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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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佩蘭維持著這個表情和姿勢許久,耳邊只剩下了監護儀器那略顯聒噪的電子音,漸漸地她的心頭不由得泛起了絲絲疑惑,于是乎想要睜開眼看看那兩名警察是否是離開了。未曾想一睜開眼,就與病床正對面那兩雙眼撞了個正著,一男一女兩名警察正坐在那里,就這么意味不明的盯著她看。 “你們……”她甫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只能深呼吸了兩下,試圖穩定下那顆狂跳不止的心:“我已經把所有的事實都交代清楚了,你們現在可以逮捕我了?!?/br> “郁女士?!比~竹忽而發聲,十分嚴肅的叫道,可下一秒卻笑了起來:“看來在你的心目中,公安機關就是這么不近人情的嗎?你現在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就算是要對你實施抓捕,也要等你恢復的差不多了才行。接下來直至你傷勢好轉,外面都會有我的同事進行看管,希望你理解,畢竟我們真的不想給你上手銬?!?/br> “……好……”郁佩蘭應了,看起來相當的配合。 “接下來呢,我們還有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想要問,希望你能夠如實回答?!比~竹抬了眼皮,等得到床上人肯定的答復后,便再次開了口:“警方的技術員已經證實,案發當時被引爆的是自制炸彈,在發生小范圍的爆炸后,又引燃了實驗室內一些化學制劑,產生了一連串的反應,所以威力才會那般巨大?!?/br>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么會制作炸彈這種玩意兒?倒不是瞧不起你,只是從你的個人信息上來看,可瞧不出擁有這種技能。大學的專業是聲樂,畢業了之后短暫的在培訓機構任職過兩年的藝術教師,等到嫁給了王雨,就一直都是全職太太了?!彼龜偭藬偸?,話盡于此,相信對方能夠聽的明白。 果然,郁佩蘭下意識的就把視線轉移到了一邊,避開了她的審視:“并不難,現在的網絡這么發達,什么都能買到什么都能查到?!?/br> “若是按照你這個說法,人人光靠在網上查都能完成這種程度手工制作,那咱們的社會安定可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了?!比~竹不輕不重的刺了一句,并沒有在這上面多做糾纏,而是接著問道:“這么說來,你是承認那枚小威力的炸彈是你親手做的咯?” “……是?!庇襞逄m艱難的吐出了一個字,但是不知為何,她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懸到了半空中,神情也逐漸變得緊張了起來。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為什么我們會在案發現場找到的那些沒有成為粉末的炸彈碎片上,發現的那個零碎的指紋,經過比對之后不屬于你???”葉竹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笑意不達眼底:“郁女士,不如你猜一猜,那枚指紋是誰的?” 郁佩蘭頓時屏住了呼吸,整個人似乎被定住了,沒有任何的動作更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 “好巧啊,竟然是王越澤的,我覺得大概是有人在制作過程錯誤估量了它的威力,以為什么都剩不下,要么就是制作者考慮的不周全,完全忘記公安機關還有個技能叫痕跡檢測。不管怎么說,此時擺在警方面前的證據,好像和你剛剛說的有些出入呢?哦,忘記提了,王越澤好像還獲得過全國物理競賽的前幾名?” “……”女人視線飄忽,很是迅速的進行了反駁:“我就算撒謊了又如何?沒錯,那東西是我兒子平時無聊在家做的,可他并沒有拿出去傷人的意思??!是我,是我一時沖動,拿了他的作品出去害了他……” 對此,葉竹只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沒有繼續咄咄逼問。 反而是一邊的言宇,從兜里摸出了一個透明的證物袋,里面的裝著的東西很小一個,若是不認真看怕是都要錯了過去。 郁佩蘭定睛一看,瞬間瞪大了眼,顯得無比的震驚。 言宇把玩著手中的東西,那是一張因為高溫炙烤而有些變了形的存儲卡,他微微一笑,玩味的說道:“想來郁女士是覺得這些小玩意都會在火場里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才敢信口開河,撒下彌天的大慌?很可惜你還是低估了現代的刑偵手段,我們的人雖然浪費了不少的時間,但是還是很完美的恢復了這張卡里的內容?!?/br> “不得不說,剩下的那些存儲卡盡數毀壞很可惜,可光靠著這一張里面的視頻,已經足夠證明一些東西了?!?/br> “比如說,在這張存儲卡內,我們并沒有看到宋峰的身影,出乎意料的是您的兒子竟然出現在了鏡頭前。他在你丈夫的指揮下,揮舞著鐵棒眼睛都不眨的砸斷了受害者的四肢,的確同你說的一樣,畫面血腥、殘忍而又鮮血淋漓?!?/br> “所以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藏這個真相呢?為了把警方的視線從你兒子那里轉移到別人的身上,郁女士還真是煞費苦心了?!?/br> 郁佩蘭嘴唇動了動,本想要開口斥責警方胡說八道,卻發現因為狀態過于緊繃,竟吐出不出半個字兒。 “我只是好奇?!蹦新曉俣软懫?。 她的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你為什么選擇了宋峰來背這個鍋?!?/br> 第221章 多尸墓(37)…… 郁佩蘭沉默了,好半晌才開了口:“如果這世界上凡是都能說出一個為什么,就不會有那么多令人費解的存在了?!?/br> 她這話說的有點悲傷,接著又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為什么呢?算他倒霉吧,誰讓在那所學校里,他算是和我們兩口子比較熟悉的,約他出來不會出現什么意外?!?/br> “只是為了穩妥?!彼龔陀謴娬{了一句,然后申請再次變得悲傷起來,眼淚從眼角不停的滑落:“越澤還是一個孩子,求求你們……我若是之前就知道……就知道……他們之間親密的父子關系竟然用這種方式來維持的,那我肯定不會……我肯定……先殺了王雨!是他?。?!一切都是他?。?!孩子知道什么???我后悔了……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給他……嗚嗚嗚嗚嗚嗚……” 說著說著,因為她的情緒異常的激動,床前的儀器開始閃爍著紅燈,并出現了報警提示。沒過多久,就有一名醫生帶著護士沖了進來,上前去查看病床上女人的生命體征。 病房的門因為外力而重重的撞在了墻面上,葉竹循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到了王越澤正筆直的坐在病房對面的那張長椅上,而蔣冰則是在他的面前不停的來回踱著步。透過偶爾來往的人流,她和少年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那雙淺棕色的眼,透著一股妖異至極的光。 “病人情況還可以,剛剛只是情緒上出現了太大的波動?!贬t生在檢查完畢之后,面向對面的言宇嚴肅的交代著:“我不清楚她犯了什么罪,只是進了醫院就是病人,我希望警方在問話的時候盡量避免讓她過于激動,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實在是承受不住太多?!?/br> “知道了?!毖杂蠲鏌o表情的應道。 最后,醫生在走之前似乎還是不放心,回過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在看到言宇那掛著冰碴的俊臉后,還是將所有的話都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他默默地把門給帶了上,阻絕了走廊里傳進來的嘈雜聲,返還他們一室的清凈。 門板適時切斷了葉竹和王越澤之間的對視,她收回了視線,眨了眨眼,忽而輕笑了一聲。 言宇疑惑的側了臉,沖著她挑了挑眉。 她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分別沖著病床的方向和門外微微揚起下巴努了努嘴,最后一個歪頭,完成了此次悄無聲息的交流。 當看完她這一連串的動作之后,言宇便了然的垂了一下眼皮,甚至還獎勵似的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腿,表示了一定程度的贊賞,也算是一個可以開始新一輪審訊的信號。 此時病床上躺著的郁佩蘭的情緒已經趨于穩定,對面兩個人的小動作她自然是瞧的一清二楚,雖然并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但無端的就從心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預感如此的強烈,甚至讓她再次覺得呼吸困難了起來。 終于,在審判一般的氛圍中,葉竹慢悠悠的開了口:“郁女士,既然你已經將犯罪事實都交代完畢并且沒有任何的補充了,那么我這邊也有一個不成熟的小猜測,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br> 郁佩蘭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卻又牽扯到了脖子上的傷口,她艱難的調整了一下姿勢,沙啞著道:“什么……” “那日你帶著王越澤從公安局回了家,從王雨的書房和公司里,你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不過你的心頭不由得暗自懷疑,警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王越澤會不會就是警方正在尋找的另一位嫌疑人,因為你心底最清楚,他們爺倆總是無緣無故的就消失,兩個人之間親密無間的就好像完全把你這個母親和妻子排除在外了。你偶爾甚至還會吃醋,會委屈,會覺得被忽視?!比~竹說的這番話顯然很有讓別人共情的能力,只見女人隨著她的言宇,表情都憂傷了幾分。 “可是他們兩個都藏得太好了,你想盡了辦法都沒能查到一點的消息,直到你發現了家中的一點蛛絲馬跡……”她拉長了聲音,注意著對方的反應:“你發現王越澤竟然做了一個炸彈,然后你便開始歇斯底里的質問他,可是卻被他敷衍了回來。你更不放心了,于是在昨天一早,你發現放在他房中的東西不見了,你只能匆匆忙忙的打車跟了過去?!?/br> “其實你本意是想阻止這場悲劇的吧?只是沒想到時間來不及了,你剛剛找到宋峰,爆炸就發生了,好在當時你距離宋峰還有著一端距離,所以只是受了傷自己并沒有什么性命之憂。當你看著火舌將一個活生生的人吞噬的瞬間,腦子里想的是什么?你要幫兒子頂罪,不能讓這一切毀了他?” “可惜你到底是沒想明白,其實他早就被毀了,非常徹底的那種,就因為他有著你們這種父母!” 面對疾言厲色的斥責,郁佩蘭早就從震驚轉為了徹底的麻木,只知道不停的、無聲的流著淚。過了幾秒,她像是忽然回了魂,仰躺在那里開始放聲痛哭,哭聲凄慘中透著絲絲絕望。但她仍然用力的搖著頭,想要以行動來否認這一切,就算扯的脖子上的傷口出血浸透了紗布,也在所不惜。 “只要是做過都會有痕跡,之前王雨和王越澤殺了那么多人,那么多年都沒被警方發現,不過就是占了天時地利,大自然毀滅了大部分的證據,警方又因為受害者身份特殊苦尋不到尸源,這才讓他們一直逍遙法外。但現在不同了,我們可以很輕易的找到購買自制炸彈材料的所有記錄,可以去從學校學生和教師乃至宋峰家人那邊去了解一下他和王越澤之間到底存在著怎么樣的恩怨,可以調取校內監控確定宋峰在爆炸發生之前到底為何會去實驗室……” 葉竹說到這,笑得胸有成竹:“我們更可以調取你在進入校園之后的所有軌跡,確定你是如何一路打聽著才把人找到的,怎么?是覺得在這起爆炸殺人案當中,不管是你還是王越澤本人,都沒有任何的紕漏嗎?” 她站起身,緩緩地走到了病床邊,居高臨下的盯著女人看了好一會兒,之后稍微彎下了腰:“離開了你丈夫的教導,好像你兒子也并沒有那么的優秀嘛,畢竟年紀擺在那里,年輕人熱血起來總是格外的令人頭疼,哦?” “嗚嗚嗚嗚嗚嗚……”郁佩蘭哭的更兇了,甚至還咬牙抬起了受傷的左手臂,用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衣角,滿目的哀求:“求求你們……不要……他還只是個孩子,都是他爸爸的錯……他那會兒才十二三歲,他明白什么呀……” “他是被逼的,一切都不是出于他自愿,真的……求求你們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他學習成績那么好,所有人都很喜歡他,他馬上就要高考了,夢想中的院校還是公安大……不要剝奪他之后的人生,求求……”女人說著,加大了左手的力氣,直接把那塊衣角給攥的皺皺巴巴的。 葉竹只是直起了身,一言不發的抽出了自己的衣服,在對方那絕望的目光中轉過身隨著言宇一起往病房外走去。 門被打開,病房里傳出了一聲泣血般的啼哭,她抿緊了唇,轉身把門關上,擋住了一室的喧囂。緊接著,她回了頭,再次同坐在長椅上的王越澤對視。 而這一次她目光堅毅,少年卻極力掩蓋著絲絲驚慌。 “你逃不掉了?!?/br> 清冷的女聲在走廊里響起,蓋過了周邊所有的聲音,直直的鉆進了王越澤的耳朵里。 ………… 城陽市公安局,辦公大樓內,審訊室所在的樓層。 今天只要一下電梯,每個人都能察覺出本樓層氛圍的不一樣,不像是以往那般肅穆,反倒是透著幾分喜氣洋洋。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眼下正站在窗邊笑嘻嘻的杜天成和呂自白,他們甚至會和每個路過的同事熱情洋溢的打招呼,有時候情緒到了還會撲上前去來個無比親密的‘摟脖殺’。 這種殷勤的態度顯然讓同事們都不太習慣,甚至有些在走遠了之后還會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不是……杜隊該不會是讓田局罵傻了吧?田局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整棟樓都聽到了,辦案出現了那么大的失誤,咋還笑成這樣?”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那十八名受害者的案子就要破了!殺了十八個人的連環殺手??!國內都罕見吧,之前的那點小失誤和這么大的榮譽,壓根沒有可比性吧?” “哦……”問話的同事點了點頭,兩個人嘟嘟囔囔的走遠了。 杜天成豎著耳朵聽完了同事們之間的悄悄話,滿意的揚起了頭,只覺得揚眉吐氣。好家伙,看看這回誰還能看他的笑話,這案子一破,就連田局那老頭不也得給他倒杯茶水,然后真心實意的夸他兩句能干?一想到即將到來的美好生活,他簡直是心里比蜜甜。 就在這時,電梯那邊傳來了點動靜,然后就看見言宇和葉竹從上面走了下來。他急忙迎了上去,一張嘴滔滔不絕:“言隊,我瞧著這回指定是能把王越澤這個小變態釘死了!咱們有視頻為證,沒有比‘眼見為實’更有力的證據了對不對?就這拿到法庭上,完全不會有任何的異議呀!” “對了,你們去看守所見王雨了,他怎么說?” 言宇臉上的神情依然是淡定的,并沒有因為案情取得重大突破就喜笑顏開,他瞄了一眼在身邊緊緊跟隨的杜天成和呂自白,沉吟了兩秒后開了口:“王雨自然是把罪責都攬到了自己的身上,表示一切都是他主導的,所有的罪行都是他出于主觀意愿所犯下的,但因為身體上的不便,他需要一個幫手才能順利完成所有的犯罪。想要找一個親密無間的犯罪伙伴太難了,他于是才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兒子身上?!?/br> 說到這,他稍微頓了一下,停住腳步轉過身看向了杜天成:“要是一會兒王越澤也是這個說法,到時候他的律師再以未成年人受到控制為理由去辯護,那最終的結果可就不好說了。加上那些視頻中只有王越澤虐待受害者的過程,并無他殺人的鏡頭,雖然他已經到了能夠負完全法律責任的年紀,但是協同犯罪這個名頭可判不了死刑?!?/br> “艸?!”杜天成忍不住破口大罵:“就那小崽子虐待人時候的表現,說他不樂在其中你信嗎?而且宋峰總是他完全獨立自主作案的吧?” “律師也可以用那顆自制炸彈的威力來辯解,若不是后續引燃了一些化學物質,宋峰不會死?!毖杂钜采钌畹陌櫰鹆嗣迹骸安贿^剛剛說的也是最壞的情況,現在彭哥還在解剖室繼續分析那些受害者的尸體,保不齊就會有什么新的發現?!?/br> “天靈靈地靈靈!”杜天成雙手合十舉高,開始拜起了老天爺,求各路神佛保佑:“千萬不能讓這個小王八蛋逃脫應有的制裁啊,如果只能判個十年二十年有個屁用,這小變態這么會偽裝,在里面表現好一點還能減刑,到時候出獄只會更狡猾。咱們在他尚未成熟的時候抓到他都費了多大的力氣,等到他長成了那還了得?” “信天信地,就是別信這種小變態經過國家改造之后會放棄犯罪,不可能的!” 看著情緒過于激動的男人,葉竹無奈的撓了撓額頭,試圖安撫:“杜隊,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咱們當然是沒人想要讓他逃脫應有的法律制裁啊。稍后你還是先和言隊進去審審看,等到審完咱們再研究下一步應該怎么做?!?/br> “誒?我和言隊?”杜天成略微吃驚的張大了眼,伸出手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言宇:“怎么,你不跟著一起嗎?” 葉竹笑著搖頭:“這次就不了,我連軸轉了幾天,感覺精神有些透支,狀態不好會影響工作進度的?!彼鋵嵤窍乱庾R的就做出了這個決定,倒不是因為夢魘的恐懼,而是直覺有點不對勁,想著大抵不直面王越澤才能夠把思緒理順一下。 “哦,那好?!倍盘斐蓱酶纱?,之后便和言宇一起走向了王越澤身在的審訊室。 葉竹帶著呂自白跟在二人身后,在目送他們推門進入之后,便也打開了觀察室的門,進入到了熟悉的小黑屋里。 她定定的站在玻璃墻前,雙手環胸的盯著對面看,下頷線微微收緊,整個人頓時處于一種極度緊繃的狀態。 第222章 多尸墓(38)…… 果不其然,這場審訊就和之前葉竹等人預想的一樣,完全稱不上有多順利。 也不知道是王雨和王越澤父子二人早就為這么一天做了充足的準備還是兩個人心有靈犀,他們口徑相當的統一,甚至連時間上都沒有太大的出入。 總之父子二人的供述所表達的只有一個意思,王雨是主要實施殺人的那位,而王越澤則只是協同犯罪,并沒有真的動手殺過人。做過最過分的無非就是偶爾虐待一下受害者,然后在王雨殺人之后,幫助他把尸體運送到埋尸地,僅此而已。 至于有關于為什么要殺宋峰,王越澤給出的答案是,這位宋老師在不久前發現了他和王雨之間的秘密,并以此為要挾試圖敲詐錢財??上?,還沒等敲詐成功,王雨就被警方給控制了住,宋峰自然就把目光放在了王越澤的身上。 兩個人私下里曾經有過一番接觸,面對宋峰那不太客氣的言辭及威脅,一個大膽的想法就這么在他的腦海里形成了。 少年帶上了存儲卡,一方面是想要消滅罪證,一方面則是順便將嫌疑嫁禍到宋峰的身上。因為若是爆炸發生時現場只有他自己一個人,配上這么多可疑的證據,警方自然會懷疑宋峰是否就是王雨的同伙了。 只是,即便交代了爆炸案的全過程,王越澤仍是不肯承認自己是預謀殺人。只是反復的強調,一切都是意外,他壓根不知道那間空置的實驗室中存放著大量的化學制劑,更沒有預料到事情會變成這個地步。 面對他這么一副無辜小白兔的模樣,杜天成只覺得牙根直癢癢。 反觀另一邊的言宇,雖然沒什么太大的動作,但是周身所縈繞的氣息卻也沒有多輕松就是了。 觀察室內,呂自白的動作簡直和杜天成如出一轍,不過因為不用面對嫌疑人,所以他還要放肆一些。只見他不停的在地上轉著圈圈,一邊轉嘴里還一邊念叨著:“葉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你們特別調查組不是有很多獨特的審訊技巧嗎?全都拿出來用在他的身上呀!” 葉竹緩緩地搖了搖頭:“實不相瞞,咱們所熟知的大部分連環殺手都沒有王越澤這份心智,那些審訊技巧放在他的身上用處不大,瞧他能言善辯的那副模樣吧……不見棺材是不會落淚的,現在警方唯一的辦法就是,尋找到充足的證據,讓他徹底無話可說?!?/br> “……要是有證據,還和他在這廢話個屁??!”呂自白有些絕望,兩條腿倒弄的更快了。 然而葉竹沒有繼續搭理他,反而是把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對面的審訊室里。 那邊,言宇在短暫的沉默過后開了口:“既然你如此坦誠,那么咱們接下來交代一下你們實施犯罪過程的地點吧。那么多名受害者,想來是一個遠離人群的僻靜地方,這樣來來往往才不會惹人注目,更不必擔心陌生人發現什么異常,對吧?” 王越澤戰術性的抿了抿唇,淺棕色的眸子里透出的都是為難:“我不知道……” 言宇意料之中的挑起了眉毛,而杜天成聞言是徹底忍不住了,幾乎從椅子上瞬間就蹦了起來,伸出手指破口大罵:“你他娘的不知道?騙鬼呢?都承認了自己參與作案,這會兒跟我說不知道?小朋友,你是不是覺得警察都是傻子啊,你說什么我們就得信什么?” “……警察叔叔,你嚇到我了……”王越澤縮起了肩膀,往后挪蹭了一下,整個人都窩進了審訊椅里,面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情。 只是杜天成離他這么近,又怎么會瞧不出對方的裝模作樣?他甚至能夠清晰的看到那雙淺棕色的眼底此時閃爍的挑釁的光,他不由得握起了拳頭,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脾氣,以免被激的犯了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