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
夜千陵的臉,霎時變得更紅,胡亂的拉過錦被便用力的拭了拭自己的大腿。仿佛,將那些痕跡抹去,就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了。繼而,繞過宮玥戈,艱難的爬下床。雙足,在剛一觸到地面的那一刻,整個人便無力的直直倒了下去,根本提不起一絲力氣。 宮玥戈早在夜千陵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已經醒了。此刻,無聲無息的微微側了側身,好整以暇的望著地上的人兒,絲毫沒有要出手相扶的意思。 夜千陵還不知道身后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在地上連連的喘了好一會氣后,摸索到幾件衣服,也沒有心思去分辨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慌亂的穿上。指尖,在整一個過程中,都止不住的一個勁顫抖。半響,再雙手撐著地面,困難萬分的站起身來。在石室內尋找起出去的方法。宮玥戈這個人,絕對有毛病。每每自己一睜開眼睛,就被他抓著……都不知道究竟在這一間石室內呆了多久。她真有些害怕等一下他醒來,又……此刻,‘冰晶珊瑚’還在他的手中,若是殺了他,自己決計拿不到手。 其實,整一件事,夜千陵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似乎上當了,可是,即便只有那萬分之一的機會,她也不要放棄。沒有人能夠真正的了解生活在無邊無際黑暗之中的人,心中的那一種痛苦、茫然與無助。 突然,腳上踩到一件衣服與幾只小瓷瓶! 夜千陵一怔,快速的摸了摸自己此刻身上的衣服,這才感覺哪里都不對,根本就不是自己的衣服。蹲下身來,猶豫了好一會兒,確定宮玥戈并沒有醒來后,便快速的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換上自己的白衣。 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石床上的那一個男人,正一手支著頭,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 好一場脫衣秀,又好一場穿衣秀! 夜千陵穿戴好了自己的衣服后,將宮玥戈的衣服用力的扔在地上,重重的踩了幾腳,這才覺得微微消氣。而,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衣服衣袖下帶著的那些個小小瓷瓶,在自己拾起衣服的時候,全都滑了出去。其中,有一只小瓷瓶撞在墻壁之上,致使瓶蓋掉了出來,里面透明的液體,悄無聲息的流出,散發出無色無味的氣體,悄然彌漫在空氣中。 之后! 夜千陵幾乎將整一間石室都翻了一個底朝天,卻硬是沒有找到任何出去之法。身軀,不由慢慢的順著石壁滑落在地上。這時,身后的石門,忽然,毫無征兆的開了! 夜千陵一恁,旋即,心中止不住一喜,來不及多想,便連忙扶著墻壁站了起來,步伐踉蹌著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人在抓她一樣。 宮玥戈看著那一抹落荒而逃的身影消失后,才不緊不慢的收回那一只按在石床邊緣的機關上的手,靜靜的看著落下的石門,然后,緩緩地閉回了眼睛??磥?,自己真的嚇到她了。腦海中,還全都是她的身影,怎么會揮之不去。對她,自己似乎從一開始就著魔了。 片刻,也準備起身! 但,就在這時,突然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 黑眸,霎時一瞇,敏銳的瞥見了地上那一只倒出液體的小瓷瓶。 一時間,宮玥戈真不知是該怒還是該氣。手,一撐石床,勉強坐起身來???,下一刻,卻是身軀往后一倒,躺了回去。并且,還沉沉的睡了過去。 夜千陵步出石室后,有些慌不擇路,只想快些離開這里。于是,隨意找了一個方向就一直往前走。一頭烏黑的凌亂長發,完全的披散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也幾乎遮住了上半身。 整整找了宮玥戈三天三夜的司寇婉心,忽然想起宮玥戈有可能去的地方:山洞。于是,快速的前來。但在安置著‘月涇垣’的石室之中,卻并沒有找到宮玥戈,正失望準備離去之時,不經意間瞥見了從石室內慌亂出來的夜千陵。她并沒有看清夜千陵的容貌,只是看到了一個狼狽不堪的女人?;鸸怆娛g,心中一驚,快速的前往夜千陵出來的那一間石室,打開石門。一眼望去,便看到了自己找了三天不見人影的宮玥戈。 雙眸,不可置信的驀然睜大! 腳步,一時間,竟連連倒退了好幾步! 旋即,一個轉身,就跑上前去追剛才出去的那一個女人???,一路追著,卻早已經沒有了那一個女人的身影。 頓時,司寇莞心的心中,那叫一個氣。自己,費盡心機的下了藥,但結果,卻白白便宜了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女人。來回在密道中踱步開來,忽然,一腳,用力的踹向石壁,卻徒然引來自己一聲壓制不住的痛呼。忍不住蹲下身來,一個勁的揉腳! 一個人,靜靜的在密道之中呆了好一會! 之后,司寇莞心一撩衣擺,轉身,快速的返回了石室。而后,再合上了石門。這一個山洞,司寇莞心尚算熟悉,對里面的機關,也大都清楚。 安靜的石室內! 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氣息,不難知道這一間密室內都發生了些什么。 司寇莞一步一步心向著石床上沉睡的那一個人走去,輕輕地在床沿坐了下來。 當日,司寇戎軒曾說過,那那一瓶春藥里面,含有不少迷魂散,服了它的人醒來后,往往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低頭,認真的凝視著石床上的這個男人。他是她深愛多年的人,當年,她甚至為了與他在一起,執意跟著他前往‘蜀國’! 她,真的不能沒有他! 而他,也一定只能屬于她一個人! 夜明珠照射著那一張精致的臉龐,卻照不清楚那一雙眼睛。 許久,只見司寇莞心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起身,一件一件輕輕地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待到一絲不掛時,輕聲的爬上了石床,躺在了宮玥戈的身邊。 墻角邊打開的瓷瓶,瓷瓶內倒出來的藥水,那無色無味散發開來的氣體。司寇莞心不過是一弱女子,躺下后,不一會兒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夜千陵快速的離去,兜兜轉裝,在一炷香的時間后,終于讓她出了山洞。 明媚燦爛的陽光,剎那間,直射而來,籠罩全身。仰頭,向著天際望去,竟覺,恍若隔世! 這時,梅大娘那熟悉的聲音伴隨著腳步聲驟然傳來,“小夜,原來你在這里?這幾天,你都去哪里了?我都已經在山上找了你整整三天三夜了?!?/br> 梅大娘奉命守在洞外,這一守,便是三天三夜,就為了到時候帶夜千陵回去。 面前女子那憔悴、衣衫不整的樣子、以及頸脖間那若隱若現的吻痕,走近前來的梅大娘頓時一驚一乍,驚呼道,“小夜,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說著,手就向著夜千陵被一頭黑發遮擋的臉龐伸去,安慰道,“小夜,讓大娘看一看你,莫怕,沒事了,有大娘在?!?/br> 夜千陵在梅大娘的手普一觸到她臉的那一刻,飛快的側開。因為,她此刻的臉上,并沒有帶人皮面具。旋即,快速的伸手攏了攏身上凌亂的衣物。而從剛才梅大娘的話中可以知道,自己竟然被困在了那一間石室內三天三夜。也就是說,自己被宮玥戈……真是該死! 梅大娘的手落了一個空,下一刻,便收了回來,因為,并非是真的想要看夜千陵的臉,道,“小夜,快,大娘這就帶你回去?!?/br> 夜千陵心中,對面前之人微起懷疑,但還是點了點頭,跟著面前之人的腳步而去。 石室內! 時間,在安靜中流逝。 宮玥戈伸手揉了揉泛疼的額頭,悠悠轉醒。感覺到腰間纏著一條手臂,未曾多想的便撫摸了上去,動作輕柔。之后,側頭望去…… 狠毒男人,同塌而眠 宮玥戈悠悠轉醒,感覺到有一只手臂正緊緊地纏繞在自己腰間,于是,一邊動作自然的輕柔撫摸上去,一邊側頭望去。深諳無垠的黑瞳,染著點點令人不由自主深陷的柔情。 司寇莞心因著手上突如其來的撫摸而在第一時間驟然驚醒,猛然睜開了眼睛。于是,一眼便看到了那一張近在咫尺、豐神俊美側臉。但見他側身,似乎是要向自己望來。一瞬間,反應異常迅疾的令自己的雙眼浮現出了一層蘊蘊霧氣,同時,整一張臉也顯得含淚欲泣,好生惹人憐惜。 四目相對! 司寇莞心輕咬著紅唇,長睫斂下,欲語還休,“月哥哥……” 而宮玥戈,則是面色驀然一變,就如和煦春日一下子掉入了嚴寒深冬,令人膽戰心驚的徹骨冷冽,剎那間迸射出來,令石室內的空氣,一瞬間降到了零點。 司寇莞心霎時渾身一陣戰粟,長睫,‘刷’的一下掀開。 但見,面前那一張俊美不容人直視的臉上,除了狠戾與陰鷙,再找不出其他。于是,后面的話,頓時,硬生生卡在了喉間,一個字也再吐不出來。并且,身軀,本能的向后挪去! 宮玥戈還撫在司寇莞心手背上的那一只手,在這個時候,倏然一個使力,一把用力的扣住了司寇莞心的手腕。 過重的力道,竟是運了十成的內力,剎那間便狠絕的震碎了司寇莞心手腕上的骨頭。 下一刻,再毫不留情的用力一拂! 便見,司寇莞心整個人都直接飛了出去,不著一物的光裸身軀,狠狠地撞在石床里側堅硬的墻壁上,發出一聲異常沉重的聲音。再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線掉落下來,重重的跌落在石床之上。 司寇莞心一時間茫然的趴在石床上。似乎是還沒有反應過來,又似乎是整個人都已經徹底的傻掉了,怔怔的望著前方的那一個冷酷至極男人。當,非人的疼痛,竄過四肢百骸時,抑制不住的猛然吐出一大口鮮血,濺染了身下白色的絲綢。而那精致的臉龐,面色,頃刻間慘白如紙,簡直與身下的白色絲綢不相上下。 宮玥戈沒有多看司寇莞心一眼,周身,都縈繞著一股令人驚秫的森冷??焖俚淖鹕韥?,身上的白色毛毯,因著他的動作滑落下去,露出那一副偉岸、布滿了一條條抓痕的身軀。雙足踏地,手一吸,地上那一件雪白的外衣便飛了起來,在半空中如蝴蝶的羽翼般展開,再緩緩落下。最后,柔順的覆著在了那一具堅實的身軀之上,嚴嚴實實的掩住了那令人臉紅心跳的春光,但卻掩不住那周身的寒冽。 “月哥哥……” 司寇莞心眼中的淚水,剎時,抑制不住的狂飆而出,一個勁噼里啪啦的掉落下來。連每一次的呼吸,都覺得痛徹心扉。迷離的雙眼,不可置信的望著那一抹背對著自己的高挺背影,氣若游絲的呼喚。 心中,不停的吶喊:為什么?為什么? 宮玥戈系上腰間的腰帶,這才轉過身來。墻邊的那一具身軀,一絲不掛,但卻引不起他黑瞳中半分波瀾,恍若是在看一樣沒有生命的東西。出口的聲音,一瞬間,更似經過了千年寒冰的冷凍,“司寇莞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算計到我頭上來!” “月哥哥……” 司寇莞心渾身疼痛,尤其是被宮玥戈震碎了骨頭的左手手腕。對于宮玥戈的質問,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司寇莞心,不要仗著你是司寇妍心meimei的身份,就以為我不會對你怎么樣。今日的事,你真該死!”殺氣,一剎那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 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窒息。 司寇莞心知道,心中一直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算計了面前之人,面前之人一定會很生氣很生氣,但是,但是真的沒有想到會是眼下這一種情況。他,他怎么能這么對她?怎么能? 恍若散了架的身軀,一寸寸艱難的攀爬著來到石床邊! 淚水,落了一路! 片刻,沒有受傷的右手,用盡全力一把緊緊地拽住那一角白色的衣擺,整個人看上去柔弱至極,喃喃的道,“月哥哥,心兒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月哥哥,心兒,心兒已經是你的人了,也許……也許心兒腹中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月哥哥,你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對心兒?” “我的人?我的骨rou?” 宮玥戈站在床沿,任由司寇莞心拽著自己的衣擺,第一次沒有拂開。低柔的語音,聽不出其中情緒。旋即,緩緩地低垂下頭,冰冷毫無溫度可言的手,指尖高高的挑起司寇莞心的下顎,令司寇莞心不得不抬起頭來,“既然是我的人,那么,生殺予奪,便聽憑我做主。如果真有孩子,我第一個殺了他!” 司寇莞心雙眸驟然睜大,渾身一顫,恍若被人用一盆冰冷至極的寒水從頭潑到了腳。仰頭望去,迷離的雙眼看不清面前男人的神色,只覺得他好無情好無情。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他是魔鬼! 司寇莞心渾身顫抖著,恐懼,布滿了那一雙溢滿了眼淚的眼睛。 突然,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揮開了手中拽著的那一角衣擺,再頭一側,躲開了宮玥戈的那一只手。旋即,身軀拼命的向前爬去。 她要離開這里,馬上離開這里! 她要去找她的皇帝哥哥,對,她要去找皇帝哥哥。 慌亂中,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疼痛身軀,猛然從石床上掉了下去,腳尖勾著的白色毛毯,也同時被帶落石床。 宮玥戈側頭望去,石床中央的位置,那白色絲綢上染著的早已經干了的點點血漬,如一朵朵爭相開放的‘紅梅’,美麗的讓人忍不住想要深深地珍藏。但不想,卻被地上的這一個女人給玷污。 用力的一拂衣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 身后的石室,在宮玥戈雙足普一踏出石門的那一刻,轟然倒塌,揚起漫天的塵土。 司寇莞心看著頭頂不斷掉落下來的石塊、看著四周坍塌的石壁,身體的最后一絲溫度,剎那間被抽離。整個人,恍若驟然掉入了冰窖。尖銳的聲響,響徹云霄,“宮玥戈,你不能這么對我!” 宮玥戈聽著身后的聲音,沒有回頭。這里的石室,全都是獨立建造的,他并不擔心毀了其中的一間會影響到其他地方。 白色的身影,轉眼間,便消失在了石門外。 片刻,進入了另一間石室。 只見,那一間石室內,有一個偌大的溫泉。滾滾泉水,泛出裊裊白煙。 宮玥戈按下機關,合上石門,阻斷了外面震耳欲聾的聲音。繼而,一邊褪去身上的衣服,一邊繼續往前走。任由白色的衣袍,散落在身后。慢慢的踏入了溫泉之中,洗去一身的痕跡。 另一邊,御書房! 司寇戎軒一直有派人跟著司寇莞心。他當然知道,宮玥戈并不喜歡司寇莞心,但是,這有什么關系。一旦做實了兩個人的‘關系’,再等月涇垣醒來,那么,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屆時…… 這時,有一名侍衛匆匆來報! 司寇戎軒瞬間收回飄遠的思緒,面無表情的對著下方屈膝而跪之人問道,“何事?” 侍衛恭敬回稟,“皇上,公主前往了山上的山洞?!?/br> 三日來,司寇莞心一直沒有找到宮玥戈的身影,司寇戎軒派出去找的人,也沒有找到。而宮玥戈絕不可能出城了??磥?,司寇莞心有時候還是挺聰明的,竟想到了那一個地方! 起身,司寇戎軒快步向外而去。 他倒想要親自去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精彩’的好戲。 當日,給司寇莞心的春藥,是各中極品。即使時間過去三天,若沒有碰女人,宮玥戈也決計解不了。而越壓制,反而會致使藥性更加的強烈! 侍衛連忙緊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