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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歡正想著,她身邊的男人開口了,男人聲音低沉有力:“爹,我媳婦說的是對的?!?/br> 梁歡聽了季紅均的話,深看他一眼,這人和記憶中真的不像,不過,他這樣子倒是和她心意。這陌生的地方,艱難的歲月,她可能要和他一起生活一段時間,這人性格合她心意了,他們才能搭伙好好過日子。 梁歡看向季老爹,繼續說:“這時候買鐵鍋,有工業卷一口鍋還要二十塊錢呢,沒有工業卷一口鐵鍋得25塊錢,就把鍋折合成二十塊錢,俺和紅均拿四塊錢不要鍋?!?/br> 季老爹啪拍了一下桌子,沉著臉看向梁歡:“小四家的,分家是爺們的事,沒你一個女人插嘴的份?!?/br> “家里就一口鍋,鍋是不能分的,自留地給你們,你們也不會種,就按照俺說的分?!?/br> 季老爹語氣沉沉,一副他是大家長,他這樣分是為了他們好的樣子。 有大隊長和村支書在,梁歡也不怕季老爹,她也不擔心武逆季老爹會落下不孝的名聲,這年頭名聲什么的可以不要,能多要點糧食就能保一條命,要糧食自留地最重要。 “爹,主席說了男女平等,婦女能頂半邊天,你可不能看不起婦女,那是思想不正。再說這分家的事,爺爺留了信蓋了公社的章的,這可是公社認同的,俺剛剛可都是按照信上和建華哥記錄的咱家的東西一分為五算的,所有東西俺都折合成了一份算的,俺們只要一份,你不按照俺說的給俺分,那就是不按照信來辦事,不聽公社的?!?/br> “爹,今天分家,俺說的東西少一點不給俺,俺都要去公社鬧去,問問公社是不是公社的公章沒有用,不按照公章辦事,是不是反動派?!?/br> 梁歡聲音響亮,她也不怕季老爹的冷臉,有條有理的說了分家要求。 大隊長本來就不滿季老爹的分發,聽了梁歡的話說:“老哥,你家小四家說的有理,就按這個分吧?!?/br> 季老爹臉黑沉沉的:“國斌兄弟,俺家人多,真這么分,這一大家子可怎么過?” 季老爹對著大隊長叫了一翻苦,轉頭看向季紅均:“小四,爹養你這么大?你就任由你媳婦來打爹娘的臉?搶爹娘的東西?” 季紅均臉也有些沉,看著季老爹回了一句:“爹覺的分配的不公,那聽梁歡的,去公社吧,讓公社判怎么分?!?/br> 去公社,這不是公然告訴公社的人他們不認同公社蓋章的信嗎?這是公然和公社作對。 季老爹不敢,大隊長也不想把大隊的事情鬧到公社去,就拍拍季老爹的肩膀:“老哥,就按照這個分吧,公平?!?/br> 季老爹咬牙:“行,就按照這個分?!?/br> 家什糧食等分好了,還有最重要的房子沒談好,梁歡聽了季老爹的話,立刻在一邊說:“大隊長,支書,爹,信上說了東廂的房子給俺和紅均住,房子俺不分,東廂的兩間屋子都是俺的?!?/br> 老季家六間屋子,堂屋兩間房,正屋季老爹兩口子住,偏房五個孫子孫女住,東西廂各兩間房,四個兒子一家一間房。昨天季紅均他們搬出去后,他們那間屋子成了季老二孩子的房間。 梁歡不管東廂現在誰住的,信上說東廂給他們住,那她搶都要搶過去。 季老爹黑著臉看向梁歡:“小四家的別太貪了,東廂兩間房,你們住一間,剩下一間還給老二住?!?/br> “爹,那不行,信上說了、公社也認同了,東廂兩間房是俺和小四的,不分,誰要分我的房,我就拿著信去公社告誰去?!?/br> 季老爹想開口訓斥梁歡,季二嫂嘴快,在一邊張嘴就罵:“小四家的,你個貪心的婆娘,那東廂是俺和你二哥的房子,哪有弟媳婦套伯哥的房子的,不要臉?!?/br> 季二嫂這話說的有些過了,老支書一直在炕上坐著,之前沒插嘴,坐了很久看季家分家還沒有談妥,他看向季老爹,語重心長:“常山,這房子怎么來的你也清楚,你爹為什么寫這樣一封分家信你心里也明白,常山,做人不能太過了?!?/br> 老支書是季家輩數最大的一輩人,他今年七十多了,和死去的季老爺子是一輩人,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他的話村子里的人一般都聽。 老支書的話落在季老爹耳朵里,他心一突,生怕下一刻他昧著良心做的事情被揭開,他黑沉著臉開口:“叔,俺聽你的,把東廂給小四?!?/br> 第6章 季老爹把東廂分給梁歡…… 季老爹把東廂分給梁歡,但是有人不愿意,季二嫂眼睛胡溜溜轉了一圈。季老爹是大家主,她不敢當著大隊長等人的面反駁季老爹,她身體一轉,出門了,準備帶季老娘過來,讓季老娘和季老爹鬧。 梁歡看到季二嫂偷偷跑出去了,她不在意笑笑,對著季老爹夸贊:“爹是明白人,思想覺悟高?!?/br> 梁歡的夸贊的話讓季老爹心里更不爽了,胸口堵了一塊大石頭,不上不下的,偏偏他還不能表現出來,只能硬著頭皮說:“咱們老季家三代貧農,思想覺悟絕對高?!?/br> 梁歡立刻笑呵呵的回答:“爹說的對,咱家三代貧農思想覺悟高著呢,不過爹,這分家章程好了,趁著隊友和支書在,咱們是不是趁機把家分了?這有人看著有人做個見證,外面也不會有人說你分家不公平。公社那邊日后知道咱分家的事情,也會夸贊您是明白人?!?/br> 梁歡這是當著支書的面給季老爹戴了高帽子,也威脅了他,現在分家就是思想覺悟高,以后分沒人做見證,她去公社告一告,搞不好公社的人說他思想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