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這個女人分明一點都經不起考驗!可見她本性惡毒貪婪,自私狠毒! 他在屋里一直待到了天黑,不許任何人進屋來。 這個人前一向自負的鎮北侯背地里終于忍不住在此刻產生了一絲動搖,開始從憤怒譴責玉鸞的狀態里,轉而陷入自我懷疑。 他不知從哪個旮沓角落里翻出了一面銅鏡。 鏡子里的男人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五官愈發硬朗,并沒有絲毫折損。 即便如此,他的心口仍是窒悶無比。 一宿過去。 直到天光透亮,郁琤終于放下了手里的鏡子。 而檀桌上的蠟燭也堪堪燃燒到了盡頭,“嗤拉”幾聲方熄了燭光。 郁琤面無表情地將手里的銅鏡捏成了碎片,心里不免自嘲,自己竟然也會有妄自菲薄的一天? 他沉著冷靜地打開房門,但見自己部下們陡然繃起了肩背,如臨大敵。 他的目光又轉而掃向草木郁郁蒼蒼的庭院。 這次的事情怪不得旁人,是他自己大意草率了。 她只是個柔弱的楚氏孤女,她是名門之后焉會主動做出這種有辱門楣的事情? 他也只是看在她姓楚的份上才饒過她這一回。 說句難聽話,她若是沒有楚這個姓,只怕他心狠手辣起來,會讓她萬萬承受不來。 不過他也并不是什么隨隨便便的男人。 即便知曉她是被迫的,他也絕不會再原諒她就是了。 第23章 讓她滾出府去? 遇刺之后,桓惑仿佛受到了不小驚嚇,一連幾日都閉門不出。 直到第三日,他召見了玉鸞,如往常般給她下達了新的任務。 玉鸞從桓惑那里拿了藥給薊蘇服下。 薊蘇抱著手臂道:“咱們兩個現在互相拖后腿算怎么回事?” 玉鸞坐在桌旁,一聲不吭。 薊蘇遲疑地看了她一眼,“要不以后再有什么事情,我們都互相不去管對方的事情,只管著一個目的?!?/br> 目的就是置桓惑于死地。 “好?!?/br> 玉鸞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然后兩個人繼續沉默相對。 有屁用,但凡能說到做到,他們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玉鸞問他:“楚鸞如何了?” 薊蘇聲音低了幾分:“弄丟了……” 玉鸞臉上一片茫然,“弄丟了?” 薊蘇神情少見地多出一抹心虛,待他還要說話,這時卻有人前來。 “女郎該去領罰了?!?/br> 玉鸞只得立馬起身,薊蘇上前攔住,“領什么罰?” 玉鸞面無表情道:“阿父要我想辦法回到郁琤身邊,他令我用苦rou計?!?/br> 薊蘇的表情漸漸變得一言難盡。 “可你……不是已經得罪了鎮北侯么?” 玉鸞說:“是啊?!?/br> 所以她在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差點想要當場和桓惑同歸于盡。 “對了……”玉鸞顰著眉,又問:“你是怎么把楚鸞弄丟了的?” 薊蘇表情多出一絲尷尬,“是……遇見了鎮北侯?!?/br> 玉鸞愣住,頗是不可置信地看著薊蘇。 薊蘇眼神慌亂道:“是她自己跑下去的……” 玉鸞對他是絕望得徹徹底底。 那他可真是個感天動地、雪上加霜的好阿兄。 書房中,桓惑問王富:“既然是要給那鎮北侯培養弱點,為何當日要讓乖女護著我,反而令鎮北侯對她失望?” 王富說:“假使在這種情況下,鎮北侯仍然肯接受玉女郎,是不是說明女郎可以成為他的弱點?” 桓惑看向他,“不錯?!?/br> 王富笑,“那就是了,這是最短時間內可以得出結果的最快方法?!?/br> 桓惑卻微微疑惑,“那要是鎮北侯他不能接受呢?” 王富頓時微笑,“那么王爺為什么還要讓女郎這顆有用的棋子浪費在鎮北侯身上呢?” 桓惑一愣,領會對方的意思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妙哉妙哉——” 棋子就是棋子,最重要的是要有用,倘若沒用,便是真犧牲了誰又在乎? 這時要為玉鸞施罰的下人前來詢問,要鞭玉鸞多少下合適? 桓惑嘆道:“就五十下吧,死不了也活不成的樣子,總是最惹人憐愛了?!?/br> 大清早上,玉鸞被人從馬車上丟了下來。 她的意識迷迷糊糊地回籠幾分,睜開眼睛,瞧見了鎮北侯府的牌匾。 她的后背血淋淋的,看上去很是凄慘。 當日玉鸞被個小樹枝抽了一下,便疼得要了命。 足足五十鞭,即便執刑的人已經手下留情,也叫她疼得夠嗆。 但這樣的生活玉鸞顯然已經習慣了。 也不知過多久,冷清的鎮北侯府門里終于出來了個人。 玉鸞抬了抬眼皮,瞧見那人是郁琤身邊的盲谷。 大抵是有事在身,他這會兒并沒有跟在郁琤的身邊。 盲谷居高臨下地看著玉鸞,口吻頗為鄙夷,“女郎看上去好生狼狽,不過現在就算女郎五體投地跪求侯爺,侯爺焉會再回頭多看你一眼呢?” 他丟下一通冷嘲熱諷才又離開。 玉鸞沒那力氣說話。 直到晌午,大概是終于有人將這件事情通傳到了福管事耳朵里去。