕然而笑,撫弄著指上一枚翠綠的玉戒幽幽道,“皇太后的喪氣眼見著要過了,慶云宮那一邊的事,該開始安排著了?!?/br> 我與順貴嬪相視而笑,意味深長。 又是冬天了,好像一夜之間冷風呼嘯而起,將深秋最后的溫暖盡數卷走。待得眾人察覺時,已是枯葉滿枝頭、寒冰結池中了。 真是夠冷,堪比愉妃走的那年的冬季。 但這寒冷敵不過宮中喜事帶來的熱鬧,永定帝姬五歲了,按著帝太后的意思,生辰大辦。那天我一早就被順貴嬪差來的人“威逼利誘”去了綺黎宮,同她一起應付各宮前來道賀的嬪妃。這不同于宮嬪晉位的道賀,永定帝姬是皇家長女,又素來得各位長輩的歡心,沒有哪一個敢看輕了她,弄得綺黎宮闔宮忙得一刻也歇不下來。 我進殿環視一圈,只見順貴嬪在那兒應付著,卻不見永定帝姬的身影,問了宮人,宮人回說:“肅悅大長公主今日帶了怡和翁主進宮給帝姬慶生,正在后院玩兒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