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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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噶爾?悉多力大,而凌重內力深厚,這一招硬碰之下,火星四濺,悶響如雷,竟是誰都不曾占到一絲的便宜,二人的身子盡皆狂震不已,胯下奔馳的戰馬也因受力過巨,竟同時人立而起,爆發出一陣哀鳴,動靜之大,竟令周邊正死戰不休的兩軍官兵盡皆為之心驚不已,手下的廝殺動作都不由地為之一緩。 “賊子,受死!” 凌重乃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早年的武藝雖只是一般,可跟著李顯多年,得李顯這個刀道宗師指點不少,武藝早已大成,雖離宗師之境地尚遠,可也足以立足一流高手之列,絕對稱得上軍中有數之勇將,這全力的一刀居然未能收拾下噶爾?悉多,登時便惱了,左手一按馬鞍,內力迸發之下,竟生生將前蹄騰空的戰馬按得長嘶一聲落下了地來,右手的橫刀則一擺之下,瞬間幻化出數朵碩大的刀花,劈頭蓋臉地便向噶爾?悉多罩了過去。 “瀝……” 噶爾?悉多并不曾修習過內功,自然無法似凌重這般強行壓服已將發狂之戰馬的能耐,這一見凌重的刀花襲來,哪敢怠慢了去,這便打了個唿哨,猛地一拉韁繩,引領著戰馬騰空而起,靈巧無比地躲過了刀花的襲擊,人馬皆在空中劃過,但見其雙手一錯,本已被蕩開的長馬槊“呼”地一聲便掄將起來,如同鞭子一般地橫掃了出去,從側面猛擊凌重肋部。 “嗬!” 噶爾?悉多這一變招極其的突兀,顯示出了其過人的反應能力與高明至極的騎術,若是換了他人,只怕斷難逃過其這絕殺的一擊,可惜他遇到的是凌重這等歷練過江湖的勇將,這就注定了其慘敗之命運,不為別的,只因戰馬騰空的滑翔速度實在是快不到哪去,至少對于凌重來說,那速度簡直慢得有若龜爬,但聽凌重一聲嘶吼,使出一個鐵板橋,恰到好處地讓過了橫掃而來的馬槊,手臂一揚,橫刀已是向上猛地挺出,電光火石間便地刺進了噶爾?悉多乘騎的馬腹之中。 “嘶啦!” 如裂敗革般的聲響中,噶爾?悉多胯下的戰馬已是慘遭剖腹,巨大的疼痛之下,戰馬已是徹底發了狂,長嘶著滾倒在地,將噶爾?悉多狠狠地甩得橫飛了出去。 “大將軍!” “保護大將軍!” …… 這一見自家主將有難,一眾吐蕃親衛盡皆急紅了眼,狂呼著便策馬沖了上去,試圖攔阻住凌重的追擊。 “擋住賊子!” “殺!” …… 噶爾?悉多的親衛反應快,凌重的親衛反應也不慢,同樣嘶吼著沖了起來,攔住了對方,兩支親衛隊瞬間便混戰成了一團,一時間難分高下。 “賊酋已死,爾等還不早降!” 這一見噶爾?悉多已是如同死魚般在地上掙扎不起,凌重又怎肯放過這等輕取敵首的大好機會,身形只一閃,人便已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如大鳥騰空便地落在了噶爾?悉多的身前,手中的橫刀只一揮,一顆斗大的頭顱已是滾落下來,凌重眼疾手快地一抄,已穩穩當當地將噶爾?悉多的首級抓在了手中,高高地舉了起來,運足了中氣,用吐蕃語高呼了起來,還別說,盡管凌重就只懂得這么一句吐蕃語,可嘶吼起來,倒也字正腔圓得很。 “賊酋已死,還不早降!” “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 凌重這么一吼,混戰在其周邊的親衛隊官兵自也就跟著吼了起來,不數息,所有參戰的大唐將士也盡皆放開喉嚨狂呼不已,如雷的聲浪中,唐軍官兵自是士氣大振,而原本就力不能支的吐蕃軍則是心膽俱喪,再無一絲的戰心可言,先是中軍潰敗,緊接著兩翼也全都紛紛崩潰,人馬逃得漫山遍野都是,唯有噶爾?悉多的親衛隊還在做最后的頑抗,可也不過是困獸猶斗罷了,在唐軍的強力碾壓下,不過片刻功夫,便被蜂擁而來的各路唐軍剿滅一空。 戰此此時,來犯的吐蕃軍已是敗局難挽,就只有左翼大將須茹迷婆見機得快,早早便率部分士卒后撤到了大通河對岸,搶先占據了大通軍寨,拼死掩護己方敗兵后撤,算是搶救出了不少的人馬,饒是如此,這一戰下來,殺過了大通河的三萬五千吐蕃精銳也就只有萬余人逃出了生天,余者不是戰死便是被俘,而唐軍攏共也不過才損失了千余人馬,真可謂是一場輝煌至極的大勝,然則凌重并未因此而沖昏了頭腦,追殺過了大通河之后,便即停下了追擊的腳步,任由吐蕃敗軍倉皇而去。 “即刻給殿下去信,就說我軍已大勝來犯之敵,請求兵出大通河谷!” 凌重不追擊殘敵,并非心慈手軟,也不是害怕吐蕃大軍留有埋伏的后手,而是李顯有嚴令,讓其所部負責整個河西的防務,在這等情形下,凌重自不敢隨意進兵追擊,不過么,如此暢快地大勝一場之后,凌重的戰意不單沒消減,反倒是更濃烈了幾分,這一收攏住部隊,便即有些子迫不及待地下令發出密信,盡管明知道得償所愿的可能性不大,可凌重還是想試上一試,至于成還是不成,那也只能是坐等李顯那頭的消息了的…… 第五百四十六章烽火連天(五) 哈拉湖,位于布哈河起源地疏勒南山的山腳下,與布哈河毗鄰卻并不相通,湖水極淺,而湖面極廣,水咸而色黑,又得名“黑?!被蚍Q“烏?!?,唐蕃古道的要隘重鎮烏海城(現僅存廢墟)便坐落在此。 烏海城依湖傍河而建,乃吐谷渾進入吐蕃的必經之地,駐軍最多時,曾達一萬五千之眾,只是常駐之民卻少,僅有少部分隨軍之家屬人等,屬典型的軍事要塞型城市,占地不大,也就是四里方圓,城墻為石砌,但卻并不甚高,僅有三丈上下,大體上是因游牧民族沒有依城而守之習慣,故而,在筑城工藝上也就不甚講究,取個意思便算了了事。 早年間薛仁貴伐吐蕃時,以奇兵攻占了此城之后,曾對此城大肆修葺了一番,打算憑險而守,以誘吐蕃大軍來攻,可惜噶爾?欽陵并沒有上當,不攻烏海,轉攻薛仁貴的輜重部隊,從而迫使薛仁貴不得不主動放棄了烏海城,最終在大非川一役遭到慘敗,是時,唐軍撤離得匆忙,雖對此城的城防進行了一定程度的破毀,但并徹底,蹊蹺的是吐蕃人收復此城后,卻并未對遭破壞的城防工事進行修葺,僅僅只是駐扎了大軍于此,或許是以為烏海城地處吐谷渾內腹,理應不會再次遭致唐軍的侵襲之故罷了,當然了,一廂情愿的事兒從來都不會是現實,事隔六年之后,唐軍又再次出現在了城下——奔襲數百里的王秉所部于八月二十九日辰時三刻趕到了烏海! “全軍止步!” 縱馬飛馳中,望著愈發接近的烏海城,王秉的緊繃著的臉不單沒有松懈下來,反倒是更凝重不少,只因這一路行來實在是太順了些,除了遇到幾小隊吐蕃哨探的襲擾之外,并不曾遭到任何的堵截,甚至連游牧之民都不曾見到過半個,這等情形顯然有些不對勁,再一看己方大軍都已沖到離城不足兩里之地了,而城頭上居然是一片的死寂,王秉心中的疑慮自不免更深了幾分,為慎重故,并不敢揮軍直撲城頭,而是在離城一里地處便謹慎地勒住了兵馬。 “將軍,情況似乎有些不對,這城中恐……” 王秉勒住了兵馬之后,并沒有急著作出一個決斷,而是若有所思地望著空蕩蕩的城頭,半晌無一言,緊跟在其身邊的步軍統領游擊將軍萬良才同樣也有著不妙的預感,這便策馬行上前去,張口便欲探詢一番。 “哈哈哈……” 沒等萬良才將話說完,卻聽城頭上一陣洪亮的大笑聲突然響了起來,旋即便見一員絡腮胡大將從城碟處探出了身來,一派得意洋洋地叉指著城下的唐軍,以不算嫻熟的漢文高聲吼道:“城下的唐寇聽著,某乃大蕃萬夫長悉蘇那祿,爾等中我家大相之計也,不止爾等,便是李謹行那老賊已已是在劫難逃,若不早降,便叫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呼嗬,呼嗬,呼嗬……” 萬良才話音剛落,一陣雄渾至極的呼喝聲便已暴然響起,原本空蕩蕩的城頭上突然冒出了無數的吐蕃士卒,一個個刀槍在手,衣甲鮮亮,旌旗招展中,殺氣沖霄而起。 “劉將軍,本將令爾率本部兵馬就地列陣,以防賊子偷襲,萬將軍,爾即刻率步軍伐木為梯,準備攻城!” 悉蘇那祿的話雖是狂妄至極,聽起來像是在虛言恐嚇,可王秉卻知曉事情恐怕是真的出了意外,只是王秉更清楚的是——到了眼下這般田地,一旦軍心動搖,那便是萬劫不復之下場,此際無論是遲疑不戰又或是就此撤軍,都斷難有活路可言,唯有強攻下烏海城,方能有一線的生機,有鑒于此,王秉壓根兒就不去理會城頭守軍的鼓噪,面色肅然地下了將令。 “諾!” 步軍統領萬良才與騎兵校尉劉雙順都是安西軍中的老人,皆是身經百戰之輩,自不會不清楚己部眼下的處境之窘迫,但卻并不乏一戰之勇氣,這一聽王秉如此下令,立馬便明了了王秉的打算,自不敢耽擱了去,齊齊應了諾,各自策馬行到陣前,高聲喝令諸軍分散行事。 “混帳,該殺的狗賊!來人,開城出擊!” 悉蘇那祿在城頭上自鳴得意地表演了一番,本以為唐軍即便不因此撤軍,那也該是驚慌失措才是,卻沒想到唐軍完全將其精心策劃的一場大戲當成了空氣,連一絲的反應都沒有,登時便被噎得面紅耳赤,氣急敗壞地跳著腳,怒吼連連地要統兵出擊。 “大將軍,不可,萬萬不可啊,大相有嚴令,我等只可防御,萬不可擅自出擊,只消守得三日,便是大功一場,還請大將軍收回成命?!?/br> 這一聽悉蘇那祿如此下令,其副將魯顏達登時便急了,趕忙站將出來,苦苦地哀勸了一番。 “哼,氣煞老夫,唐寇猖獗若此,不殺盡之,焉能出此惡氣,不必多言,唐賊如今人馬盡散,唯有一千騎列陣城下,正是破賊之良機,待老夫這就去殺光了唐寇,爾若不敢去,自守城好了?!?/br> 悉蘇那祿雖是老羞成怒,卻也不失沙場老將之眼力,自是看得出唐軍長途奔襲之后,已是強弩之末,又欺唐軍擔任警戒的騎兵人少,自不肯放過這等一舉建功的大好機會,哪肯聽魯顏達的好言相勸,這便瞪圓了眼,氣咻咻地喝斥了其一番。 “大將軍既是要戰,末將自不敢抗命,今若出擊,步軍似無用武之地,且由末將管著,為大將軍在城頭掠陣可好?” 眼瞅著悉蘇那祿主意已定,魯顏達雖不百般不愿,卻也不敢再強勸,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地請求道。 “罷了,也由得你!” 悉蘇那祿與魯顏達乃是同級,皆是萬夫長,往日里關系也處得尚可,此際魯顏達既已讓了步,悉蘇那祿自也不好過為己甚,加之自忖有著一千五精銳騎兵在手,已是足以擊潰強弩之末的唐軍,自也就不再固持己見,隨口敷衍了一句,便即匆匆下了城頭,自去點齊騎兵不提。 烏海雖地處苦寒之地,然,依山傍湖,林木卻是不缺的,一眾唐軍官兵雖皆已是疲憊之身,可伐起木來卻是手腳麻利得很,僅僅一刻鐘多一點的時間,湖邊的林地里樹木倒地的聲音已是此起彼伏地響個不停,然則王秉的臉色卻并無一絲的欣慰之色,眼神里的憂色反倒是更濃了些,只因他很清楚己部目下的處境究竟有多糟糕。 此番攻城已是背水一戰,再無退路可言,不成功便得就此成仁,只是即便攻克了烏海城,于王秉等人來說,也不見得便能就此逃出生天,倘若安西軍真的被滅,僅剩下的河西軍只怕難以達成長驅直入的預定戰略計劃,一旦攻擊勢頭被吐蕃軍遏止住,身處敵后方的王秉所部還是難逃四面受敵的窘境,真到那時,不止是吐谷渾的吐蕃軍會掩殺而來,只怕吐蕃國中的大軍也會前來圍剿,這等外無援兵、內缺糧秣的情形下,全軍覆沒只怕就是難免之事了的,換句話說,那便是攻不下城,死!攻下城,活命的機會也大不到哪去,不戰死,戰只怕還是得死,這等情形之下,王秉的心情實在是糟糕到了極點,只是身為主將,為士氣故,內心里的焦躁卻又不能道將出來,王秉也只能是強繃著神經,默默地承受著內心煎熬之痛。 “兒郎們,殺唐賊??!” 就在王秉心神不定地沉思不已之際,烏海城厚實的城門突然洞開,悉蘇那祿一馬當先地沖出了城門洞,揮舞著長馬槊,嘶吼連連地率部向列陣在城下的唐軍騎兵發起了突襲。 “找死!” 一見吐蕃軍居然主動出擊,王秉不驚反喜,只因他已意識到制勝的機會到了,自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翻身上了馬背,順勢抽出了腰間的橫刀,往前重重一劈,高聲斷喝道:“上馬!” “轟……” 一千唐軍騎兵原本盡皆牽馬而立,這一聽王秉下了令,自不敢怠慢了去,但聽一聲悶響過后,一千唐軍整齊伐一地全都翻身上了馬背,人人手握刀柄,一股子肅殺之氣陡然間大作了起來。 “出擊!” 盡管吐蕃騎軍已是盡皆沖出了城門洞,正高速向唐軍掩殺而來,然則王秉卻并沒有急著下令,而是靜靜地等著,直到吐蕃騎軍沖到了離唐軍騎陣只有兩百步左右的距離上之際,這才運足了中氣,高聲斷喝了一嗓子,腳下一踢馬腹,一個高速啟動之下,人馬合一地竄了出去。 “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將令已下,早已嚴陣以待的安西鐵騎自是紛紛發動,嘶吼著戰號,緊隨在了王秉的身后,于行進間飛快地調整好了突擊陣型,以王秉為箭頭,如一支離弦的利箭般迎上了洶涌而來的吐蕃騎軍,但聽馬蹄聲如雷般爆響中,肅殺之氣陡然而起,一場高原上的騎兵對決就此開始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烽火連天(六) 悉蘇那祿狂妄歸狂妄,可畢竟是沙場老將,戰機的把握能力卻是不差,出擊的火候拿捏得相當之準,恰是唐軍抵達城下的兩刻鐘之際,正值唐軍戰力最低谷之時——長途跋涉之后,人體最疲乏之時并非是剛停下來那一刻,而是休整了半個小時之際,是時,體力雖略有一些恢復,可精氣神卻是最差之時,所能發揮出來的戰斗力最多只有平常時期的三成左右,而唐軍騎兵的兵力又不及吐蕃騎軍,兩者一相加,在悉蘇那祿看來,己方大勝絕對是板上釘釘之事,這一發起沖鋒來,自是意氣風發得很。 不說悉蘇那祿在那兒自鳴得意,王秉同樣也在興奮不已,只因他已敏銳地察覺到了一舉破城的機會,那便是擊敗出擊的吐蕃軍,趁其敗退之際,尾隨潰軍殺進城去,至于敗給對手的可能么,在王秉看來,那是壓根兒就沒影的事兒,只因王秉對手下這支騎軍的戰斗力有著絕對的信心,這可是其一手訓練出來的強軍,不說別的,光是極限訓練都已不知經歷過多少回了,盡管是長途跋涉之后,可戰斗力卻依舊不會有太多的降低,又豈是烏合之眾般的吐蕃騎軍能相提并論的。 “吼!” 兩員都對此戰充滿了自信的主將盡皆沖在了隊伍的最前面,兩百步的距離轉瞬間即過,堪堪到了兩馬相交之際,但聽悉蘇那祿一聲嘶吼,率先出了手,但見槍去如龍,只一挺,便已急速刺到了離王秉的胸膛不過一尺之距上。 “殺!” 面對著悉蘇那祿如此兇悍的一槍,王秉自是不敢大意了去,同樣是大吼了一聲,腰腹一扭,險而又險地讓開了突刺而來的槍尖,手臂猛地一抖,手中的橫刀已穩穩地貼上了槍柄,順勢一抹,橫刀已借著兩馬對沖之勢,高速沿著槍柄削向了悉蘇那祿握槍的手指。 “呀呀……” 悉蘇那祿一槍走空,本就心中微慌,再一見王秉的刀鋒高速貼著槍柄抹來,登時便被嚇得冷汗直流,顧不得收回長槍,爆出一聲怪叫,全力一抖雙腕,振得長馬槊狂顫不已,試圖以之來抖開貼槍柄而進的刀鋒。 悉蘇那祿反應不可謂不迅速,奈何這一切早就在王秉的算計之中,就在馬槊的震顫方才出現之際,王秉已是輕巧無比地一翻腕,刀鋒略略抬起一線,將槍身的震顫化解于無形,而刀勢絲毫不變,依舊高速地削向悉蘇那祿握槍的手指。 不好!悉蘇那祿振槍之招再次落空,心中已是大慌,眼瞅著手指即將不保,自不敢再緊握槍柄,慌亂之中,全力將槍往上一拋,順勢松開了雙手,一扭腰,來了個鐙里藏身,手順勢抄向腰間,試圖拔刀再戰。 “下去罷!” 王秉能得李顯看重,自然不會是尋常之輩,其一身的馬戰本事比之李賀雖略有不如,可也絕對算得上唐軍中有數的戰將之一,又怎可能被悉蘇那祿這等倉促至極的變招所惑,但聽其怒吼了一聲,手腕再次一翻,一刀背磕飛了直撞上來的馬槊,順勢一沉,急速地砸向悉蘇那祿的肩頭。 “嘭!” 連番的變化之后,悉蘇那祿的身形已老,再也無法作出任何的躲閃動作,但聽一聲悶響,王秉敲出的刀背已是重重地砸在了悉蘇那祿的肩頭上,直疼得悉蘇那祿一聲慘嚎,險些就此跌落馬下,好在其馬術過人,總算是勉強掛在了鞍下,逃過了死劫,心膽俱喪之下,再無一絲的戰心可言,拼盡全力一點馬腹,向斜刺里逃了開去。 說時遲,那時快,王秉與悉蘇那祿之間的大戰變化雖多,可實際上也不過就是一個打馬照面的功夫罷了,待得悉蘇那祿落荒而逃,后續沖將過來的吐蕃騎軍已趕到了近前,數把長馬槊交叉著向王秉突刺而來,硬生生地阻擋住了王秉追殺悉蘇那祿的可能。 “殺!” 面對著一群雜兵的挑釁,王秉又怎會放在眼中,大吼了一聲,手臂一振之下,一朵碩大的刀花乍然而現,將迎面刺來的數支長馬槊盡皆封了開去,人借馬速,已若奔雷般地撞進了吐蕃軍陣之中,所過處,絕無一合之敵,膽敢擋道者,無不慘嚎著落下馬去。 “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一見自家主將如此神勇,隨后沖將上來的大唐官兵自是士氣大振,狂呼著戰號便殺入了吐蕃軍陣之中,雙方瞬間便絞殺成了一團,兵器的撞擊聲、人馬的嘶吼聲、慘嚎聲交織成一派羅剎地獄般的血腥景象。 吐蕃騎軍的兵力雖多,又是養精蓄銳多時的生力軍,可就戰術素養來說,卻遠遠不及安西鐵騎,再加上主將已敗,士氣自是高不到哪去,卜一交手,便已處在了絕對的下風,一番拼殺下來,竟被唐軍打得個落花流水,死傷了數百之后,最后的一絲抵抗意志也就此崩潰了去,紛紛調轉馬首,跟著悉蘇那祿向烏海城逃了回去。 “追,殺進城去!” 一見吐蕃軍要逃,王秉自不肯就此罷休,一刀劈殺了一名擋道的吐蕃騎軍,大吼著率部緊追在了吐蕃敗軍之后,意圖跟著敗兵殺進城去。 “關城門!弓弩手上前!” 眼瞅著唐軍尾隨著吐蕃敗軍直沖城門而來,立于城頭的魯顏達面色瞬間狂變了幾番,一咬牙,高聲嘶吼了起來。 “將軍,大將軍還在城外,您……,啊……” 魯顏達此令一下,城頭諸軍全都傻了眼,一名隸屬于悉蘇那祿的千戶長從旁搶了出來,意圖阻攔魯顏達關城門的舉措。 “諸將聽令:關起城門,有敢違抗者,便是這個下場!” 軍情緊急之下,魯顏達哪有閑心去跟那名千戶長糾纏不清,二話不說,抽出腰間的彎刀,只一劈,便將那名千戶長砍翻在地,而后提著滴血的彎刀,圓睜著雙眼,猙獰無比地環視著身邊諸將,高聲嘶吼了起來。 “諾!” 一眾將領中雖不乏悉蘇那祿的親信之輩,可面對著魯顏達的強勢,卻又哪敢以自家性命去冒險,只能是各自躬身應了諾,紛紛沖到了本部軍伍處,一迭聲地喝令諸軍依令行事。 “魯顏達,你個混賬,還不快開城門,想造反么?” 悉蘇那祿率潰軍一路狂奔著向城門處趕去,眼瞅著即將抵達城下,卻見城門竟已轟然關閉,不由地便急了,縱馬狂沖到城門樓下,手指著城頭上的魯顏達,破口大罵了起來。 “大相有令:烏海為重,不得有失,大將軍違令出擊,已是死罪,今又戰敗,更是難逃軍法處置,還請大將軍轉身再戰,莫要丟了我大蕃勇士之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