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到最后這份沒有存在基礎、亂七八糟、卻無處不在的復雜情緒,化成強烈的心痛。 他心痛譚既來不懂得愛護自己,心痛他把自己置于那么危險的境地……痛到所有都過去之后的當下,他依然十分難過、歉疚。 但他弄錯了一件事。 他所思所想所說,譚既來每個字都懂。 不知什么時候,他的輕吻得到了譚既來用力地回應。 他被牢牢勾住脖子,短暫地失去平衡,倒向沙發深處。 混亂的呼吸和糾纏里,他聽見譚既來輕輕說:“如果是為這個道歉,那不需要?!?/br> “我一直都知道做你的家屬意味著什么,卻沒能從始至終,做到理解和支持?!?/br> “我也有過后悔,也很抱歉,當初我不該耍那么多脾氣,導致你萌生了提前退出的心思?!?/br> “如果你沒申請提前換崗,面對突發情況時,我們也不會那么措手不及?!?/br> “而且從來不是你自私?!?/br> “是我愿意等?!?/br>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很短,但寫了很久嗚嗚,我不是故意晚更的??! 第83章 分寸 四年時間足夠譚既來把所有一切想清楚。 曾經他很想改變李則安,想讓他為了自己離開原本人生的軌道。 后來他發現,這樣的自己就像一個掛在李則安身上的沉重包袱,在他往前走的時候,時不時需要蹲下身處理安撫的巨大累贅。 譚既來討厭這樣的姿態。 明明承諾過,要做他黑夜行路的伙伴,并肩同舟的戰友。 所以不久前,他從束縛他自己也束縛別人的包袱里掙扎出來,努力做他成熟的伴侶。 至于李則安提到的放手。 譚既來認真說:“我從來沒想過放手?!?/br> 現在回想,他確實有很長時間、很多機會選擇放棄。 他甚至都搬離過這個家,一個人獨自生活。 放棄看起來很簡單。 但對譚既來來說更難。 他撫摸李則安側頸新添的傷。 說是新添,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以至于重新結合的皮膚肌理與脖子的膚色所差無幾。 譚既來目光從傷疤上挪開,看著李則安的眼睛:“不要再說放棄,真的很讓人難過?!?/br> 李則安伸手覆蓋他的手背,無比珍惜:“再也不說了?!?/br> 譚既來啞聲說:“上次你也答應我永遠不提,剛剛你就食言了……” 李則安沒說話。 譚既來覺得自己像個包袱,李則安也覺得自己像個沉沉的包袱,給譚既來原本順風順水的人生,捆綁幾道沉重的鎖鏈。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能選,他想給譚既來卸下所有枷鎖,自由自在。 但這個瞬間他又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想法,給對方肩頭又平添一塊大石頭。 所以最沉重的背負是他的態度。 譚既來需要他全力的支持,而不是退堂鼓。 此刻李則安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只感覺心口的傷劇烈尖銳地疼。 他抓著譚既來的手,落下幾個吻,一邊吻一邊絮絮道歉。 這一生,他再也不會放開這只手。 沙發的靠背和抱枕被扔到一邊,騰出更大的空間。 李則安從譚既來手里接過還夾著碘酒棉的鑷子,很熟練地消毒,然后隨手從帶回來的背包里摸出一塊兒醫用無菌敷貼,簡單地貼在胸口。 譚既來縮在逼仄的角落,眉心擰出“川”字紋:“這樣可以嗎?” 李則安撫著傷口,活動了一下左臂:“可以,沒你想的那么嚴重?!?/br> 他又低下頭,摸索找到譚既來的后腦,五指張開掌控,把全部的他扣向自己。 他蜻蜓點水在譚既來眉眼鼻尖和臉頰帶過,然后輾轉到唇角舌尖,慢慢侵略。 譚既來抓著他半褪的棉質家居服,在密不透風的親吻中,大腦變得空白。 最后殘存的理智,是他被李則安扣著手時,回應似的用力捏了一下。 譚既來呼吸變重,胡亂喃喃:“沒事嗎?這次不用三個月?” 李則安在他耳后落下一串吻,舌尖掃過他耳垂,換來譚既來輕輕蜷縮顫抖,越發抓緊他的手。 他輕聲安撫:“我有分寸?!?/br> 其實他沒什么分寸。 只是太想愛懷里的人,也想回應他給的愛。 抱著譚既來的時候,李則安下巴墊在他的肩膀。 他叫著譚既來的名字,半睜著眼睛,模糊的目光又看到家里的陳設。 四年前譚既來強勢決定裝修的色調,選了那會兒流行的輕奢灰。 他確實不太喜歡,他想象中的家是明亮敞透的。 但他更想譚既來開心,最終按照譚既來的喜好敲定。 然而今早他推門進來,發現不是這樣的。 譚既來把房子裝修成了明亮的色系。 設計的細節充分考慮了他生活的習慣。 所有他提到的想法,哪怕是不太成熟的提議,都一一變成了現實。 他把行李放在家門口,走了一圈,目光所及,整整齊齊。 臥室的被子平攤,被角反向折起。 衣柜里的衣服,無論是譚既來的,還是他留下的,不但被疊得規整,而且按照合理的次序和顏色排列,充滿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