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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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玉披著黑色斗篷,右手牢牢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雨幕里安靜凝視著那已經陷入沉睡的帝都。 宋溪和周墨等人站在她的身后,陪她一塊兒耐心等待。 與此同時,緊閉的北城門被人從里面緩緩打開。早已在外等候多時的陳虎身披蓑衣,猛地從草叢里起身。 “諸位隨我沖殺!” 他高喊一聲,身先士卒殺進城里。 暴雨遮掩了大軍行軍的動靜,直到半個時辰后,頂著暴雨巡視帝都的士兵才發現異常。 然而——已是為時晚矣。 北城門最先叛變。 隨后南城門被并州大軍攻陷。 再之后西城門里應外合,并州大軍如入無人之境。 遭受到最大抵抗的是作為主城門的東門,這里是由雍寧帝的絕對心腹把守。 是的,哪怕是雍寧帝昏庸無能至此、哪怕世道崩壞到了這種地步,仍然有愿意為雍寧帝、為雍朝殉葬的臣子。 然而,到已經沒有任何人能夠逆轉這場攻城戰役的勝負。 東門艱難抵御兩個時 辰,終是淪陷。 自此,帝都四大城門盡入衡玉掌控之中。 入了后半夜,雨勢逐漸減小,兵戈撞擊之聲、士兵行軍的聲音變得明顯起來。然而帝都城中家家戶戶都閉緊門窗,沒人敢開門偷瞧外面發生了什么。 陳虎、并州牧等人也極力約束士兵,勒令他們不能做出任何擾民的行為,違令者直接斬首示眾。 衡玉一手舉著燈籠,一手撐著油紙傘,淌著地上的雨水穿過朱雀主街。 她所過之處,所有正在行軍的士兵都連忙停下腳步,彎腰行禮。 宋溪等人落后她兩個身位,安靜無聲跟著她。 這是衡玉穿到這個世界以來,第一次在帝都城中閑逛,第一次欣賞到帝都城的夜景。她姿態悠閑,仿佛是在巡幸自己治下的城池。 大概一刻鐘后,皇宮大門近在眼前。 和籠罩在無盡夜色中的街道不同,皇宮里面燈火通明,直到現在仍有喊殺之聲響起。 侍衛長守在宮門迎接衡玉,一瞧見她的身影便迅速上前,就要跪下行禮。 “將軍甲胄在身,不必行大禮?!焙庥癯雎晞褡?。 侍衛長改為行抱拳禮:“屬下幸不辱命!” “那就隨我去看看吧?!焙庥裥Φ?。 皇宮這邊曾經爆發過激烈的打斗,地上的血跡還沒被雨水徹底沖刷干凈。衡玉踩著血水,在侍衛長的帶領下來到御書房前。 此時,御書房里兩軍對壘,這已是皇宮最后的防線。 禁衛軍統領護著太后和兩個小皇子且戰且退。 而另一邊,陳虎等人手握弓弩,虎視眈眈。年輕內侍挾著雍寧帝站在一側,手中緊握的利劍已經將雍寧帝的脖頸劃出一道血痕。 雙方一時僵持。 直到一陣腳步聲傳來,方才打破了這樣僵持的狀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衡玉手持燈籠秉燭而行,神色從容平靜。 “主公?!标惢⒈卸Y,聲音鄭重。 衡玉頷首,目光定格在雍寧帝身上。 說實話,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后第一次見到雍寧帝——肥胖臃腫,滿臉倉惶,眼底下的青黛一看就是酒色過度導致的。 就是這樣一個不堪的人身居帝位,執掌了一堆人的生死。 雍寧帝也在看衡玉。 眼前的女子穿著華服,若不是她身側盡是身穿盔甲的士兵,此刻身穿華服的她就像是正在參加一場宴席,隨意穿花拂柳而來。 她有著一張典型的容家人的臉,卻又比容老將軍他們要更加特別—— 因為容家人是臣,他們在他面前一直是謙卑的、恭敬的。而她不是,如今他們的身份處境是顛倒的。 看著看著,雍寧帝目光中的驚懼之色逐漸加重。 衡玉轉眸,看向守在御書房外的禁衛軍統領:“若你束手就擒,今夜皇城里流的血能更少些?!?/br> 天空飄著的雨越下越小,衡玉收起油紙傘,抬手緊了緊身上的披風:“你做困獸之斗,無法改變這已經注定的結果,只會連累你手下的士兵白白送命。這些士兵上有父母下有妻兒,你要為了成全自己的忠義,而眼睜睜看著他們血濺當場嗎?!?/br> 風聲嗚咽而過,衡玉正準備再次開口,她突然冷笑,身體迅速往后一仰,輕而易舉地將一道從暗處射來的弩箭躲開。 不需要她吩咐,侍衛長親自領兵前去解決那個射出暗箭的人。 禁衛軍統領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又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士兵們,終于頹然地松開手中武器。 哐啷一聲脆響后,數百道哐啷聲重疊在一起響起。 現場所有禁衛軍都選擇投降。 ===== 這場攻城戰役,被后世史書評為‘無法復刻的戰役’。 正因為從守城大將到宮中內侍都出現倒戈,各大世家都蟄伏不領兵反抗,帝都才會在天色一暗一亮之間就完成了易主。 直到天光大亮,看著那穿著并州軍盔甲、在城中巡視的士兵,不少人還處于一種懵逼狀態。 并州大軍怎么就,怎么就成功占據帝都了?一場很可能會造成重大傷亡的攻城戰,就在短短半個月時間里,以最小的犧牲告終了??? 無論眾人是怎么想的,這一切都已經成為既定事實。 坐鎮在皇宮內,衡玉不急著處置雍寧帝,也不急著處置樂家人,她正在忙著梳理帝都的情況、鎮壓小規模的動亂。 在這期間,瑯琊王氏等大世家紛紛為衡玉獻上拜帖,衡玉全部不予理會:有一些早已從根子腐朽不化的世家,她是必然要清算的。 這些世家沒幫她做過什么,沒為百姓做過什么突出的貢獻,現在居然有臉見她,想要跟她討價還價? 他們的人生已經活得很美了,所以還是別想得那么美比較好。 也許是因為從衡玉的態度中察覺出端倪,一些世家在面對并州官員,逐漸推諉怠慢起來,想要給衡玉制造一些下馬威,讓這位從山賊中發家的容姑娘知道世家的厲害。 這些世家對帝都的滲透非常深,在他們的刻意刁難下,衡玉的政令一時之間沒辦法順利傳達下去。 對這樣的人,衡玉只有一個字:殺! 不僅是殺那個推諉的人,連同他背后的家族一塊兒清算。 宋溪得知此事后,冷笑著對周墨道:“主公正愁找不到理由對他們下手,這些人就自己將把柄送了上來,還真是愚不可耐?!?/br> 主公是注定創立不世功勛的開國帝王,那些世家想拿捏住她,可曾問過她手中的幾十萬軍隊。 第39章 王朝因我興替39 世家的人是想跟衡玉講‘禮’的:洛城容氏在沒出事前也是世家, 大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但衡玉跟他們講‘理’:亂世之中誰的拳頭大,誰的話就是真理。洛城容氏剛出事時,怎么不見諸位記得容家也是世家? 十五萬精兵駐扎洛城, 任這些世家有千萬般不滿, 最終都必須乖乖順著衡玉的意。 連著整治了幾天, 那些原本蹦噠得特別歡快的世家子弟成了老鼠, 一個比一個膽子小, 龜縮在家里清談論玄, 不談國事, 不言民生。 在蒼生有倒懸之苦的亂世里,也就只有這些衣食無憂的世家子弟才能不在乎民生, 一天到晚做這些空談。 衡玉暫時不打算整治這種清談風氣, 她要忙的事太多了, 世家子弟不愿上進,她也懶得管他們。 沒有了這些人在眼前蹦噠, 衡玉繼續忙碌。 ===== 在衡玉忙著梳理帝都局勢時, 雍寧帝這些皇族全部被關押在冷宮里—— 虐待是沒有的,一日三餐也是提供的,但是想要錦衣玉食不可能,普通士兵吃什么, 他們這些階下囚就吃什么。 起初, 哪怕知道自己已經淪為階下囚,這些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皇族完全咽不下這些吃食。 守著他們的士兵也不介意,冷聲道:“反正按照上面的吩咐, 要么吃這些, 要么什么都不吃?!?/br> 沒過兩天, 這些人餓得前胸貼后背,也認清了現實,逮著什么就吃什么,沒了那些破講究的毛病。 他們還算是好的,雍寧帝脖頸有傷,咽口水都艱難,明明餓得眼睛發綠,但每吃一口東西都猶如在遭受酷刑。 他想過死,想過以死來保留帝王的尊嚴,但是摸了摸脖頸上的血痂,想起自盡會導致的疼痛,他又對自己下不去手。 與此同時,樂府。 自從帝都被攻破,樂府就被侍衛長派手下接管了。 他沒讓手下去折磨樂家人,只是讓手下盯緊了他們,不要讓他們自盡。 ——在這點上,樂家人至少比雍寧帝多了那么一點點血性。侍衛長會擔心樂家人自盡,卻壓根不擔心雍寧帝那邊的情況。 樂成言躺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看著頭頂那藍色的帳子。 室內有點亮,現在應該是白天吧。他想著。 這樣只能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的狀況實在是太痛苦了,尤其是樂成言知道他的仇人已經入主帝都,改天換日近在眼前。 這一兩年里,支撐他活下來的動力就是看著容氏女倒霉,但現在這種情況,容氏女已經是笑到了最后。 他閉上眼,兩眼流下混濁的熱淚,突然用力咬向自己的舌頭—— 沒想到他這一生,想要結束自己的性命,必須要用這種最痛苦的方式。 侍衛長手底下的士兵很快就發現了他的異常,連忙跑進來處理。 一陣忙活后,樂成言終于被救了下來。他咬舌時力度和角度不對,現在不僅沒死成,還讓他的舌頭受了嚴重的傷,連喝糊糊都困難。 “不要讓他死掉,別的無所謂?!?/br> 侍衛長正在忙著清理帝都的宵小,得知消息后,抽空過來瞧了眼,如此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