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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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欽差到來,李顯不由地便是一愣——打下了吐谷渾,捷報自然是一早便遞到了朝中,算算時日,這也就只夠一個來回的,很顯然,這欽差來得有些子蹊蹺,值此微妙時刻,李顯自不能不多長一個心眼兒,皺著眉頭想了想之后,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再說,這便不置可否地輕吭了一聲,大步便向營門處行了去。 “奴婢張堪參見殿下!” 李顯剛到營門處,入眼便見張柬之正陪著三名青年宦官在那兒敘話,眼中立馬掠過一絲狐疑的神色,可也沒甚旁的表示,只是大步便走了過去,正與張柬之小聲交談著的一名身著副主事服飾的青年宦官一見李顯到來,立馬搶上了前去,很是恭敬地行了個禮。 “公公客氣了?!?/br> 李顯見這名姓張的宦官眼生得很,理應是方才提起來的副主事,在不知其根底的情況下,卻也沒多寒暄,只是中規中矩地虛抬了下手,示意其平身。 “殿下此番大勝吐蕃,威名揚天下,普天同慶,陛下深喜之,特令奴婢前來傳旨道賀,還請殿下先行接了旨?!?/br> 張堪雖不曾見過李顯,可往日里卻是沒少聽說過李顯的厲害,自不敢在李顯面前端甚欽差的架子,躬著身子,滿臉子諂笑地請示了一句道。 “張公公請稍候,小王這就讓人準備香案等物事,且容小王更衣沐浴再來聆聽圣訓?!?/br> 詔書既已到了,不接自然是不行的,不過么,李顯倒是多留了個心眼,這便對張柬之暗中使了個眼色,口中卻是和煦無比地應承了下來。 “殿下請自便,奴婢且在此候著便是了?!?/br> 接旨自然是輕忽不得的,雖說此際乃在軍前,原本也無須這般繁瑣,大可從權便是,然則李顯既要隆重其事,張堪自然不敢說個不字,只能是滿臉堆笑地回答道。 “有勞了?!?/br> 李顯沒再多廢話,一轉身大步便行進了營中,徑直轉回了中軍大帳,不多會,便已見張柬之款款地行了進來。 “參見殿下?!?/br> 張柬之素來一絲不茍,這一見李顯已坐在了文案前,立馬緊走幾步,搶上前去,恭敬萬分地行了個大禮。 “不必多禮,先生怎地也來到了此處,莫非這詔書有甚蹊蹺么?” 李顯此番出征并未帶張柬之同行,而是將河西政務全都交托于其,縱使大戰已勝,這吐谷渾的政務也沒讓張柬之煩心,而是令鄯州刺史莊明義總攬,為的便是確保大后方的穩定,此時見張柬之居然丟下河西事務親自陪同欽差前來,李顯又怎會不生疑心。 “嗯,是有蹊蹺,于殿下而論,或許是件天大的好事!” 張柬之微微一笑,極其難得地賣起了關子。 “哦?此話怎講?” 與張柬之相處多年,李顯自是清楚張柬之的性子,若非真有甚大喜之事,此老斷不會有這等輕松之神情,心底里的好奇心立馬便起了,這便狐疑地打量了張柬之一眼,淡笑著追問道。 “殿下青宮有望,莫非不是喜事乎?” 張柬之巴眨了下眼,似調侃,又似正經般地反問了一句道。 “青宮?太子出事了?不會罷?怎會如此之快?這不太可能罷?” 李顯這些天還在盤算著一旦離開河西,該得如何應對,奪得東宮之位自然也是李顯考慮的重點之一,只不過把握性實在不高,李顯并不敢輕易去嘗試罷了,此時一聽張柬之如此說法,李顯的心登時便猛跳了幾下,霍然而起,滿臉子難以置信狀地瞪大了眼,狐疑萬分地迸出了一連串的問題來。 “殿下請安坐?!?/br> 張柬之沒有立刻回答李顯的問題,而是大步走到了幾子前,盤腿坐在了李顯的對面,微笑著一擺手,示意李顯坐下說。 “呼……” 李顯長出了口大氣,強自將心中的焦躁之情全都壓了下去,緩緩地坐回了原位,卻沒再開口追問,而是目光迥然地看著張柬之,等著其給出個確切的解釋來…… 第五百七十四章內幕 “殿下可還記得弘化公主么?” 待得李顯坐定,張柬之沉默了片刻,但卻并未直接說出緣由,而是問了句似乎不太相干的問題。 “弘化姑姑?” 李顯本正等著張柬之揭開謎團,卻沒想到張柬之不開口則已,這一開口便提到了弘化公主,登時便是一愣,臉上的狐疑之色立馬更濃了幾分——弘化公主乃是宗室之女,長成后被太宗收為養女,于貞觀十四年下嫁吐谷渾國王諾曷缽,開了大唐對外和親的先例,比起赫赫有名的和親公主文成下嫁吐蕃松贊干布還要早上一年,龍朔三年(公元六六三年),吐谷渾被吐蕃所滅,諾曷缽攜弘化公主投奔大唐,原本居于靈州(今寧夏吳忠市境內),生活苦困,至李顯主政河西時,曾上表為其求內附,高宗允之,特派人將弘化公主夫婦并諸子內遷洛陽安置,并封為西平大長公主,真算起來,李顯算是于其有大恩,不過么,彼此間卻只是見過幾次面,并無甚私交可言,李顯自是搞不懂弘化公主與自個兒入主東宮有甚關礙之處。 “據洛陽消息,自殿下捷報到京,陛下大喜之余,特請了弘化公主夫婦入宮一道歡慶,期間,弘化公主提及當年吐谷渾舊事,天后則趁機提議吐谷渾復國,仍由諾曷缽這個青海國主統領,并舉當年太宗復李思摩突厥可汗之舊例,陛下正在興頭上,自是慨然允之,殿下對此有甚感想么?” 張柬之似乎是準備將關子賣到底了,不說正事,反倒是說起了不甚相關的閑話。 感想?能有啥感想的,這不明擺著是弘化公主與武后串通一氣,在摘取勝利果實的同時,給李顯添些堵來著——有這么個青海國主在側,河西勢必要受不少的制約,這哪能說得上是甚好事,李顯不滿地掃了張柬之一眼,但并未開口作答,只是一揚眉,示意張柬之接著往下說。 “弘化公主大喜拜謝之余,又言吐蕃賊子兇殘,若不趁其虛而滅之,國縱復,也難守,懇請圣上下詔滅了吐蕃國,帝允之,這便是此道詔書的由來之初衷,只是事到臨了,卻又起了變故,陪坐在側的太子提議殿下久戎邊疆,勞苦功高,當內置膏沃之上州,以為酬勞,帝怫然不悅,斥之妄言,以殿下乃棟梁材,豈可只牧一地為由,詔令殿下滅吐蕃后回朝入政務堂任事,由是,謠言遂起,言辭灼灼,皆曰太子將失寵,東宮或將易主云云,太子深以為忌,已聚心腹籌謀應對之道,不日或將有大變焉?!?/br> 這一見李顯已是露出了不耐之色,張柬之自不敢再行耽擱,這便面色一肅,將前因后果一一道了出來,只是言語中顯然有所保留。 “先生,爾等這是欲架孤于火爐上??!” 縱使張柬之語多保留,可李顯乃是在陰謀里泡大的人物,只一聽便已明了了事情的大體經過——高宗雖不滿太子已久,可其實到目前為止,尚未真兒個地起了換馬之心,之所以當庭怒斥其,無外乎是因太子的提議實在是有些不合時宜罷了,若是戰后太子如此說法,高宗說不定也就依準了去,可此時吐蕃未滅,太子便急著藏弓,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么?不管出于何種緣由,高宗對此都必須做出補救,調李顯回朝之舉,看似重用,其實未嘗沒有杯酒釋兵權之意在內,偏生太子看不透此節,再被那些謠言一刺激,鋌而走險的心思自也就起了,很顯然,這里頭一準是“鳴鏑”在其中攪風攪雨,挖了個大坑,就等著太子往下跳了,毫無疑問,形勢之所以發展到如今之局面,全都是張柬之等人在暗自著手所致,直到木已差不多成舟了,才報到李顯處,而這便是張柬之此番出現在大營的最根本之緣由。 “殿下,天與之,不取則不詳,時至今日,唯有殿下能興我大唐,臣等與有榮焉!” 李顯此言一出,張柬之便知自己等人的暗中手腳已是被李顯看破,可卻無半點的羞愧之意,而是梗著脖子,慷慨激昂地進諫道。 呵,黃袍加身的戲碼居然提前上演了,倒也有趣得緊!李顯本心里也是想著要入東宮的,只是不曾宣之于口罷了,張柬之等人的行為從根本上來說,也是符合李顯的本意的,然則有些事做可以卻是不能說,再者,李顯也不想讓手下養成這等合謀欺上的做派,哪怕出發點是好的,卻也一樣不行,此乃帝王之心術,無關結果之好壞,這便假意地繃緊了臉,微皺著眉頭道:“此事既已如此,那就讓它接著發展好了,朝中所有人等盡皆回避,不得再行卷入其中,孤不希望看到再有如此番之事發生,這一條還請先生牢記了?!?/br> “是,老臣自當銘記殿下教誨?!?/br> 李顯說話的語調雖不算陰冷,可聽在張柬之的耳中卻是極重,心一驚,忙深躬了下身子,語出誠懇地應了諾。 “罷了,不說這個了,先生乃孤的股肱之臣,將來若有那么一日,宣麻拜相亦屬等閑事耳,你我君臣際遇一場,終歸得有始有終方為佳話?!?/br> 打了一棍,自然該給顆糖吃,這一手李顯自然是熟稔得很,壓根兒就用不著思忖,張口即來。 “老臣謝殿下隆恩?!?/br> 宣麻拜相乃是天下讀書人的最高愿望,縱使是張柬之這等智者,也不能免俗,說實話,張柬之中進士之后,之所以選擇投奔李顯,而不是去朝堂就職,為的也正是有那么一日罷了,此時得李顯親口許諾,張柬之心中自不免升起nongnong的知遇之感,眼角竟為之濕潤了起來。 “嗯,時候不早了,孤尚得更衣沐浴,終歸不能讓欽差等久了去,先生一路勞頓,就先去安歇罷?!?/br> 左右該說的話都已說透,該做的安排也都已做了,李顯自是不想再多耽擱,這便下了逐客令,而后,也沒管張柬之是怎個想法,便即起了身,自行轉回后帳去了…… “圣天子有詔曰:吐蕃賊寇屢屢擾邊,犯我大唐天威,幸有英王神武,克復吐谷渾,痛殲巨寇噶爾?欽陵,擒敵無算,朕心甚慰,然,吐蕃依舊未滅,邊患始終難解,望吾兒再接再厲,平復吐蕃,以盡全功,朕在東都,盼兒捷報,待得勝時,準獻俘則天門,并入政務堂任事,另,吐谷渾本屬青海國主諾曷缽舊地,今既克復,當準其復國,以揚我大唐之寬宏,欽此!” 香案之后,煙霧裊裊中,新晉乾元殿副主事宦官張堪手捧著黃絹蒙面的詔書,拖腔拖調地宣著,尖細的嗓音里很明顯地透著股青澀之意味。 “兒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盡管已從張柬之口中提前知曉了這份圣旨的內容,然則該表現出激動之情的時候,李顯還是做足了誠惶誠恐的樣子,長跪于地,語音微顫地謝了恩。 “殿下請接旨?!?/br> 張堪乃是剛晉升的宦官,本身并無甚背景,調入御書房也并沒多少時日,只是偶然間幾句應對入了高宗的法眼,這才晉升了乾元殿副主事之位,此番之所以被派來傳旨,實際上是眾內侍排擠的結果,只因眾人皆知李顯不是甚好相與的人物,自是誰都不愿來李顯處傳這么道曖昧難明的旨意,都怕著李顯發飆尋事,張堪本人在傳旨前,自不免也有些子揣揣之感,這會兒見李顯對此份詔書似無任何之異議,心里頭緊繃著的弦自是就此松了不老少,緊趕著上前數步,將已卷好的圣旨雙手捧著,遞到了李顯面前。 “有勞張公公了,營中已略備了些薄酒,還請張公公賞個臉可好?” 李顯伸出雙手,將詔書接了過來,而后一挺腰板,站直了身子,很是客氣地發出了邀請。 “這……,也好,那奴婢就叨嘮殿下了?!?/br> 張堪雖是剛晉升之宦官,可在宮中的時日卻也算是有些年頭了,只是以前都在下頭呆著,無緣見識李顯之風采,不過么,卻是聽多了關于李顯的傳說,本心里便極怵這位能量極大的親王殿下,也不怎么情愿跟李顯多打交道的,一傳完了旨意,便想著趕緊走人了事,可一聽李顯已然發出了邀請,卻也不敢就這么一走了之,只能是硬著頭皮應承了下來。 “哈哈哈……,好,張公公果然是爽快人,來,請!” 李顯的心情似乎很好,這一聽張堪如此答話,立馬便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擺手,將張堪讓進了營中。 軍伍之中自然不可能有甚好菜,左右不過是些大魚大rou罷了,可酒卻是好酒,既有上好的“女兒紅”,也有烈度極高的“得勝歸”,一眾大將們皆是豪飲之輩,又有著李顯這么位好客的主人在,這酒宴的氣氛么,自是火爆得很,三下五除二便將不怎么勝酒力的張堪灌得個七暈八素,話都說不清了,還在那兒喝個不休。 “殿下,吐蕃使者到了?!?/br> 就在這一派的其樂融融中,張明武快步走到了李顯身邊,緊貼著李顯的耳邊,輕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嗯?” 一聽此言,李顯的眼神瞬間便銳利了起來,隱隱有精光在其中閃動不已…… 第五百七十五章“蔣干”駕到 “張公公,小王有些急務須得料理一二,公公且請慢飲,小王去去便回?!?/br> 李顯原本就已定下了急攻吐蕃的決心,這一聽吐蕃使者到來,心思自是動得飛快,轉瞬間便已有了決斷,這便笑著端起了酒樽,對著高坐首位上的欽差張堪示意了一下,滿是歉意地說了一句道。 “殿、殿下,但、但去無妨,奴、奴婢沒、沒事,沒事!” 張堪本就一尋常人,酒量自是不咋地,被一眾將領們哄鬧著飲了不老少,早已是迷糊得不行了,可執拗勁頭卻是起了,這會兒一門心思就想跟諸將拼酒到底,自是不會去在意李顯這會兒離去的目的何在,胡亂地揮了下手,大著舌頭咕囔了幾聲,便即轉頭又跟諸將們鬧騰上了。 “外臣旺松次仁參見英王殿下!” 這一見張堪已是喝麻了,李顯也懶得與其多廢話,只是淡然一笑,自顧自地起身便往大帳外行了去,由張明武引著一路繞過十數處帳篷,直抵后營一處不算太大的帳篷之中,方才一進門,立馬就見一身材瘦高的漢子搶上了前來,極之恭敬地大禮參拜道。 “不必多禮,先生一路遠來辛苦了?!?/br> 李顯沒見過旺松次仁本人的面,只因其雖是“鳴鏑”中人,卻是由安西分舵的舵主衛勝親自掌握,屬單線聯系之重要棋子,不過么,畫像以及履歷自然是早就送交到李顯處的,以李顯那過人的記憶力,自是一眼便認出了旺松次仁的身份,言語間自是客氣得很。 “不敢,不敢,屬下為殿下效勞,乃分內之事,自當勤勉才是,殿下此番大勝,威名遠播四海,屬下能親聽殿下訓示,實三生有幸也?!?/br> 旺松次仁雖是吐蕃中高層官員,可大體上還是個商人,說起奉承話來,自然是順溜得很,一迭聲地拍著李顯的馬屁。 “嗯,先生請坐下說罷?!?/br> 棋子終歸是棋子,并非是真正的“鳴鏑”心腹之輩,李顯客氣歸客氣,卻并不急著追問詳情,而是笑了笑,大步走到上首的幾子后頭,一撩衣袍的下擺,端坐了下來,而后一擺手,示意了一下道。 “謝殿下賜坐?!?/br> 旺松次仁第一次見到威名遠揚的李顯,心里頭有些子不襯底,先前見一通子馬屁似乎沒起甚效果,這會兒自是不敢再亂諂媚,恭敬地謝了一聲,垂手端坐在了李顯的下手,擺出一副恭聽李顯訓示的模樣。 “先生此來可有何教孤者?” 李顯在吐蕃布下的棋子雖不少,遠不止旺松次仁一人,只是其他人等層次過低,并無法參與到吐蕃朝局中去,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旺松次仁對李顯把握吐蕃大局有著重要的意義,該給的尊重自然是少不得的,待得一見旺松次仁坐得頗有些拘謹,李顯便即溫和地笑了起來,很是客氣地問了一句道。 “好叫殿下得知,屬下此番乃是受大相赫茨贊之委托,前來與殿下媾和的,不知殿下對此可有甚吩咐,屬下一切皆聽從殿下之安排?!?/br> 李顯有問,旺松次仁自不敢不答,忙不迭地咽了口唾沫,于表明來意之際,也沒忘了順便表一下忠心。 “媾和么?唔,有意思,先生以為孤該和是不和?” 李顯早已料到了吐蕃人被打狠了之后,必定會來上這么一手,此時聽旺松次仁道破了來意,卻也沒覺得有甚奇怪的,只是淡然一笑,將問題又推回給了旺松次仁。 ‘殿下,這,這……” 旺松次仁原本不過只是鹽商下面的一個采辦而已,之所以能爬到目下的高位,全憑著“鳴鏑”的鼎力支持,無論財貨還是生意,都靠的是“鳴鏑”的打點,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對“鳴鏑”還是有些感情的,也著實為“鳴鏑”辦了不少的大事,可那都是因著與噶爾?欽陵有私仇的緣故,大體上是想借大唐的手除掉死敵,如今噶爾?欽陵已死,旺松次仁大仇已報,加之如今又身居吐蕃朝堂高位,甚得新任大相赫茨贊的信重,他從本心里是萬萬不愿失去到手的權柄與富貴的,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自是希望李顯能同意媾和,只是在不清楚李顯的真實意圖前,這等想頭又怎敢當場表露出來,于是乎,目瞪口呆地結巴了良久,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先生在孤面前不必有忌諱,有話盡管直說無妨,孤向來不以言罪人?!?/br> 以李顯之精明,自是一眼便看穿了旺松次仁心底里的真實想法,不過么,卻也沒說破,只因此人李顯還另有大用,倒也不急于為其定性,這便和煦地鼓勵了其一句道。 “啊,是,是,是,屬下,屬下以為,以為貴我兩國本是睦鄰,全是因噶爾?欽陵那惡賊野心勃亂,這才會有連年之惡戰,如今其人已死,我大蕃愿依先朝舊例,永為大唐屬藩,絕不再反,此情可昭日月,還請殿下垂憐則個?!?/br> 眼瞅著李顯神態和煦,旺松次仁慌亂的心稍安了些,勇氣稍鼓,結結巴巴地開了口,到了末了,越說越是流暢,毫無疑問,這番話在其來前怕都已是早準備好了的。 “好,先生此言甚是,孤亦然是這般看法,刀兵本就不詳,妄動乃蒼生之殺劫也,孤實不愿為,若非那欽陵老賊猖獗,孤又何苦為此,今,孤撤兵在此,便是在等貴國做一決斷,幸得先生來此,孤也自可安心矣,幸甚,幸甚!” 旺松次仁話音剛落,李顯便已很是興奮地一擊掌,似乎得償所愿般地叫了好,一臉誠摯狀地述說了一番。 “殿下,屬下,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