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二叔和孫殿英說,軍長,咱就要那個翡翠西瓜,您看如何?孫殿英的一顆心全在夜明珠上,見對方不要夜明珠,自然連連允諾,將翡翠西瓜給了二叔。我們這些老本行都明白,夜明珠雖貴,卻是有價無市,容易招來殺身之禍。而這翡翠西瓜相比之下,就好得多。不但能賣,還能賣個大價錢,起碼夠咱們全族人,奢侈的花上幾輩子。當下,孫殿英便命令親信拿起麻袋,將棺材里的東西搜刮一空,就連慈禧老娘們的衣服都給扒了?!标愄祉斦f道。 “當時孫殿英有個手下,從軍之前是個仵作,經常干些jianyin尸體的勾當。此時便在旁邊慫恿孫殿英去玩玩這個老太后。而孫殿英也是個惡趣味之徒,笑著說,慈禧是皇太后,自己把她弄了,不也算是個皇帝了?一邊說,一邊說解開皮帶,真要去jian尸。然而,此時一陣陰風吹過。慈禧原本飽滿的面頰頓時收縮塌陷,一張臉也由紅變白,由白變黑,兩排牙齒驀然露出。孫殿英當時就嚇得坐在了地上,jian尸之事,再也不去提了?!?/br> “jian尸?”楊開聲線浮動,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他實在想不清楚,一個軍長級別的人物,上哪兒找不到女子。就算是再饑渴,也不會對一具尸體,還是一具存放了二十多年的老太婆尸體產生興趣吧? 不光是楊開,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哭笑不得。而華伯濤則黑著臉,連說:成何體統,成何體統。 只有陳天頂淡淡的坐在那,一邊烤著火,一邊旋轉著手里的小葫蘆,像是早就料到大家會有如此反應,歇了口氣后,他說道:“你們也別覺得驚世駭俗,我走南闖北幾十年,像這些盜墓者jian尸之事,遇到的,聽到的,那可是太多了。以前去張家界倒斗的時候,就遇到村里人說過這樣一樁奇案。有一對叔侄倆,是以盜墓為生的。一天他們盜取了一個一百多年前的古墓。墓主人是個官小姐。墓中寶物自然很多。于是這叔侄倆盜得個盆滿缽滿。正要離開墓xue之時,這侄子忽然發現,這官小姐,雖然已逝近百年,但尸體一點也沒腐爛,相貌仍然栩栩如生,并且十分地秀氣。頓時起了yin心?!?/br> “在回去的路上,這侄兒忽然對叔父慌稱有工具掉在墓室里了,自己要回去取,讓叔父先走。于是他返回墓室,將這官小姐的尸骸扛出了墓室,帶回了家中jianyin。并且接連三天都不離開家門半步,在屋中與這尸骸行茍且之事。到了第四天,尸體發出了腐臭味,這侄兒怕鄰居聞到起疑,這才意猶未盡地將尸體送回墓室。此事十天之后,此人覺得渾身奇癢,不停地用手抓,但都無濟于事,反而越抓越癢。到后來癢得在地上打滾。但這癢就有如生在骨骼之內,任你在外如何抓撓都沒用?!?/br> “實在是癢得難受,此人‘嘶’地一聲,撕下了自己大腿上一塊皮rou。非但不覺得疼,反而覺得所撕之處,癢癥止住了。于是又撕身上其他地方,結果把全身的皮都給撕了,撕完之后自己也一命嗚呼。村里的人后來知道此事后,都覺得死有余辜,這叫報應。而這把全身皮rou都撕下來的死法,也有個說道,叫做‘鬼剝皮’?!标愄祉斃湫?。 “鬼剝皮,這個名字好,當真是罪有應得?!睏铋_說道。 “好了,這個話題咱們就揭過去吧!接下來,繼續說慈禧墓里的事情?!标愄祉敁]了揮手,打斷了楊開的話。 “既然給了陳家的報酬,孫殿英也就不顧我們了。只是連聲催促親信們端著槍,監視著那些首飾珠寶的匪軍,誰敢多拿,直接就給斃了。開始,那些匪軍還偷偷的把東西往衣服,袖子里揣,都真打死幾個后,頓時收斂了不少。不一會兒,帶進來的麻袋就裝滿了,但麻袋里的東西對整個陵寢來說,只是冰山一角而已,何況還有那個影宮和外墓室呢?于是,孫殿英繼續派人回去拎麻袋。然后直接對二叔,三叔他們拱了拱手,說了句再見。那意思再明白不過,拿了自己的東西,就走人吧!” 第一零三章 狼圖騰,最后的舞蹈(10) “對方已經下了逐客令,我們再不知趣,那就是自討苦吃了。于是,二叔,三叔便帶著余下的族人走出了地宮。來的時候一共十四個人,結果一番折騰,便葬送了四條人命,換回來一個翡翠西瓜,外加幾包珍珠,也不知道是福是禍?!标愄祉攪@了口氣:“原本以為,事情到此,也就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了,但沒料到,剛回到東陵,卻又出了變故?!?/br> “什么變故?”楊開心想,這地宮也開了,東西也到手了,大家也算滿載而歸了,怎么還會節外生枝起來。 “楊開呀,先前我不是和你說了嗎?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鬼神,而是人的那顆貪婪的心!”陳天頂頗為自嘲的笑道。 “貪婪的心?”楊開愣了下:“可東西不……” “一個翡翠西瓜,不夠分?!比A伯濤言簡意賅的說道。 “華老,這次你說對了!”陳天頂翹起了大拇指:“事情的起因,還真出在這西瓜上?;氐綎|陵,外面輪值的匪軍已經全部都散了,一個個爭先恐后的往地宮里擠,整個廣場,空蕩蕩的。我回頭看看,那些族人都把手按在懷里,神情戒備的看著彼此,有的人裝的珍珠多了,漏了出來,頓時遭了一頓垂涎。而二叔則兩眼血紅的盯著手里的翡翠西瓜,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一邊撫摸,一邊說著寶貝。人群里,最落寞的莫過于三叔了,千里迢迢的趕來,找到了地宮入口,破了孔明鎖,結果到頭來,一份也沒撈到,最好的翡翠西瓜還被二叔以族長的名義搶占了。當時,我就在三叔身后,甚至能聽見他攥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聲音?!?/br> “陳老板,我明白了,你說的變故,其實就是你們家族內部的事情吧?簡而言之,就是同室cao戈,兄弟相殘!”華伯濤說道。 “唉!”陳天頂復又嘆了口氣:“怎地不是呀,那會,三叔怕是已經起了異心了。他把自己的徒弟,兒子,女婿們叫到一邊,低頭吩咐了幾句。雖然距離很近,但我卻聽不清楚,而且三叔的聲音刻意壓得很低,就是不想讓別人聽見,但見三叔的手下連連點頭,也不知道到底在應順著什么。不過,最后我還是看見了,三叔嘴角的那一抹冷笑??上Ф宕丝掏耆抢?,別說分一份給我,就是三叔,他都沒打算分出去,他也不想想,這西瓜價值連城,分一份出去又何妨,自己一個人,便是再奢侈,也花不完呀!” “你不懂,在利益面前,親情,友情,都是空話?!比A伯濤淡淡的撇了撇嘴。 “嗯?!标愄祉旤c了點頭:“以前不懂,現在懂了。片刻,三叔走到了二叔面前,阿諛的說了幾句話,二叔還以為這弟弟服軟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直到三叔懇切了半天,二叔才點點頭,說大家先在廣場等著,他和三叔有點事情要談,去去就來。二叔這人也真是,就是去商討事情,也還把那翡翠西瓜緊緊的摟在懷里,都沒讓自己的親兒子代為保管。兩個家族分量級的人物去開大會了,余下的族人也開起了小會,商議著珍珠的分配問題,是交公,還是誰拿的算誰的,又或者自留一半,另一半交給家族建設。這些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沒和顏悅色的說幾句話,就開打了起來。我也懶得去管,忽然想起了三叔先前那抹冷笑,心頭突了一下,便悄悄地轉過走廊,來到二叔和三叔談話的偏殿外偷聽,這一偷聽,我冷汗都出來了?!?/br> 陳天頂心有余悸的說道:“三叔說二叔不該拿族長的位置壓著他,而且這次他也出了不少力,沒功勞,也有個苦勞吧!便要那個翡翠西瓜。到手的東西奉送別人,二叔自然是不肯的,兩人頓時你爭我奪起來。到了末了,二叔終于火了,便要挾三叔,說他再不識時務,就把他跟大嫂子茍合的事情抖出去,把他趕出家族。三叔不但沒害怕,反而趾高氣昂起來,原來他也拿著二叔的把柄,那就是當年大叔并非死于墓里的機關,而是被二叔親自下手害死的,二叔殺他,一方面是兩人鬧不和,另一個方面就是要謀奪這族長的位置。我雖然不知道三叔口里的事實是真是假,但看二叔那驚訝的模樣,怕是真的,不過二叔還沒回過神來,就被三叔用繩索套在脖子上,活活的勒死了?!?/br> “我當時根本沒料到三叔會干出殺人的勾當,早就嚇得慌了手腳,胳膊撞在了門板了,發出了聲響。三叔看到有人偷窺,立馬拔出刀子,窮追猛舍。聯想起廣場上三叔和自己親戚的低語,我頓時全明白了,估計,現在二叔的人應該都被清理干凈了。于是我只是失魂落魄的鉆進了地宮,再次回到孫殿英身邊了。那次以后,三叔再也沒聯系過我,相信,他已經知道那天偏殿外的第三個人,就是我了吧!我也不敢再回到家族。孫殿英失勢后,便隱姓埋名,來到南京做起了自己的營生,從小做大,漸漸有了今天的成績,娶了老婆,養了娃娃。因為有這道傷疤,所以我姓陳的比旁人更加珍惜親人和家庭,珍惜平淡而溫馨的生活?!?/br> 陳天頂的回憶錄終于告一段落,亢長,復雜,卻又令人相顧無言。這就是家族,這就是人生。 酸澀的人生。 黑暗的人生。 戲劇性的人生。 楊開也明白了這位摸金校尉的心結所在,重要的不是慈禧墓,而是這前前后后上演的一出出勾心斗角。也難怪陳天頂會離開家族,怕是看到偏殿里的那一幕,他的那顆心已經支離破碎了吧? 自己不惜化名鐵面生,周旋于軍閥之間,為了只是家族的顯赫。父輩們苦心經營,不辭辛苦,為的只是家族的鞏固。所有人,都在精心呵護著這個大家庭,把它像小樹苗一樣慢慢地澆灌長大。但等到某一天,這個所謂的家族,真正的丑惡面目被撕開時,扣心自問一下,當初的那份努力真的就值得嗎? 人心險惡,不過如此。 想到這,楊開有些同情起陳天頂來。原來,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地地道道的可憐人。 第一零四章 狼圖騰,最后的舞蹈(11) “陳老板……”楊開嘆了口氣,抬起胳膊,拍了拍陳天頂的肩膀。 陳天頂似乎看出了楊開的隱憂,豁達的搖搖頭:“放心吧,小子。都十年了,時間是能治愈傷口的。我只想說,那次遭遇,讓我看透了一些人,也明白了一些事。那次遭遇,讓鐵面生的故事得以終結,讓陳天頂這個俗人涅槃重生?,F在仔細想想,倒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亡羊補牢,為時未晚!”華伯濤贊同的推推眼鏡:“起碼,自此以后,陳老板你放下屠刀,再也沒有助紂為虐了?!?/br> “是啊,我感覺好疲憊,只想去過平常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标愄祉斶駠u道:“好了,到現在,我的故事就講完了。我沒念過幾本書,勉強識字而已。所以,說得不好,多多包涵?!?/br> “不,陳老板,你說的很好!”楊開微微一笑,說完,他轉過頭來,看看眾人,眾人也是紛紛點頭,表示贊許。 手表上的指針已經停在了十點的位置,沒想到,陳天頂這個故事,講了近兩個小時。大興安嶺氣候嚴寒,大家熱量散發的快,也容易困倦,先前因為陳天頂的故事懸念十足,所以每個人都沒深深吸引,也沒想別的,等故事一完,身子骨里的困倦氣兒立馬涌了上來,坐在一旁的趙勇德,更是連連打了兩三個哈欠。 瞧見趙勇德那模樣,楊開心里暗笑了一聲,將目光投向了華伯濤:“陳老板,華教授,這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再計劃計劃今晚和明天的事兒,就踩掉篝火,各自進帳篷里歇息吧!” “好,就這樣?!比A伯濤點點頭,其實這位身體單薄的老教授,早就凍的受不了的,只是沒表露出來罷了。此刻聽了楊開的話,頓時如蒙大赦。 “嗯,睡覺的時間,差不多也該到了?!标愄祉斞鲱^,看了看滿天星斗,然后展開了地圖。 他的手在半空中稍一停頓,然后點在了勾畫出的第三條線路上:“明天清晨,我們就沿著這條路,繞過雪狼湖,直奔戈達拉林。再次提醒一句,路上一定不要大聲喧囂,以最安靜地方式行軍。假使遇到了狼,也萬萬不要開槍,用冷兵器速戰速決?!?/br> “要是大股的狼群,我們可以隱蔽起來嗎?”楊開此刻已經拋開了陳天頂先前的故事,將注意力完全貫注在了地圖上。 “隱蔽?!标愄祉斆碱^一挑:“你能躲得過狼的鼻子嗎?就算你把整個身子埋進了雪堆里,它們都能用尖牙利齒,把你給拽出來?!?/br> “那逃跑?”九筒在邊上插了句。 “哼,雪狼的爆發力比獵豹還要強,你自信自己跑的比獵豹還快嗎?”華伯濤代替陳天頂回答道。 “一不能躲,二不能逃,難不成站在那送死?”九筒算是不明白了。 “很簡單,上樹?!标愄祉斦f道。 “上樹?”楊開和九筒齊齊傻了眼。 “對,上樹。狼是不會爬樹的,只要咱們爬到大樹上,而且高度是狼跳躍的時候夠不到的,就安全了?!标愄祉斀忉尩溃骸暗乙f明的是,這只是權宜之計,我的想法是,遇到幾只狼,解決掉就是。一群狼,小組里不會冷兵器的可以借助繩索,攀扶著上樹。余下的人和狼群斡旋,這樣一避免了傷亡,二也去了后顧之憂?!?/br> “這個主意好!”楊開補充道:“而且待會我們可以做一些簡易的繩套,這樣,一旦遇到情況,即使有人不會爬樹,也可以讓其他人先上去,再把他拉上來?!?/br> 說完,他對獨眼龍看了一眼,獨眼龍立馬會意,去行李箱抱起余下的繩索,和九筒,石頭,三個人六只手,忙活了起來。 所謂繩套,做起了也并不難。只需要量好長度,在合適的位置打個活結就行了。這樣,既容易捆住腰,也容易拆開。 “陳老板,明天的計劃安排就這樣了。今晚應該怎么辦?這野豬林里,有沒有什么怪異的東西?!笨粗鴰兹俗隼K套,楊開若有所思的問道。 “怪異的東西倒沒聽說過,只要大家夜晚宿營不亂跑,就不會出問題,但要是一個人私自走動,會遇見什么,我就說不清了?!标愄祉斦f道:“這個地方動物還真不多,生僻的很,也就野豬多一點,所以附近村民便叫它野豬林?!?/br> “野豬,會對我們產生威脅嗎?”楊開皺了皺眉。說到豬,他的第一印象就是養殖場里的那種,肥嘟嘟,粉乎乎,走不動路的胖家伙。 “一般不會,看到我們帳篷亮著,人也多,它們躲還來不及呢??蓜e小瞧了這些東西,它們可都是精明的很,絕不會跑來送死的?!标愄祉斦f道:“記得以前,我還在大興安嶺抓了頭,燉了鍋野豬rou,回味無窮呀!” 聽了陳天頂的話,楊開無奈的咂咂嘴。這個摸金校尉當真萬變不離其宗,說著說著,就說到吃上面去了。 片刻,幾個老兵檢查了一下槍支,將他們放在帳篷里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后便踩滅了火種,打開燈,進帳篷了。楊開則一個人在黑夜里抽了根煙,望了望黑沉沉的林子,隨即彈掉了手中的煙頭。 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說話的喧囂也都消失了,大自然的音響漸漸占據了主導地位。經過各種調頻和放大,變成呼呼聲、轟轟聲、嘁嘁喳喳聲、悉悉嗦嗦聲充斥著劉雨薇的耳膜…… 是的,因為她是女性,所以一個人待在單獨的帳篷里。 劉雨薇并不是很膽小,一個人露宿野外也不是一次兩次,對這些大自然的音響早已耳熟能詳,根本就不當一回事。但今天晚上卻有點特別,她總覺得有點忐忑不安、心神不寧。 因此,當周圍都安靜下來了的時候,她反而是越睡越清醒,把頭縮在睡袋里,越睡越害怕。長著血紅指甲的山魈、喇叭口的白蚺、獵人墳里的僵尸,陳天頂說的清朝格格,種種事件,就像電影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在她的腦海里回放。 “啊……”一聲特別凄厲的叫聲忽然傳入了她的耳中。 劉雨薇嚇得渾身一激靈,打了個冷顫,血液似乎也在這一瞬間疑住。 “媽呀!”她連滾帶爬逃出了帳篷,只覺得心口咚咚地狂跳不止。 “怎么了,劉小姐?”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正是楊開。 原來楊開一直守在外面。劉雨薇心里忽然有一絲感動。這個外表冷漠的男人還是關心我的…… 油然而生的勇氣,讓她忽的一下撲在了楊開的懷里,顫栗的說道:“我好害怕……” “你做惡夢了嗎?”楊開皺了皺眉,尷尬的攬住了她的肩膀,盡量讓她放松。 “沒有,我……我聽到了從林子里傳來的叫聲,好恐怖!” “那是你的幻聽,可能是你太累了,也可能是我平時對你太嚴厲……”楊開無奈的搖搖頭。 “不是的!我真的聽到了!”劉雨薇的眼睛很認真。 “好了好了,你快去休息吧,接下來我守著營地,不會出事的?!睏铋_笑著指了指腰上的卡賓槍。 怎料他話還沒說完,遠處又傳來了慘叫。 “怎么回事?”楊開終于變了臉,吩咐了劉雨薇幾句,就向對面跑去。借著篝火的光,可以清晰的看見帳篷里的人接二連三的鉆出來,看來,大家都被吵醒了。 “??!”又是一聲慘叫傳來。眾人都豎起耳朵聽著。 “指戰員,是那邊的樹林?!豹氀埤堄檬种噶酥刚f道:“我帶著石頭過去看看?!?/br> 楊開點了點頭:“好,注意安全,有緊急情況立刻鳴槍示警!” “嗯!我明白了?!豹氀埤埗嗽斄艘幌轮車沫h境,擰亮了手電筒,招呼了石頭一聲,向著營地外的黑暗中摸去…… 片刻,他們回來了,攙著一個幾近癱瘓的人。 劉雨薇向前仔細一認,失聲叫道:“是九筒!” “怎么回事?”楊開的眉頭擰成了川字。 九筒神志還算清醒,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道:“我看見了一雙眼睛,它的眼睛……” “什么眼睛?”眾人都覺得脊背有點發涼了,寒意直透上心頭。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還有你跑出營地去干什么?”楊開厲聲問道。 “我去方便下,怕被人看見,所以走得遠了點。心說,大家都在附近,也不會有什么危險的……”九筒嚅嚅道。 “你就不會在附近解決嗎?深更半夜的,都在帳篷里,誰會出來專門看你撒尿?!睏铋_哭笑不得。 “是咧,九筒,這黑燈瞎火的,太冒險了!”趙勇德也關切道。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其他幾個人則在焦急地等待著下文。 “我就看到了一雙眼睛,真的,它就在黑暗中那么定定地看著我,看得我渾身發毛……” “是什么樣的眼睛?綠綠的?會反射螢光?”華伯濤說道。其實,除了人以外,絕大多數哺乳動物的眼睛都會反光,反射那種綠綠的螢光,尤其以狼最為顯著,相信在夜里見到過狼的人都會有這種經驗,因此,華伯濤的第一反應就是,附近有雪狼出沒。 但話說回來,這種螢光,并不嚇人,因為人們都知道那是狼。就算在野外,九筒好歹是個老兵,不會因為一頭狼而嚇成這樣。除非…… 九筒見到的根本就不是動物! 如果九筒給出的是肯定回答,那就說明他見到的只是動物,是動物就不可怕,也不神秘。 但九筒卻搖搖頭,給出了否定回答:“不,不會反射綠光,而是散發出火焰般的光……” “如果眼睛不反射光線,那你根本就看不見它!”華伯濤還想堅持自己的意見。他始終認為,九筒見到的只是一頭雪狼。 “好了,除了放哨的兄弟外,大家都去休息吧。時候不早了,不要再爭論了。九筒,今后萬萬不要單獨離開大部隊,這樣會很危險!”楊開拍了拍他的肩膀。 楊開的心里,其實也挺贊同華伯濤的意見的。不過,他總感到有點不那么踏實,就象今天下午進入獵人墳時,他產生的那種感覺。他知道這地方不對勁,但卻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