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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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憋在心口的那股郁氣散了,姜言惜只覺渾身都輕松了下來。 她吩咐左右:“起轎?!?/br> 步輦走遠了,高皇后卻還是雙目失神地盯著一處。 照料她的大宮女扶她起來時在她衣裙上摸到一片濕濡,低頭一看發現裙擺已被鮮血染紅了,尖聲大叫:“娘娘小產了,快叫太醫——” 身后的尖叫聲絲毫沒有讓姜言惜回頭,她眼底翻涌著詭異的恨色。 她若真是前朝公主,大宣皇室的人都該死! 此番去見姜尚書,一面是為了確保姜尚書的安全,一面也是想跟姜尚書確認自己的身份。 很快就到了天牢,封時衍顯然是提前吩咐過天牢守將,姜言惜進去時,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獄卒領著她去了姜尚書所在的牢房。 天牢關押的都是朝廷要犯,姜尚書被單獨關押在一間干凈的牢房,衣著還算整潔,顯然是沒被用過刑。 姜尚書在看到姜言惜時,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惜兒……” 姜言惜也紅了眼眶,卻是先屏退左右的人:“你們都出去,本宮要單獨同本宮父親說會兒話?!?/br> 知道她如今正得盛寵,獄卒和宮人們都不敢有異議,紛紛退下。 “是為父拖累了你……”姜尚書自責不已。 姜言惜心口酸澀,顫著嗓音問:“父親,女兒有一事相問,還望父親莫要欺瞞?!?/br> 姜尚書見她這副神色,便猜了個七七八八,長嘆一聲道:“你問吧?!?/br> 姜言惜已然哽咽:“我真正的身世,當真是前朝公主嗎?” 姜尚書沉重閉了閉眼,瞞了這么多年的秘密,終究是瞞不下去了,他點頭:“是?!?/br> 姜言惜淚水奪眶而出。 …… 從天牢離開后,姜言惜雙眼紅腫得厲害,伺候的宮人只當她是見了姜尚書,難過大哭了一場,沒敢過問。 她坐步輦回藏嬌殿時,卻在月華門被大長公主攔下。 大長公主身著藏青色的織錦翠羽宮裝,面色陰沉,周身氣勢迫人。 姜言惜如今在皇宮誰都不怵,見了大長公主,卻還是心中一凜,下步輦行禮:“見過大長公主?!?/br> 大長公主一個箭步上前,揚手就給了姜言惜重重一耳光,聲線冷厲:“謀害皇嗣,誰給你的膽?” 姜言惜被打得一個趔趄,頭上的金步搖都掉了一只到地上,若不是被宮人扶著,幾乎要摔到地上去。 第129章 姜言惜被這一巴掌打懵了, 扶著姜言惜的宮人也是一臉惶恐。 不待她站穩,大長公主又一耳光掄了過來,這下姜言惜是真的被扇得跌坐在地, 高高盤起的發髻也散了一縷下來。 大長公主目若寒刃, 她是真正的天之嬌女,這輩子都站在權利頂峰, 那睥睨的目光投來時,姜言惜只覺比封時衍的目光還要讓她有壓迫感。 她捂著紅腫起來的臉坐在地上, 一句話不說, 垂下眼簾遮住了眸中所有情緒, 好似一株開在深秋里搖搖欲墜的小花, 柔弱卻又堅韌。 “太后剛去,你就敢去皇后跟前耀武揚威?當真是忘了, 山雞插上鳳羽,那也是山雞!” “陛下的第一個孩子就這么沒了,用你姜家滿門抵命也賠不了!” 大長公主想起皇后腹中那個終究沒能保住的孩子, 面色愈發陰沉,看著跌坐在地上滿臉寫著凄楚無辜的女人, 吩咐左右:“把人押去坤寧宮給皇后賠罪!” 她身邊的宮女正要動手, “住手——” 一聲沉喝從遠處傳來, 一身明黃龍袍的封時衍大步流星走過來。 看到跌坐在地半邊臉頰有著鮮紅五指印的姜言惜, 封時衍沒作聲, 反而先對大長公主道:“姑姑?!?/br> 大長公主冷笑:“皇帝這個時候不去坤寧宮, 是來問罪這害得皇后流產的罪魁禍首的么?” 封時衍道:“高家犯下通敵叛國的大罪, 天下百姓皆不能容,高氏女為后,大宣江山不穩?!?/br> 大長公主艷麗的唇角勾了勾:“陛下這是要廢后?” 封時衍說的是朝中局勢, 但好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妹,又曾有過他的孩子,如今太后剛去,高皇后流產昏迷不醒,他就已經在想著廢后的事情,哪怕是在深宮里見慣了陰謀詭譎的大長公主,這一刻心底也為高皇后感到幾分凄涼。 封時衍聽出了大長公主話里的嘲諷之意,沉默一會兒才道:“高家滿門抄斬,朕留她一命,已是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br> “高家罪不可赦,本宮不為皇后求情,今日只問你,這賤人惡語刺激皇后,害得皇后流產,陛下當如何責罰?”大長公主手指姜言惜,凌厲的目光卻是盯著封時衍的。 姜言惜依舊不言不語,好似聽憑發落。 大長公主卻看得瞇起了好看的眸子,她這輩子經了多少人和事,單瞧姜言惜這姿態就知道她擺明了是相信封時衍不會動她,有恃無恐。 果然,封時衍看了姜言惜一眼道:“熹妃以下犯上,的確該罰,但皇后流產,是同禁軍推搡時跌了一跤,朕已命人杖斃了那名禁軍,熹妃言語之失,罰禁足三月?!?/br> 這話一出來,大長公主直接氣笑了,“皇帝,本宮今日且放話在這里,你若是還執迷不悟,遲早得毀在這女人身上!” 言罷直接甩袖離去,顯然是被氣得狠了。 大長公主離去后,封時衍和姜言惜一個站著,一個半坐著,皆是沉默。 片刻后封時衍才俯身去抱姜言惜,卻被姜言惜一把揮開了他的手,紅著眼吼道:“你別碰我!” 宮人們齊齊打了個寒顫,生怕姜言惜此舉會惹怒封時衍。 封時衍俊美的面孔果然陰沉了下來,卻又在看到姜言惜被宮人扶著站起來、一只腳不敢沾地的痛苦神情時,瞬間緩和了臉色,她摔下去時崴了腳。 他強硬一把抱過姜言惜,無視她的拳打腳踢把人抱回藏嬌殿。 “封時衍,你就是個瘋子!” “你放開我!放開!” “惡心!我惡心!被你碰過惡心死了!” 姜言惜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沿途的宮人盡量把頭埋低,大氣不敢喘一聲。 封時衍充耳未聞,直到進了藏嬌殿,掐住姜言惜脖子把她死死按在榻上的時候,才猩紅著眼冷笑道:“你第一天知道朕是個瘋子?” “惡心?你在西州跟陸臨遠同居一室,做那些事的時候不惡心么?”他重重一拳砸在塌邊的矮幾上,矮幾瞬間化為一堆碎木。 他不再掩飾自己心中的嫉妒和戾氣,整個人像是一頭被人覬覦了伴侶而發狂的野獸。 姜言惜冷冷道:“封時衍,別把所有人想得跟你一樣齷齪!他跟你不一樣!他從來不會強迫我做任何事!” 封時衍一手死死按著她,一手挑開她衣襟的系帶,大掌覆上那團溫軟,動作如此曖昧,說出話卻叫人不寒而栗,“姜言惜,有時候我真想從這里剖開,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心!” “陸臨遠是不會強迫你,因為他是個孬種懦夫,他不敢!他要是有擔當,會和你meimei定親?他要是能護你周全,會讓你被人設計險些沒了清白?” 姜言惜痛苦閉上眼,淚水簌簌直掉,從眼角流入雙鬢。 封時衍說的這些,她都知道,只是一直麻痹自己不去細想罷了。 看姜言惜難過成這樣,封時衍燒在心底的那股火又變成了不知名的鈍痛,他松開鎖住她咽喉的手,躺到一邊望著連枝紋金紗帳頂苦笑:“姜言惜,你就算再恨朕,這輩子也就同朕這樣耗著吧,互相折磨也總比痛斷肝腸好,是不是?” 姜言惜閉目流淚,一句話也不肯說。 封時衍兀自道:“你同皇后說的那些話,朕更愿意相信你是吃醋了……” “封時衍?!苯韵Т驍嗨骸拔抑皇窍雸髲投?,那個孩子沒了,皇后會痛苦,你也不會好過?!?/br> 這一刻,她突然就覺得,激怒封時衍,就這么死在他手上也好。 這見不得光的身世,這不堪的一生,這從她出世就落在她肩上的血海深仇……她通通都不想面對了。 她恨封家人,若不是他們狼子野心造反,她這輩子豈會是以一個不堪的庶女身份被欺凌著長大? 她本該是金枝玉葉的,她所受的這些苦,只要大齊還在,她根本不會遭受的! 大長公主在她面前盛氣凌人,但大長公主那份尊貴,不是從她這里搶去的么? 大長公主憑什么羞辱她? 每在這皇宮多待一刻鐘,她心中的恨就深一分。 這世上最諷刺的,莫過于無條件對她好、愿意為她和全天下抗衡的人,卻是她不得不殺的仇人。 姜言惜是當真覺得累了,從年少期盼著加入陸家成為陸家主母的美夢,到入宮后同封時衍的糾葛,她一直掙扎,可從未掙脫過,現在已然是精疲力盡。 封時衍聽到她的話,久久沒出聲,就在姜言惜以為他許是沒聽見時,封時衍才伸手撫上她小腹,用一種她聽不懂的語氣道:“姜言惜,那你賠朕一個孩子吧?!?/br> 云收雨歇時,封時衍依然緊緊擁著姜言惜不曾放開,似乎想通過這個擁抱把人揉進自己骨血里。 他身上汗黏黏的,眼神卻沉寂:“姜言惜,別想著離開朕,朕只有你了,絕不會放手的?!?/br>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輕,姜言惜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她容貌雖不出彩,可一身雪膩的肌膚實在是招人,封時衍撫弄了片刻,扭過頭憐愛吻了吻她被大長公主打腫的臉,一手鉗住她的下巴,再次發狠一般吻了上去…… 一手握著她腰肢,動作兇猛。 似乎只有從她身上索取更多的歡愉,才能撫慰他心口火燒一般的灼痛。 總管太監站在內殿門口處,聽著里邊傳出的聲音,急得焦頭爛額,猶豫片刻,還是扣響了殿門:“陛下,禮部和司天監的人已經在御書房等著了?!?/br> 頓了頓,又補充了句:“大長公主也在?!?/br> 一刻鐘后,封時衍才從內殿走出,眼尾似被指甲之類的銳物劃傷了一道,讓他本就俊美的臉龐多了一絲邪氣,領口下似乎也有若隱若現的抓痕。 進殿送熱水的小宮女只敢偷瞥一眼,就趕緊埋下了頭,臉紅得厲害。 “好生伺候熹妃?!狈鈺r衍只留下這句,就匆匆往御書房趕去。 姜言惜裹著被褥躺在床上,雙目失神望著帳頂,一只手搭在自己腹部,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該沐浴了?!睂m人來邊上輕聲喚她。 姜言惜這才隨便披了件衣袍起身,進浴桶時,她吩咐左右:“都退下吧,本宮想一個人呆會兒?!?/br> 所有小宮女都退下了,唯獨一個相貌最為普通的,拿出一個小藥瓶遞給她,壓低了嗓音道:“公主,這是避子藥?!?/br> 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小宮女就也退了出去。 姜言惜看著自己手上的藥瓶,面上露出了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