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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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陽市公安局領導層震怒,直接把杜天成提溜到了辦公室里,即便辦公室的門緊閉著,在走廊里扔能夠聽到局長那驚天動地的怒吼聲。查案歸查案,但是如果是因為辦案而間接導致了此類校園惡性事件,那這責任可就大了。 其一,為什么在最初制定方案的時候,沒有考慮到其中有一名目標人物是高中生,極有可能會在高中校園內有行動; 其二,是不是因為在行動過程中被目標人物察覺到了什么,對方被逼的太緊從而才鋌而走險; 其三,為什么沒有人能夠預判風險等級,當機立斷把危險人物攔在校園之外。 這要是被群眾們知道了,爆炸發生時校園門外有著好幾位警察呢,還不得徹底翻了天?屆時那可就不僅僅是城陽市公安局一家的事兒了,毫不夸張的說將波及到全國范圍內所有的公安系統,群眾會對公安機關產生質疑,進一步影響到公安機關在人民心目中的形象和可信任度。 城陽的領導班子真是氣壞了,特別調查組他們動不得,收拾自己下面的人還不行嗎? 走廊盡頭的窗戶前,葉竹靜靜的站在那里,耳邊聽著不遠處辦公室里傳出來的一陣又一陣的咆哮,不由得深深地垂下了頭。好半晌,她才抬起頭看了看身邊的言宇,吸了吸鼻子道:“言隊,部里怎么說?” 的確,城陽市局這邊不能把他們如何,但這件事b市那邊肯定會知道的,估摸著不死也要脫層皮。 言宇垂下眼皮掩去眸子里的光,轉頭就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安撫似的抬起手拍了拍她的頭:“沒怎么說,我們雖然是警察,肩負使命,但也同樣是人不是神。況且案子調查到現在這個地步,也不能夠輕易放棄的,沒有比把兇手抓住更好的交代了?!?/br> “……”嘴唇微動,葉竹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什么,她心里清楚b市那邊的反應肯定不像男人說的這般云淡風輕,不過的確是這樣,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總得把人抓住才行。 末了,她輕輕的點了點頭。 言宇大掌從她的頭頂滑落到肩膀上,用力的捏了一下后,吩咐道:“你在這邊等一會兒杜隊吧,我先下去技術大隊那邊看看那些從學校實驗室內帶回來的東西有沒有什么進展?!?/br> “好?!?/br> 隨著叮的一聲脆響,電梯門向兩側劃開,言宇走了進去。葉竹這才抬起頭瞄了一眼,清晰的看到了對方將電話貼在耳邊,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么,俊臉上的表情是難言的沉重。 兩秒鐘之后,電梯門關上,反光的銀色電梯門阻攔住了她的視線。 收回目光,她無聲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望著窗外已經黑透了的天,想要努力撥開心中的陰霾。好像自從查到王雨頭上之后,他們就一直被別人牽著鼻子跑,這種感覺相當的不好受,但是為了得到更多的線索,卻也沒有別的選擇。 只是…… 她想到了這會兒仍然在法醫解剖室忙活的彭一山、留在技術大隊支援的羅奇以及守在醫院的蔣冰。 也該到了他們反擊的時候了。 “給老子滾?。。?!”伴隨著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辦公室的那扇實木門總算是開了,這也使得里面的動靜變得更加的清晰了一些。 下一秒,杜天成就縮著脖子從里面退了出來,緊接著便是稀里嘩啦什么東西落地的聲音,他皺著一張臉,點頭哈腰、手腳麻利的把門跟帶了上。隨即站在那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臉色難看至極,仿若剛剛吞下了三斤翔。 一轉身,他自然是看到了走廊盡頭的葉竹,癟了癟嘴,慢悠悠的邁開步子走了過去。 “杜隊……對……”等到人蔫頭耷腦的走近了,葉竹下意識的就想開口道歉。雖說這個案子從根本上來說是屬于城陽市的,但若不是特別調查組執意復查,也不會出現這么多不可控的意外。 但是即便如此,特別調查組眾人也沒有后悔,要是他們不查下去,那一共十八名受害者何時才能夠重見天日?或許就這么長眠在五盤山上濕乎乎的泥土里,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輩子。 “打??!”杜天成伸出手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然后一邊撇嘴一邊掏了掏這會兒仍然嗡嗡的耳朵,嘴里罵罵咧咧:“娘個西皮,這一家子有沒有點正常人了?兒子姑且不論,當爹的殺人、當娘的放炮?艸,老子為了這事兒生生的被罵了兩個多小時,回頭還要寫一堆檢討,此仇不報非君子,我還真就和這一家子杠上了嘿!”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把這個案子跟到底!” 葉竹原本還有些沉重的心情,被對方跟宣誓似的一番話給逗笑了,在收斂了笑容之后,她輕聲詢問了一些城陽市局領導現在的態度。畢竟這起案子還需要市公安局的全力支持,要是領導們決定半路抽手,或者是不那么配合了,接下來的路將會寸步難行。 好在杜天成的反饋還算可以,領導層雖然生氣,卻也沒有明確的表明任何態度。 聞言,她稍稍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兜里的電話震動了兩下。她掏出電話,劃開屏幕看了一眼,然后微微瞇起了眼:“杜隊,咱們還是要先去技術大隊一趟,那邊興許有了重要的發現?!?/br> 杜天成自然是應了。 又是‘?!囊宦?,電梯門緩緩閉合,整條走廊頓時陷入到了完全的寂靜當中。不一會兒,那扇緊閉的辦公室門打了開來,從里面走出了一個身著制服的五十來歲的男人,長相堅毅,有些花白的頭發工工整整的貼在頭皮上,顯得一絲不茍。 站在辦公室正對面的窗邊,他點燃了一支煙,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電梯的方向,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哼。 緊跟在他身后的一名中年男人上前兩步,試探性的問道:“田局,現在外面輿論逐漸都在發酵,這次怕是不好弄啊……已經有好幾家記者來這邊挖門盜洞的想要得到什么內部消息了,你看看特別調查組那頭要不然……和b市那頭商量著把咱們局里自己的人撤回來?” 被稱作田局的男人手指夾著煙,疲憊的抬起手蹭了蹭額頭,考慮了一會兒才開口:“暫時先不用,至于媒體那邊,你多想想辦法,先放出一些消息引著輿論兜圈子嘛……注意讓各級同志們保持警惕,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那些記者就好像吸血蟲,被盯上了非得見紅不可!再給他們幾天的時間,要是還沒有什么進展……” “那就再說?!蹦腥说穆暰€有些蒼老沙啞,話音落下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后吐出。如此反復幾次,走廊里就像是充斥了薄薄的一層霧氣一般。 “好的?!绷硪粋€人中年男人應道。 緊接著便是一陣沉默,過了好半晌才傳來了若有似無的呢喃:“十八條人命啊……咱們總是要負責任的……” ………… 第二天臨近中午的時候,城陽市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部大樓內,人來人往,每個人都是神色匆匆的模樣。 燒傷科位于10層,眼下蔣冰正保持著雙手環胸的姿勢在某間病房外的椅子上坐著閉目養神,身前還有另一名四組的同僚在走廊里不停的來回踱步保持著清醒。算起來大家也都有超過二十四小時沒休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都處于極其疲憊的狀態。 然而下一秒,電梯口處就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蔣冰迅速的睜開眼,凝神望過去,在看到來人之后又松懈了身體,跌回去繼續維持著靠著墻壁的坐姿。 只見杜天成手里拎著大包小包的就沖了過來,走近了之后還沖著眾人招呼:“辛苦了,兄弟們吶……來來來,這是我特意從食堂給你們打包過來的酸菜餡大包子,老香了,都餓壞了吧?快吃、快吃!” 幾個大老爺們兒聞言一哄而上,幾乎瞬間就把塑料袋里的包子給搶奪一空,幾乎每個人都是一個模樣,嘴里叼一個,左右手還有各拿一個。一時間,路過的行人都對這邊報以奇怪的目光,跟看猴兒似的看著他們狼吞虎咽,碗口大的大包子,基本上兩口一個,吃的飛快。 蔣冰一邊吞著還帶有余溫的包子,一邊探出頭沖著跟在杜天成后面不遠處過來的言宇和葉竹打著招呼,雖然口不能言,但高高揚起的下巴和不停蠕動的眉毛仍能夠讓別人瞧出他的努力。 “你可別噎到……”葉竹看著有點觸目驚心,不明白就那么大一張嘴怎么能一口就吞下那么大的rou包子。她從杜天成另一只手拎著的購物袋中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后遞了過去。 “唔唔唔……”蔣冰模模糊糊的嘟囔了一句,奮力咽下嘴巴里的食物,又大口的喝了幾口水之后,頗為暢快的長嘆了一聲,順勢擦了擦嘴:“頭兒,小坦克,你們咋過來了?” 說著,也沒等二人的回應,他又往嘴里塞了半個包子,然后指了指身后的病房:“郁佩蘭被救護車拉回來之后,就送進了燒傷科,診斷之后確定其脖頸和手臂上有輕度燒傷,不算很嚴重了。然后臉上和手掌心有一些玻璃碎片穿刺傷,醫生說應該是在爆炸那一瞬間她下意識的拿手去遮擋了,加上她離著爆炸中心比較遠,所以才只有這些防衛性的輕傷,并不像燒死的那位老師那么嚴重?!?/br> “差不多,事故科和技術大隊的結論也是這樣的,而且根據現場痕跡做出了推測,在爆炸發生后火災蔓延之前,郁佩蘭雖然受了傷但是仍然有意識支撐著她爬到了外面的安全地帶,最終被消防員所營救?!比~竹說道,然后遲疑的往病房內看了一眼。 蔣冰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含糊道:“好像是睡著呢,那個王越澤也一直在病房里陪著沒出來。我問過醫生了,說她的狀態還不錯,不耽誤什么事兒也沒有任何的生命危險?!?/br> 葉竹點頭表示知道了,用眼神示意他繼續吃包子之后,轉身就和言宇一起走到了病房門前,并抬起手敲了敲門。 在得到了里面的回應后,二人先后走進了病房內。這是一個單人間,有著獨立的衛生間,面積雖然不大但是勝在清凈,除卻中間擺放的一張病床外,就只有一邊的一張陪護床和靠近窗戶那邊放置著的一個單人小沙發。 此時郁佩蘭正緊緊地閉著眼,呼吸平穩的躺在病床上,床頭的監護儀器不停的發出‘滴滴滴’的電子音。 王越澤本來正坐在單人沙發上閉著眼淺眠,在聽到門口的動靜之后就醒了過來,等到看清楚來人后,登時就戒備的站起了身。他的身上還穿著學校的校服,經過醫院一晚上的磋磨,已經褶皺的不成樣子了。甚至于,他的下巴上都冒出了青青的胡茬,一雙眼睛熬的通紅,再沒有了前些時日的意氣風發。 “你們來干什么?”少年沉下了臉,看起來很不高興,只是那雙淺棕色的眸子里壓根沒有什么屬于人類的情緒。 “因為您母親卷入了校園爆炸案當中,目前算的上是主要的嫌疑人,她不僅僅涉嫌放置炸彈,甚至還造成了一人死亡。我們來當然是想要問她一些問題,王同學也不必過于緊張,我們也只是履行正常的程序罷了,完全沒有為難你母親的意思?!比~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淡淡的解釋道。 “她可是受了重傷,怎么?警方偏偏要這么咄咄逼人嗎?”王越澤平靜的出言反問。 “我們可以在這里等待她睡醒?!毖杂罱z毫不懼的揚了揚眉,甚至于從旁邊扯過了兩把塑料椅子,先是按著葉竹坐了下去,之后自己才慢吞吞的往下一坐,唇角微微勾起了一個弧度:“不過我們恰巧也有一些疑惑想要通過你來解答,不如就趁現在好了?!?/br> “是有關于你的父親王雨的,你也知道警方一直都在懷疑他不是獨自作案……” 然而他這邊剛剛開了個頭,病床上的人就嚶嚀了一聲,逐漸轉醒。在其睜開眼睛看清病房內的情景后,第一句話就是:“那個化學老師……是我殺的?!?/br> 第220章 多尸墓(36) 王越澤聽到床上傳來的動靜后,下意識的扭過了頭,母子二人短暫的對視了一眼,在表情上皆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 言宇則是唇角的弧度擴大了一些,嘴里疑惑道:“哦?郁女士這算是承認罪行了,倒是很干脆。不過我還是要勸您想清楚,實驗室里被燒焦的那個人已經證實為宋峰,這可是死了一個人的買賣,你承認了就是故意殺人,要以命抵命的?!?/br> 他說完這話,還似笑非笑的瞟了王越澤一眼,動作不緊不慢,剛好讓他們母子瞧了個一清二楚。 郁佩蘭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斷然的說道:“我知道,人就是我殺的?!?/br> 對此,言宇的回應是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笑,隨即垂下頭去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不信?”郁佩蘭有些著急,看動作甚至想要從床上掙扎著坐起來,只可惜雙臂上纏繞著的紗布限制了她的行動,復又無力的跌了回去:“如果不是我殺的,我為什么會在現場?” “如果是你殺的,你為什么會在現場?”葉竹開口反問,雖然同她的話只相差了一個字,意思卻是千差萬別了。 不過這個疑惑很合理,除卻一些無腦的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沖動犯罪,還沒見過有哪名兇手就這么大喇喇的留在案發現場的。有的就算留在案發現場,也要把自己偽裝成受害者借此轉移警方的調查事件,如此急哄哄承認的,還真是不大常見呢。 “我……只是判斷失誤,第一次殺人沒有那么多的經驗罷了?!庇襞逄m垂眼,滿是細小傷痕的臉上掛著自嘲的表情:“事已至此,也沒什么好辯解的,我若是不承認你們就會打擾到我兒子,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而影響到他?!?/br> “你們……可不可以讓他出去?!彼砬蟮?,滿眼的痛苦,顯然并不想讓兒子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完全是一副慈母之心。 言宇似乎是考慮了兩秒,然后沖著門口的方向勾了勾手,下一秒一直扒著門上窗戶的蔣冰就推門走了進來。 “把王越澤帶出去妥善照顧,我們這兒有點事要和郁女士說清楚?!彼愿赖?。 “是?!笔Y冰應了,沖著王越澤招了招手。 誰曾想王越澤并不領情,直直的站在原地,倔強的抿緊了薄唇。 蔣冰見狀瞪了瞪眼,上前就是把人強硬的拽了出去,沒有很顧及當事人的意愿,在出去之后還順勢把門用力的關了上,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接著病房內就陷入了一片寂靜當中,只剩下儀器的‘滴滴滴’聲時不時的響起。 過了幾秒鐘,葉竹輕輕的咳了咳,隨即開了口:“郁女士,現在咱們之間的對話總算可以繼續進行了吧?” 郁佩蘭面無血色的點了點頭。 “為什么要殺宋峰?”葉竹沒有拐彎抹角,第一個問題就直指要害。 郁佩蘭咬了咬后槽牙,許是因為不小心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頓時露出了痛苦面具。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臉頰上的肌rou因為疼痛都在不停的抽動著:“因為……他、我發現他就是你們口中的那個,我丈夫的同伙?!?/br> 葉竹聽到這個理由后,并沒有很吃驚,只是眉毛微微揚起,側過臉看了一眼言宇。 言宇的反應和她基本一致,表情淡淡的翹起了二郎腿,若不是她離得近還真發現不了那雙黑眸里暗藏的,淺淺的譏誚。 她迅速的揚了揚嘴角,然后很快就恢復了原本那個嚴肅的表情:“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之前你在接受我們問話的時候,曾經表示過自己對于王雨的罪行并不知情,更別提知曉他同伙的身份了。怎么……郁女士之前是在撒謊嗎?” “我沒有撒謊!”郁佩蘭急忙否定,接著支支吾吾的繼續說道:“那天我帶著孩子從公安局回到了家中,不得不承認,你們那些話在我心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我躺在床上,越想疑心越大,可以說從那一刻起,我不再信任我的丈夫了。那一夜我基本上是睜著眼睛在床上度過的,可是王雨他一直都是越澤的精神支柱和信仰,他有多崇拜自己的父親那是你們根本無法想象的到的。我不能……” 說到這,她哽咽了:“我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任何的異常,更不想在這個階段摧毀他的全世界,我只能強挺著給他做了早餐,看著他出門上學。在兒子走了之后,我就把目光放在了家里書房的那扇緊閉的門上,以往那里是我丈夫的私人領地,我一向不會踏足半步的。因為那里存放著很多公司內的資料和文件,如果被我碰亂了,他會相當的惱火。我不想見到他發火的樣子,所以婚后漸漸地我就不進去了?!?/br> “結果……結果……” 女人像是因為某些不堪的回憶,顯得有些窒息,上下嘴唇都開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結果我當然是沒有發現什么,他的為人我最了解,他很在乎我和兒子,當然不會把骯臟的一面留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于是我又去了公司。想來當初那么多的警察去了公司,也沒有任何的發現吧?我身為老板娘,卻從秘書那里得到了一個用秘書的名字開的銀行私人保險柜的鑰匙?!?/br> “我讓秘書去把里面的東西取了回來,你們猜怎么著?好多張的儲存卡,里面都是殺人的畫面……鮮血淋漓……殘忍至極……”郁佩蘭說著,語氣都開始變了調,顯得尤為的尖利和刺耳:“他們……他們竟然把殺人過程拍了下來?。。?!” “你指的他們,是王雨和宋峰?”言宇緩緩地瞇起了眼。 郁佩蘭眼下的心神可能都集中在回憶里了,聽到問話胡亂的點了點頭:“沒錯,就是他,就是他!我老公和他相識是因為一直有給母校進行各種捐贈,一定是他在背后攛掇我老公實施犯罪的,不然以我老公他一個殘疾人的身份,怎么可能?” “所以你在發現證據之后,不是選擇把證據交給警察,而是沖過去殺人?”葉竹表情難明的質問,這個腦回路真是神奇了:“既然你堅信王雨是被宋峰強迫的,為什么不把重要證據遞交上來,這樣警方自然會有判斷,肯定不會冤枉了誰。如果確定了你丈夫是受到脅迫的,那么將來法院在量刑上肯定會多做考慮的?!?/br> “我、我只是氣昏了頭,當時滿腦子想的只是要讓他承認,我發誓我只是想讓他承認所有的事都是他主導的,沒想到……”郁佩蘭從眼角流淌了下了兩行淚水,臉上帶著些許的悔恨:“沒想到他不僅不承認還要搶奪那些存儲卡,我一時失手這才按下了炸彈的開關!” “這么說來,殺死宋峰也并非是你的本意?一切都只是意外,你也是在對方的逼迫下才引爆的炸彈?”葉竹總結了一下她剛剛那番供述的中心思想。 郁佩蘭點了點頭,接著道了歉:“我很抱歉,那些存儲卡都被燒毀了……” 葉竹只是輕笑出聲:“你當然應該感到抱歉,因為你的一時沖動,很有可能毀了你丈夫唯一可以獲得減刑的機會?!?/br> 女人緊緊地閉上了眼,掩去了其中略顯復雜的情緒。 病房內再次沉寂了下來,久久都沒有什么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