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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娘拉扯著大隊長又哭又鬧,那架勢像是下定決心了磨都要磨的大隊長同意不按照分家信分家。 梁歡可是知道這個時代的艱難,沒有住的地方、沒有糧食他們很可能活不了,為了活著,她也得讓季家人按照分家信來分家。 “娘,這分家信是公社蓋章了的,這是咱們黨和領導同意了的,你不按照這個分家是覺得黨和公社做的不對?你這是公然和黨作對,你這思想是反動思想,是要吃槍子的?!?/br> 反動思想和梁歡之前說的虐待兒媳婦可不一樣,虐待兒媳婦還能說是家事,真有反動思想那就是原則性的錯誤,吃槍子事小,可能他們整個大隊都要受牽連。 大隊長聽了梁歡的話,這次面色嚴肅了,拿出大隊長的威嚴板著臉看向季老爹:“老哥,這是老叔留的分家信,你做兒子的得聽,而且這上面有公社的章,小四媳婦說的對,蓋上公社的章就是領導同意了的,咱們必須按照這個分,不然批斗、勞改那都是小事,嚴重了全家都要吃槍子的?!?/br> 大隊長說的嚴肅,季老爹心里也怕,他心里再不想按照分家信分家,也只能聽,咬咬牙說:“分,就按照信上寫的分?!?/br> 季家大家長說話了,季老娘再撒潑犯渾也不行了,他讓季家幾個兄弟把季老娘弄到了西廂房那邊,又讓人去叫了支書、記分員過來,來幫忙算家里的財產,分家。 他們算賬的時候,梁歡悄悄走到季紅均身邊站好,抬頭看了他一眼。 季紅均這會還是面無表情,筆直的站著,他這種挺拔的站姿像是軍姿,這姿勢,梁歡有些懷疑,季紅均是她記憶里的二流子、懶漢,整天不上工在鎮子上瞎晃,他有這種站姿嗎? 梁歡正想著,炕桌前記分員已經算好了季家的糧食、家什。他把賬本合起來看向支書和大隊長:“算好了,可以分家了?!?/br> 第5章 沒有了季老娘在屋子里…… 沒有了季老娘在屋子里鬧,季家分家的決定權就在季老爹手里了,季老爹看向記分員給他的單子,單子上把他家表面能看到的家什、房屋、自留地家禽都寫了,錢財糧食這些看不見的沒寫。 季老爹把單子遞給幾個兒子,他拿著老煙袋放在炕沿上敲了敲,看向季紅均語重心長:“小四啊,你建華哥這單子寫的清楚,家里的東西都寫的清清楚楚的。自留地咱們家有五分,你是個懶的,平時上工都磨洋工,自留地給你你也不會種,自留地就不分給你了?!?/br> “你建華哥寫的鍋碗瓢盆你也看見了,咱家人多,碗都是兩個人用一個,鍋就一個,家里人多,這些就不分給你了,家里有個瓦罐,可以做飯也可以當碗吃飯,給你們。家里的農具不夠用的,你平時也不怎么上工,我做主把農具都留下來,補償你一斤紅薯?!?/br> “家里的糧食也不多了,滿打滿算也就還有二百斤,我做主讓你占點便宜,分你五十斤,二十斤紅薯、二十斤粗糧、十斤土豆。 還有就是錢和房子了,家里的開銷大,一年到頭也存不了幾個錢,家里還有五塊錢,給你一塊。至于房子,你爺爺雖然說東廂留給你,但是家里人多,你侄子侄女都沒地住,這樣,你還住你原來的屋子,東廂另外兩個房間還讓你二哥和侄子侄女住?!?/br> 季家幾個兄弟站在一邊,聽了季老爹的分家安排,老大老三沒多大反應,老二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被老大拽住了,沒讓說。 爹這樣分家,他們已經占大便宜了。 季家兄弟門不鬧,季二嫂不樂意,她梗著脖子說:“爹,這不合理,小四原來住的房子已經給狗蛋和二丫住了,不能給他住了。村尾的茅草屋多好,獨門獨戶,房子外面地方還大,就讓小四兩口子去那里住?!?/br> 梁歡一直安安靜靜在一邊站著,季老爹的分家安排她一直聽著,她雖然不是這里土生土長的人,但是有原主的記憶,所以對這個世界還是了解的。 這個年代,農民種田為主,沒有農具他們上工都是事,不上工沒有公分就沒有糧食,吃不起飯。鍋碗瓢盆那也是頂頂重要的東西,這個年代一家能有一口鐵鍋,那都是條件好的人家了,很多人家里沒有鍋沒有碗,靠著瓦罐做飯的。 季老爹把好的東西都留在家里,盡分給她們一些沒用的東西,這會季二嫂還要讓他們去村尾倒塌的茅草屋生活,梁歡自然不同意,她看向季二嫂懟道: “二嫂,茅草屋好,俺不攔著,你和二哥去住?!?/br> 讓她去住那破茅草屋,季二嫂立刻反駁:“那不行,那是你和小四的屋子,俺不占便宜。俺住家里?!?/br> 梁歡譏笑:“二嫂自己都知道茅草屋不好,不愿意去住,讓我們去住,你這心夠黑?!?/br> 懟了季二嫂,梁歡不再看她,轉身看著季老爹:“爹,分家不是您這樣分的,得公平。您都說了,自留地有五分地,那就一分為五,我和紅均得有一分,家里的碗也不少,咱家十五口人,有八個碗呢,分成五份,我和紅均還占一個半碗呢,鍋呢就一個,我們也不要了,留給家里用,不過現在買一口鐵鍋要……” 梁歡越說季老爹臉越黑,不等她說完,季老爹把老煙袋養炕桌上一砸,冷著臉看向季紅均:“小四,你不管管你媳婦?就任由她在這里撒潑?” 梁歡看向季紅均,她想知道這人會怎么回答他爹,記憶里季紅均懶成精也孝順成精,他聽他爹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