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143 章
岸甚至已經能讀懂他的眼神,四目相對,只消流露一分yu望,那清癯的身影立刻化作一股煙塵,消散得無影無蹤。 那段時間,鄭飛鸞總也睡不到天亮,往往凌晨就驚醒過來,整個人口干舌燥,在爐子上干烤了一宿似的。 他仰脖一口氣灌下去三杯水,然后頹坐在床畔,十指深深chā入發間,用力抻扯著頭皮。 心里還是渴。 渴瘋了。 撐著欄桿向下望,何岸的窗戶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見,可鄭飛鸞知道,救命的水源就在那里,涼爽,甘甜,誘惑他再度犯錯——白天他可以控制住自己,但夜晚入了夢,精神松懈,受縛的yu望便伺機而動,催促他去侵犯何岸。 兩個房間相隔不過十幾米,要是尋偶癥發作了…… 他不敢想象后果。 信息素干渴一直持續到了二月末,夢境一夕一改,變得更加令人膽寒:他終于捉到了何岸,在哪兒捉到,就在哪兒強暴。 陽光下的玻璃溫室里,花架東歪西斜,泥土濺落一地。他把何岸禁錮在溫室角落,迫使他屈膝跪著,從背后掐住腰,兇蠻地進進出出,但是……這根本不管用。 不管用。 做得再久,他也shè不出來。 omega頸后空空dàngdàng,咬穿了都不見一滴信息素,鄭飛鸞寄托了全部希望的綠洲,只不過是黃沙中的海市蜃樓。他被折磨得雙眼血紅,下腹脹痛難忍,近乎崩潰地抱著何岸的腰,哀求他施舍自己一點鈴蘭香。 就差那么一點點了,求你,求你給我。 然而南柯一夢,原本就是虛幻,又哪里來的鈴蘭香呢? 每天清早,鄭飛鸞都是在瀕臨gāocháo而不得的痛苦中醒轉的。他躺在床上,咬著牙,清醒著一秒一秒熬時間,脖頸青筋崩顯,耳邊盡是心臟急促鼓動的巨響。約莫一刻鐘過去,汗水浸濕了床單,硬熱的xing器才會逐漸疲軟。 神智一松懈,手腕便又鉆心地疼起來。 他的左手擱在床沿,腕上系了一根指粗的繩索,捆了兩圈,緊緊綁在床頭,結實繁復的十幾個死結。稍微一動,粘連染血的皮rou撕扯開,疼得人倒抽冷氣。 他坐起身,背靠著床頭,用右手慢慢解開了繩結。 這是他睡前親自綁的,怕夜晚尋偶癥發作掙開,所以綁住了慣用的左腕。經過一夜掙扎,早已磨得血跡斑駁。創口處的血yè開始凝結,要先將繩索小心扯離皮rou,拭凈血污,涂上聊勝于無的碘酒消du,再系一條深色緞帶以作遮掩——緞帶不能系太緊,摩擦頻繁了容易疼,也不能系太松,免得一個不慎,當著人面露出猙獰的傷口來。 那天何岸問他,尋偶癥究竟有沒有痊愈。 他撒了謊。 根源xing成癮永遠不能被戒斷,只能依賴暴力手段控制,比如繩索、手銬、安眠yào……掙扎得越慘烈,就代表越有必要。 手腕勒出的傷口,白天來不及愈合,夜晚又添新創。粗繩磨破嫩痂,淌出鮮紅的一攤血,幾個月下來,寸許寬的皮膚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了。 鄭飛鸞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但他清楚,堅持不住的那天,就將是他不得不放棄何岸的那天。 這一晚,夢境又起了變化。 鄭飛鸞頭疼得厲害,血yè好比一桶點燃的汽油,冒著泡在發燙的皮膚下沸騰。周圍光怪陸離,各種難以名狀的虛影偏了色調,不斷來回晃閃,前一幕還是四面敞亮的淵江別墅,后一幕就成了漆黑的青果客棧。 他神智昏惑,分不清自己究竟在哪兒,更迷失了方向。 視野中央唯一清晰的,只有一扇門。 一扇他朝思暮想了幾個月,連做夢都想闖進去的門——屋里有米白色的毛毯,并肩排排坐的玩偶,散發著洗衣yè清香的嬰兒衣物,還有他的omega和孩子。 從前這一切景象都是迷,而現在,他已經知道了。 他迫不及待,邁著踉蹌的腳步,跌跌撞撞穿過庭院,抬起手肘,粗暴地砸開了那扇門。 何岸驚恐地尖叫起來。 鄭飛鸞忍著一顆流血的心,大步沖上去捂住了何岸的嘴。他用膝蓋抵著床沿,把人壓在身下,死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