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24 章
等到最高的那級臺階上已經沒有他的身影,才屏住呼吸,悄悄經過,不落下一枚花瓣。 第十章 傍晚風雪jiāo加,淵江高速公路車禍連連,jiāo警開始引導車流,依序封道。 一輛溜圓的大眾甲殼蟲突破重圍,愣是靠著精湛的駕駛技術在深街窄巷左突右竄,穿越了大半座淵江市,一腳急剎在何岸家門口。車子慣xing大,引擎蓋懟上前頭邁巴赫的屁股,光車漆就刮飛了程修兩個月的薪水。 他不心疼錢,只恨甲殼蟲不是金剛鉆,沒能把老板的車鉆個頭尾對穿,暗地里罵了句臟話,靈活的身體就像彈煙頭一樣蹦了出去,在樓道里順利著陸,卻不幸因為光線太暗,踩了一鞋底稀碎的豆腐和菜葉。 推開門,客廳一片狼藉。 抱枕滾得橫七豎八,沒一個待在原處;何岸喜歡的那只馬克杯成了一地碎瓷,從墻這邊鋪到了墻那邊,大塊些的瓷片上還辨認得出咖啡店的logo;禮服外套被丟棄在了沙發上,黑色領結掛在毛毯邊緣…… 虛掩的臥室門內突然傳出了一聲痛吟,程修腦袋轟隆一zhà,踩著瓷片沖了進去。 看到屋內慘烈的景象,他當即倒抽一口涼氣。 天寒地凍的,這房子本就供暖不足,何岸還被鄭飛鸞扒了個赤身luo體,佝僂著縮在床沿,全身蜷成一團。luo露的兩條腿絞著被褥,上頭只剩蒼白與艷紅兩種反差極大的顏色。大腿遍布血斑,腿根處漫開大片刺目的猩紅,鮮潤的血痕淌了一條又一條,混著大量胎水,幾乎把臀下淺灰的床單浸成了黑色。 他很冷,冷得無處不在顫抖,卻疼出了一身熱汗,整個人濕淋淋的,像一截在水中泡久了的藕。頰邊的枕巾被他咬在口中,因為腹痛,牙關咬得極其使力,竟讓那張清秀溫潤的面孔看起來有幾分猙獰。 他的雙手被牢牢綁著——幾番掙扎,終究沒能擺脫,反倒是手腕皮膚薄,被粗糙的皮帶磨出了血。 程修看到皮帶,背后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身為罪魁禍首的鄭飛鸞渾然不知自己造了什么孽,正戀戀不舍地與何岸擠在一張床上,從后面擁著他,手掌覆住何岸高隆的肚子輕柔安撫,儼然是一位憐愛妻兒的好丈夫。他閉著眼,低頭嗅聞何岸的頸子,表情沉醉,嘴唇流連于肩線,印下一串淺而碎的吻痕。 察覺到生人闖入,鄭飛鸞立刻戒備地抬頭,目光凌厲如刀鋒。 空氣中憑空多出了一絲beta的氣味,鄭飛鸞被瞬間激怒,周身alpha信息素瘋狂激漲,幾秒內抵達峰值,隨之釋放出驚人的排斥氣場,唬得程修腿肚子打顫,差點沒當面跪下來。 “滾?!?/br> 一個字,簡潔明了。 同時上臂肱二頭肌鼓脹,砌成一道牢不可破的城墻,將心愛的omega護在懷中,如同守衛財寶的兇煞惡龍。 聽到響動,何岸沾著水珠的睫毛顫了顫,片刻后,才吃力地撩開了眼皮。 “程……” 他張了張嘴巴,分明想說什么,卻發不出聲音。程修心急,朝他邁近了一大步。這一步就像觸及了某條隱形的警戒線,鄭飛鸞的怒意驟升一大截,挺身吼道:“滾!” “飛鸞,安靜?!焙伟犊人粤艘宦?,嗓音嘶啞,“他是程修?!?/br> 他說話氣若游絲,卻異常奏效,好似一道鎮妖封印拍在妖物頭頂。鄭飛鸞聽話地閉上了嘴,果然不再作聲,瞪向程修的目光卻越發兇惡了,像是要用殺氣彌補失語的缺陷,一舉嚇退對方。 程修有些無奈。 鄭飛鸞這種奇異的狀態他少說也看過幾十次,早已司空見慣。大多數時候,發泄完xingyu的鄭飛鸞會立刻退化為某種極度粘人的巨型犬類,狗鼻子特別靈,毛發涂滿了502膠水,何岸走哪兒他粘哪兒,眷戀又討好,無辜到令人不忍苛責。 每回程修來接他,生拉硬拽是拽不走的,必須由何岸親自將人送入車內,溫聲細語地哄一陣子,再往他懷中塞一塊橘紅色的小毛毯。 小毛毯是何岸的貼身物,散發出淺淡的鈴蘭香,香氣撲入口鼻,執拗的惡犬才肯閉眼睡去。 程修看到鄭飛鸞摟著小毛毯,在何岸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