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薄幸月整個人隱在昏昧中,與一身黑的打扮相襯, 奶白的肌膚簡直白得晃眼。 她還沒去吹干長發, 只是任由濕發的水珠蜿蜒到內里的黑色蕾絲邊緣上。 性感又致命。 “隊長,有沒有沒那么烈的煙?”她趿上拖鞋,似是要開始尋找。 季云淮穩下酒意升騰帶來的躁熱,慢悠悠發問:“你剛不是已經抽了?” 這樣無聲的暗示很能勾起人的癮。 他指的并非在包廂時她奪過去抽的煙,而是那一吻。 她從他的唇齒里攝取到的煙草氣息, 就算是抽過了。 薄幸月莞爾一笑, 懶散地躺回去,靜默地盤玩著濕潤的發尾。 她沒什么看電視的愛好, 比起打開電視認真觀看節目, 不如說是助眠的一種手段。 果不其然,拿起遙控器換了幾個臺,那些綜藝節目聒噪又無聊。 直到換了個恐怖片兒, 這時候的音效滲人, 彌漫在空蕩蕩的客廳里。 她想,還是恐怖電影助眠效果比較好。 在此期間, 薄幸月又肆無忌憚地拿起他家的吹風機,把濃密的發絲吹干。 做完一切后,薄幸月蜷縮在沙發上,微微闔眼。 確實有點兒困了,而且是累得慌。 只不過她眼睛是閉著的, 還沒那么快陷入夢鄉,思緒和意識仍然清醒得不得了。 季云淮覷了眼,俯下身,將人從沙發上打橫抱起來。 薄幸月原本就是假寐,難免從混沌的迷糊中惺忪著醒來。 他將人抱到自己的房間,輕輕擱到被褥上。 一到床上,她勾住男人的脖頸,猛然用力后,季云淮重重地栽下來。 被單如同翻涌的海浪,潮聲不止。 他的吻順勢落到肩頸,吻掉未被擦拭掉的那一顆水珠。 在她躺在沙發上的時候,他就已然注視已久了。 男人明晰的指骨弓著,與她十指交握,牢牢扣緊在深藍色的被單上。 與其共同燃燒,不如一起下墜。 房間里沒開燈,偌大的空間沒有一絲光亮,只能透過微微的門縫看到客廳的燈火通明。 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或許是因為黑暗,又或許是因為心動。 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季云淮擰開床頭小燈,她慌張地用手背擋了下。 朦朧的小盞臺燈下,昏黃的光線爬上她臉側。 清晰可見的,她嫣紅的唇上黏了幾縷發絲。 薄幸月的眼睛噙著星星點點的水意,一張臉是無論看多少次都會驚艷到的柔美純媚。 “在這張床上,夢到過我嗎?” 少女時,她也問過他這個問題。 那時候是在破敗的老式居民區的家里,少女撲在他床上,露出一截白軟的腰身,雙眼盈著水波。 “年級第一的季同學,你會不會夢見我?有沒有想著我做過什么?” 是一個曖昧又挑釁的問題。 正值青春期的好奇探索階段,身邊男生都會多多少少手動解決一下。 所以……附中的“高嶺之花”會是例外么? 答案當然是有的。 她不止一次進入少年的夢中,催促他在一個個綺麗的夢境里彷徨迷離。 …… 季云淮置若罔聞,叮嚀道:“睡覺了?!?/br> 他去客廳倒了杯熱水,專程沖了感冒沖劑,怕她今晚淋雨后會生病。 薄幸月喝下去微苦的沖劑,又沖他甜甜一笑,“晚安,隊長?!?/br> 她扯過豆腐塊兒一樣的被子蓋上,暖意霎時間包裹而來。 其實季云淮回來后只躺了幾個晚上,被單上一絲皺褶都沒有,有的估計還是她躺下后新增的。 不得不說,季云淮的床睡起來感覺還不錯。 可能是軍人出身,他在部隊里的內勤內務定然十分優秀,整張床馨香也干凈。 第二天早上還得上班,所以臨睡前,她專程定了個鬧鐘。 主臥房門一關,徹底隔絕掉所有的聲響。 季云淮踱步出來,試圖忘記家里突然多了個人這么一回事兒。 走到浴室,換洗的衣簍被濕掉的紅裙子占據。 薄幸月家世顯赫,從少女時開始,身上穿的衣物最少上千,動輒上萬,不過可能是衣服多的緣故,她對這些不怎么在乎,覺得怎么揉|搓都無所謂。 洗完澡,薄幸月只把貼身衣物拿去烘干了,這條裙子被遺忘在一角。 季云淮拎起裙子,將之放進烘干機。 不得不說,原本冷淡的寂寥因為薄幸月住在這兒的一晚上陡然間蒙上一層煙火氣。 沖完冷水澡,季云淮從浴室出來。 他摁亮手機看時間,發覺已是凌晨。 季云淮在沙發上躺了會兒,將薄毯蓋在身上。 一般來說,為了作戰任務或配合訓練,他入眠得快且睡眠輕。 可今晚在軟綿綿的沙發上,不知道是不是空間小,手腳舒展不開,他的狀態簡直是輾轉難眠。 回憶與現實不斷在眼前排列交疊,季云淮一時間毫無困意,干脆起身來到陽臺。 望著疏星幾點,腦海里冒出的場面全是有關薄幸月的。 少女時喜怒嬌嗔,分手前的決絕,在北疆時勾人的妖嬈,以及今晚說心底的名字一直是他的虔誠…… 咔噠一聲,打火機跳動起一簇火苗,霎時間煙霧繚繞在陽臺上。 直到將近日出的時刻,天邊泛起魚肚白,有微弱的金燦光線透過云層灑下來。 雖說現在是在家休養,但這些天他閑不住,每天早上都會去樓下跑步鍛煉。 簡單套上衣服后,季云淮下樓走了幾圈,順帶著買好了早餐。 一身灰白的衛衣,帽繩垂在胸膛前,清朗的少年氣息濃重。 薄幸月推開房門出來,寬大的襯衫被她睡得凌亂,長發柔軟地垂在肩頭。 “這是什么?留給我的早餐么?” 桌子是幾份包裝袋,有加了辣油的小面,也有素淡的白粥,配了份小籠包。 季云淮眉目松動,正經起來,氣場凜冽嚴肅:“你先吃,我得出個任務?!?/br> 一旁印著logo的袋子里裝的是她價值四位數的裙子,能看見還被人疊得整整齊齊的。 平時她在醫院工作忙,早餐一般隨便吃幾口喝一杯咖啡完事兒。 但今天早上,季云淮帶回來的早餐很大程度上激起了她的味蕾。 薄幸月吃著可口的早餐,不免去想,要是他家里沒有烘干機,她的貼身衣物就要遭殃了。 總不可能讓季云淮專門去買吧。 想想也是挺羞恥的。 薄幸月出發去了醫院,與此同時,他也換好了制服抵達現場。 要進行的是排爆任務,據前方傳來的消息,很可能是殺傷性極大的某類炸|彈,所以隊里才會派有過相關經驗的季云淮過來執行。 周圍已經被警戒線拉好,季云淮蹬著軍靴,撩起眼皮,煞是威嚴地說,“讓開,我來?!?/br> 時間正值上午九點。 薄幸月坐在辦公室,鼠標下落,察看今天預約的信息。 忙碌了一天,趁著下班,她騰出空隙時間察看到了微博的同城熱搜。 說是在星瀾廣場發現有炸|彈,已經出動了武警特警力量平息。 照片里,正是現場記者抓拍的圖。 點開圖片放大,里面正是季云淮的臉。 男人身姿頎長,制服加身,側臉輪廓硬朗分明,成為一群人中最吸睛的存在。 直到下班時分,鐘靈哈欠連天地打來了一通電話:“月亮,我一覺睡到現在,你昨晚……” 薄幸月知道她想為什么,漫不經心道:“在季云淮家里睡的?!?/br> 鐘靈沒忍住,感慨了一句:“你們……做了沒?” “我睡床,他睡沙發?!北⌒以逻@句話徹底打消了她腦子里那些顏色廢料。 “哦,那行吧?!辩婌`亢奮的高昂嗓音一下子回落,“季云淮上輩子肯定是個忍者神龜,要不然軟玉溫香在懷,怎么這都忍得住——” 忍者神龜么?!這比喻真的給她逗樂了。 后面幾天薄幸月都是值的夜班,這段時間季云淮出院了,但還有個全方位的復查。 雖說他們軍區有專門的醫院,但當時是就近選擇了普仁醫院,復查這一項還是回普仁做比較好。 薄幸月聯系了前臺,小護士確認后給他發送了復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